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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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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场景对于白梅而言实在太过于荒诞,以至于它一时半会都没能回过神来。

它望着眼前那些或欢喜或嗔怒的人影,还未彻底看清那无数张相同的人脸的模样,无数絮语便如潮水般向它涌来。

——“痛,真的好痛啊!”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们啊?!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啊!!”

——“修士飞升,遭殃的却是我们这些凡人,老天爷啊!您开眼看看吧!这种人怎么配飞升啊?!”

——“这哪里是修士的劫难……这分明、这分明是我们凤凰洲的劫难啊!”

这些声音中,男女老少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便是那些声音中蕴含的绝望与不甘,声声泣血,字字哀怨。无数道声音如潮水般一股脑倒灌进白梅的脑海中,令它一时有些不适。

这些人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然而还没等它想出个所以然来,眼前的景象再次发生了变化。

只见那些爬行蠕动的黑色人影于瞬息之间化为齑粉消失不见,待到黑色人影彻底消失之后,白梅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手持一把金光环绕的长剑,浑身浴血,衣衫破烂,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劫难。

他满身狼狈,但神情却是平和而淡然的。白梅凝神望去,随即感受到了他周遭环绕着的那股绝不属于人间的“气运”。

那道人影一步一步走来,最终站定在距离白梅一步之遥的地方。

他抬手抚上白梅的树干,轻声道:“神血,找到了。”

白梅下意识有些抗拒这个人的靠近,它沉下声音,语气中混杂着几分警惕:“你是谁?什么神血?”

男人听见它的问话,有些惊讶地扬了扬眉梢:“竟然已经启智了吗。”

他打量着身前的白梅,沉吟半晌,随即露出一个微笑:“也罢。我本来还想着找齐神骨后再重新捏造一个容器,如今你已启智,倒也在无形之中为我省了不少麻烦。”

白梅无语:“你这人,到底在自说自话些什么?”

“嗯?你对这些竟毫无察觉吗?”男子用手敲了敲白梅的树干,道:“你便不觉得奇怪吗?为何别的精怪要花上千年万年才能启智,而你只用了短短百年,便生了灵智。还有,你一株小小的梅花,如何就能扛过两道大乘期的雷劫了?”

男子微微向后退了几步,仰头看着枝头如雪般的梅花,轻声道:“这一切,只是因为你身上有我的东西——一滴神血。”

“但是你大可放心,我不会收回那滴血,相反,我会让它长长久久地留在你身上,谁都抢不走。不过嘛……”他语气一顿,“你得到了神血的恩惠,相应的,便要付出一些小小的代价。”

随着他话语落下,白梅只觉得识海中涌入了无数陌生的灵息,那些灵息宛如利刃一般剐蹭着它的识海,令它第一次切身实际地感受到了何谓“痛苦”。

白梅恍惚地看着几步之遥的男子,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

“岁岁!岁岁!”

“岁岁你醒醒!岁岁!”

近处传来了少年人焦急的呼喊,白梅在一片无穷极的混沌中微微醒神,认出了这声音的主人。

楚寒衣这人……平日里一副端庄内敛的模样,竟然也会有大呼小叫的时候吗?

白梅一边漫无目的地想着,一边睁开眼望向了树阴下面的少年。

楚寒衣依旧是那个楚寒衣,只是那张俊朗的面容上却浮现出白梅从未见过的仓惶神色。白梅看着这样的楚寒衣,心中莫名一滞,下意识用花枝戳了戳他。

白梅:“怎么了,你在这吵什么?”

听见它的声音,楚寒衣原本悬着的一颗心也落了下来,他长舒了一口气,心有余悸道:“你还好吗?”

白梅打了个哈欠,浑不在意道:“我能有什么不好。”

楚寒衣闻言却皱了眉头,迟疑道:“那道天雷……果真对你没有什么影响吗?”

“天雷?”白梅有些诧异道:“什么天雷?”

楚寒衣眉头皱得更深了:“你不记得了?今日我师尊渡劫时,不知为何有一道雷劫落在了你的身上。那道雷劫似乎不同于普通的天雷,无论是你的结界,还是我的剑意,都无法拦住天雷分毫。而你被那道奇怪的天雷劈中之后便陷入了昏迷,一直到现在才醒。”

白梅循着楚寒衣的话使劲儿回忆了一番,倒还真让他想起了一星半点的记忆来。

苍琅真人的大乘雷劫,莫名劈在它身上的天雷,还有那道宛如毒蛇一般突然出现的阴雷……然而被阴雷劈中之后的事情,白梅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楚寒衣说它被劈中后便陷入了昏迷,但它却下意识觉得在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它好像看见了什么古怪的景象,见到了什么人,听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然而无论它怎么回忆,这段记忆都如同镜中花水中月一般,仿佛与它隔了一层薄纱,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嘶……这雷劫,还真是古怪,”白梅有些不爽,“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一些。如你所见,后来劈在我身上的那道雷便是阴雷,也是你师父此番所历经的雷劫。”

白梅不知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道:“说起来,苍琅真人到底在搞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如今雷劫已过,我也不介意多告诉你一些有关这阴雷的事情。这阴雷,乃是天道对于因急于求成而走上歧路的阳灵修者的惩戒,你可知苍琅真人最近在做些什么吗?”

