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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轮椅,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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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破晓,屋外传来一阵鸡鸣,一抹阳光自窗口/射进来,打在颜乐天的脸上,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自醒来后,他已经在床上躺了整整两日,除去那名叫格桑的女子每日三餐给自己送食物,他就被关在了这屋内。

因为腿上的伤,他几近残废,完全动不了。

屋内少数名族风格的物品作伴,陪着他的,是一串狼牙项链,一本无字画册,除此以外,他就只能盯着那方寸大小的窗口,看远方的那一点山貌,犹如井底之蛙。

心里似乎已经有些后悔那样对待那个男人了,毕竟,那是他的救命恩人。

“咩。”

他突然听到一道声音,艰难的翻过身去,他发现了那本自马贼就没了动静的画册发出了光芒。

它终于有反应了!

“小咩,小咩。”他急切的呼喊着它,在他的呼喊下,画册发出的光芒更甚了,刹那间,便充满了整个房间。

一颗光球在眼前浮现。

“咩,宿主,您可感觉好些了?”

这是它出现的第一句话,但这句话似乎把颜乐天给问懵了,他迟疑地回答道:“好……”

那光球俏皮一笑:“这几天本系统可是都在替你疗伤哦!”

“哦,……谢谢。”看着那颗光球犹如一颗孩子般向自己邀功,他别扭的道谢。

“我的腿,怎么办?能帮帮我吗?我得想尽快离开这里。”他问道。

“咩,稍等哦。”

“本次生存任务,逃离马贼,已完成!”

“狼群求生,已完成!”

“任务是否计入积分?否。”

“为奖励英勇无畏的宿主,本系统将根据目前宿主状况赠送代步椅一把。”

声音罢去,光球突然碎成了点点萤火,四处乱窜,随后,在床前凝聚成了一把椅子,而令人神奇的是,那椅子下多了俩个如同马车的车轮。

“积分是什么?”他急忙去翻开那本画册,却见画册上几个熟悉的鎏金大字在里面显现。

再接再厉!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哐!哐!”门外的敲门声将他的思绪拉回,急忙将画册收好,随后,格桑端着一碗羊奶,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是什么?有人来过吗?”她放下手中的碗,发出疑惑,格桑的汉语已经比前俩天好很多了。

可床上那人只是待待得望着天花板,依旧不为所动。

她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上前去将他扶起来。

“吃点东西吧,这样好得快一些。”

颜乐天接过羊奶,浓浓的土腥味让他感到极为不适应,可他也只能强忍着恶心,将东西喝下去。

一会儿,羊奶便喝完了。

格桑如往常一般收了碗,便打算出去了,她曾试图和颜乐天交流过,可他却总是对自己总是充满防备,因此,她早就放弃了。

“等等。”

她吃惊地回过头,看着床上之人。

颜乐天试探性的问了问:“他,还会来吗?”

愣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烁。

“首领?烁?他带着人出去了,”格桑看了看窗外,“应该今晚回来。”

“还……有其他事吗?”她试探性一问。

颜乐天看着小心翼翼的格桑,缓缓开口:“你能推着我……出去走走吗?”

顺着他的眼神,格桑看向了那床边有轮子的椅子,顿时了然,嘴角微笑,点头。

“雅布。”【好】

*

推开犹如监狱般矮矮的门,映入眼帘的是铺天盖地的一大片绿色,而草坪之上,是绵羊与黑牛交织的身影,几个身着彩色衣服的人骑在马上,显得格外惹人。

随后是拂面的风,与那清新的空气混在一起,直击他的鼻腔,让他忍不住闭眼,去用心感受美好。

“谢谢……格桑。”

“没事。”

她推着颜乐□□着前面走着,耳旁时而传来远方牛羊的呼喊,时而是马鞭拍打空气的声音,时而是一群儿童的嬉闹声。

这感受与之前的马贼窝完全不同,在马贼窝里,他感受到的只有浓浓的杀戮与诡异一般的寂静,纵使,马贼的吵闹声很大。

而在这,目光所见的,是人与动物,与大自然和谐的美好。

“很美。”

格桑也跟着点点头,自豪地说:“如今草原的牧草正是最鲜美的时期,也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刻,我推你到处走走吧。”

一路上,不知为何,格桑带着他,总躲着行人,但很快,他便知道了真相。

因为,他从一名在门前砍柴的老人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恶意,这让他想到了自己的身份——被流放的罪奴。

格桑明显感受到了颜乐天的失落,她推着车,往孩子们的方向推去。

在她心里,部落人对于他的身份是无可避免的,能接受他的怕是只有那群单纯的孩子。

就这样,颜乐天来到了一片小山丘下。

远远的就看见几个小孩拿着一大片树皮往山丘上跑去,待到到达想去的位置,纷纷一股脑的坐在树皮之上,等所以人都准备好,一个小孩打开了所谓的“阀门”。

“哇呜~”

