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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归途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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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浅,苏浅……”

南洋轻声唤着面前的苏浅,可是苏浅只是邪魅的笑着望着面前的南洋,直到这时,南洋也明白了什么,转身把那个推到在地的纸人一把火给烧了,烧毁的纸人身上冒出一股青烟,那股青烟幽幽的从苏浅的鼻孔里钻了进去,苏浅打了一个激灵,有些茫然的望向周围,以及这从天而降的南洋,可还来不及惊喜,就听见外面“啪嗒”棺材板被掀翻在地的声音。

“糟糕。”

南洋惊呼一声,一把拉起苏浅向外跑去,苏浅能听到“呼呼”的风声从耳旁掠过,即使是在这样诡异黑魅的夜里,但还是让苏浅想起他们还在学校时,那段风轻云扬的日子,那时南洋也是这么拉着她跑着,他们开心的笑声能响彻云霄,那时,还有安然他们。

安然?苏浅募得一惊,她不知自己刚刚是不是眼花,在跑过的那个巷子,眼角的余光看到的那个人很像是安然。

苏浅停下脚步,朝四周望着,可哪里还有自己想找的那个人?或许真的只是自己眼花罢了。即使在这样的黑夜里,周围的雾也是浓郁的让人觉得不安,南洋一直没有说话,眉头紧皱着,苏浅重新覆上他的手时,才惊觉,他的手竟是如此的冰凉。

“南洋,真的是你,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么?”

“一会儿我就把你送出去,听我的,你出去好好生活,就当我从来没存在过吧。”

“南洋……”

苏浅还想说什么,南洋一下就用嘴堵住了她的嘴,雾越聚越多,越来越浓郁,直到苏浅彻底的安静下来后,南洋才松开她。

这时,远远的唢呐声越来越近,队伍的速度仿似也超出两人预想的速度,还未闪避开,两人就被队伍给挤到两边,雾浓郁的只能看见白雾里影影绰绰的鬼魅身影。

“南洋,南洋……”

苏浅焦急的喊着,可是她声音都被掩藏在了喜乐之下,终于等到队伍远去,苏浅连忙朝对面寻去,可是除了浓雾,哪里还有半点南洋的身影。心里特别的不甘心,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南洋,她怎能又这样放他离去?

“苏浅,快离开这儿,永远的离开这儿……”

南洋飘渺的声音响彻在苏浅的脑海里,苏浅摇着头,泪水迷糊了双眼。也在这时,她想到了那场突如其来的婚礼才让南洋不见了,而刚刚这个婚礼只有喜乐,根本不是最开始见到的参杂着丧事的婚礼,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于是,她寻着婚嫁队伍寻了过去。

还没追去,就被一个人给拦住了去路,定睛一看,竟是让她替嫁的那个姑娘。

姑娘睁着血红的双眼,瞪着苏浅:“你不许走,你必须去嫁给他。”

眼见那个姑娘就要冲上来抓住她,苏浅转身就往回跑,可此时已经晚了,两边的路已经被这里的村民给堵住了,来抓回落跑的新娘。

姑娘像疯了一样,拉住苏浅,冲周围的人喊道:“你们要的新娘在这儿,我帮你们抓住了,你们快带她回去完婚吧。”

说着,就把苏浅推上前,自己则是瑟缩的躲在苏浅的身后,她面对的这帮人仿佛是洪水猛兽一样。

这些村民阴沉着脸渐渐的围拢过来,他们都睁着一双血红的双眼,瞪着这两个待宰的‘猎物’,走在最前的人一把抓住了苏浅的手,苏浅使劲挣脱,可怎么也挣脱不开,她身后的姑娘也没能逃过这些人的抓捕。她吓得尖叫连连:“放开我,我都给你们找到一个新娘了,你们还要怎么样?”

但是没人来理会她,多一个姑娘,就能多办一场喜事了。家里添加了新人,就能多一个人分担他们的痛苦了……

没人理会这里发生的事,眼看两人就要被抬走,周围的雾也诡异的愈来愈浓厚,除非两个人面对面才能勉强看清眼前的人的轮廓。抓住苏浅的粗糙的手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只纤细冰凉的手,可那个力气丝毫不比刚才的壮汉少多少。

苏浅跌跌撞撞的跟着拉着自己往前走的人走,身后还能隐隐约约听到那个姑娘的惊叫声,也许这一次回去,她也会成为这些不人不鬼的一份子了。

雾缓缓的散去,苏浅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那个不甘心的姑娘被抬走了。站在暗处拐角处的安然,一直观察着这里,刚才的雾来的蹊跷又突然,再一散去,苏浅已经不见了,只得在心里把所有的怒气都吐槽在了那个刚刚被抓走的姑娘身上,暗骂一声,真是个废物。没错,这个姑娘被强迫着嫁人时,就是她偷偷透漏了苏浅的信息,让她来个偷梁换柱,没想到,竟然还是让苏浅逃走了。

苏浅跟着拉着她的人往前走,直到来到一处院子前终于停下了。而苏浅也从最初的惊慌里回过神来。

“你是谁,要带我去哪儿?”

