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盗墓笔记bg]隐秘的时间之后 > 第53章 天石

第53章 天石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小哥,你看这个,是不是表示还有路下去。”

胖子一边说着,闷油瓶不知道在想什么,回神立即猫腰过来看了一下,脸色一变。

几人忙问他是什么意思,他摇头。但吴邪看他的表情,显然是看懂了。

刻记号的地方是一块山壁,胖子摸了摸,找不出破绽。

闷油瓶过来,用他那奇长的手指顺着山壁上的纹路摸了一把,拿起一块石头,开始砸。

连砸两下,那石头如粉糜一样裂了,一撞,撞出一个只能容纳一人,匍匐着才能勉强通过的洞。

“这里怎么会有盗洞?”

“不是盗洞。”

说完,闷油瓶已经钻了进去。

大家互相看了看,也不多话,陆续跟上。

匍匐进去之后不到十米,通道突然直转向下。

几人在里面没法掉头,只得头朝下爬。

吴邪也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只感觉脑充血快晕过去,就听前面传来水声。

有水,那就是和渠道相通。

一行人立即加速,很快到了尽头,发现一石块挡住了去路。

闷油瓶用力撞了几下,把石头撞出去。

所有人探出头,发现外面是一条宽阔的水道,水流平缓,而且并不深,水流清澈,能看到水道底部的石板。

只是一入水,水下一阵骚动。

无数的虫子被这帮不速之客惊扰散开,有几个吓得差点魂都没了,吴邪也吓了一跳。

但那些虫子似乎没有什么攻击性。

没有壳,浑身透明,平时伏在水底几乎看不到,只要人一动它们就四散而逃。

水道上游是一道铁闸,闸外堆满了从上游冲下来的树枝杂物。下游一片黝黑,不知道通向哪里。

“这里是什么地方?”,三叔的一个伙计问。

陈文锦道,“可能是通往最下方蓄水湖的主渠道。”

忽然,一边有人就叫起来。

几人转头望去,只见下游的水道中间,竟然立着一只人面鸟雕像,有两米多高,出现在这里非常突兀。

吴邪走过去,看到那和之前在雨林里看到的石雕几乎一样,不由皱眉。

正想仔细看,闷油瓶直接绕过雕像,一路往下游走去。

大家相互看着,一行人也不敢停留,互相打了一下眼色,立即又跟上去。

一路走过,那些没有壳的肉色小虫很快便被惊扰着纷纷潜入水底,不知去向。

胖子弯下腰,伸手探入水中,想去抓上几只,最后也被吴邪拦住,一行人继续前行,越走水越凉,能感觉到一股寒气在水中蔓延,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水道两边全是那种肉色的虫子,大部分都趴在水线上下的石壁上,密密麻麻,看着就觉得头皮发麻,两侧的水中更是多。

慢慢地,水道越来越宽,道顶越来越高,呈现一个喇叭状的开口。

一行人知道快到了,立即加快脚步。

果然,才走了不到一百米,头顶一黑,他们就出了水道。

周围的空间一下变得空灵而有回音,脚下是一片浅滩,往前蔓延。

矿灯光柱划过,能看到一片宽阔而平静的水面。

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水洞,但不是喀斯特地貌,而是那种火山岩洞穴。

远处洞穴深处,大量从洞顶垂下来的巨型石柱插入湖中,犹如神庙的巨大廊柱,有两三层楼高,乍一看,感觉像淹没在海里的波塞冬神庙大殿,气氛形象之极,不得不说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水道出口的两边是巨型岩壁,呈现火山岩独有的特征,不过有岩层出现,说明他们已经越过了砂土层,到达戈壁地质深处的地下山脉之中。

这些岩壁肯定是昆仑山渗入地下的部分。

想着,吴邪回头看了看水道口,总感觉不像天然形成,更像人工开凿。

可如果是那样,那西王母在当时那个年代,就已经有能力挖掘到地下这么深的地方?不得不说他们的文明可能会有着极度发达的工程能力。

“这里应该就是整个西王母古城地下蓄水系统的终点。”,他道。

因为矿灯光线的照射距离有限,吴邪也无法得知这片蓄水湖到底有多大,中心有多深。也许往湖的中心走,湖底可以深到他们无法想象的地步。但看不到开阔的湖面,也难说有什么被震撼的心情。

一行人观察片刻,胖子就问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几人摇头,“没有什么新的办法,还是要寻找闷油瓶的记号。之前小哥的记号就是指向这里,再往前就是地下湖湖心,之后引路的记号不可能刻在水底,我感觉应该会在这些石柱上,大家四处找找。”

于是一行人会意走散,各自淌水往湖的深处走,很快,有人果然在其中一根石柱上发现了记号。

陈文锦看着闷油瓶问他。

“这里的水流基本上平了,没有继续往下走的迹象,我看我们要找的地方肯定就在前方,到了这地步,你还不能想起什么来吗?”

