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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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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擦好手里的东西,立即给吴邪也甩了一个。

“装起来,别让人看到,他们正找呢。”

说着,咔嚓一声拉上栓,装进自己的包里就抱在手上,亲了一口。

“这下子老子晚上能睡个安稳觉了。”

吴邪看着胖子的眼睛,发现他说这话时,眼中很严肃,不由心中一沉。

那种“有所隐瞒”的态度和决绝的眼神让他心里很不舒服。,还想和胖子聊点别的,特别是聊一下他在隧道中经历的细节。

忽然,砰的一声巨响,从帐篷外传了过来,好像是什么东西炸了。

胖子反应最快,立即出去。

四周的人全听见了,都看向声音出来的方向,就听一连串的动静从裘德考的营地方向传了过来。

吴邪看向胖子。

“你干的?”

“当然不是,胖爷偷枪又不是偷袭。”

“走!去看看。”

皮包好动,已经冲了出去。

吴邪看着那边情况不对,跑出帐篷,打手势让其他人收拾东西,把需要的东西全部往丛里撤,然后猫腰和胖子一起往那边摸去。

还没走到,裘德考那边几乎是打仗一样,到处是尖叫。

“什么情况?”

“那边好像有东西在袭击他们。”

“什么东西?”

“不知道,但是从河里来的。”

说着,皮包指了指一边的树上。

吴邪知道,那树上有一个好手,现在所有子弹都往河里,一秒打一发。

胖子拉上皮包就往湖边靠去,吴邪跟过去,极目眺望,但是那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刚想过去,忽然自己身后的营地里也传来了惊叫。

几人立刻回身,三步并作一步,一下就看到从营地边的湖水里,浮出了好几只猞猁,猛地就往岸上扑来。

胖子抬头就是一梭子,直接把一只猞猁打回到湖水。

吴邪冲过去,从篝火中举出一根柴火,往“哑姐”和秀秀还有云彩她们惊叫的地方甩去。

一只猞猁被柴火逼退,他立即靠过去护住。

胖子用小叮当显然很顺手,两下打飞两只。

秀秀和哑姐吓得够呛,云彩和她们三个人互相勾着。

吴邪把人挡在身后,胖子和皮包也围了过来,转瞬之间,水里又冲出来两三只。

胖子喊了一声,“三角防御!”

吴邪不懂,只是压住哑姐,反手朝一只打了过去。

但那货的敏捷他自己早就领教过,一连串腾挪中几乎就到了眼前。

吴邪倒也不惧。

这段时间的磨练,心智都麻木了不少,便用手去挡。

刹那间,身后一空,就见“哑姐”已经挡到了自己前面。

他一惊,心说,不用这么样吧。

胖子一下抓起他的手,从下往上一甩,几乎就在猞猁咬中“哑姐”脖子的前一刻钟,猞猁直接翻了出去。

落地就往林子里跑。

吴邪抬手继续,胖子一下按住他。

“三爷,阿弥陀佛。”

结果,刚说完,裘德考营地的方向,忽地一声巨响,火光冲天,不知道什么东西炸了。

“这里是哪?”

王盟把车停在路肩上,四处张望。

外面是一片黑暗的庄稼地。

结果看了半天,他才道,“也许刚才那个路口我们就应该下高速了,怎么办。”

车里,黑眼镜翻了个身,理也没理他,继续睡。

爆炸的火焰很高,很多东西直接被抛到了空中,带着火星落到四周。

“汽油,发电机被炸掉了。”,胖子道,“这下他们惨了。”

“怎么会爆炸?”,皮包拿着铁锹就问,“这些大猫不可能把发电机咬炸啊。”

结果话音刚落,那边又是一下。

这一次的声势略小,但还是把裘德考的人弄得是人仰马翻。

胖子脸色苍白,一下看向另一个方向。

吴邪一脸的不可置信,立即支起耳朵去听,希望能听到下一声动静。

但很快,裘德考那边再没有发生爆炸,攻击似乎也结束了。

除了爆炸的火坑,其他地方一片寂静。

胖子忽然就骂了起来,转头看向身后的篝火。

“皮包,把篝火灭了!”

还未说完,黑暗中的林子冒了一小点火光,随着一声小炮,胖子立即大吼。

“趴下!”

吴邪拉着“哑姐”和秀秀,胖子拉着云彩,一把趴到河滩上,身后就炸了。

吴邪的耳朵嗡的一声,身体被震起来好几尺,一股滚烫的气流直接从脚底直接裹上。

整个石滩炸得,碎石下雨一样落下。

等石头全部落完,胖子大骂一声,回头一看,篝火被炸没了,四周只有到处零星的炭火。

“怎么还有炮啊!”

皮包哭丧着看着,忽然前方的林子里,又是一道火光和闷响。

接着所有人都条件反射低头。

‘我靠,还要炸哪?’

就听到轻微的空中呼啸,竟然是朝他们所有人的这个方向。

但这一下,却不是在他们身边,而是在离他们大概几百米外的森林里,隔得还远,冲击不强烈,但是那边立即就烧起来。

吴邪和胖子一起看向那边,胖子就问,“那里有什么?”

几乎是瞬间,又是一炮打了过去,落在了同一个地方。

两人立即知道对方在攻击什么地方。

“完蛋!裂缝!”

胖子就问,“哪条?”

“把你拉出来的那条!”

吴邪大骂着冲过去,一路冲到林子里,被灌木绊脚,一口气来到山体边上,就知道彻底完蛋了。

那边整个山坡都被炸塌,裂缝已经被埋在下面。

守在裂缝边上的人,估计凶多吉少,很可能被压在了下面。

而小花和潘子,恐怕再也不可能从这个口子出来。

他冲过去,尝试着去搬动那些碎石,随后而来的胖子一把将他拉回。

几乎是同时,又是一颗炮弹落到山崖上,炸出漫天书包大小的碎石雨,胖子一把护住他。

“小心!”