女子松开手,转过身,只是凉凉的看了她一眼,这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走在人群里,就能很快的淹没在人群中,让人在也看不见她。

女子没有理会她,直接转身就进了面前的一个院子里,苏浅对于这种未知根本就不想上前去打探,只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可她却怎么都无法转身往回跑,试着往前走,脚步居然迈动了。就这么试了许多次,苏浅只得接受这一个无奈的事实,怀着胆颤的心,往院子里走去。

进的院内,就看见四处张灯结彩,红色的绸缎,张贴的喜字无不诉说着喜气,但是处在这浓郁的白雾里却显得有些冷气了。

院落里的人高兴的吃着喜糖,聊着天。明明看上去是一场正常的喜宴,可放在这里就显得有些不正常了,在这里怎么会有这么正常的喜宴呢?但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只想离开这里。

苏浅像一个疯子似的穿梭在这些人中间,可她就像是一个局外人,这里的人谁也没注意到她,她似乎就是一团空气,没人在意。此时,宾客之间突然喧闹了起来,原来是新郎新娘就要拜堂了,苏浅也被人流挤到了大堂中间。

新郎新娘身着大红喜服,而新郎竟然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南洋,苏浅在片刻的愣神过后,就要冲上去拉住南洋,想要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是,她的手却从南洋的身体中间穿了过去。

苏浅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继而,又望着眼前的这对新人,苏浅相信自己没有认错人,面前的新郎就是南洋,但怎么呼喊他,他也没有反应,难道这一切都是幻觉?

这对新人已拜完仪式,朝新房走去,可当新娘子走到苏浅旁边时,轻轻的说道:“这一切都不是你的幻觉,现在他是我的夫君了,呵呵。”这新娘不是别人,这是拉着她来到此处的那个女子。

苏浅猛的转过头去,哪怕隔着那层头帘,仿佛也能看到此刻新娘嘴角的层层笑意,苏浅想要拦住她问个清楚。可是,南洋牵着她,在众人的簇拥下朝洞房走去,而那些人也似有意无意的阻挠着苏浅脚步的前进。

“南洋,南洋,你等等,等等啊,你听得到我说话嘛?南洋,南洋……”

苏浅竭嘶底里的嘶吼并没有换来任何的回应,她只得跟着众人来到洞房门口。

“嘭”的一声,新房的门被一股大力给合上了,把除了新郎和新娘以外的人都给阻挡在外,苏浅不甘心的在房门外猛烈的拍打着门,可是新房里没有半丝回应。也就片刻的时间,里面的红烛熄灭陷入了黑暗中,这也仿佛是压掉了苏浅心里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全身无力的缓缓滑下,靠在门上。

原本院子里喜庆的红灯笼,彩色的飘带也随着新房里的灯灭,失了颜色,成了簌簌的白。、天上清凉的圆月,竟出现了赤红的血色。可惜,苏浅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异样,直到她的耳边传来一阵阵的嬉笑声,并且离她越来越近。

苏浅猛的一抬头,就被眼前的景物彻底惊吓住了,院子里的人不知何时全变成了一个个纸人。此刻,正一步步歪歪扭扭的朝苏浅聚拢过来,他们的身体里发出此起彼伏的嬉笑声。

“嘻嘻……嘻嘻……”

绵密冰冷的笑声愈来愈靠近苏浅,苏浅只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在颤抖,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直到所有的纸人都覆在她的身上。

苏浅就这样被封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内,确切的说,是被封在一具纸人体内,而这纸人不顾苏浅的意愿朝外走去,苏浅惊慌的在这纸人内撕扯着,可根本就无济于事,而那纸人始终犹如一套衣服妥帖的套在苏浅的身上。

寂静的夜里,这么一具纸人在镇子里肆意的走动着,与那些路过的村民擦肩而过,谁也没有觉得惊异,这对于他们来说,这只是平日里再平常不过的场景。

苏浅彻底的绝望了,她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到哪里去,又或者她将被这纸人永远的捆缚在其身体里,永生永世不得离开。

不远处,一男一女正看着她,男的正是南洋。

他紧张的问旁边的女子:“你确定只有这样才能送她出去?”

“当然,只有骗过这里的诅咒,她才能安然无恙的走出去,好了,她已经走出镇口了,你还不放心嘛?不过你故意和我成婚,这样伤她真的好嘛?她可是为了你,拖着病体来到这样的地方。”

南洋没有回答女子,只是望着那个黑夜里蹒跚而行的纸人。

女子也不恼,淡淡的说道:“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走吧。”

南洋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身影,然后黯然的朝夜里最黑的地方走去,女子看南洋走了,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装着苏浅的纸人,如果真有那么容易走出去,那这苏浅和南洋就不是她要找的人,不过,她能感觉的出来,他们就是她要找的人,所以,苏浅一定走不出去的。

女子一抬手,南洋的体内飘出一团白色的雾气有意识的在她的掌间缠绕,右手从袖里拿出一根银钗刺向自己的胸口,一滴红色的心头血顺着流了出来,女子把这滴血和着那团雾气一掌打向角落里的一具纸人体内,片刻后,纸人转动了眼珠,慢慢活络过来,慢慢的,纸人的身影成为了一个人,一具跟南洋一模一样的人。

女子做完这一切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在这暗夜里没有一个人发现,她也不再理会这具纸人,就朝着南洋的方向赶去,她要带着南洋回到那个‘世外桃源’去了,至于这里,一切尘埃落定后,他们会来那里找她的。她就静待事情的发展。

纸人变成的南洋,在黑夜里呆愣了半晌,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要找到苏浅,然后用自己的生命去救她,可是她在哪里呢?这么想的时候,心里有个声音在指引他走到一处院子,直觉告诉他,去到那里,就能等到他的苏浅。

一个极美的女子在院子里孤寂的弹着古筝,当看到出现在面前的南洋时,眼里也有些诧异,这突然从她这里消失的人怎么又回来了?这回来还变成了一具纸人,但她也没说什么,就随他了,她这里的纸人很多,不介意再多一个纸人,只是这纸人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熟悉的故人气味,嘴角裂开一个弯弯的弧度,这暗处的人,终于要出来了。白依啊,你究竟要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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