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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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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火药车瞬时引爆。

顾长越抱着人在空中调换了位置,身后爆发出的惊天的火光与冲击,让二人瞬间自空中落入树丛,自倾斜的陡坡一路翻滚,碾过无数尖利的碎石与枝杈,最终停在了一处乱石堆。

贺兰尧惊魂未定,方才一瞬间的炽热让他来不及反应,而眼下,自己竟安然无恙地缩在顾长越的怀里,让他愈发惊得回不了神。

半晌后,他爬出了顾长越的怀抱,抱着人试图将人唤醒。

“顾长越?顾长越你醒醒!顾长越!”

怀里的人几乎成了血人,前面鲜血直流,后背更是惨不忍睹。

汩汩血水散发浓郁的腥气,伴随着硫磺的气味,呛得人呼吸一滞。

贺兰尧撕下所有能用的布条,用力绑住他的血口。

幸好剑贯穿的位置偏上,没有刺到心脏。

贺兰尧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他此时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必须让顾长越活下去。

于是在他把能做的都做完后,径直背起了人,想带他离开此地。

“顾长越……”

为什么……

究竟是为什么……

树林里雾气弥漫,水汽附着在衣服上,显得格外沉重。

他完全是凭着本能在走。

脚下尽是凹凸不平的土坑和石子,贺兰尧每走一段,双腿膝盖都传来钻心的痛。

黑红的血顺着脖颈流淌而下,滴落在脚下的土地。

突然间,贺兰尧身形一歪,带着人一齐摔在了地上。

“顾长越!”

贺兰尧几乎是瞬时伸手抓向顾长越,不让他顺着坡滚落,正想起身去够,却发现双腿动弹不得。

情急之下,他顾不得自己,连忙挪了过去将人抱在怀里察看他的呼吸。

“还好……还好。”

再撑过一段路就能和你的人会合了。

顾长越,你给我坚持住……

贺兰尧试图重新站起,然而一阵钻心的疼痛在提醒他检查自己的双腿。

他覆手摸上,才知自己的骨头竟然错位了。

定是方才摔脱臼后没发现,走路时硬生生接错了位,又背着人走了这么长的路才会这般痛。

明白原因后,贺兰尧扯下布条咬在嘴里,手下用力,把两条腿重新脱臼后再重新接好,歇息了片刻,又挣扎起身,重新背着人前进。

树林里雾气弥漫,视线模糊不清,一路上不知又摔了几回,沿途留下长长的血迹,分不清是谁的,全都融为一体。

也不知走了多久,才看到前方有亮光。

贺兰尧悄悄靠近人群,在看清了青阳的身影后,眼中才生出一丝光亮。

“到了,顾长越……”

他小心将人放下,兀自藏进了暗处,缓过一阵后,往青阳所在的位置飞出一镖。

飞镖扎进了灌木,引起青阳的注意。

“诶?那是什么东西,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大人!是大人!大人呐!”

青阳的喊声震天动地,随之而来的是阵阵慌乱的脚步声。

贺兰尧长舒一口气,紧接着钻心的疼痛自浑身上下传来,几乎是瞬间,他眼前一黑,径自晕了过去。

黑暗里,冲天的火光中,他看到了那双琥珀色的瞳孔。

向来从容的顾长越,此时此刻却如临大敌,睁大着眼挡在自己身前。

“不要……快……”

贺兰尧被自己的呓语唤醒,刺骨的疼痛潮水般袭来,耳边隐约传来温辞的声音。

“贺兰?贺兰!”

贺兰尧凭借本能费力扒开草丛,温辞瞧见后惊慌失措地赶了过来,带着他赶去医馆。

“爆炸后我亲眼看着你摔入了深山,幸好没出什么大事……贺兰,你去哪儿?!”

去到的医馆也是萧誉的联络点,贺兰尧简单处理了下伤口后,不顾温辞劝说便急着要回顾府。

“我不在,其他人会起疑。”

贺兰尧说着就要下榻,然而才站立的一瞬,膝盖处便是一阵刺痛。

温辞赶忙去扶,一边苦口婆心劝道:“此番损失重大,殿下正忙得焦头烂额,我也快被唤走了,你一个人如何回得去?不如还是在这里待着,那个身份不要也罢!”

