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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恶鸟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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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讲,当安施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时,摩枭的第一个反应,是以为安施赶回了天山后发现自己不在,质问自己跑哪里去了。

原因是他发觉,自己这趟回魔域,路上顺便“拜访”下这些妖物的决定,实在是明智极了。

时间倒回几日前。

在禁地对妖物的屠杀,堪称是摩枭误入这片时空后,过的最愉悦的一段时光:汹涌的浑浊之气如同无穷无尽一般,疯狂的填补着他的残缺,死亡与尸骸构成与他的绝望舞池,在不见天日的密林中,只有腐烂与绝望让他感到愉悦至极。

不用考虑那些让他烦心的破事,摩枭沉浸在屠杀之中,一如当年他对天山所做的那样,不过,这里只有妖物的诡异咕嘟声,妖身被撕裂时的粘稠声,没有那些修真者各式各样的辱骂来的多姿多彩。

许多事情都已经消磨在记忆深处,然而那些修真者死前的面容,却随时间变得愈加清晰。

等摩枭反应过来时,他已然将葬神冢外围一圈近半数有名头的妖群都吸食了一遍,后果便是一身血水与粘液将他的俊俏面庞完全糊住了,只剩下那对冰冷的、嗜血的双眸露在外面。

更糟糕的是,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恶心的,妖物的浓厚腥味。

说到葬神冢,摩枭特意绕开了这里,倒不是因为别的,他总感觉这里面有种让他分外不适的气息。

体内的魔气过分充盈,这有些让他的大脑发涨,对杀人的欲望快速膨胀了起来,在这种奇怪的感觉下,他难免有些怀念当年和那位阴险狡猾的妖皇一道,无拘无束的,在人世间快活的小事来。

想到这里,他昏沉的大脑突然清醒了几分。

“真是疯了。”摩枭嘀咕一句。

他垂眸探了探体内魔气深浅,约摸恢复了五成左右。然后摩枭便不再留恋此地,记起自己的目的地是魔域。

他一路穿过禁地密林,直接到了幽海附近。

即使没了密林的遮掩,幽海附近的天幕,如同无尽的深渊一般,吞噬了这边一切光线——除了那诡异的海水上飘动的幽幽鬼火,以及岸边尸骸碎渣,倒影出海水的粼粼白光。

在黑暗中,摩枭踩着那些尸骸的碎片,脸朝着魔域的方向看了过去。他的脚底传来轻微的声响,尖锐刺耳,让他不禁皱了皱眉——是早就应该泯灭的那些尸骸碎渣,但浓稠的恶意附加在这些碎渣上,即使过了万年,它们仍然能发出自己的声响。

不去理会这些杂音,摩枭朝幽海的方向走去,他伸出一只手,以王的姿态俯视这片囚禁了魔族的监狱,像对待自己的一位奴仆一般,戏谑道:“恭迎吾罢。”

一阵海浪拍打向岸边,带来些奇怪的血肉,粘连在岸上的碎渣处,在摩枭的这声低语后,这可怖的幽海,缓慢的,以摩枭为中心,向两边退让开来。

于是,少年便从容的,在这令人惊愕的景象中,化作一道黑气,飘向对岸的那边。

*

魔域,其实便是被幽海包围着的一块如同孤岛的巨型尸骸上,更有趣的是,这尸骸是活物。尸骸不断的孕育出新生的魔物,仿佛无穷无尽,而幽海,天生能吞噬魔物,便是对这魔域最好的牢笼。

魔物自诞生之初,便靠着对同类的吞噬存活,如此迭代,生出了最强大的存在,被称为魔尊。

而有趣的是,与妖物不同,魔物自诞生起,便是一个完整的人类模样,除了浑身□□,不知廉耻外,很难被分辨出来。

在摩枭到达这尸骸旁时,他挑了挑眉:

自己面前的这片巨大的“活体”魔域,在缓慢蠕动了两下后,岸边的“土壤”中挤出一个人样的“婴儿”魔族,然后这个倒霉蛋便不慎直直掉到了自己的脚边。

“真是不负责任的母亲。”摩枭撇撇嘴,对这只管生不管养的魔域表达了谴责。

他低头看了眼这只紧闭着双眼的软弱玩意儿,毫不留情的一脚踢进了幽海,随后走上了岸。那玩意儿沉入海面,连气泡都没冒出一个,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与人类相似,魔族也在魔域建立了他们的魔宫。

摩枭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魔宫里。

如今魔尊刚死了不久,新的魔尊怕是要吞吃个百千年才能孕育出一位,魔宫无主,对摩枭而言,顺个东西走并不是难事。

只不过,没走几步,摩枭就注意到了些小问题,比如:路上遇到的这些低等魔物虽然没开灵智,但似乎很快能意识到自己的美味。

当他再次碰见一个身形佝偻的魔童,在将一只刚从地里被“分娩”出的魔物塞到嘴里,眼睛还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时,摩枭用他那好听的声音无奈的发出一声叹息,接着,优雅的用一根手指碾碎了这贪嘴小东西的脖子,然后理智的遮掩了自己的气息,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魔宫如同外面一样阴森恶心,因此,摩枭没有心情去欣赏这等风光,他沿着魔宫外走了一圈,靠近了入口处。