那一晚的袭击,所有人都损失惨重。

吴邪眼睁睁看着,碎石把整条裂缝完全摧毁。

那些炮都不是从同一个方向发射的,显然打炮的人一直在移动。

这个人对于这里太熟悉了,这么黑的夜晚,他都能准确从各个地方打出山炮,击中那条裂缝。

天亮之后,一行人整顿了自己营地,有伙计摸去裘德考的营地,发现那边比这边更惨,几乎所有人都带伤。

“三爷,怎么办?”

吴邪现在没法深入思考昨晚的袭击。

因为最让他崩溃的是,那条缝隙竟然被堵住了。

这下不要说救人,就连小花和潘子都回不来了。

“怎么办?”

吴邪现在满脑子都是这问题。

所有人都看着他。

自己拿回一个胖子,失去一个潘子和小花,这交易不合算。

‘我还是亏本的。’

胖子非常沮丧,因为他刻在肚子上的画,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价值。

秀秀就道,“三爷,你得拿个主意。”

吴邪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只有唯一一个选择。

“计划不变,但我们现在只能换条路走,这里的缝隙四通八达,也许我们能找到其他入口。”

胖子摇头。

“不可能,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回原来的路口,重新会会那不可思议的走廊。”

皮包在这期间,又去裘德考的营地顺了点东西过来。

吴邪此时也不琢磨了。

“胖子带路,所有人立即出发。”

“大爷,南宁怎么走?”

王盟探出头问卖西瓜的老伯。

老伯递上来一个西瓜。

王盟道,“我不要西瓜,南宁怎么走?”

老伯把西瓜递到王盟面前,王盟用手挡了一下。

“我不要西瓜。”

瞬间,西瓜一下掉到地上砸得粉碎。

两人看看瓜,又看了看对方,接着,路边所有卖西瓜的人都站了起来。

金杯拉着一车西瓜缓慢地开着。

王盟黑着脸,额头的乌青让他觉得委屈。

“你不是通缉犯吗?”,他道,“通缉犯不是很能打吗?你就看着我被人打?我所有的钱都变成西瓜了。”

黑眼镜笑着搂着他的肩膀,晃了晃算是安慰。

‘疯的。’,王盟心说,‘老板最近交的朋友都是疯的。’

很快,前面就是国道的收费站。

“我没钱了。”,王盟看向黑眼镜。

对方幽幽地把头转向一边不看他。

王盟骂了一句,油门一点,趟了上去,到了收费口,窗口有手放出,拦住他。

转身从后座摸出一个西瓜,王盟递了过去。

“大姐,我实在没钱,你整十个西瓜,凑活着让我们过去吧,包红包甜。”

对方看向他。

高速交警总队,王盟蹲在角落里,一个漂亮的女交警走进来,在边上的茶几上给他倒了杯茶。

“坐沙发上吧,你只是冲卡而已,又不是什么犯罪被抓现行。”

王盟看着两条穿着制服长裤的苗条细腿一直在面前晃动,低着头站在了起来。

女交警不由好笑,又问,“你那朋友怎么回事?为什么跑了?”

一边,北京的某处,有人看着面前的实时监控,没有作声。

黑眼镜耍着西瓜在国道边上走着。

边上车来车往,他顺手打招呼,希望有车停下来,可是没有人理他。

他吹着口哨很悠闲。

忽然,他感觉到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柴达木的公路上,当时玩得太久,他只有一壶水,而现在,他有一只瓜。

人生总是重复着相同的桥段。

“师傅,搭我去南宁。”

从山上翻过去,要比从地下下去耗时很多。

好在胖子走过一遍,知道很多门道。

一路带队,胖子几乎连话都不讲,吴邪甚至没有机会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胖子,不由得心中更加不安。

胖子这种赶路的方式,更是表明了他心中非常焦急。

但在他之前和自己叙述的整个过程中,并不显得有多着急。

所以这家伙肯定有什么隐瞒,但他不敢问,只得一路闷头前进。

翻过湖对面的山脊,那是自己从来没有到过的地方。

胖子带着他们往山下走去,说是有近路。

云彩,胖子找了裘德考营地里她自己的老乡,让她跟着那些人好好回去,不要再待在那儿,太危险。

之后,几人翻山而下,下到山谷,胖子往山谷的草丛里一跳,人一下竟然被草吞没了。

吴邪没想到这草竞然这么茂密,觉得不可能,也学胖子一跳,一下子穿草而过,打着滚翻了下去。

下面竞然是一条暗道。

“小哥发现的,牛逼吧。”,胖子道,“这是一条古暗道,在山谷的上头用巨。木架出了一条木道,年代太久,都被草盖住了。本来在上面走更方便。但是草太茂密,下面的草照不到阳光,长势没那么好,比较好走,而且比较平坦。尽头就是入口附近,一路我都做了记号,再上去,就离入口处那棵大树不远了。

只是再往前很潮湿,我们不如在这里休息,休息完之后,到入口之前我们就不停了。”

说着,所有人纷纷坐下,胖子对吴邪挤了挤眼睛。

“三爷,借一步说话。”

吴邪有些奇怪,但还是跟胖子往里头走了一段,来到一块大石头横卧的地方。

两个人翻过去,胖子就蹲下来。

吴邪不知道他要干嘛,也跟着蹲下。

胖子一下就来扯他的脸,扯了几下,疼得吴邪眼泪差点掉下来。

“干吗?”