闷油瓶摇头不语,只是看着他刻下的痕迹,眼神中看不出一丝的波澜。

胖子道,“这应该就是这所防御工程的最底层,要是西王母有什么东西要藏的,也应该就是在这个地方。什么都别说,顺着这些记号继续走应该就能到达目的地。”

可吴邪还是觉得不妥。

这一路过来,到了后一段几乎太过顺利,想想刚才看到的人面鸟雕像。

“这里的人面鸟图腾应该是西王母国先民用来警告外来人的标示。”,他道,“每看到一次,遇到的怪事就险恶一分,我觉得我们还是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可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如胖子说的,我没有理由退缩或者放弃。”,陈文锦道,“这是我命里注定要走的路,我们没有必要所有人都过去,后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们在这里休息,我一个人过去就行。如果我两个小时内不回来,你们可以顺着湖岸寻找其他出口,然后再想办法出去,千万不要再过来。”

这时,闷油瓶在一边淡然道,“我也去。”

吴邪一顿,转眼看他。

结果闷油瓶压根没有看其他人,只是独自看着湖深处的黑暗,完全没有考虑什么危险。

胖子道,“我靠,你们这不是逼我也去吗?和这批菜鸟在一起还不如和你们在一起安全。”

结果这一来,拖把几个伙计也不干了,都要跟去。

他们确实都没什么经验,搞点小偷小摸可以,可把他们留在这里他们肯定不干,而且,他们也怕这帮人通过这种方式结党,偷偷甩下他们跑掉,所以决计要跟在后面。

“几位爷,你们要么留一个下来,要么咱们一起去,反正别把我们丢在这里。”

吴邪想了一下,自己也必须过去。

不说待在这里有多少机会能出去,来路已经被困死了。

自己历尽千辛万苦到了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想想那些为自己做出牺牲的人,包括生死不明的潘子和枉死的阿宁,如果自己再没出息地缩着,那当初就真的就不应该来这里。

想着,他吸了一口气。

“还有我,既然是我自己要来的,那么我也应该走完。”

黑瞎子一直没说话,自个儿在那儿似笑非笑。

看这情形,过来一手搭到吴邪肩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胖子道,“天真。要不你就算了,你还有大好年华,跟着这些爷们,也许还有条活路,你三叔不是说吗,这是一条不归路,这路由我陪着和小哥走一趟,来年还能还多一个人给我们上香。”

吴邪大骂,“你少来这套,到了这份上,横竖都差不离,反正我是去定了。”

其实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谁有信心说一定能出得去?搞不好来的那条路就是唯一的通道。

而且,这也未尝不是好事,至少让这些谜团在这里完全画上一个句号。

“倒是你胖子。”,吴邪看向对方,“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没想过你那些相好抢你那点压箱底的明器都要抢破头了?所以,你还是留下合算。”

胖子呸了一口。

“你胖爷我是出了名的亮马桥销金客,万花丛中过,不留一点红,钱袋里的银子不放过夜,交过的相好无数,用过的钱也够本,少有人能活到胖爷我一半潇洒,这一次若是不走运,我也值了。”

吴邪笑笑,“这么说你倒是最适合给人家陪葬,了无牵挂。”

“你这话说的欠缺。陪人家送死也要看人,咱们这几个人真叫缘分,你要去,冲着你的面子胖爷我也得护着你啊。”

说着拉上装备,随时做好冲锋陷阵的准备。

陈文锦道抬手。

“好了,别贫了,既然都要去,那就抓紧时间吧。”

之后一行人各自喝了几口烧酒,壮了壮胆,把队伍拉开,顺着闷油瓶留记号的方向,开始淌水而行。

大概是人多的关系,看着前方深邃的黑暗,吴邪倒不是感觉特别害怕,只是心中有种难以形容的忐忑。

想着以往的一些事情,并不敢放松哪怕一点的注意力。

但走了一段,四周的情况依旧出奇的安静。几人开始小声交谈。

“诶,你们没发现吗?这里好像没有那种虫子。”

“对呀,可能是因为水温,他娘的这里的水可真凉。”

说着,走在最前面的闷油瓶回头看了几人一眼,大家只好闭嘴。

毕竟到了这份上,讨论什么完全没有意义。

殿后的黑瞎子就笑,这两个人一个黑,一个白,一个冷面一个傻笑,简直好像黑白无常一样,让人无语。

继续走,深入到蓄水湖的中央,湖底开始出现起伏很大的深坑,就像一个黑斑。

每一个黑斑都极深,矿灯照不到底部,似乎下面连着什么地方。

形状也不规则,水底全是细碎的石头,好似被什么东西挖出来一样。

一行人都开始感觉有点不妥当,竭力避开这些深坑。

终于,他们找到了第二个刻有记号的石柱。

那个记号,指向了另外一个方向。而且符号也不同了,似乎变换了什么意思。

所有人停下来休息。

陈文锦看向闷油瓶,还没开口问,闷油瓶就已经回答。

“这是最后一个。”

当即,所有人心里一震荡,二话不说,顺着记号马上动身。

吴邪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既兴奋,又害怕,又感觉到一股不祥的气息,同时还有一种事到临头的紧张。