楚寒衣似乎被它这几句话砸懵了,他怔愣了一瞬,随即有些迟疑地摇了摇头:“师尊最近总是在闭关,我不常能见到他的人。”

白梅哼了一声:“我说怎么这段时间静悄悄的,原来是在作妖。”

楚寒衣:“你所说的走上歧路,是什么意思?”

“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你懂吧。你们阳灵修士讲究的是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但无奈总有些人耐不住漫长的修行之路,妄图借助一些‘小手段’迅速提升修为,而对于这种人,天道便会对他们降下阴雷劫作为惩戒。”

白梅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说是走上歧途,在我看来也就是耍些小聪明,钻了天道的空子罢了。只不过北域向来将这些小手段划在那些阴灵修者会使用的范畴中,对其颇为厌恶,才会说得如此严重。”

楚寒衣:“那我师尊他……”

白梅的视线落在苍琅真人方才渡劫所在的方向,不甚在意道:“你师父那么大个人了,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他执意如此,想来是他要做的事惟此一条路可走,他也定然做好了所有的打算,心甘情愿接受一切因果。他要做的事情,大抵是你我都帮不上忙的,所以你也别在这瞎操心了,都是无用功罢了。”

楚寒衣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师尊会如此做,莫非是因为南渊。”

这倒是勾起了白梅的好奇心,它抖了抖花枝,饶有兴致道:“南渊?南渊怎么了?”

楚寒衣闻言却是一愣,露出个不解的表情:“你怎么突然提起南渊?”

白梅的语气比他还不解:“不是你方才说的吗?”

楚寒衣:“我何时——”

他话说到一半,仿佛忽然意识到什么一般,一双凤眼直愣愣地望向白梅。

“你……”

“我……”

白梅深吸了一口气:“你先说。”

楚寒衣:“我方才的确是在心中想过南渊。”

白梅沉默了一会儿,道:“也许只是巧合。”

“巧合,”楚寒衣重复了一遍它的话,表情有些古怪:“碰巧听见了我的心声吗?”

一人一树又陷入了沉默。

楚寒衣抿了抿干燥的唇瓣,欲言又止,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白梅冷不丁的出声给打断了:“你、你先别说话。你在心里想些事情,随便什么事情都行。”

这还是楚寒衣第一次看见白梅这般凌乱的模样,他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依它所言随便想了些事情。

“木剑。”

“嗯。”

“明日的考核。”

“嗯。”

“……又有别的山的弟子来找你打架了?”

楚寒衣纠正它:“不是打架,是切磋。”

楚寒衣连着想了许多毫不相干的事情,每一件都被白梅精准而简练地说了出来。事已至此,一人一树也不得不接受眼前的现实——

它能听到楚寒衣的心声。

相较于有些凌乱的白梅,作为被窥探内心的那一方的楚寒衣却要平静许多。一开始的诧异之后,他也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楚寒衣微微叹了口气,靠着白梅坐了下来:“所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莫非是那道阴雷导致的?”

白梅茫然道:“我如何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被阴雷劈。我记得通天阁中是不是有个挺厉害的药修来着?不如你去请他来看看。”

然而还没等楚寒衣回答,白梅便警觉道:“你不愿意?”

楚寒衣露出个有些无奈的表情,后知后觉到被人窥探内心的确是个极为不妙的事情,只不过是转瞬即逝的一个小小的念头,都会被人轻而易举地捕捉。

“我的确不太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为何?你这样被我听见心声,难道不觉得别扭吗?”白梅语气一顿,陈述道:“因为你师父。”

楚寒衣沉默了一会儿,坦然道:“是。”

“先不说二阁主能否解决你我如今的困境,若他来,问起此事的缘由,势必逃不开那道阴雷。我帮不上师尊的忙便罢了,至少不能给他添麻烦。”

白梅道:“可他此番雷劫声势浩大,但凡是个有些阅历的修者,便不可能看不出这是阴雷。”

楚寒衣道:“你先前也说过了,师尊想要做一件事,定然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我也是前些日巡山时才发现他早已在山脚布下了足以笼罩整个归寂山的大阵,我那时还疑惑大阵的用途,现在想来,大概便是为了遮掩这阴雷的。”

白梅“啧”了一声:“那我们便要一直如此吗?先说好,我可没有窥探别人想法的癖好,我这是不得已的!不得已!”