胖子轻声道,“天真,你原来的脸挺好看啊,何必整得和你那三叔一样。”

吴邪一惊。

“你怎么看出来的?”

“就你那矬样,别人看不出来,你胖爷我还看不出来?你以为你和我说话的时候我真迷糊?老子心如闪电,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那你不早说。”,吴邪看着他,“我都找不到机会和你说。”

接着,他把小花的计划和胖子说了一下。

“我靠,你不和我说,我又不知道你什么计划,当然不敢不配合你而且你不知道,你那医生对你三叔有意思吧?照顾我的时候简直把我当树洞了,没梦就对看我说,老子在那里半睡半醒,被她烦死了。你知道她说的是啥吗?太他娘肉麻了,老子算是酸溜溜界的翘铯,可她对你那三叔的爱恋,把我牙都酸没了。要不是我真的太累了。听着还能睡着,我非先掐死她不可。

她说了,她觉得你变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只能先这么着。”

吴邪听着,心头多少有点放松,刚想说话,胖子就摆手让他别说。

“多说无益,你知道我知道你是谁就行了。我问你一件事情,你得回答我。”

“什么?”

“那个花儿爷,你信得过吗?”

吴邪一顿,心说‘你问这个干什么。’,便点头。

“他帮我很多,我觉得他信得过。”

“你查过他的底细吗?他真是你发小吗?”

“这我肯定,怎么了?”

“你见过老九门的老照片吗?”

吴邪摇头。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到底有什么蹊跷?”

胖子隔了一会儿才道,“没事,也许我多疑了。我就是觉得这人给你出这种主意,不太可靠。”

吴邪看着胖子的样子叹气。

“但是当时确实也没有办法,否则我也不可能来救你。”

“有些闲难,未必像别人说的那么难。”,胖子道,随即摆手,“不过还是要谢谢他,此事当我没问过。我们没工夫考虑太多,先把事情整利索再说。”

吴邪就问,“小哥他们的情况,你没骗我吧?我总觉得你没说实话。”

胖子拍了拍他。

“胖爷我要害你早害了,何必等到今天。”

这倒是真话,不过胖子骗自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不害我,不代表你不会耍诈。”

“天真,你不懂。”

说着,胖子指了指身后。

“你信任所有人。见人就掏心掏肺,我和你不一样,这后面的人,我一个也不信任。”

“这和信任不信任有什么关系?”

“大有关系。”,胖子就道,“我在那镜子里看到的东西,可比和你们说的多得多。但这些我现在没法讲:你得找机会和我独处时间长点儿。”

说着,吴邪看了看身后,就发现皮包和“哑姐”都看着他们这边,似乎有些好奇。

“看到没?这里的人谁都不信任谁,都看着对方呢。”,胖子道,“本来我还不想拆穿你,不过,咱们走的是这条路。不是爬裂缝。我必须提解你,从进入这座山开始,发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要奇怪。”

“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这里可能会发生任何事情。”,胖子正色道,“这座张家古楼的妖气影响很很多东西,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奇怪。”

说完,胖子起身走了回去,一边走还一边嘀咕什么,显得双方谈得不愉快的样子。

吴邪只得配合他做一些无奈的表情。

一路回去,就见其他人在聊天,秀秀等人坐下,轻声就问,“你和胖子聊什么?”

吴邪一笑,缓缓道,“稍后说,不方便。不过你们在聊什么?”

秀秀知道他的用意,立即就道,“我们在聊老九门的事,听说军队在长沙的时候,部队里什么地方的人都有,还有各地流窜的难民。当时很多京城中的达官贵人都能唱几句京戏,所以军队在新中国成立后进京,没有一路花鼓唱到底。陈年旧事都是聊天时说起的,不过幸亏二爷家后来衰败了,否则现在这种时代,他们不知道该扮成什么。

现在人心疏离,外人防的少了,自己人反而成了心头大患。”

吴邪知道,秀秀说的是自己的两个哥哥。

这一路上听秀秀说来,两个人算是北京的名流公子,却不是特别出色,对于霍老太赏识小花,早就心存不满。

皮包似乎有点喜欢秀秀,秀秀一说话,他的注意力就转了过去。

这些人之间的恩怨纠葛可能从小就一直在积累,吴邪没法插话,就让她多说点。

胖子坐下往火里丢上几捆树枝。

“这种《金粉世家》《啼笑因缘》里的桥段老子没什么兴趣,有没有老九门里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风流韵事讲讲。听说你们二爷守寡之后颇风流,流连烟花之地,其中有一个相好白的和瓷器精似的,手上画上青花瓷的花纹,人称‘小青花’,有没有这事儿?”

秀秀就道,“小青花现在还在,你要不要去看看,现在在养老院。画上青花瓷纹,还和青花瓷娃娃一样,就是,被打裂了的那种。”

吴邪喝了口茶,看向胖子。

“先人故人,你积点口德吧,旧社会的女人大多身世可怜,这小青花,未必是她愿意当的。”

皮包不很认同,但也不愿意接话,就对胖子道,“你想听荤料,我们这种人怎么讲得出来,不如你说几个。”

“胡说,我答应了云彩,如今要做正派人,你们这么低级趣味活该都处不到对象。”

说完,胖子转身把帽子盖在脸上。

“时候不早了,胖爷我缺觉先睡了,你们继续铿锵三人行。”