可就在绕过他们石柱走不到两三步的时候,脚下一阵刺疼,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

因为小时候在长沙,经常和三叔在溪涧中游泳,所以吴邪凭着感觉就知道,脚底肯定破了,而且还比较严重。

他马上停下,让胖子帮忙照着,自己抬脚去看。

“怎么这么大一道口子。”,显然水下有什么尖锐的东西。

说着,两人忙低头去找。

只见在齐腰深的水下,矿灯光清晰地照出水底。

碎石中,有很多形状奇怪的片状石片。

胖子探手下去摸了一片,拿起来一看,那竟然是之前在魔鬼城挖出的古沉船上看到的陶罐碎片。

这些陶片被埋在碎石中露出了一小部分,必须仔细看才能和细碎的石头分开来。

看数量,好像还不少。

胖子把矿灯举高,把站的地方四周照了一个遍。

只见从他们脚下,一直往湖底的远处延伸,看不到尽头,而且越往闷油瓶留的记号所指的方向,那些陶片的数目越密集。

看得出,那应该是被什么力量从那边冲过来的。

水中陶罐碎片棱角分明,十分尖锐,好像一把把刀片,在碎片之中还混杂着人的骨头,已经腐朽得满是孔洞,基本上也是不完全了,有些甚至还粘着一些头发,让人不寒而栗。

想起当时在西沙附近看到的海捞瓷铺满海底的场景,也是整片海底都是瓷器。

但瓷器是埋在白色的海沙里,显得古老而神秘。

只是现在这些丑陋的罐子是在碎石中,加上里面的人骨和头发,只让人感觉恶心。

“这些是什么鬼东西?”,拖把咋舌道。

“一种祭品。”

“祭品?!这么多!!是不是这后面就是西王母的坟墓所在?”

胖子啧了一声,“你管它是什么,咱们得小心点,别踩到那些陶片,不知道这些骨头有没有毒,天真你还是快点洗洗,小心你的伤口感染,等下要截肢可就惨了。而且既然这些是献给蛇得祭品,那这里就可能会有那种野鸡脖子,我们一定要小心。”

拖把一听,赶紧把手里的瓷片扔了。

吴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谢谢你的关心。”

胖子得意一笑,抬手拍拍他。

“不客气,不过说来也奇怪,那些蛇,好像进了这里之后就没看到过了,那些挂腊肠到哪儿去了?”

“应该还在外面。”,陈文锦道,“也许是这里有比那些蛇更可怕的东西,所以那些野鸡脖子都不敢进来。”

“啊?还有比野鸡脖子更厉害的?”

这时黑瞎子潜入水里,从里面挖出来半块头骨,后脑勺已经没了,可以看到,脑腔里面灰色的胶质,像蜂巢一样的组织,应该就是那些尸鳖王的杰作。

为何这头颅之中会有尸鳖王,完全不可考证,不过看这意思来猜,似乎这些陶罐泥封着人头是为了饲养这种恐怖的虫子,这倒是有点像现代人养蜂。

如果乌老四的推断是正确的,这种行为可能起源于西王母时期某些诡秘的习俗,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抓来这种在人脑子里筑巢的虫子。

想着,一行人继续在碎片中前进,特别注意着水下以免被陶片划伤。

慢慢地,四周的情形越来越分明。

越往里走,脚下的陶罐碎片越多。一行人就这样踩着走了不到一公里,便来到了一片完全由陶罐碎片堆积成的浅滩上。

但说是浅滩,其实整块区域更像有一个圆形的凹状水池。

水池中央有一处石台,石台上竟然还陈放着一口棺椁。

那棺椁上似乎被什么植物的根须缠绕,满满当当地裹了一圈。

“这是,一间墓室?那也太露天了,水葬啊?”

陈文锦摇头,“不管是什么,大家小心点。”

一行人淌水走过,慢慢地,浅滩中漂浮着一些红色细长的根须,也逐渐开始活动。

棺椁之后有一处尘封的石门,挡住了接下来的去路。

陈文锦一看,立马踩水跑了过去,焦急地看了看四周,抬手摸了上去。

胖子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中间的那口棺椁上,而且越看越诧异。

吴邪知道他在看什么,就问,“怎么,又看上什么宝贝了?”

胖子嘶了一声。

“天真,我怎么觉得这破玩意儿越来越亮呢?”

“你看错了吧,不过,确实感觉红红的。”

“走,过去看看。”

说着,两人刚一动,立即抬起手电照向水中。

“等会儿。”

吴邪一顿,胖子再次俯身,伸手在水里抓了抓,一把扯出那些漂浮的红色根须。

吴邪一看,差点没忍住吐了。

“这是什么东西?!”

只见胖子手中的肉线软塌塌地,细长的身体,跟蚯蚓一样,密密麻麻,看得吴邪头皮直接一紧。

“这些东西,该不会在吸咱们的血吧。”

话音刚落,石台上的棺椁不知道什么原因,忽地往下一沉。

一行人立即循声转头,就见刚才没怎么注意的洞壁顶端,竟然还有一张隐藏的人面浮雕。

浮雕四周,围绕其周围的一排石头孔洞一开,转眼,如雨般的箭羽迅速落下。

“卧槽,还有机关!”

一行人迅速躲到一旁。

闷油瓶和黑瞎子躲闪的同时,两人从水中一跃而起,落到石台上,飞速砍着上面盘踞的虫线。

吴邪看得一顿,随后也立马反应过来。

“胖子,那棺椁下面有机关,这虫子一直吸咱们的血,越来越重,把棺椁压下去,触发了机关。”

胖子看着顶上的人面浮雕皱眉。

“但胖爷我怎么看那一圈圈的石包才开了一圈啊。”

吴邪道,“管不了这么多了,帮小哥!走!”