“好好好,你没有,”见它如此,楚寒衣只好安抚道:“也许只是阴雷的后遗症,没准过几天便恢复正常了。岁岁你便稍微忍耐几日,好吗?”

白梅无言半晌,看着楚寒衣那张诚恳的俊脸,最终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然而无论是楚寒衣还是白梅,谁都没有想到这所谓的“后遗症”竟然持续了数月之久,甚至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它竟然逐渐与楚寒衣互通五感了。

察觉到这件事情那日,白梅正封闭灵息沉睡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道阴雷的缘故,除了能听到楚寒衣的心声之外,白梅还时不时会听到一些不知来处的莫名其妙的絮语。那些声音之中有男有女,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白梅一开始还不知道这些声音在说些什么,然而听的时间长了,竟也让他分辨出一二来,这些声音无论老少男女,无一都在诉说着自己的欲念与怨恨。

那些声音嘈嘈切切环绕在白梅耳边,所言所语描绘的,宛如一副人间炼狱图。

白梅不堪其扰,每次都被这些莫名其妙就的声音烦得要死。

时间一长,白梅倒也发现了躲避这些声音的方法,那就是——待在楚寒衣身边,还有睡觉。

不知为何,那些声音从未在楚寒衣在它身旁时出现过,哪怕上一秒还在白梅耳边絮絮叨叨,只要楚寒衣的剑意一出现,那些声音便宛如老鼠瞧见猫一样灰溜溜地消失了。

于是白梅便养成了习惯,只要楚寒衣一离开,它便闭了灵息开始沉睡,等着楚寒衣下一次来找它时将它唤醒。

那日也是如此。

他目送楚寒衣离开后便立马封了灵息,打算好好睡上一觉,谁知还没睡多久,身上便挨了一道陌生的剑气。

被人扰了睡眠不说,还平白无故挨了这么一下。

要知道它在这归寂山这么多年,还从未被谁的剑气这么直愣愣地打在身上过。哪怕是楚寒衣在它这练剑,也会时刻注意着自己的剑气,不愿碰到它身上的一分一毫,哪怕是一片花瓣。

白梅强忍着怒气睁开眼,却没发现任何人的身影。哪怕将自己的灵识覆盖到整个归寂山,它却仍然没能找出那道陌生剑气的归属。

白梅感受着归寂山中静谧的山风,忽然想起了此时应该在素阙山中上课的楚寒衣。

前几日楚寒衣来时,曾提及过一个考核,说是为了检验这届弟子是否具备独自下山游历的能力而设立的,而只有通过考核的金丹期弟子才能被允许独自下山。若算算日子,那劳什子考核似乎就在这两日。

莫非……

白梅顿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抱着这种猜测,白梅彻底睡不着了,它左等右等,终于在第二日的太阳落山时等来了楚寒衣。

一人一树甫一见面,楚寒衣便被迎面而来的藤条擒住了手脚。

楚寒衣倒也不挣扎,只是不解道:“你这是?”

白梅凝重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昨日平白无故被一道剑气打了。”

楚寒衣眉头微蹙:“归寂山中有结界,生人不可能进来。你可看清那人的模样了?”

白梅道:“我将整个归寂山查了个遍,你猜怎么着?愣是没找到那道剑气的主人。”

“没找到人?怎么会?”楚寒衣语气一顿,察觉到柔软的藤条顺着他的肩膀一路向下,一会拍拍这里,一会拍拍那里,似乎在探寻着什么。

他有些不适应地向后退了几分,道:“岁岁,你做什么?”

白梅动作没停,回答道:“找伤口。你昨日是不是被一个剑修伤到了?”

话说到这里,聪慧如楚寒衣,哪里还能不明白它的意思?

他抿了抿唇,伸手捉住了藤条,道:“不用找了,我昨日的确是在和一个剑修的对剑中受了些轻伤。”

他挽起自己的衣袖,只见小臂上有一道淡红色的印子。

楚寒衣解释道:“同门对剑,点到为止,所以只留了些印子,并未见血。”

他放下衣袖,没再说什么,只是望向白梅的眼神有些复杂。

白梅却是一愣,还未收回的藤条搭在楚寒衣肩膀上,听凭白梅的心意抬起来戳了戳少年人柔软的脸颊。

“你怎么忽然想去找律殊文了?之前不是不愿意吗?”白梅疑惑道。

“有时候我还觉得你这个能力挺方便的,我有什么话,都不用说出口,在心里想想你便知道了,”楚寒衣露出个浅淡的笑容,道:“之前不过是能听到我的心声,我其实并不在意这些,而这对你也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可如今不同,你似乎逐渐与我互通五感,甚至能感受到我所受的一切……我不愿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滚回来更新了QAQ

这几天玩的太嗨了,忽然开始码字没什么手感,一直在卡文,给各位宝宝道个歉呜呜呜

感谢在2023-06-26 23:56:28~2023-07-04 23:57: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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