吴邪看了看月亮。

这儿的地势太特别了,顶上的横木挡住了大部分月光,只透下一道道暗淡的白斑,如果不是头上的一段横木朽坏掉进了深沟内,这里恐怕一丝月光也透不进来。

这一条秘沟并不是当年张家古楼建造者盖起来的,而是古瑶民在岭南古国拾起的遗存。

显然,这片深山在很久以前就有很多神秘的活动,只是不知道古瑶民在山中建立这道秘沟的目的是什么,和张家古楼选择这里有没有必然关系。

之后,几个人都想眯一会儿,分头靠下。

吴邪刚想闭眼,忽见胖子一下又坐起来,去了一边的水塘。心说破事儿真多。

于是也拿帽子翻下来盖上脸,很快就沉沉睡去,计划在一个小时候醒来。

现在在这里,自己已经形成了很精确的生物钟,只要睡前提醒自己只是短暂休息,一定能准时醒来。

果然,过了一会儿,他就醒了。

脸上盖着帽子,里面散发着洗发水的味道。

广西这一带水源丰富,吴邪十分庆幸在野外还能闻到这种城市里的味道。

吹了口气,心里想着以前去鲁王宫和去云顶的那些日子,那时候自己都属于破坏队伍士气的分子,永远都要被潘子踢才能醒来,如今却没有赖床的权利。

‘因为,我是三爷了,其他人都看着呢。’

想着,吴邪迅速把帽子一抓,就想翻身起来。

这一抓之下,却发现盖在脸上的帽子成了一团湿漉漉的东西,还很油腻,不由一惊,立即拍开那东西坐起来。

结果立刻发现不对,篝火照亮的整个区域里,靠近地沟边缘的部分,有水滴落下来。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下雨了。

但是抬头就发现水不是从头上滴落的,而是从石头上溅落下来。

四周好些人都已经被浇醒。

几个人遮着脑袋跑出水溅的区域,嘴里冒着“怎么回事”一类的话。

胖子立即做了一个别出声的动作,让全部的人闭了嘴。

所有人都看着他,不知道胖子发现了什么,就看胖子闻了闻被溅满水的身上。

吴邪也跟着闻了一下自己帽子,一股骚味儿立刻让人恶心到了极点。

“有人在我们头顶上小便。”

“你妈!”

皮包轻声大骂,恶心得直吐口水。

胖子继续让所有人别说话,接着迎了上去,开始爬沟边的石头。

吴邪不知道他想干嘛,也咬着牙跟了上去。

两人抓着藤蔓一直爬到顶上的横木底下,就听到上头有人说话。

吴邪一听就明白,那是裘德考的队伍。

胖子听不懂上面在讲什么,就做手势让他听。

吴邪忍住剧烈的恶心侧耳听去。

上面肯定有不少人,显然他们身在高处,完全没有发现沟下还长着一层横木,横木下面还有那么隐秘的通道。

不过裘德考的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因为听不清老外们具体的对话,吴邪只能对胖子摇头。

胖子要手机,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

这时,吴邪忽然听到一个中国人的声音。

“快出发,没时间休息。”

接着有人翻译成了英文。

那声音他听得一愣,很熟悉,再想听几句,上面的人发出一片动身的声响。

两人翻下去,胖子吐了几口口水,听声音远去了,才道,“妈的,丫头快来听听他们说的是什么。”

秀秀完全没理会,只是把衣服解开,到水塘边去洗漱。

“哎呀,丫头,先别洗,那潭子我也尿过。”,胖子道,“洗了不还一样?”

秀秀和边上也在一起洗得皮包愣了一下,皮包立即跳起来。

“哪个你没尿过?”

“都尿过,昨晚无聊,我每个潭都尿了几下。先别洗,来听听录音。”

“我不干!”,秀秀道,“我宁可死也受不了这味儿。”

胖子没办法,只好指向远处一个水潭。

“那个是干净的。”

几人马上过去,把头发和衣服都洗了,洗了一遍又一遍。

“死人都不怕怕尿?我告诉你们,根据科学研究,尸体腐烂的东西绝对比尿脏,尿喝下去都没事。”

“那你喝!”

胖子道,“喝下去没事,不代表就好喝啊。快点弄完,咱们不能被他们赶上。”

“放心吧。”,秀秀道,“他们在上头走山路,根本不可能赶上我们。这一队人一定是我们在巴乃之前就出发了,已经在山里走了几天,被我们赶上了。”

“不过,他们说,新找的向导是怎么回事?”,胖子道,“那儿怎么会有向导?”

吴邪一直在想自己刚才听到的那句地方话,那个说话的人是谁?为什么自己听着会那么熟悉?

胖子看着他,知道他有些心思,就问怎么了。

吴邪把事情一说,胖子却没有印象。显然是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秀秀就说,“不管怎么说,裘德考在我们来到之前又派出了队伍,我听他对三爷的说辞不同,显然他对我们有所隐瞒。”

“可是,那咱们怎么办?不理他们继续走吗?”

胖子想了想看向一边的人。

吴邪对于那声音太忌讳了,一种极不好的预感在他的心中涌动。

“我们得爬上去看看。”

之后,两人用砍刀劈开腐蚀最严重的一根横木,吴邪和胖子爬了出去,外面是一片月光。

那里没有大树。

吴邪顺着斜坡一路缓缓地爬,就听到人的声音顺着风传来。

队伍在连夜前进,已经走开了一定距离,但坡上特别难走,他们并没走出多远,能看到前面的火光。

吴邪和胖子快步追了几步,胖子一把拉住他,进到草丛里摇头。

“哨兵!不能再跟进了。”

说着,胖子递过来一只瞄准镜。

吴邪一顿,“你哪儿弄来的?”

“拆下来的呗,快看。”

吴邪立即拿起来朝前面的队伍看去,只见一群人正在上灌木坡。

他们没有用手电,而是用的火把,在没有路的山上,手电太容易迷路了。

人数大概是十五人左右。

吴邪没法认出这些人是不是岸边的那一批。

他移动望远镜,去找那个向导。很快便发现了一个中国人,对方背对着自己,正和另一个人聊天。

只是一看到那个背影,吴邪就打了个激灵。

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传了过来。

忽然,那个人转过头,往后看了看。

那张脸短短地在视野里闪了一下。

吴邪当时就一愣,接着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一样,浑身毛孔炸起。

因为,在当时的那一刹,他忽然分不清自己是否真的看到那张脸。

那是他自己的脸。

‘所以,我是看到了,一个吴邪吗?’