自从上次魔尊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逃离了幽海禁锢,以至于造成仙门被妖魔重创,而最后因无垢的指星一剑,魔尊爆死,当时残留下的魔物返回了幽海后,因在人间的遭遇,显然更像人了。

说到底,人与魔的关系,本就难以说清,魔太像人了,但它们却以人为食,人又太像魔了,但他们并不承认。

所以,当摩枭瞥见那位一身红衣,故作姿态的手撑着红伞,同旁边“人”说话的美人时,他是并不在意的,以为只是哪个东施效颦的魔物。

但当美人转过身,露出了他那张艳丽张扬的脸时,摩枭愣住了。

“鸠,隼到哪里去了呀,怎么各处都没找到?”美人幽幽叹息一声,转动了红纸伞,问身边的绿衣少女。

被称作“鸠”的少女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伸出舌头贪婪的沿着边缘舔了舔,漫不经心的回答:“去找食物了吧。”

闻言,美人脸上似是露出了一种名为痛心疾首的表情,方才娴静美好的姿态被瞬间打破了,顿时破口大骂:“找食物,找食物!都说了不要贪嘴,魔域每日新生的魔物,都快不够他一人填嘴的了!得养着!养着!懂不懂,我养这些愁的头发都掉光了,他还吃?!”

“你头发没掉光。”鸠无情指出,“而且,他不会听话的,咱俩又不陪他打架。”

鸠对美人突然的变脸似乎习以为常,她一口咬掉那个被她舔了又舔的“山楂”,放在嘴里咀嚼了一番,眯起圆圆的眼睛来:“鸨,我吃腻这个了,什么时候能吃点新鲜的,比如。”

她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角,眼中充满向往,“很酥脆的那个,指骨。”

鸨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扶住了脑袋:“搞不懂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快了快了,但凡隼少吃一点,也就不用等这么久了!”

摩枭沉默的在暗处听着两人的交谈,神色晦暗不明。

他认识这两魔,他们是旧魔尊的手下,也是......他如今姓名的缔造者之一,这摩枭之中的枭字,便是那美人赐给自己的。

而这时,安施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他耳边,摩枭怔了怔,知道是对方用骨笛联系自己,只是如今恰巧不是时候,他只能轻咳了一声,以作回应。

两人突然停下了交谈。

只听那位名鸨的红衣男子低低的笑了两声,温柔唤道:“真是有趣,这魔域,怎的今日还有客人到了啊?”他并不回头,只是看着对面的孩童。

眼下情形忽然变得有些复杂,另一边的安施虽然语调平稳,叙述冷静,但摩枭也能感受到对方那股无措与焦急,而眼前的二魔,又是他意外之喜,轻易放走实在可惜。

摩枭一边默默听着安施在耳边的低语,一边从暗处现身出来,心里迅速有了打算,随后掐断了同安施的联络。

面对着鸨似笑非笑的眼神,摩枭同样笑了笑,随口道:“客人?大约是贵客吧。”

鸨看似随意,但摩枭仍能感到对方正若隐若现的打量自己的眼神,一丝狐疑闪过鸨的眼底——摩枭低低笑了两声,知道对方已经看穿了自己这层妖的外壳。

唉,在修为不凡的纯粹的魔面前,自己这个捏造品,可是想藏都难藏。摩枭戏谑的想着。

鸨收回目光,一把拉住身边馋的流口水的鸠,他脸上的笑意顿时虚假了几分,敷衍道:“哎呦,那可真是我魔宫蓬荜生辉,不知这位贵客如何称呼?”

如何称呼?摩枭想起了些往事,他张了张嘴,却是咽下了名字中的第一个字,语气玩味的回答:“枭。”

一些旧事重新被回忆起,纵使旧事的经历者并不想回忆:

“魔尊手下有三人,鸠、鸨、隼、唯独差了最后一个恶贯满盈的,枭,弑母之罪,实在是坏透了。”

当年,鸨对着还是“她”的摩枭用如此可惜的口吻说着,然后抬眼打量着面前这个少女,少女通身惨不忍睹,似是已然奄奄一息了。

他嬉笑道:“可惜魔本无母,又如何犯得这弑母的穷凶极恶之名?但是你......呵呵,你那师父如父如母,待你杀了他,不如就领了这枭的名字,随我们回去吧,想来,兴许这便是凡人口中的天意了?”

片刻回忆后,摩枭微妙的挑了挑眉,重新看向面前的这个鸨——倒是和当年长的差不离。

听了摩枭的话,鸨惊讶的扬了扬好看的眉毛:“啊呀,我们三魔一直是缺一位名叫枭的,我们以为.....哈哈,看来贵客到访,居然是天意了?”