说着两人也忙爬上石台,用尽全力去砍那些盘踞缠绕的虫线。

“不行,没用啊!”,胖子大喊,“砍了虫子放了血,流进池子里,又被它们吸走了。”

“再快!”

几人立即再次加快速度,但棺椁还是一沉。

霎时间,头顶人面浮雕的第二排孔洞一开,里面的蛇直接弹下。

黑瞎子一把拉过胖子,闷油瓶一挥手,抓住吴邪耳侧的蛇头,丢了出去。

拖把的几个伙计已经悉数摔入水中,惨叫声连绵不绝。

“胖爷,救我!”

胖子大喊,“没看胖爷我也忙着呢吗!”

这时,整个墓室不知道什么原因,猛地一震。

陈文锦忙回身看了看之前的来处,瞳孔一震,皱眉。

“地震了?”

吴邪摇头,“好像不是。”

很快,棺椁不知道什么原因竟再次慢慢复位,几人一愣,胖子惊得下巴差点掉了。

“卧槽,这玩意儿居然还有气压装置?”

随即,一旁的石门缓缓打开,陈文锦看了看几人,直接跑了进去。

“文锦阿姨!”

一行人立即跟着她,一路踩水往石门后跑去。

进入门内,一行延展而上的简陋石阶,静立其中。

吴邪往上看去,石阶两边放着青铜灯器,而石阶的最上端,一个类似于断口的地方,被修整成了一个石台。

“那是,祭祀台?”

最关键的是,那祭祀台上,能看到放着一只石头的王座,有好几个角,看不清样子,但是个头极大。在王座上,可以看到坐着一个人。但是距离太远,看不分明。

难道是西王母?这么久了她还在这里看守着她的圣地?

想着,一边,黑瞎子走了过来,一拍吴邪的肩膀浅笑。

“去看看。”

一行人沿梯而上,直接冲到最高处。

手电扫过的瞬间,就见陈文锦正一动不动地站在王座前,死死盯着那个端坐的女尸。

女尸戴着非常繁琐的头冠,身上穿着金丝裙袍,缀满了玉片。

端坐如定,栩栩如生。

浑身上下没有露出一丝皮肉,也不知道衣服中的尸体保存得如何。

只是这么看上去,好像庙里的泥塑神像,在矿灯光下显得无比阴森。

旁侧,还站着两具守卫,穿着西域的盔甲。

那两具尸体显然没有女尸保护得那么好,能看到脸上的石灰已经脱完,露出了里面糜烂殆尽的骨骸,不过,应该也是经过什么特殊处理。

胖子皱眉。“这难道就是。”

“能有资格坐上王座的估计,就是西王母本人了。”

说着,一行人凑近了仔细观察。

“那这西王母保养得够好的呀,这得是什么技术,才能让她坐在这儿千年不腐。”

一边,陈文锦摇了摇头。

“不,这不是西王母。”

众人一顿。

“不是西王母?”,拖把就问,“那这西王母弄个假冒产品,冒充自己坐在这儿,她自己干嘛去了?”

陈文锦没有回答,胖子直起身叹气。

“不知道,没准儿啊,这西王母就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离开了呗。”

这时,一边几个伙计一眼扫过尸身上的那些玉片,直接两眼放光。

“哎,我说这一路上什么宝贝没看见呢,原来都在这老娘们儿身上。”

说完,立马上手去碰。

胖子打了两个哈哈,差点没把他们吓死。

“哎,摸吧,这上面,一定没毒。”

看着一边一直没有言语的人,闷油瓶从上来之后就一直在看王座之后的石壁,看得极其投入。

吴邪问他,“小哥,在看什么?”

“留言?”

他嗯了一声,“什么,留言?”

陈文锦道,“玄女给西王母的留言。”

“玄女?”

“所以,那水池里棺椁的主人,还有那张脸,应该就是玄女了。”,陈文锦继续说,“我们在底下的时候,那张脸看着多吓人,现在从高台上看去,倒是笑得挺温柔的。”

胖子叹气,“看来,这玄女,是把最温柔的一面留给西王母啊。”

“这玄女是谁呀?”

胖子解释,“传说,守护西王母的人,她不仅是西王母的特使,还是个大将军,对军事兵法了如指掌,简单来说,就是警卫团团长。”

“那胖爷,这些石碑上写的是什么?”

吴邪转头看向石碑。

“碑文上,写的估计就是玄女,留给西王母的临别赠言吧。”

陈文锦看着面前坐着的人继续说,“玄女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她怕死后没有人守护西王母的领地,就把自己的棺椁变成机关,死后继续守护西王母。”

“这玄女对西王母还真是情深意长啊。”,胖子道,“不过,这儿怎么还有一个机关啊。”

说着,这家伙一指王座前的一块空地,吴邪便发现了王座四周地面雕刻的花纹。

那是一只大头小身的人面鸟,花纹呈现一个圆盘将王座围在中心。

“这机关在这儿的话,那这西王母从座位一站起来,不就触发机关了吗?”