吴邪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胖子在身边,他肯定认为自己是在做梦。

但当他还想仔细再看,那人却已经走远,在人群中已经找不出来。

可能是自己动作太大,胖子把他往灌木丛里按了按。

吴邪把望远镜递给他,胖子也抬头去看。

‘那真的是我的脸吗?’

吴邪不敢肯定。此时的心中很镇定,一直在等胖子的观察结果。

但胖子再次看完,脸上却没有任何惊讶,他趴下来。

“中国人好像不多,但黑得实在看不清楚。你到底想干吗?”

“我觉得那队伍里有熟人。”,吴邪道。

不管是刚才的声音,还是自己看到的脸,这句话都不会错。

“你有熟人?胖爷我有熟人也就罢了,你要有熟人这还真有点惊悚。怎么?你家门口卖茶叶蛋的在里面?”

“没工夫和你扯皮。”,吴邪轻声问他,“你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没?”

胖子摇头。

“这支队伍人不多,但配置一应俱全,典型的裘德考作风,什么都靠装备。他们走的方向不对,是往回走的。他们是从山里出来的队伍,应该是回营地区,和我们没什么冲突。”

“你确定?何以见得?”

胖子点头。

“确定,从他们离开的方向,往西走就是一条小溪,顺着小溪一直走,下几个断崖就能到村子里。裘德考在那边设置了绳索,有时间的话,走那条路风景很好。而且你看他们的包裹都已经瘪掉了,补给都没了,肯定是回村子的队伍。裘德考没骗我们,他肯定不会派新的队伍下去了。”

听着胖子的话,吴邪点点头,心中不由就开始犹豫。

‘难道,我看错了?还是胖子错过了看到的机会?是不是需要再跟上去确认一下?可如果我没看错呢?那整件事就他娘的开始朝无法理解的方向发展了。’

“天真,你怎么回事?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什么了,这样魂不守舍的?”,胖子问道。

吴邪想了想就道,“你有没有看到,看到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

胖子疑惑地看着。

“你是指,和你现在很像,还是和你以前很像?”

吴邪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和他一说,胖子也皱起了眉头。

“天真,你一路过来有没有磕到脑子?”

吴邪有点怒了。

“我操,咱们在一起多久了?你还怀疑我的判断力。”

“就是因为和你待久了才不信任你的判断力,胖爷我又不是没吃过苦头。你丫肯定看错了,回去吧。”

吴邪本来就有点犹豫,给胖子这么一说,一口气上来。

‘我还非得上去验证验证才罢休。’

正和胖子扯皮,忽然身后有一阵穿过灌木的声音,回头一看,皮包也爬了上来。

“三爷,老大,我也来了。”

“你来干什么?”,胖子就问,“别来添乱,我和你三爷正二人世界呢。”

“我来找你们学习提高的,您不是说要我多跟着您混吗?”

吴邪一顿,问胖子。

“这小子什么时候拜你做老大了?”

胖子嘚瑟一笑。

“人格魅力。”

接着,对皮包呸了一口。

“滚,别多事,这儿的事你学了没用。”

皮包这时才说,“其实是秀姐怕你们人手不够,让我上来帮你们。”

胖子看了边上的人一眼,似乎眼神里有什么意思。

“他来了。我倒是赞成咱们再跟上去看一眼。”

“为何?”,吴邪道,“多一个又没改变什么。”

“三爷,下地你行,要论跟踪,胖爷我才是正宗。”,胖子道,“我年轻的时候追一只鸡爬十几个狗洞都从不带喘气的,这种林子里想不让人发现,您得听我安排。”

说完,胖子就对皮包吩咐。

“你从左边跟上去,小心上面放哨的。”

然后转头对着吴邪。

“三爷年纪大了,跟着我吧。”

之后三人立即开始埋头在半人高的灌木中慢慢前进。

皮包和两人分开,吴邪还想向胖子再问得清楚一点,胖子这时候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他放慢了动作。

吴邪不知道胖子是什么用意,但知道胖子的想法总是有意义的。于是跟着他的节奏,慢慢缩在后面。

“什么来帮忙的?肯定是那臭丫头派上来监视我们的。”

胖子轻声嘀咕了一句。

“也罢,让你看看胖爷我的手段。”

吴邪知道胖子不信任小花他们,此时也不想多纠缠,就没说话。

一开始自己还有所感觉,但看胖子专注的表情,便也被他影响了。

两人所有注意力都被皮包吸引过去,和刚才说笑时的表情完全不一样。

同时,吴邪的心里,也涌起了一阵疑惑。

胖子的表情太认真了,他以往都是浮于表面的认真。

而如今,这家伙的眼神,总感觉已经完全不像当年那种插科打诨中偶尔流露出来的认真。

明明刚才他和自己说话时,没那么在意。

胖子的这种表情让吴邪明显感觉到,他对眼前的事情十分紧张。

‘难道,他刚才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看到,而是看到了一些东西,但还装成没看到的样子,而这样做,是为了不让我担心?不可能啊,胖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性格的人?他看到我紧张应该很开心才对。’

于是,两人继续跟着皮包前行,足足跟了十分钟。

这时,他们已被落下了十几米。

胖子还是维持着那种表情,但始终不肯跟上去。

吴邪看着他,终于忍不住了。

“胖子,你到底想干什么?再这么干下去我们就跟丢了,什么都看不见。”

胖子立即嘘了一声,把他拉近了才道,“跟不是目的,看清楚才是目的。”

“离这么远能看得清楚?”