“不……”

他一定要亲眼看到顾长越……

温辞的手被用力推开,根本拦不住他,贺兰尧披上外衣扶着墙走出了医馆。

温辞急得派人跟上:“看好他,若出什么意外赶紧向我汇报!”

医馆就在顾府附近的巷边,贺兰尧在手下追上之前就抄了近路绕到顾府后门,认准那一小片竹林翻了进去。

听到有东西摔倒在地的声音,林小白推窗一看,见竹林下躺着个人,吓得登时紧紧捂住嘴,飞也似的跑了过去。

“小姐!小姐您怎么伤得这么重啊!”

贺兰尧紧咬牙关,说不出话,林小白试图将他从地上扶起。

虽说贺兰尧身形纤瘦,但好歹也是个男人,林小白使了吃奶的劲愣是拖不动几步,最后只得靠贺兰尧咬牙自己爬回了屋。

才回到屋里,贺兰尧就急切去翻林遥的的衣服。

“……小白,若有人来问,就说我染了风寒,让他们看一眼就走。”

林小白帮他打来了热水,贺兰尧忍痛给自己处理身上的皮肉伤,随后又按照医嘱给自己敷腿。

看到贺兰尧不堪入目的伤势,林小白一个没忍住就落下泪来,她活这么大还没见有人伤这般重的:“……小姐您安心养伤,这几日我一定照顾好您。”

贺兰尧挤出个微笑,随即眼中又满是担忧:“小白,大人可有回府?”

不说这个林小白还差点忘了,点头道:“昨日半夜大人被青阳他们抬了进来,我没来得及细看,好似也是伤得很重,所以也没人来看小姐。”

贺兰尧松了口气:“那便好。”

林小白帮贺兰尧取来干净的衣裳和热水,贺兰尧细细打理了一番,至少从外表上看不出他底下的伤。

处理完一切后,林小白便退下让贺兰尧好好歇息。

奈何经历了那一宿的惨烈画面后,贺兰尧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顾长越重伤的样子。

“但我唯独不愿见你出现在此。”

“你猜他会不会心一狠直接点火炸了这里!用一个听话的下属换我一个眼中钉,该是多么划算的买卖。”

“跟我走。”

“我会安排好人守着你,不会让任何人寻到你。”

——跟我走。

——为什么?

贺兰尧紧闭双眼,但依旧能听见前宅传来的呼救声。

青阳和陆庭正手忙脚乱地端着血盆,被国师暗自带出宫的御医也头冒冷汗,顾长越能否挺过今晚还是个变数。

“顾长越。”

我明知自己选的路,明知自己随时会为大业牺牲,我不过是一把刀、一柄剑,我都不在乎。

但你为何要救我?

“……”

书房内,顾长越似是听到了有人唤他,微微张了张口,好似想要说什么,然而御医此时却手下一用力,抑制住了不断往外渗的血,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

再看顾长越,他已彻底昏了过去。

御医抬手擦汗,取来笔墨写下药方,交给青阳道:“按照此贴给大人日夜煎服,三日后再把大人的情况告诉我。”

青阳接过药方,谢过御医,赶忙去喊孙大厨准备。

顾长越伤重伤,整个顾府忙得一团乱麻,尽管陆庭封锁了消息,但还是泄露了出去,一时间满朝文武开始蠢蠢欲动。

林府内,一群官员正暗暗窃喜。

“顾长越一死,咱们岂不是没了顾虑。”一直跟随林柏的官员笑道。

“他要是死了,那可真是咱们的天下了,上回要不是他的捣乱,咱们的丝帛至少能获利三十万两,唉,可惜可惜……”另一个官员道。

“听说已经有大人按捺不住,派了眼线去顾府盯着了,好似说即便顾长越能侥幸提起口气,也会让他把这口气咽下去。”

“活该啊,谁让他处处得罪人,我看这回除了国师有谁会帮他。”

林柏默默咽了口茶,也难掩唇边笑意:“我这个不省心的女婿,能落到这步田地,还真是唏嘘。”

此事传到秦府,秦晩难掩心中之喜,急急命人备下聘礼,亲自写了聘书,准备顾长越一死就去和林遥提亲。

“这个负心汉,死了正好,活该配不上我的遥儿!”