吴邪看得皱眉。

“机关未必有杀伤力,玄女,总不可能害西王母吧,而西王母,更不可能给自己下套,胖子,你起来。”

说着他慢慢走了过去,转头看了看一边坐着的人,一脚踩在那个半圆的石块上。

霎时间,机关启动,只听下面的水池传来一阵声响。

水台中央的棺椁上,那些原本如枯木缠绕的虫线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纷纷退去。

“卧槽!厉害呀。这虫子全都撤了!”

陈文锦皱眉。

“看来一旦触发这里的机关,棺椁上的吸血虫就会主动撤走。玄女是为了让西王母能安全地过蓄水池。”

这时,闷油瓶根本没有理会几人的对话,径直走到西王母身前蹲下,胖子也靠了过去。

“小哥,你说,这人到底死了吗?这要是死了,她设计这套干嘛?这要是没死,难道.....”

说着,胖子默默看了一眼对方,大起胆子抬手去探那人的鼻息,长舒一口气。

“呼,就是嘛,毕竟这是个冒牌货。”

闷油瓶还是没有理他,摘下西王母脖子上挂坠转头交给吴邪。

吴邪一顿,看看那块白色的玉石,又看看他。

“小哥,这,这什么东西?”

“保命的东西。”

一边,陈文锦侧头看向几人,吴邪接过手,和胖子放在鼻下问了问,一脸嫌弃。

“什么味儿啊?”

就见她摇了摇头。

“不对,这些都不是我要找的东西。”

吴邪奇怪道,“文锦阿姨,那你到底要找什么?”

她摇头。

“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肯定不是王座,没时间了。”

说完,陈文锦好像从刚才开始,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就很不对。

可以说,有一点神经质,表情很奇怪。

“没时间了,我没有时间了。”

吴邪看着她,陈文锦四处扫视,没有理会几人,自顾自地在绕到到王座后面。

瞬间,众人面前出了一个类似于凉亭的东西,但看起来很像是一个巨大的凸出石块。

陈文锦抬头看着石块惊喜地说,“这就是西王母最终的秘密,这就是我的终点。”

胖子看着那块石头挑了挑眉。

“嗯?你的终点,就是西王母的吊顶石?”

“这不是一般的石头。”,对方显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是天石。”

胖子无语地看向那石块。

“什么天石,这不就是块陨石吗,不过这个头,要了命了,豁大,你们想啊,这么大个石头从天而降,咣,掉下来,我估计,这片盆地,都是被它砸出来的。”

“这不是普通的天石。”,陈文锦继续道,“这是陨玉。”

“陨玉?”

说着,拖把一行人顿时眼睛都亮了。

“也就是说,这东西是玉做的?”

吴邪看了看那石块瘪了瘪嘴。

“它只是叫陨玉,就算是玉,你们也拿不走。不过,我只在古书里,看过一点点关于陨玉的记载,没想到这西王母宫里,竟然有这么大一颗。”

“看来,那些血尸的形成,和这块陨石有着相当深的关系。”,黑瞎子道,“古代的西王母应该是发现了这种力量,就用陨石来制作那些玉俑。”

吴邪一顿,立马反应过来。

“等会儿,你们说,从汉开始流行的金缕衣,传说可以防止尸体千年不腐烂,然而现在考古发现的金缕衣往往连玉石都烂了,显然这种传说是不科学的。那么这种传说是从哪来的呢?最开始,会不会是因为那些方士查阅了某些古籍,查到了对于金缕衣千年护尸的描写,却不知道这个玉和普通的玉是不同的。”

胖子道,“难道是战国帛书!你是说,汉代的金缕衣是模仿战国锦书上写的玉俑来制作的?”

吴邪点头。

“有这个可能。然后,汪藏海就发现了这个破绽,所以他开始来寻找古籍上制作这种玉俑的真实材料。”

胖子骂了一声,“他娘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汪藏海这么多的盗墓活动,都是在寻找这块陨玉?最后他终于发现了陨玉的所在地,于是带人来这里?”

“不对。”,陈文锦少有地没有几人那么兴奋,转头继续看着面前的石顶。

“按照你们这么说,他既然到了这里,应该已经得手了,可是我们在海底墓里没有看到玉俑,所以玉俑应该不是汪藏海的目标。”

“那他的目标是什么?”,吴邪道。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十分合理。

陈文锦看着那些陨石上的孔洞,摇头。

“不知道,不过我有一种感觉,这个目标,就在这些洞的里面。而我要找的东西,一定就在在这里。”

陈文锦的语气很玄,几人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默默抬头看那些洞,心说里面会是什么?

