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安东尼坚决地说。
诺兰恳求道：“老师，我不想再回到施密特家了。”
“我知道，他们本来就会被剥夺抚养权。我会帮你找一户不错的人家的。”
“老师，我想和你一起住...”
“我想我并没有准备好做一个监护人。”
克拉克在一旁帮腔：“安东尼，你看诺兰多可怜啊，只是让他和你住一起而已，你忙的时候我也可以帮忙做饭的。”
安东尼狠狠瞪了他一眼：“你闭嘴！”
最后当然是安东尼胜出。他和克拉克帮着诺兰搞好手续，和一对温柔的中年夫妻交谈，把诺兰塞进了他们的房子里。至于施密特杀人案的取证，反正诺兰已经做了伤情鉴定，剩下的那是警局的事。
诺兰：“安东尼...”
“好吧，周末你可以来玩儿。”
“谢谢安东尼！”
诺兰没什么行李，很快就被安排在福伦斯先生家的一个房间里。那是二楼的中间，有一个小阳台，采光很好，可以看见后花园。他趴在阳台扶手往下看，估量了一下高度。
安东尼威胁似的看了他一眼。
福伦斯夫妇只有一个女儿，正在读大学。据他们自己所说，他们曾经有过一个男孩，但是夭折了，所以一直希望领养一个男孩。
正好诺兰比较大了，对他们来说也很省心。
初来乍到，诺兰还是很拘谨，在老师和肯特离开后，就更紧张了。他站在楼梯最低一阶，靠着墙，看着这对夫妇，半晌才挤出几个字：“叔叔阿姨，以后打扰了。”
安东尼有点困，歪在副驾驶上。克拉克开着车，感觉多少有点紧张，但他懒得管，不出车祸就行。
啊，终于把诺兰送走了，感觉轻松好多...
“吱-----”
安东尼猛地向前一冲，虽然系了安全带，但还是脑袋朝前砸去。克拉克反应快，伸手护住了他的额头，于是他的手背撞到了车前面的收纳箱，把收纳箱撞扁了。
安东尼瞌睡全醒了，坐直了，解开安全带：“你干了什么？！”
克拉克讪笑：“不小心剐蹭了。”
他们都下了车，和被剐蹭的车主交涉。克拉克全责，安东尼抱着手臂看着他对对方车主一个劲地道歉，和保证赔偿，不由觉得，昨晚见到的威风凛凛的超人就像一个梦。
由于轻微，他们把车转移到路边，很快就达成一致：保险赔付。
回去的路上，安东尼接管了驾驶座。克拉克可怜巴巴地坐在副驾驶上：“我很抱歉，安东尼...我回去把钱补给你。”
安东尼叹了口气：“那倒不必，都是保险公司赔。只是待会儿得你把车开到汽修厂补一下。”
“哈？我...万一...”
“那就自掏腰包吧。”
安东尼自己动手，把基地全部安上铅板。这并不容易，基地虽然不大，但是需要全方位的防护，还要保护好通风口和魔法防护阵。
等他折腾完，已经天黑了。安东尼小心洗掉身上的铅粉，坐在他的小黑屋接电话。
这段时间哥谭的其他客户都比较消停，这让他有点可惜。唯一活跃的家伙又不喜欢付钱，安东尼也没法“维权”。
室内狭窄，又挤满了各色仪器，小老板收着腿坐在角落的凳子上，面无表情地听着他曾经的好友逼逼赖赖。
“心肝，小蝙蝠在哥谭医院的对角线上又建了...”
安东尼挑起眉毛，不得不打断这个敏感话题：“亲爱的，我对你的小蝙蝠的有钱程度没有兴趣，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欠的各种费用什么时候能还。”
对面尖锐地笑了笑：“我不知道你还害怕小蝙蝠，他多可爱啊！好啦好啦，下个周我打算去银行做客，银行的工作人员都很友好，会资助我的！”
“你最好做干净点。”
安东尼觉得自己在说废话，这家伙八成会搞得声势浩大，还会把现金塞过来，把自己扯进去。
他冷漠地挂断电话，站起来走出小黑屋。基地的灯依旧全开着，他习惯性地朝出口走去，走到一半才想起来好久没有打理他的宝贝们了。
心脏们仍然静静地漂浮在那里。安东尼抄着手，站在架子前。不用数，他的每个罐子都有标号，排列得整整齐齐。
安东尼意识到了不对劲。不是指这些心脏，而是自己的心情。
他记得，每一次默数着这一排排心脏，自己都情难自已，仿佛看见它们重构出亚历山大的身影；但是现在，他有点过于平静了。
安东尼从架子上取下一个罐子，有点沉，他熟练地手腕向下坠了坠，然后捧在手里。由于保养液，心脏透着蓝色，但是看起来仍然十分强壮，似乎下一秒就会在他手里开始跳动。
但它再也不会跳动了。
冰冷的灯光打在密封口边缘，反射出刺眼的白光。安东尼低头看着那里的英文字母:Chen Meihui。
那是他最后一次对很亲近的人下手。
克拉克双手捏着汉堡，迟疑地看着对面的露易丝快速把鸡肉卷塞进嘴里，然后拿起可乐狂灌。
“...你...吃慢点，小心呛着。”
他很难想象，优雅如女神的露易丝会这样疯狂地吃快餐。
“我的时间不多，我很快就要去跟进莱克斯企业的新闻了。”
“可今天是星期天，好吧，你好像没怎么享受过星期天。”
“周末就是记者最忙的时候，连电影都多是周末首映。”露易丝放下空了的包装，“好了，现在我有事要跟你说。”
克拉克放下只啃了一口的汉堡，双手放到膝盖上，小朋友似的准备听她说话。只听他尊敬的前辈严肃开口：“你是在认真地要追求我吗？”
小记者愣了两秒：“不是......当然是的！”
露易丝皱起了眉头。
克拉克的超级大脑超负荷运转，疯狂地想找出关于直接被捅破了该怎么回复的记忆。可是按照安东尼的计划，主动权应该在自己手里......
他紧张地看着她，吞吞吐吐地把安东尼教的一些句子搬出来：“我确实是在追求你...你的美丽外表和强大的内心让我倾倒...我一向内向，但是下定决心...”
露易丝重重地把可乐杯子在桌上敲了一下：“谁教你的？说！”
克拉克立刻招了：“安东尼！安东尼...”
美女记者眯起眼睛，再次想起那个明明没有出现几次，却频繁被克拉克的嘴拉入话题的男人。
“那么，之前也全是他在指使你追求我喽。”
“是...不是指使，只是我喜欢你，所以请他帮忙...好吧，他只是在给我支招而已...他人很好的！”
露易丝盯着他：“安东尼...你们两个不会是联合起来玩我吧？”
“哈？绝对没有！”
“那么你和安东尼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只是认识不到四个月的邻居，你不会以这种状态提到他。”
“...我怎么了吗？”
“脸色发红，眼神飘忽或者忍不住向左看。实际上，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你们在谈恋爱。”
“绝对没有！我不是同性恋！”
露易丝责备地看着他，克拉克想起来什么，补救道：“我不是歧视同性恋，只是我真的不是。”
露易丝：“你真的喜欢我？在追求我？可是你并不是这样表现的。”
克拉克想辩解些什么，但是露易丝看了看手表：“时间不够了，我们就先谈到这。反正我说明白了，我不接受你的追求，你先冷静一下。好了，再见。”
克拉克微微张着嘴，目送露易丝远去。露易丝没穿高跟鞋，而是穿着便捷的运动鞋，但是仍然走出千军万马的气势，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