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正常人设定密码的方式,通常都会有自己名字的首字母加上生日日期。攥着手里的摄影机,知秋试着在加密文件的密码一栏输入酒窝姐的姓名和生日。
【密码错误】
轮椅上的女孩皱了皱眉头,似乎陷入了困境之中。想到内存里满满的照片,知秋百度了一下宋让的生日,在密码栏处输入了宋让的名字和月份。
【密码正确】
果然,要打败追星族,只能用追星族的逻辑。
知秋觉得有些可笑,甚至有一丝怜悯,但很快这丝怜悯就烟消云散,半分也没剩下了。看到文件内容的那一刻,她心底最后的一丝同情转变成极端的愤怒。
文件夹里,映入眼帘的第一张,就是人.肉阮叶的人被放在联邦热搜上的高清照片,但这还只是冰山一角。继续往下翻,照片密密麻麻,尽是这一个月来阮叶日常生活支离破碎的片段,可见这场网暴根本不是事发突然,而是预谋已久。
冯默一被高大的尚武挡住了视线,还不知道相机的加密文件夹已经被打开,自己跟踪偷拍潜入的事情已经败露。
她和轮椅上清隽的女孩隔的有些远,只能隐隐看到她嘴角有微笑的弧度,好像……
在笑。
又好像没有笑。
气到极致,反而想笑,知秋觉得自己的怒气已经控制了这张人皮,她握着相机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直到几乎要捏碎掉钛合金制的金属仪器。
变作轮椅的真话系统能感受到绑定者情绪的巨大波动,终于从默默吃瓜的静默,到忍不住开口劝说:“咱要冷静!这个相机是物证,等我们回去仔细翻翻说不定能找到一些其他东西,到时间把她们交给联邦能多判她几年,叫她余生吃牢饭!”
没错。
知秋缓了缓,微微松了手,相机的一角隐约有要裂开的架势。
想要更好惩戒这些网暴的粉丝不能急于一时,现在社会舆论无脑偏向明星这一边,如果不做任何铺垫突然反转,恐怕舆论会反扑。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却要从长计议。
轮椅上的女孩笑着,但这笑意却不达眼底,她转身对站在她身旁的高大男人命令道:“尚武去送冯小姐回家。”
尚武从不是多话的人,但知秋这个决定还是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望着酒窝姐听到后趾高气昂的模样以及行动不便的女Alpha。
他惴惴不安道:“其他人都去联邦了,要不要再等一等,如果我去送她,就……”
哪怕他自认是知家最忠诚的奴仆,也不得不察颜观色,揣度心意,看着皮笑肉不笑的大小姐,这句话他终于还是没有说完,话锋一转,只恭敬地应道:“是。”
尚武带着冯默一周后。漆黑的楼道里只剩下坐着轮椅的女孩一人,对别人来说空气似乎寂静到能听见灰尘掉落在大理石地面的响声,但对知秋而言四周却是吵闹无比。
“你怎么放她走了?!我叫你别捏坏相机,不是让你放过这个罪魁祸首,快把她抓回来送法院呀,万一她跑了可怎么办,没有人证事情就说不清了!”系统着急地嚷嚷。
轮椅自己转了个身,滚动着就要往大门那边去把人追回来,知秋扶额,终于忍不住怼道:“我怎么可能放过她,你着什么急,能不能安静一点,你话这么密,叫我怎么和你解释清楚?”
“哦……那你解释吧。”真话系统不服气地小声嘟囔,声音越说越小,生怕人听见似得。
“你说什么?”知秋敲了敲轮椅疑惑地问道。
轮椅上的女孩本来背光坐着,她话音刚落,忽然一道椭圆形的阴影倾身压在影子上。阻止已经来不及,知秋下意识式地抬起胳膊保护头部,以避免自己忽然失去意识,陷入被动之中。
是收到消息新来的粉丝?
还是保镖没看住某个人过来报复?
剧痛。
这一棍子直接打在上次被钥匙划开,还没愈合的伤口上,上面还没结好的痂断裂开,皮肉也随着绽开,血肉淋漓让知秋痛得闷哼了一声。
“怎么是你!”棍子掉在地上,背着沉重背包,为了方便行动把乌黑长发盘起来的女生惊呼一声。
顾不上探究原因,她急忙跑到轮椅旁边,小心地把手放到了裂开的伤口旁没受伤的位置上。
胳膊传来冰凉的触感,永远也忘不掉的熟悉声线,还有那冬凉夏凉的手,知秋哪里还能意识不到来人是谁。
她用没承受冲击的左手轻轻弹了弹轮椅旁女孩的丸子头,为了不让女孩自责,她忍着剧痛,强撑着调侃道:“还在生气?”
生气?
生什么气。
这个人这种时候还能开得出玩笑,阮叶原本被丢在灰暗角落的心脏,被一种名叫心疼的情绪填满。
幸亏公寓里面有内置电梯,阮叶急忙推着轮椅往电梯里走。
匆忙中,一双温热的手覆盖在了她的手,阮叶呼吸一窒,本想放开,但看到女孩右胳膊那道曾为救自己留下的伤口,终究还是没有推开。
打开房门,窗户全都开着,四面通风,流动的空气不舍昼夜地驱赶着屋内淡淡的甲醛味。不到六十平米的屋子,一个厨房,一个洗手间,还有一间卧室。房屋内部似乎刚刚装修过,摸上去甚至连墙上的油漆都还没有完全干掉。
梳着马尾辫的女孩半蹲在地上,她神情专注地给轮椅上的人上着药,一层又一层,甚至连自己的书包拉链开了半截都浑然未知。
知秋抬着手臂,神情不太自然,因为她一垂眸就能看到女孩忽闪着鸦黑的睫毛,微红的脸庞,以及那双专注的灰色眼眸。
轮椅上的人别扭的别开眼,身体不自觉地动了动朝向女孩那侧,为了让这个动作自然些,她假装被掉在地上的东西吸引了注意,伸手去够书包外的那瓶粉底液以及亮着灯的手电。
知秋把粉底粉拿在左手摆弄着,其实心思早就全落在擦药的人身上,她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内心在默默对着系统咆哮。
“怎么办我不敢看她!”
“你能不能和我描述一下。”
真话系统:“……”
你不是嫌我话多啰嗦吗?
当然它只是内心腹诽,谁让知秋是它在这个世界的衣食父母呢?
真话系统为自己被嫌弃的人生叹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视角方位,落到轮椅边上药的阮叶身上。正当它准备在辞海中套用一些合适的形容词时,忽然瞟到女孩口袋里的巧克力。
真话系统一惊,看了个仔细,仔仔细细检查了好几遍,又确认了好几次,终于结结巴巴地提醒道:“知秋…剧情好像…提前了。”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不卡点了,因为来不及,匆匆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