连话也差不离,真是什么魔说什么话。

“是,自然是天意。”摩枭古怪的笑笑。

确实如天意一般。摩枭当年遇见这位鸨,怕是数年后的事了,没想到此世他主动前来魔域寻物,而这三魔还未重返人间,居然就阴差阳错的再次碰上面了。

只是可惜,当年三魔因事态特殊,愿意以身渡摩枭脱离苦海,而这世相见,对方怕只有满心的疑虑忌惮。

好在魔域向来强者为尊,摩枭倒是并不发愁如何同这几位旧时重新搞好关系,他如今心里正惦记着安施:她刚刚的传音,分明在说自己正在禁地。

虽然摩枭一头雾水安施为何会突然去禁地、虽然他感觉有自己留在她体内的那道符印,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是……一股危机感始终萦绕在摩枭心头。

于是,他也不跟这鸨兜圈子,开口道:“吾来取两样东西,无暇石与蛟龙皮,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摩枭已经想好了炼化安施的方式,能不让安施感到痛苦的方式,唯独只有用天山玄草护其经脉,无暇之石保其身骨,最后......嗯,蛟龙之皮护其体肤,甚好,甚好。

摩枭吩咐的如此理所当然,以至于鸨显然没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而旁边,鸠咬下手中“糖葫芦”的第二颗“山楂”,咀嚼了两下,口水止不住的流。她歪了歪脑袋,帮鸨问出了口:“凭什么给你。”

“我赶时间。”摩枭没多少耐心,即使是面对旧时,他可没什么重逢喜悦之情,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

他冷淡道,“要么赶紧取出来,我欠你一个人情,要么,我杀了你,自己去取。”

鸨实力不弱,当年鸠、隼纷纷死在天山,但他仍能逃脱出来,还把自己拐了出去。但如今摩枭实力恢复了大半,自然也不畏惧于鸨。

听了摩枭颇为不客气的回复,小姑娘诡异的笑了笑,她正要发作,鸨却一把将她拉到了身后。

鸠被制止了举动,一脸委屈地盯着红衣男子看,大眼睛里全是不解,鸨却没做解释,看向摩枭,笑眯眯道:“贵客这取走两件,却只欠我一个人情,是不是不讲道理了点,何况还要问一个问题。”

摩枭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两个。”

“成交!”鸨果断答应,随后笑的眯起眼来,眼中似有秋波,更显出几分风情,他娇滴滴道:“贵客要问什么?”说着,他看了眼鸠,示意她去拿。

“万魔之母的事。”摩枭并不掩饰,开口道,“魔尊教你许多,这种小事你应当知道。”

鸨眼中疑惑一闪而过,随后笑道:“原来是这种小事——”他沉吟片刻,用手指柔柔指了指自己脚下,轻笑道:“诺,你踩着的便是。万魔之母乃上古魔神,是我等可望不可即之所在,只是当年陨落后,残留尸骨落入幽海,便成了我等魔众温床。”

这事摩枭并不陌生,只是仙家那边的描述有所差别,上古时期,天山先祖斩杀罪恶滔天的魔主,而后将群魔困于幽海之中,换天下太平盛世。

但魔神死了上万年了,这与安施又会有什么关系?

摩枭皱眉道:“然后呢?”

鸨面露委屈,轻声道:“我只知道这些,贵客怎么还不信了呢?”他仿佛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嘴,“贵客为何要追究这个?”

这时,鸠回来了,她手中拿了一个盒子,非常不爽的丢给了摩枭。

摩枭伸手接住,打眼一瞥,便知道里面是自己所要,也懒得耽搁,拿了东西就走了。

鸨却在他背后喊了一声,风情万种:“等等,贵客稍等——”

摩枭停下脚步,他有些不耐烦的回头:“何事?”

鸨娇笑一声,款款上前,在摩枭即将耐心耗干前,慢悠悠的说道:“贵客方才不是说许我魔域两个人情?我如今便要一个,请贵客带我这位贪嘴的小妹一同去玩上一遭——不劳烦您操心,小妹她自会照顾好自己。”

哦?玩谁?修真者?

摩枭挑了挑眉,他并不介意帮这点小忙,事实上,他乐于见此:“我只丢到对岸,剩下的可不管。”

他的话说的不客气,不过鸨倒是不在意,笑眯眯的点头:“这是自然,不敢劳烦贵客太多。”

不敢劳烦?

摩枭暗暗嗤笑,他闭着眼都知道对方明里暗里的都是在试探自己深浅罢了,但他对这种试探并不在意,于是上前提起鸠的衣领子就走。

小姑娘似乎是没受过这种待遇,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连口水都不流了,只是仰着头,一对渗人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摩枭看,像是要把他瞪出两个窟窿。

而身后,鸨故作姿态的挥了挥手,摸了两把不存在的眼泪,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渡海于摩枭而已并非难事,瞬息之间,他们已然到了对岸。

一把将鸠丢到了对岸,摩枭也不等这位憋了一路的小魔头发作,化作一股黑气便消失在了密林中,留下这位小魔头站在原地,磨了磨后槽牙,一口咬掉了手里最后一个“山楂球”。

小魔头打量了下周围,似乎对这里并不陌生,朝密林之中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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