然而才看了一会儿,陈文锦忽然开始抽出背包里的绳子,对吴邪道,“我要进去看看。”

“不行。”

说完,吴邪刚想阻止,却被闷油瓶拦住。

两人对视,他一下就意识到对方的意思。一种无力感袭来。

人只有在无法帮助自己想帮助别人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渺小,吴邪总以为这种无奈只有在电视上才有,没想到现实中也会给自己碰上,那感觉真的不好受。

陈文锦动作很利索,几下连好绳子,就用矿灯照那些洞口,准备选择一个进去。

几人抬头看着那些洞口,吴邪本想找个人替她,发现也不大可能。

虽然那一个个洞都有柏油桶那么大,但孔洞几乎垂直,进去必须使用膝盖或者脚掌蹬着孔壁往上。

他们几个男人都太高了,进去之后无法完全弯曲,几乎都不能用力,胖子就更不用说了,进去就只有被卡住的份,但吴邪还是有些担心。

眼看着人就要上去,他忙叫住她。

“文锦阿姨......小心。”

陈文锦顿了顿,转眼再次看向他。

这一次,她的脸色有些奇怪,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接着,对方朝他笑了一下,一蹬旁侧的岩壁跳了上去,迅速往洞深处爬。

几人一边放绳子,一边看着她逐渐往上深入孔洞,直到灯光消失。

看着整个过程,吴邪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就是爬盗洞的感觉,但这孔洞到底有多深,到达最深处起码也有两三百米的距离。

这种好像爬进别人食道的滋味绝对不好受,更何况爬到中途的时候,会出现前后够不着的情况。

之后他又抬头看了洞口十几分钟,脖子吃不消了,自己也不忍再看,和胖子他们一样,坐下来休息,脱掉衣服用烧酒抹身驱寒。

绳子一直在往里面放,隔十几米,胖子就会和里面的人确认一下,打几个信号。

气氛很凝固,大家都不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后来又等了一小时,就听一个伙计“嗯”了一声,吴邪立即站起来问他怎么回事。

对方显然也是一脸的疑惑。

“好像,没回应了。”

几人忙凑过去,吴邪拉扯着绳子,拉了几下,很轻。

脑子一紧,知道出事了。

“不好。”

闷油瓶脸色一变,立即对胖子道,“把她拉出来!”

胖子马上用力,几人飞快地拉动绳子。

吴邪看他拉的力气就知道不对,完全不需要用力,绳子犹如流水一样被拉了出来,一直拉到垂直,绳子一团地整个从孔洞摔了出来,全部打在地上。

黑瞎子拿起末端一看,并没有割裂的痕迹。

“绳子是被她自己解开的。”

众人面面相觑,“什么?!”

吴邪心里忽然就有了一种十分糟糕的感觉。

闷油瓶脸色凝重,一下按住胖子的肩膀,整个人借力踩着胖子的背,一跳,钻进那个洞里。

动作之快,根本拦不住。

胖子大叫,“绳子!带上绳子!”

他也不理会,几下就往上缩了进去

“小哥!”

吴邪立即对胖子大喊,“快蹲下。”,胖子大怒。

“他娘的都当老子是马夫啊。”

吴邪不去管他,贴着他的身子歪歪扭扭地爬了上去,胖子托了一把,吴邪用力一蹬腿也窜了上去,无奈力气不够,屏住呼吸撑住孔壁想把脚也提上来,结果没几秒就滑了下去,直接摔在胖子身上。

再来一次,还是那样。一下他就明白自己的体质肯定是进不去了。

两人站起来,揉了揉摔痛的地方,抬头就看到闷油瓶艰难地从洞里面前进。

他太高了,膝盖无法着力,只能用小步上,十分消耗体力。

吴邪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这陨石会不会是活的,这些孔洞就是它进食的陷阱,闷油瓶在自投罗网。

但随即他就意识到这不可能,忙摇了摇头。

脑子已经一片混乱,根本无法思考。现在留给他们的只能等。

几人就这么抬头看着闷油瓶爬上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闷油瓶也完全消失在孔洞深处。

吴邪再也坐不住了,一直坚持站在洞口往上看,希望能看到有灯光返回,然后他们两个都安全地回来。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自己也心急如焚地等着,从焦虑到冷静,从冷静到麻木,从麻木到脑子一片空白。

十个小时之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闷油瓶没有回来,文锦也没有回来。

那洞里没有一点声音。

好像这两个人,被这些孔洞带去了另一个世界.......

吴邪感觉,自己的时间好像都停滞了。

‘.....我们,还是输了。’

蓄水池旁,解连环靠在那里昏迷不醒。

‘一切的一切,现在看来,就是一场笑话。

这场对弈,这么多年的精心策算,所有的欺瞒,揣测,预知,那些自以为掌控的一切,其实根本就没有触碰到他们一丝边角。

这种可有可无、被人戏耍的感觉,居然付出了将近两三代人的努力。到最后,也还是不会如愿。

我,不甘心...’

刚才的巨震,整片沼泽都有感觉。那些伙计一个个都慌得不行,注意力早就不在他身上,随时准备丢下一切跑路。

慢慢地,周围聚拢的火堆光线骤降,几人开始还以为是柴火燃尽了,继续往里添置,可添了半天,篝火光线可照到的范围,依旧不增也不减,只在小小一片。

“奇怪,难道外面天黑了?”

旁侧一个大汉破口大骂。

“黑你大爷,这是地下,哪儿来的天黑,这里空气潮湿,肯定是你们加的柴火受了潮,赶紧给老子去外面再捡点干的回来。”

说完,他踢了踢几人的脚。

大家彼此心里都很不爽,眼看就要拱火,忽然,四周干涸的水道中传来响动。

几人一顿。

“肯定又是那种蛇,他娘的,又来了,就知道待在这里不安全。”

“那怎么办啊?要不,咱也下去找他们?”