胖子刚想说话,忽听一声呼啸,一阵警告哨刺耳地响了起来。

皮包忽然不动了。

吴邪和胖子立即抬头,就看到前面队伍的方向一阵骚动,所有人的手电全都转了回来,射向皮包的方向。

胖子朝他点点头。

“好了。现在人全部都转过来了,咱们能看个清楚。”

吴邪看着他。

‘我靠,你是拿他当饵啊。’

于是立即拿着瞄准镜看。

只见远处的一棵树上,有一点光,直直地在草丛里来回地移动。

那是激光瞄准器,不论皮包怎么在草丛里跑动,那激光点死死地咬在他身上,看样子确实是个高手。

“这小子打洞还行,就是奴性太重不会自己观察情况,而且大场面的经验不够。这一次裘德考带来的哨兵都特别的厉害。”,胖子道,“我刚才给皮包指的那个方向,是哨兵的重点盯防方向。”

“你这不是要害死他?”

“不会,人家怎么说也是正经人,最多打他一顿。”

吴邪看着胖子。

“怎么样,没见过这样的胖爷吧?”

吴邪摇头。

“你他娘的最近有点聪明过头了啊,以前没见你这么精明。”

“老子混江湖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狠过,只是这样的日子没什么意义而已。如今你身边就只有我可以信任了,我不帮你多精明点,怎么对得起咱俩的关系?”

说完,胖子指了指前面。

“走!趁着皮包吸引他们注意力,我们走近点。”

看着可怜的皮包很快被冲上来的人围住,吴邪心中暗叹。

接着,胖子已经拉着他迅速靠了过去。

人似乎总是这样,当有了一个焦点的时候,往往会忽视真正的危险。

胖子特地选了一条迂回的路线,尽量在手电照不到的地方一点一点前进。

裘德考的大部队往一个地方收拢,皮包又到处跑,他们不用在乎发出动静,在黑暗中前进得非常快。

等胖子拽着吴邪让他停下,两人已经到了非常靠近这支队伍的地方。

吴邪一抬头,还真是吓了一跳。

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能够跟得这么近,几乎就在这些人边上。

“我们现在就算走出去,他们也不一定能发现异常。”,胖子轻声道,“好了,找吧,你说的人在哪?”

吴邪拿着望远镜,开始在人群中寻找自己要看的那个人。

手电有一些反光,看起来有些困难。

他一个个的寻找,忽然一个激灵,终于看到了那个人。

这一次他有充分的时间来观察。

虽然有手电的反光,但吴邪还是浑身冰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没有看错。

‘我真的看到了一张和我极度相似的脸。’

胖子在一边就问,“看到了?”

“嗯,十点方向。应该没错。这下你该相信我了。”

说着,吴邪回头把望远镜递给胖子,却发现没有人来接。

回头一看,胖子竟然不在那里,他愣了一下。

“胖子?”

努力在黑暗中又找了一圈,确定没有之后,就用望远镜在四周寻找。

但条件反射似地,吴邪一拿起望远镜,就主动往刚才那个人的方向看去。

那确实是他自己的脸。

只看了两遍,心中惊悚的感觉这才慢慢涌上来。

就在这时候,吴邪一下看到,在那个吴邪身后,胖子竟然出现了。

胖子从灌木丛里忽然站起,因为这个吴邪在队伍的最外延,谁也没有注意到。

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下从后面把那个人死死卡住。

目瞪口呆之下,胖子已经把对方拖入灌木丛里。

整个过程不过几分钟时间,一下望远镜里就什么都没了。

吴邪放下望远镜,完全无法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他抓了抓头发,只觉得一阵眩晕。

皮包最后被逮住了,吴邪看着他被人从灌木丛里逼了出来,一脸的沮丧。

不过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心思去担心他,用胖子的话说,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成分还不知道,先让敌人考验他一下。

“这小子如果那么蠢地把那条通道暴露了,其实也无伤大雅。无非是送裘德考一份大礼而已。裘德考缺的不是时间,而是如何进入那条通道,然后再活着出来的方法。”

胖子很快就扛着一个人出现在黑暗中,招手让他赶快过去。

吴邪这下的头有两个大,他知道胖子扛的是什么东西,但不知道接下来的情节会如何发展。

这种感觉很奇怪,好像是自己本来不想这么做的,但很多朋友已经一脚把门踹开了。

想来这一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点。

但他没有想到自己心情竟然是这样的。

跟着胖子迅速离开,两人没有回到通道里,而是远远地翻过一个山沟。

一路走来,走出去起码有半个小时才停了下来。

吴邪不知道其他人看到这人会怎么样,但至少之后做起事来,会很不方便。

况且胖子并不信任他们。

胖子点起了小小的篝火并用石头压住,对面的小子已经被藤蔓捆得结结实实。

这么近的距离,吴邪仔细打量他的面孔,发现对于自己的脸,其实不如对其他的人脸那么了解。

所以即使是这样看,吴邪也找不出什么破绽。

而且,他现在也没有了用来对照的东西。

不过,在这钟篝火下,这张脸看上去还有那么几分小帅。

胖子脸色铁青地看着那小子。

“你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就.....”

“诶呀,他当时站的位置,太适合偷袭了,简直就在召唤胖爷我去。我没有太多时间考虑,他只要再往前几步,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我直接拿下。好在这小子,和你一样没什么体力。不过,这么看着还真是像,如果不是我先和你相认,这小子的出现肯定会把咱们都害死。现在我都有点开始怀疑了。”

吴邪看着对方,问他。

“你到底是谁?”