伴随着一声欢快的嬉闹声,小孩就这么滑到了二人面前,这就是——滑草。

格桑自顾自地向坐在轮椅上的颜乐天解释:“除了照顾你,这就是我平日的工作,带孩子们,他们都是部落未来的希望。”

“他们被你照顾的很好。”颜乐天夸赞了她,因为眼前的场景让他想起了多年前的场景。

记忆中,他,大哥,三弟,还有二房三房的哥姐,每到踏青时节,都会到郊外的庄子上去,草长莺飞,他们在草地上野炊,放风筝,下河捉鱼虾,那时候,大人们就会在屋子里头喝酒,只有他的继母会看着他们,就像格桑一样。

值得一提的是,那时候,他的大哥,会跟个小大人一样,处处把他护着,不让他磕着碰着。

只是……

“格桑饿个其。”【格桑姐姐】

一群孩子撒娇一般走上前,将二人围了起来,余下几个不知为何,站在一旁观望。

“饿个其,啊哈塞罕塔拉。”【姐姐,这个哥哥比草原的女神还美丽。】

“胡说,一个男人怎么能说美丽呢!”一俏皮小子直接怼上那女孩的话。

“啊不胡贵。”【不是】

女孩吧唧一声,引导格桑发笑,而颜乐天却被这少数民族语言夹杂着汉语弄的一脸疑惑,不过,这气氛让他轻松了不少。

格桑朝着孩子们解释道:“孩子们,这个哥哥是大周来的,你们不要说蒙语,他听不懂。”

“嗯。”

“格格受伤了吗?”那小女孩的汉话更蹩脚,却透露着几分可爱。

格桑温柔一笑,“阿紫猜得不错,哥哥就一个人,大家要好好陪陪他哦。”

“好!”小孩子们齐声道。

格桑身上带着的披肩解下来,盖在了颜乐天的身上,“你帮我看看孩子们,别让他们乱跑,我去拿壶奶茶来喝。”

“好唉!好唉。”在孩子们的欢呼声中,格桑离开了,只剩下他被孩子们围在中间。

孩子们纷纷讨论着,像见到个什么稀罕物件般。

“他脖子上带着的是首领的项链。”那先前与阿紫争吵的小男孩发现了颜乐天脖子上挂着的狼牙项链,孩子们瞬间震惊了。

尤其是阿紫,她瞪大着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稀世的宝物。

闻言,颜乐天将项链从脖子上取了下来,“你们的首领,是叫烁吗?”

阿紫点点头,“嗯嗯,烁,是我们部落的英雄。”

“对,烁是大英雄。”

“我长大也要变成烁!”

……

原来如此。

脑中不由自主出现了之前日光下那个人骑马而来的场景,嘴角不由露处一抹笑意,心中也渐渐升了一抹暖意,他将狼牙高高举在手中,

“孩子们,我教你们读一首诗,你们谁读得好,我就把项链借你们戴戴,好不好?”

“好!”

“好!”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你们谁先来啊?”

“我!”“我!”孩子们争先恐后,而他最先注意到的,自然是满眼憧憬的阿紫。

“天腔腔,野蛮……”小女孩阿紫到一半就停止了,古怪的腔调引来周围一阵嘲笑。

“我来!我来!”那小男孩胸有成竹,正当他准备一举拿下时,几块石子自天边飞来,眼见就要砸中孩子们。

他连忙提醒,“孩子们,小心。”将正欲开口的小孩推向一旁,自己却不甚中招,被一石块击中了脑门。

脑中立即传来的哄鸣声,这对他本就虚弱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孩子们看到一束血从颜乐天的额头流了下来,纷纷尖叫起来。

他捂住额头,顾不得晕眩与头痛,连忙安慰孩子们,“没事,没事”用另一只手轻轻安抚着他们。

那小男孩愤怒得对着朝他们扔石头的方向,大喊道:“野牛,你们干什么!”

那树皮旁站着三个年龄稍大的男孩,为首的是一名壮壮的小胖子,他眉毛一皱,二话不说拉过手中的弹弓就又是一石头弹去。

这石子虽小比不上先前的石块,却快准狠的打中了小男孩的胳膊,他吃痛地坐在地上,眼角瞬间掉下了泪水,气势便下去了。

一群孩子顿时被吓得哭出了声。

颜乐天无力的喊着,“孩子们,别哭了,来,躲……到我后面来……”

那三人趾高气扬:“我爹说了,东方烁那个老叛徒救了一个罪奴回来,罪奴,就是我们的敌人,你们站在他那边,就都是小叛徒!”

在几人的威胁下,孩子们的哭声更甚了,恰在此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驾!”

三人帮的瘦子瞬间被吓的双腿发抖,他用颤巍巍的声音提醒道:“老大,东方烁,来了,他回来了!”

颜乐天强撑着精神,朝马蹄声的方向一看,果然,马背上的人衣裙飘飘,如同那日一般,正是归来的东方烁。

他终于放下心去,想闭眼休息,却发现那马上的男人非但没有减速,反而越跑越快。

他,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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