那大汉冷笑,“下去?这里安不安全我不知道,但下去,一定得死。”

“你怎么知道?”

“没听到刚才下面的动静?还有之前那些人,他们早就知道吴三省来这儿的打算,所以是故意陪他走了一路,他们都在演戏。这次,绝对不止倒斗这么简单。

这下面藏着什么,他们两拨人很清楚,那些人既然能把吴三省推到这里,就一定能笃定这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困住他出不去,但老子不感兴趣。反正钱也到手了,想让我们去蹚雷,喂蛇,不可能。”

“可我们现在也回不去啊。”

那大汉道,“沿路不是有记号吗?刚才我听那娘们儿说了,这些蛇晚上出去觅食,白天回来,趁着这个机会,哥几个抓紧时间跑出去。”

“那他怎么办?”

说着,有人指了指一边的身影。

大汉看向解连环的方向,眯了眯眼。

“他?”

“老大,带着走,如果能撑出去,他对我们就有用,如果没撑出去,正好割了喂蛇,也能帮我们争取时间。”

“可我并不打算带他。”

说完,那人一顿,默默咽了咽口水不再说话。

“不过你有一点说的没错。”

说着,大汉走过石柱,来到解连环面前蹲下,看着那张脸,阴恻恻叮一笑。

“三爷。对不住了。”

当即,他自己身边的两个伙计已经拉开背带随时准备好分装尸块。

都是狠人呐。

想着,刚才提议的伙计,转头不忍再看。拿过自己的东西,招呼几人准备出去捡树枝。

忽然,四周火堆映衬在岩壁上的影子又是一暗。

这一次,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

在黑暗笼罩的那一刻,所有人的惊异瞬间凝固。

‘那是,什么东西!!!!!’

“三爷?”

王德铭小声轻唤着解连环,但对方还是没有反应。

几人看着他身上的伤,皱眉,忙背起人,打着手里的犀照,迅速从蠕动的蛇宴黑影中跑了出去,一路披着蛇蜕,顺着水道往上攀爬。

外面,黎明将起。

一出兽口石闸,立马就有人从坡上伸手下来,拉起他们。

“怎么样?”

一旁的队医立即上前检查,脸色非常不好。

“只能先给他打消炎退烧的针水,必须得马上送医院,不然来不及了。”

吴三省皱眉。

“老费,送他回去。”

“好。”

话音刚落,原本昏迷的人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

吴三省立即俯身,贴近他的嘴边。

“你终于来了。”

解连环断断续续地说,“他们,早就知道......已经.....瞒不下去。”

他点头。

“我知道,你先回去,这里交给我。”

“还有,吴邪.....文锦.....还活着。”

吴三省一顿,闭了闭眼,低头,紧抓着那只手。

“这里....交给你了.....别走太近....我.....等你回来...”

说完,对方垂气,再没知觉。

队医大喊,“快!快上车!送医院!快!”

吴三省半跪在地,握紧拳头,依旧紧抓着那只手不放。

“不能去医院。”

队医不解。

“为什么?三爷,要再不去医院,这人马上就没了。”

“我知道。”,他正色道,“但是现在.....不能去。”

营帐内,周阳春看着屏幕上曾经的实时画面,长出一口气。

满意地坐靠在自己的位置上,捏了捏眉心。

“周主任,还没休息?”

他点头。

“您都熬了几天了,要多注意休息。”

他笑笑,“行吧,不过还有几天也不能松懈,你继续看着,我去休息一会,有什么事,去找郑霖。”

“是。”

小年轻礼貌一笑,把刚接好的热水递给他。

“周主任慢走。”

周阳春点点头,一路活动着筋骨,走出营帐。

外面,黎明的微光,浸润着一方浅蓝色的天幕。

站在营地高处,插着腰,活动活动僵硬的颈部,深吸一口气。

这一刻,感觉所有的疲惫一下子舒展开来。很是舒服。

“终于,要结束了。”

忽然,一阵奇怪的脚步从四周袭来,他顿了顿。

转眼看向声音的来处,却看不到任何踪迹,以为是其他人也在四周晨练,便不以为意,继续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准备回自己的帐篷睡会儿。

就在这时,身后明显传来了什么人靠近的声音。

转头的瞬间,一股莫名的贴近感,直接让他下意识地让了让,可转头一看,身后空无一物。

这下,他整个人完全愣住。

‘什么情况?’

努力揉了揉自己发涨的太阳穴,看着一边起床的同事,大家相视一笑,礼貌打着招呼。

“周主任早。”

“早。”

“您怎么看上去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他摇摇头,一边活动手臂,拍打着自己发凉的后背,忘却刚才那一瞬,自己随时可能臆想的恐惧。

“没事,可能最近没休息好,我们可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还是得有个规律的作息。”

“您呀,是该好好休息了。”

接着,几人寒暄几句,大家也都各自去忙。

“医药那边有消息吗?”