对方就这样看着,没有说话,脸色一片镇定。

但吴邪还是发现,这人对于自己的出现,有一种掩饰得非常好的惊讶。

“你到底是谁?”

吴邪又问了一遍,对方皱了皱眉,还是没有说话。

吴邪心中怒火一下子就起来了,虽然这小子长得不错但那种表情看上去就令人不爽。

‘我从不知道自己长了那么一副看上去很欠揍的脸。难怪之前一直那么不顺,如果事情顺利了,我回去一定得整整脸上的风水。’

“你这么问是没用的。”,胖子道,“能扮成这个样子,说明对吴邪很了解,那肯定认识你我,我们问他是谁,他知道自己也暴露了,不会再说什么了,现在要让他吃点苦头才行。你让开,我来把他的手指一个一个砸烂。”

说着,胖子捡起一块石头,同时就想去撕他的面具。

吴邪知道胖子不是虚张声势,他要做还真做得出来,可对方还是没有反应。

吴邪一把拦住胖子,自己站起来从边上拿起一块石头,就朝他走了过去。

自己肯定不会下手,纯粹是想吓唬这小子。

果然这一下,比胖子有效果。

那小子立即就把头抬起,吴邪到他面前站住。

“你要是打下去,你一定会后悔的。”

吴邪一顿,这人的声音和自己的十分相似。不过他一下听出了破绽。

这声音虽然很相似,但对方说话的语调,和自己仍有一些区别。

那这就有眉目了。

他停住了手,就问。

“为什么?”

“因为我确实是你的侄子。”

吴邪不由得冷笑。

这声冷笑几乎是毫无察觉的条件反射,是发自内心的冷笑。

是一个人听到一个确定的谎言之后的正常反应。

他不知道这个冷笑在三叔脸上是什么样的效果,不过那人的身子往后缩了一缩,但还是一脸的木然和镇定。

吴邪心中一动。

这家伙的身体和脸并不同步,很有可能也戴着一张面具。

不过,这一张的手艺似乎不怎么样,不能准确地把脸部的动作表现到面具之外。

也许他真实的脸已经被自己吓得屁滚尿流了。

想到这个,吴邪立即就有一股快感。

看来自己确实有非常深的自虐情结,不由心中自嘲。

接着,一脚把对方踢翻在地。

对方死命翻身把自己被反绑着的双手压到身下。

胖子就在一边说,“这么想保住自己的手指,就说实话。你肯定调查过,知道三爷的脾气。”

那人看着吴邪,吴邪从兜里掏出烟点上,也不说话。

他知道自己说话反而让面前的人有喘息和思考的机会,就继续压上去。

对方一路退到一颗树边,后面就是灌木,他再也退不下去,立即道,“我真的是吴邪,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认为我是假的,你们最好拿出证据来。”

吴邪心说,证据就是才我是吴邪。

胖子上去就道,“证据是吧,给你证据。”

说着立即去撕他的脸,结果撕了半天,竟然没撕下来。

“奇了,这脸他娘像是真的。”

吴邪不懂技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上去撕了几下,发现那张脸竟然好像真的一样,心中一个激灵,就看到胖子一下用怀疑的表情看着自己。

“妈的,难道....”

“别乱猜。”

吴邪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我们不知道窍门而已,你别乱猜。”

之后,胖子又撕了几下那个吴邪的脸,神情彻底转为怀疑。

胖子看着一边的人,手不由自主地去按自己的腰上的东西。

吴邪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极为可怕的感觉,这种不信任感一下让他有些窒息。

“胖子。”

吴邪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遇到这钟场面。

从进入这个破局开始,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同伴不信任自己这样的事情。

一路过来,自己一直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如今也终于轮到自己被怀疑了吗?

不。这绝对不可以。

‘如果我的同伴不再信任我,那我在这个谜团里所有能够依靠的都没了。’

想着,吴邪立即对胖子道,“问问题,不要被他蛊惑了,如果你有任何的不信任,问我问题。”

胖子看着他,又看着另一个吴邪。

“让他先回答,真假立现。”

这下,胖子抓着东西的手慢慢就缓了下来,走到吴邪面前。

“不用,胖爷我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我们继续。”

说着,他来到那家伙面前。

“我问你一个问题,咱们默契一点,要你回答不出来,你就乖乖说实话。怎么样?”

那人看着面前的人和胖子,忽然就摇头。

“不用了,你们是对的。不用浪费时间。”

胖子朝边上的人咧嘴一下,对方忽然道,“你让这个胖子走,我告诉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胖子失笑。

“怂仔,胖爷我还以为你能扮成这个样子,一定是个狠角色,这么快就怂了。”

那家伙就笑。

“我不是不能忍,我是觉得不值得,因为我是站在三爷这一边的。不过,我只能和三爷说,如果你在我一定不会说,不信你可以试试逼供。如果你们把我弄死了,等你们知道了真相,你们一定会后悔。”

吴邪看了胖子一眼,胖子还想骂,立即就对胖子做了个手势,还是让他回避一下,早点知道真相是真。

胖子这才悻悻地朝林子里走去。

吴邪转向那人。

“别忽悠我,你拖延时间没什么意义。”

对方看着胖子走远,立即就说,“小三爷,我没那么简单,事情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吴邪愣了一下,就看着对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气氛一下就不一样了。

他没有回答,在那里琢磨是怎么回事。

‘这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迹象,在讹我,还是确实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不过他只沉默了一会儿,对方就说,“你不用想了,长久的思考已经说明了问题,何况我是真的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吴邪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把手里的石头扔掉,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小三爷,我是花儿爷的人。”

“小花?”