他一边痛骂顾长越,一边欢欢喜喜想着林遥,变脸的速度让下人们吓得大气不敢喘。

三王府内。

萧誉看着损失的火药数量,眉心直跳的同时,想到除掉了顾长越一个心腹大患,倒也勉强有收获。

“原本只想着这刀好用,却不曾想这般难控,断了也好。”

萧誉揉了揉眉心。

只是贺兰尧那边,得想办法说说好话才是,毕竟他这把刀才是最为趁手的。

五王府内。

一个身姿挺拔、气质出尘的男子,正立在庭院内,看着手中的密报,默不作声。

驼子恭敬立在他身旁,随即只听得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火是你点的?”

驼子慌忙摆手:“我怎么可能点火啊!那小子要是知道非砍了我不可!我只是照您的吩咐,用巨石拦了一下而已,谁知道会成这样。”

萧谨缓缓合上密报:“他们俩情况如何?”

驼子道:“那小子伤了腿但性命无碍,至于顾长越么,被御医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后续恢复如何,尚未可知。”

萧谨问道:“他伤的哪里?”

“主要是背部,还有肩伤。”驼子回道。

萧谨随即回到室内,从一个秘密匣子里取出一只白玉瓶,小心交给驼子:“将此药送去顾府,只此一瓶,切莫弄丢。”

驼子小心接过,小心揣好:“可要留名?”

“不必,他想知道,自然会来找。”

“属下告退。”

萧谨点点头,待驼子离去后,才显露出一丝忧心。

三皇兄此番,做得太狠了些。

人心向背,迟早功亏一篑。

自顾长越重伤的消息传出后,整个天都似乎笼罩上一层不安的氛围。

顾府。

大门紧闭。

青阳自外头回来时,四下张望了一番后,才打开一小道门缝挤进来,从怀里掏出药材直奔厨房。

到了厨房,见陆庭也在,于是便将外头的情况同他道:“就这会儿功夫,外头全都是各方眼线,我去一趟药铺就被十几个人跟踪,这些药材都是我跟着掌柜到后方亲自挑的,生怕他们动手脚。”

陆庭脸色也不太好,听说此事后,看着他手里的药材,不禁也有些犹豫:“万一他们在药材运去药铺的时候就做了手脚怎么办?”

“对哦,那……那怎么办啊,我也分辨不了,那这些能不能用啊?”青阳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要是顾府里的人出去,无一例外都会被人盯着,上回还在买回的菜里发现了刀片,也幸好贺兰尧眼尖及时制止。

就在二人犹豫时,贺兰尧被林小白扶着走了进来,拣了药材放在面前仔细辨别。

“这些可以……那些有毒……这个……被浸了剧毒。”

不待二人反应过来,贺兰尧已经将尚且能用的药材挑了出来,另一些让林小白拿去烧了。

随即,他又在二人诧异的眼神中,从袖中取出一只白玉瓶交给陆庭:“此乃灵药,只此一瓶,务必全部用完。”

陆庭接过白玉瓶,疑惑地打量起来:“夫人何来的灵药?”

青阳也忍不住问道:“是啊夫人,您几乎不出门,怎么会懂什么毒……还有这哪里来的药啊?您……还是我们夫人么?”

贺兰尧神情自若,淡淡道:“我自幼对医术有兴趣,略懂些皮毛,这药乃师父所传,可生白骨,活死人。”

其实不过是走江湖见多了也能懂些,这些毒实在常见,根本比不上江湖暗杀所用的狠戾。

而那瓶药,则是今早那驼子悄悄溜进来时匆匆放下的。

青阳愣愣地点头:“原是如此,夫人还真是博学。”

陆庭狐疑地打开药瓶,闻到一股清香,看起来应当不错的样子,兴许大人用了此药真能醒过来。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大人治病。”林小白瞥了二人一眼,贺兰尧腿伤才稍好,她生怕他站久了受不住。

二人如梦初醒,赶忙跑了出去。

贺兰尧在林小白的搀扶下,也跟着慢慢走到书房,透过门缝望向那道虚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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