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准备再睡会儿，老妈提着刀走进来。
李寻：“……”
“妈，我可是你亲儿子。”
老妈愣了下，笑道：“去，少耍贫嘴。”
李寻索性坐起来，拿手机看眼时间，背单词的时间到了。昨天少爷把计划表撕了，也不知现在有没有在进行。
“怎么了？”李寻问。
“还有能怎么了。”老妈说，“你对人家小野做什么了？他刚才叫那么大声，听得我心惊肉跳。”
李寻十分无奈，说：“在你眼里我是不是连家里那只猫都不如？”
老妈看了看四周把刀往床上一放，说：“我就问问，不然他叫那么大声，你又不是没对人家动粗。”
“真没有。”李寻说，“我还挨了他两拳。”
李寻摸着胸口，试图转移一下老母亲的注意力，奈何她的注意力坚定不移。
“他为什么要打你？”老妈说，“对人家好点，老妈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但话总别硬邦邦的，搁谁受得了。”
李寻：“……”
得，老太太被灌迷魂汤了，莫得智商。
“妈，你讲不讲理呀？”李寻说，“谁大清早的刺激他呀。”
“哦。”老妈才恍然过来，“他是做恶梦了。”
李寻下了床，这回笼怕是睡不成了。
他洗漱出来，老妈还在他房间坐着，发愣。李寻皱了下眉，老太太这是有心事。
“妈，到底发生什么事？”李寻朝林野卧室门看了眼，问。
“唉，昨晚我就想跟你说了。”老妈说，“你吴婶情况不是特别好。昨天赵锦翠来过，聊了一会儿，听她说吴婶又住院了，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这要是有什么三长两断，我在想林野这孩子往后就真孤苦无依了。”
“妈，你别太担心。”李寻说，“吴婶会没事的。”
“希望吧。”老妈捡起床上的刀，“下午我去拜拜菩萨，保护你吴婶平安无事。”
“行，到时候你打我电话。”李寻打开衣柜，“早餐我出去买吧。别做了。”
老妈拿着刀又愣神了小会儿，点头。
“行。老陈家的酱香饼你爸前两天说想吃来着，我喝杂粮粥吧。”
“好。”
老妈提着刀走了出去。
吴婶只要静养着，心脏病完全不会加重，奈何她性子向来软，也说不出一句重话，又摊上这么一个强势的儿媳。
如果这次吴婶没挺过去，李寻取过床头的戒指戴上，他也不知道少爷往后怎么办。他妈是一时半会回不来，还有可能再次失联。
少爷还真是命运多舛呀。
林野回房懊恼了半天，真是老脸丢尽了，自己睡觉也没要抱娃娃的习惯呀，怎么就睡着睡着，睡人家怀里了。
还做了场恶梦，把他吓半死。
李寻是比恶梦还要可怕的存大。
远离李寻，珍爱生命。
掏出手机想再次问问赵日升，想了想，把手机放了回去。
只是过一夜而已，哪有那么快。
昨晚没带书包回来，所以放在书桌上的那张计划表特别显眼。林野盯着看了两秒，把计划表揉巴成小纸球，对准门边的垃圾桶，动作迟迟没落下。
如果不努力试试，他毕业之后又能做什么呢？上次和老妈短暂通话，老妈叮嘱了林野许多，却独独没有让他好好学习。
从前老妈说这话的时候，林野只觉得烦，一天当晚成绩成绩，成绩能当饭吗？
他不理解，也不明白。就算考上一所好大学，那又能怎样呢？真能知识改变命运？那会儿他见多了，一群高学历的在老妈的公司加班加点，每个月那点薪水也就他十天半个月的零花。
也见过没什么真才实学的人靠着后台一路攀升。
所以为什么要考一个好大学？他有钱就行了。
而命运的齿轮并没有一直顺着齿槽，偏离轨道，他在一夜之间一无所有。
他想帮老妈的忙，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是痛苦的源头。
唯一能做的只有努力学习。
他把计划表抻平，重新贴回墙上。
之后盯着计划表，愣了很长一段时间，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他的思绪。
李寻扫了眼空无一纸的桌面，说：“盯着墙能记单词？”
林野斜他一眼，没说话。
刚才仔细看了遍计划表上的时间和对应内容，完全跟他的习惯相反。早上他背不了单词，但可以做其他的。
计划表可以有，但他要自己写内容。
“还愣着？”李寻走到书柜前打开，从他一层破书里掏出本牛皮纸封面的书，放到书桌上，“我回来之前，第一页要记下。”
林野：……
牛皮纸边缘有些磨损，应该曾经翻过很多次，林野犹豫两秒，翻开了。
李寻的字林野见过，挺好看的，没想还能写一手好看的花体英文。
每个单词跟印刷出来的一样，后面是该英文的词意，同样苍劲隽秀。
他以前不是个学渣么？怎么写一手这么好看的字！！
他往后翻了几页，每页都是如此，页面整洁，清晰，一眼看下去非常舒服。