他点头。

“小三爷,你记得另一个戴着三爷的面具,在背后去掏王八邱老窝的人吗?那个人就是我。”

“哦。”

吴邪想起来,确实之前在长沙的事件当中,起决定作用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一个他没有见过的人,小花的伙计。

“花儿爷的整个计划,我全部参与了。”,他道,“您可能对我印象不深,其实咱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咱们在很大程度上,算是老朋友了。”

对方说着,语气出奇的镇定。

“我以前,在三爷的盘口里也干过,每次去您铺子里盘货的,都是我,不过您一般不正脸瞧人,所以对我印象不深,您家的伙计王盟,是我很好的朋友。”

吴邪静静听着,心中很快就有些阴恻恻起来,总觉得有点不太妥当。

对方继续说,“而我之所以被这么安排,就是为了好好地观察你。”

吴邪摇头。

“我不理解。我绝对信任小花,你不用挑拨我们两个的关系,你再胡说我就抽死你。”

“我明白您很难相信,但花儿爷这么设计,并不是为了他自己,小三爷,很多事情,都是上辈子传下来的。”

那家伙笑笑,竟然和自己的笑无比相似。

和一个和自己长得那么像的人斗智真是一件万分诡异的事情。

这时,吴邪的思维停顿一下。

他意识到这个吴邪和自己虽然长得很相似,但绝对不是自己这样容易应付的人。

不过,自己的心中却没有因为这人的话起更多涟漪。

经历得多了,他已经不会轻易相信任何话。

就算小花在自己面前亲口说这些事,他也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这,已经是一个基本常识。

吴邪冷冷看着,想他接下去会怎么说。

他知道,自己越是冷静,越容易在这个人的话中发现破绽。

‘只要发现他的破绽,我才能由此得到更多的信息。’

“花儿爷的这个位置,也不是他愿意,只不过不得不执行而已,我戴上了您的面具,比您早一步来了这里,混到了裘老板的队伍里。”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想知道目的。”

“小三爷。裘老板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你三叔这一辈子经营过来,他的目的很清楚。花儿爷不过也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已。不过,我既然已经混入了裘德考的队伍,你自己就必然不能再出现了,花儿爷如果狠点儿,是可以对你下杀手的,不过说到底,花儿爷还是恋公道,所以给你披了层皮就让你过来了。”

这个人说的话,似乎都符合逻辑,但吴邪发现,他在很多细节问题上,含糊其辞。

自己也是个喜欢讹人的人,知道这样的对话,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这个人本身就喜欢宣扬城府,想让别人觉得他城府很深;另一方面,也可能是这个人完全不知道事情的细节,为了避重就轻,故意使用了这样的说话方式。

但不管是哪一种,都没用。

他在胡说。

吴邪此时的心中已经做了判断。

等他说完,吴邪静静地看着对方。

“我说了,我问的是:目的是什么?”

那人看着他,并没有因为这样的逼问而慌乱,肢体上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惬意,但显然有点难以接话,静了半晌,顿时一笑。

“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再不回答,我就让胖子回来,我说了,拖延时间没有意义。我不想和你聊这些,我只想知道问题的答案,你之前说的全部都是胡说。”,吴邪道,“最后一次机会。”

对方低头笑笑。

“好吧,那我说实话。”

说着,他看了看自己的左裤袋。

“我的手机在裤兜里,你拿出来,能看到里面的短信,看完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如今我怎么说都没用,你用自己的眼睛看吧。”

吴邪垂眸,看了看他的裤兜,心说也有道理,就走过去伸手摸。

可一摸之下,却发现对方的裤兜是空的。

他看了他一眼,对方一笑,瞬间反绑在身后的手已经脱开了绳子,一下捏住他的脖子,同时双脚一下钩住吴邪的脚。

一钩之下,吴邪整个人失去平衡,摔在这个人身上。

对方一翻身就把他死死压在地上。

吴邪的喉咙被死死压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人冷冷看着。

一张酷似自己的脸直让吴邪心中狂叫。

‘这他娘到底是什么事情,我难道要被自己掐死了?’

“真被你说对了。”,那人道,“我确实都在胡说。你虽然比以前长进了不少,不过还是太容易相信人。”

说着拿起边上自己刚才扔掉的那块石头,对着吴邪的脑门狠狠敲了一下。

吴邪连疼都没有感觉到,就只觉一阵眩晕。

接着,明显感觉到又是一下。

“只有一句话我没有说谎。”,那人继续说,“我确实是站在你三叔这一边的。可惜,你没有你自己想的那么重要,去阴曹地府的路上,猜猜我到底是谁。”

说完,第三下又砸了下来。吴邪一下失去知觉。

看着地上的人,对方放下手里的石头,从地上站起,一拖他的脚,直接往一边走去。

走了快有十几二十分钟的路程,到了一处断崖边,冷眼看向下面漆黑的一片,一个侧头,直接把脚边的人推下去。

可就在他把吴邪推下断崖的一刹,忽地一阵劲风,差点打断他的脊柱。

那人一闪,腰上肉眼可见地穿了个洞。

这人疼得皱眉,咬牙忍着想往回看,结果什么都没看到。

只觉得四周一股莫名的阴寒,直压而下,完全喘不上气。

这还是他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震慑,浑身上下,开始不自觉地发抖。

那是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

看了看一边的断崖,对方一皱眉,忙拼了命地灌木里跑,速度之快,也不管四处的状况如何。

很快,黑暗中,一身黑色雨披的人影出现,看都没看脚边的血迹,直接往下。

断崖下,一条极小的溪水边,一个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黑影就在吴邪身侧,起身的瞬间,直接不见。

“你是故意慢一步的?”,一边的人就道,“还差一点,那小子就死了。”

黑影没有说话,隔了好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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