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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身份揭秘百分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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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将迟牧川抱在怀中,澄澈的眼睛充血,他只扫了狼风一眼,狼风交接好了部落中的事宜之后,便去追先行一步的星去了。

迟牧川很轻,星都不消用多少力气便能将他轻松抱在怀中。迟牧川肩胛骨硌的他胸口生疼。他终于忍不住,从胸腔里发出一声极长的喘息,就像是一头受伤的狼崽。

他从未如此慌乱。

在没有遇到迟牧川之前,他一个人可以面对成群的虎狼,哪怕遍体鳞伤也未曾落一滴泪。他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不知道自己处在何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存在,他向来是孑然一身。直到遇到迟牧川,他给他温热的食物,在遇到危险时会下意识护他,他那颗坚硬冰冷的心,也只有在面对迟牧川时,会融化。

他的记忆是自迟牧川开始的,他决不能失去他,决不能!

他的手下意识又将迟牧川往怀里搂了搂,“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好痛......我该不会要死了吧。”

一声温弱的低呢,在星的耳边响起,无比清晰。

星的脚步一顿,“祭司,你醒了吗?”视线下移,迟牧川依旧双眸紧闭,面色苍白。

星脚步未停,心下却是悉心留意着周遭的动静。

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声音,星心中警铃大作,在那人的手将落在自己肩上时,侧身躲了过去。

狼风被星阴亵的目光吓了一跳。

少年那一瞬间流露出的戾气,倒像是嗜血的狼崽子见了猎物那般杀气腾腾。纵使是狼风这等见过大场面的,心跳也是乱了一拍。

他平复好心情,压下内心的诸多情愫,面不改色道:“走了这好长一段路,你可累了,我来替你背一会吧。”

“不用。”星见了来人是他,眼神里的阴亵虽敛了去,但冷意却并不见消减。随着他的答复,手指在迟牧川银白色的外套上印出几道褶皱。

那样子,好像生怕狼风将迟牧川从他怀中抢去似的。

狼风无奈收回手,“既然如此,那便多辛苦你一会了,再翻过翠睛山,就到空部落了。”

星点了点头,步子更快了。

那声音一直到空部落,都没有再响起。星只能先将疑惑暂时搁下,空部落的戒备很是森严,狼风先去守卫队那里摁了手印,才拿到用来证明身份的部落牌。

木质的部落牌上,简单的画着一颗小树,用来代表“木”。

一切就绪以后,空部落的人拦住了狼风,“只能进去一个人,你留下在外面等。”

狼风转头去看星,星这次倒是十分痛快,将迟牧川小心翼翼的放到了狼风背上,“狼风哥,麻烦你了。”

星从未如此客气的与他讲过话,如此下来倒让他莫名其妙,“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祭司的。空部落的巫医水平很高,你不用太担心。”

星点点头,走到空部落前方的一块空地上坐下,那空地正对着空部落的茅草屋,他的目光追随着狼风,一路到了茅草屋,直到门帘放下,彻底将他的视线隔挡住后,他这才将目光移到了别处。

****

草屋内昏暗至极,石炕上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狼风他们进来了,他也并不睁眼,只是用手拍了拍自己做的石炕,示意他将迟牧川放到他身边。

狼风将迟牧川放下后,一抬头,对上了两个漆黑的空洞。巫医竟是没有眼睛的!

奇怪的是,面前人虽然没有眼睛,手却是准确的摸到了迟牧川受伤的后脑处。

借着昏暗的灯光,狼风看到一双苍白的,指甲极长的手,手上布满了盘扎的青筋。狼风觉得有些渗人,于是便将目光移向旁侧的墙上,墙上挂着一个鹿头,鹿的眼睛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狼风正待仔细看,便听巫医在身后道:“和你一起来的那个人呢?你出去,让他进来。”

巫医所指,正是在门口望穿秋水的星。

狼风有些疑惑,脱口道:“您怎知.....”话还没说完,只见巫医空洞的眼睛直直的像他看过来,他这才恍然想起巫医准则:行医过程中不得多过问巫医决策,于是赶紧住口,出门去唤星了。

仅仅待了几分钟便被赶出来的狼风有些郁闷,他揪了一根草开始在地面上画着一些象形符号,那是他自创的记事法子。

星刚走了没几步,突然又折返回来,对着狼风道:“你先回去吧。”

狼风:?