不就写一手好字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就一年么，我也能！！！
林野合上笔记本，恶狠狠扔到一边。
他也要做一张自己的计划表，不用看这煞笔李寻的脸色。
哦，不，搬出去，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他弄好计划表，李寻敲响他的房门。
“先吃早餐。”李寻看了眼扔在桌边的手抄本，微挑了下眉头。
早餐是以往家里没出现的品种，四个人吃的都不一样。
林野是份水晶蒸饺，里面不知道什么陷，一股怪味。
他只咬了一口，差点要吐出来，看看两老人在桌边，只好硬着头皮咽下。
剩下几个林野无论如何都下不去筷子。
“怎么不吃呀？”李奶奶询问。
林野实在难以回答这个问题，他纠结两秒，刚要开口，伸过来一只手把他面前的怪味饺子端走了，换来一份烧麦。
林野：……
不是，早给我烧麦不行？非要我吃一个才罢休？林野瞪他一眼。
李寻咬了口，眉头一皱，扯过垃圾桶吐掉了。
“坏了。”
林野烧麦刚放进嘴里，吐也不是，吃也不是。
“小野，你吃你的。”李奶奶站起来说，“我去煮点面条。”
“别忙活了，妈。”李寻喝水漱漱口，“我路上自己去买。”
李寻提前离桌，这顿早餐勉强还算愉快。
林野回屋就见李寻坐在桌沿，手里拿着前面他自己做的那张计划表。
“你随便乱进人家卧室。”林野走过去抢回计划表，“没礼貌。”
李寻起身走到门边，曲着手指，随意地叩了两下门。
“可以进来吧。”
林野：……
他怎么那么讨厌呀！！
“计划表没什么毛病。”李寻说，“不过我提一条意见，晚上背单词下载英语周报。”
“我知道。”林野把自己这张计划表直接覆盖李寻那张，贴在墙上。“不用你提醒。”
“那行。”李寻说，“那早上抽查。”
怎么还抽查？有你什么事呀？
林野翻了个白眼，擦着李寻的肩膀，上学去了。
昨晚暴雨漫街，早上已经退得一干二净，一点痕迹也不见，阳光在树枝缝隙间跳跃，一闪一闪，十分耀眼。
林野踏进教室，又被教室里兵荒马乱的场景给愣怔了下。
班里没人坐在自己位置上，这里扎一堆，那里扎一堆，闹哄哄，乱糟糟的，虽然平时早上也吵得跟菜市场一样，但基本上都在位置上，今天则成了流动小贩。
林野从书包里拿纸擦了擦桌面和凳子，他不关心班里发生了什么，别人的热闹与他无关。
昨晚下雨没带作业回去，他得趁上课之前能多做一道题是一道。
“林野。”刚摊开试卷，前桌跟狗鼻子一样，闻着味儿转过身来，对他说，“哎哟，你怎么在写试卷。”
林野拿着笔，咸咸地看着他，
“不是，你没看微信吗？”前桌有点纳闷，“昨晚上老屈在群里发通知的。”
“什么通知？”林野眉头微皱，“说什么了？”
“嘿~你这。”前桌转了过去，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群确认一遍，“你在群里呀，我以为你不在呢。”
林野没说话，屈元拉他进班级群后，他便设置了免打扰，平时屈元在群里@人，总喜欢说些毒鸡汤，一次两次之后，林野基本上不点开看。
“学校每年针对高三都有一次集体户外活动。”前桌激动地搓了搓手，“老屈上次不是立flag说这次月考我们上升20分的平均分，就请全班BBQ！！！！”
“哦。”
林野实在不无理解集体活动有什么好值得兴奋，他丝毫提不起兴趣。
对方见他反应平平，也没了说笑的乐趣，转了回去，加入了其他人的讨论中。
拿了笔打算继续做题，手机在桌肚里震动了下，林野摸出手机看了眼。
他有点意外。
屈老师怎么知道他带手机了？
——“来教学楼下。”
林野摁熄屏幕当作没看到，下一秒手机吃炫迈震动了起来。
靠，教室装摄像头了吗？他看了看教室天花板四个角落，点了接听。
“没看信息？”屈元声音传了过来。
“看到了。”
“那下来呀。”屈元那边传来车门关闭的声音。
“哦。”林野挂断电话，扫了眼班上其他人，屈元没叫其他人，只喊了他。
林野对屈元单独喊他心里有些排斥，他才来多久，已经是办公室的常客了。有事没事总喜欢拉他去说一说，也不知他那嘴是不是开过光，这么能叨叨。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终于赶出来了。从第三十五章开始后面都有改动。小可爱们可以去看看。然后告诉你们一声，之前写的几章存稿全部推翻，所以……咳咳咳，好吧，反正我也没有日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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