对方摇头,“还没有,预判的时间还没到,您就好好休息,这些交给我们就可以。”

他点头,独自回到帐篷,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从刚才开始,自己周围就一直充斥着一股惶惶不安的情绪。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悸,反正这把年纪,心脏多少也会有点问题。

可怎么想,刚才那一闪而过的贴背感就是感觉不对。

忙看了看帐篷四周,拿起洗漱走到外面,用冷水浇了把脸。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了起来。

他不敢回帐篷,随手搭了把椅子,坐靠在上面,晒着太阳沉沉睡去。

如果现在不是白天,他可能会因为周围任何一点动静,直接就惊醒。

但现在,不管周围动静多大,谁都吵不醒他。

盖着条毯子,闭着眼,仿佛岁月静好一般,焦虑紧张的表情慢慢舒展。

吹着风,很是惬意....

然而,就在意识完全沉入梦乡的一瞬,一股压抑诡异的黑影袭来,完全在阳光下将他整个罩住。

那一刻,所有的景物在一瞬间苍白,迅即漆黑。

一只无形的手,缓缓将他拉入沉寂的沼泽。

溺毙,再无回应.....

“周主任醒了?”

对方坐起来,转眼不出声、不显着的一笑,眼神僵硬又诡异。

“早......”

一边,营帐里的人一直注视着整个过程。

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止不住地颤栗。

想大叫,但又叫不出声。努力控制住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转头,刚一按下耳机。

“郑,郑处......”

下一秒,整个人直接毫无征兆地脸色发白,应声倒下。

‘63.....’

营地里,众人看着被运走的尸袋,摇头叹气。

“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有基础病呢,还是当兵的料,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等一下上报之后,还是回去好好安抚家属吧。”

说着,一行人相继回到自己的位置。

郑霖身侧的人一直打量着一边的身影,‘周阳春’淡淡一笑,脸上流露着很不自然的惋惜。

“郑处长。”

郑霖转头,两方对视。明明就是艳阳高照的正午,可不知道为什么,那股莫名的寒意还是让他很不爽。

“老,周?”

对方咧嘴一笑,“你可从来没这么叫过我,太客气,你也别太难过,这又不是你能控制的,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是吗?”,郑霖淡淡回应。转眼,一只苍蝇停在了对方肩上。他顿了顿,对方转身离开。

“你不是他,对吗?”

话音刚落,对方脸上的笑容凝住,苍白的脸色陡然变成了灰黄。

一转头,皮肉掉落,半身不全地朝他一步步挣扎而来,嘴里拉长着骇人的低吟。

‘.....救.......我.......’

“郑处?”

郑霖忙大气飞喘地回过神,整个人被刚才那一瞬的画面震得闭了闭眼,一个踉跄,整个人都晃了晃。

“郑处,您没事吧?”

他喘着气,晃了晃手,不可思议地抬眼。

此时,刚才的人早就重新走回帐篷,继续和里面的工作人员交谈,平静如初,和一个常人没什么区别。但他知道,那不会是自己的幻觉。

‘那边......来了。’

陨石里四通八达,陈文锦一路往上爬着,完全不知道过了几天。

很快,下面的人也追了上来。

“你怎么来了?”

闷油瓶没有说话,跟着她。

两人一前一后地攀爬着。孔洞里面十分复杂,但可以看到,沿路也有石刻的记号。但不是闷油瓶刻的。

转眼看了看一边的空腔,陈文锦垂眸,最后还是没有去到那边,继续跟着前面的人一路往上,深入陨石的中心区域。那是一片很大的空间。

两人缓缓从孔洞中爬出。

“就是这里。”,她道,“这里已经是陨玉最中心的位置,你想知道的一切,也许可以在这里得到答案。”

闷油瓶抬头,全然不在意其中别的东西以及那具盘坐的华服尸体。

他的注意力,早就停在了洞穴顶部。

陈文锦也跟着他的视线往上看。

顶上,一只巨大的茧悬在那里。外面,是一层一层,像人皮一样的东西。

“你知道这是什么。”,她道,“里面的人,还活着?”

闷油瓶摇头,“已经不是人了。”

“我们检测过。”,她道,“这东西还有微弱的电波。所以,应该还有意识。”

说完,旁侧的人开口,嘴里发出一阵阵奇怪的声响。

陈文锦皱眉,接着,洞穴四周明显能够感觉到某种磁场的变化。

她看了看那只茧,又看了看身侧的人。

“你在和他/她对话?!”

闷油瓶停下来,转而看向她。

陈文锦道,“我记得你说过,你们家族一直在寻找那些超过2000年的玉佣,为的就是想知道,这些年到底是谁一直在你们脑子里给你们传授天授。所以你才会一直失忆。可寻找这件事本身对你而言,可能就没有意义,你为什么又要一直找下去?又或者,你们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知道什么?”

闷油瓶摇头,“这是我,必须要做的。”

陈文锦一顿,那一刻,她愣住了。

那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除了平静淡然之外的另一种眼神。

那是一种浅淡无波的迷茫,完全没有一丝自己曾经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痕迹。

干净,出世,没有一点尘埃。

他不知道自己的过去,经历,所以也没有别的什么情绪,好像永远就那一副表情。

整个人静得,让人有点不知所措,不自觉地心疼......

“那你现在.......有答案了吗?”,她道。

闷油瓶没有回答,转眼继续看向洞顶的巨茧。

其实从刚才开始,里面的东西就已经醒了。它,一直在听两人对话。

‘.....你,终于来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