星瞥了一眼地上的符号,道:“快入冬了,部落又要去雷火部易物交易,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倘若祭司清醒着,一定不会让我们两个都围着他转的,所以,我留下来看着祭司,等医治完之后我带着祭司回去,路我已经记下来了,不用担心。”

狼风转念一想,星说的有道理,于是便应了他的主意,将地上的各种符号擦干净之后,便动身回部落了。

星进到茅草屋,看着石炕上形态怪异的巫医,却是罕见的客气:“您找我。”

巫医已经调配好了一摊气味呛鼻的药膏,听到星声音,缓缓转过头,黑袍之下空洞的眼眶格外唬人,星却是格外的平静,他毫无波澜的注视着面前的巫医,只有在注意到巫医的手一直搭在迟牧川胸口时,才微微蹙了蹙眉。

巫医好似饶有兴趣,“你不怕我?”

星皱着眉头,语调沉缓,“未曾觉得巫医先生有何可怕,只是有寻常人有些不同罢了。”

巫医闻言,干瘪的嘴唇难得的露出些笑意,“你倒是难得的有勇气。”

星一直密切关注着迟牧川的动静,见巫医叫了他来却又是一直闲聊,忍不住问:“巫医先生,您叫我来所为何事?”

巫医对着星招了招手,“你过来。”

星走过去后,巫医又道:“伸手。”

星虽是一头雾水,却仍旧伸出了手,巫医用两根手指捏住星的手腕,反复捏了几下,冰凉的手指仿佛寒冬腊月里在冷水里泡过似的,星强忍不适,问:“怎么了?”

巫医嗓音嘶哑,吐字却是十分清晰,“你可愿用你的血来救他?”

星循着巫医所指的方向看去,迟牧川双眸紧闭,唇色苍白,后脑勺的头发被血液染湿,结成一绺一绺的。

星没有犹豫,掷地有声:“当然愿意。”

“好小子,你倒是个重情义的。”巫医说话的同时,不知从袖中掷出了什么东西,星只觉手腕一凉,下一秒,鲜红的血液便从他的手腕处汩汩流出。

巫医一边给迟牧川上药,一边问:“你小子,知不知道神隐一事啊?”

星摇了摇头,如实回答,“不知。”

巫医忽然诡异一笑,“神隐,传言是主神降下的分身,血液能够治百病,肉白骨。不管受了多重的伤,只要有了神隐之血,便能够治好。为了得到这个传说中的神隐,各大部落可谓是费尽心机,机关算尽啊。没想到,到头来被这个外来小子捡了便宜。”

星听完他的絮絮叨叨,问:“巫医为何刻意告诉我这个?”

此时巫医已经给迟牧川上完了药,他抬头看向星,从那黑暗空洞的眼眶里,星莫名读出了些警示的意味,“想必你也听懂了,不要让第二个人知道你神隐的身份,哪怕是你的祭司。”

星的眼睛在昏暗的茅草屋里,异常漆亮,“祭司不会害我。”

“人心难测,我言尽于此,你的祭司不会再有事了,你带着他回去吧。”

星对着巫医先生施了一礼,虽然他心里对这个诡谲至极的巫医并没有多少好感,但因着对方救了祭司,因此仍旧是敬重有加。

星将迟牧川背起,耳畔传来对方的呼吸声,温热的气息扫在星的脖颈处,让他莫名心安。

祭司这样好,才不可能会因着神隐的身份而对他生出利用之心,他想。

山路崎岖,星尽力走的平稳,巫医在送别时曾告诉过他,祭司昏迷的原因之一便是过于劳累,星想让祭司尽量多休息一会。

行至乌头山之时,迟牧川醒了。

入眼便是星蜜色的脖颈。

迟牧川挣扎着动了动,“星,放我下来吧。”

他的声音有些喑哑低沉,听上去像一汪深水。

但落入星耳中的,还有另一道略为细小的声音,“既然让星背着,怪难为情的。”

倘若说星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时尚且不能确定是为何,那么这一次他倒是有了一个荒谬,却又可以解释一切的猜想:他听到的,或许是祭司心里的想法。

这个念头一冒出,星的心底便升起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愫。愉悦与惶恐混杂,像是咀嚼着一颗层次丰富的糖果。

这个秘密给他带来的惊喜,显然比“神隐”要大。

“怎么了?”迟牧川看着星耳垂上的一点红,语调诧异。

星赶忙摇摇头,丝毫没有将迟牧川放下的意思,“祭司,您放心吧,部落里有狼风哥照应着,我背着您,您多休息一会。”

迟牧川又试着挣了几下,星却将他的腿禁锢的更紧了,手心的温度隔着衣料依旧清晰无比的熨烫到了迟牧川的小腿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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