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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倒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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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有警察找我,不是!和我没关系。”

武漫看了眼杨卓琛,没见人说要保密的话,又道,“说跟齐珊的爸爸有关系,是南湾区分局的警察,一个姓杨一个姓陈,在我们学校门口堵我,早上还开车故意溅我一身水!不是我自己,还有其他同学,他们是来找齐珊的……”

电话挂掉之后,武漫重新坐下,“我得和你们一起去!”

陈郜始终没坐,只是来回盯着武漫和杨卓琛,看了一眼狼狈的刘依,压着怒气,冲完成任务准备继续吃饭的武漫说:“你是不是还欠她一个道歉。”

武漫面上表情僵滞,唰一下看向杨卓琛。

“仗势欺人可不行。”

这话落,武漫目瞪口呆,扯着衣服,指着大片的泥点子控诉:“这才叫!仗、势、欺、人!”

“好,我道歉,对不起各位同学,早上的事是我做错了,吃好就可以离开了。”

杨卓琛说完,吊儿郎当的倚着靠背,盯着人喝了口汽水,无声示意,轮到你了。

桌上只剩武漫和刘依两个学生的时候,武漫才嘟嘟囔囔开口,“@#¥”

杨卓琛眉头夹起,捏了颗花生米扔到嘴里,一只手放在耳廓,和收信号的喇叭一样,“谁在说话?”

武漫鼓了鼓嘴,换了口气,高声且飞快地喊了句对不起。

这句话后,刘依起身,并不在意满身的脏污,径直离开餐馆。

陈郜想拦,却不见杨卓琛有什么指示,眼看着刘依进了校门,才转头问杨卓琛,“杨队,这个刘依肯定——”

“刘依肯定知道齐珊在哪儿!”

话被武漫打断,陈郜面色再次沉下。

武漫学着杨卓琛吃花生米,冲陈郜耀武扬威般晃了晃脑袋。

“她俩特别好,你看刘依不爱说话吧,但她能和齐珊说。”

“王美芝的事,有多少是真的。”

武漫指了指杨卓琛桌前的牛奶,接过后,喝了两口,味道不纯,吐了吐舌头,冲人解释。

“得有六七成吧,廖鹏可不干抢人媳妇的事儿,这是违法的,他就是单纯的喜欢王美芝,可王美芝没福气啊,被家里提前卖给了齐家,她不是小姐,挺老实的一个人。”

“然后!齐中海变坏应该就是因为生不了儿子,再加上周围人风言风语,所以就开始打人了。”

“你想问为什么王美芝被人骂吧?”武漫见杨卓琛张开嘴,直接拦了话,挑眉精笑,“因为骂她的人都是说给廖鹏,廖鹏不要的。这人过不上好生活了,不就得找罪魁祸首吗?”

“不过我是真发现了,明明是齐中海的错,但偏偏周围人全都去骂王美芝和齐珊啊,难道齐珊能换个爸吗,难道王美芝是心甘情愿嫁给齐中海的吗?做的最错的应该是齐家吧,结果就因为齐中海他爸老了病了,就与他无关了?不是不是,齐中海没老没病啊,可也没人敢当面骂他呀?因为他是个男人?嘁……”

眼瞅着两人快唠起家常,陈郜突然一声咳嗽。

武漫和杨卓琛一起转头,视线却都放在窗外。

陈郜刚想转头,就被杨卓琛压着肩膀动弹不得。

“你跟着刘依,找到齐珊联系我。”

陈郜点了点头,想把车钥匙拿给杨卓琛,杨卓琛摇头,指了指窗外。

“廖老板开了车来,我就跟他车走吧。”

*

审讯室。

男人四十一枝花,这点放在廖鹏身上不假,廖鹏长得好看,眉眼鼻子和武漫很像,唯一的缺点,就是矮了点。

“说说你和齐中海的关系。”

“齐中海,在我这里借了五万块钱。”

杨卓琛从摄像机的位置走进来,又给廖鹏倒了杯水,放在椅子的挡板上。

咚咚——

审讯才一开始,就被打断,杨卓琛轻啧一声,不耐地转身,看向门口的元宝,冲人甩了一个眼刀。

“哟,杨队审着呢,打扰了打扰了。”

元宝刚要走,杨卓琛眼珠转了一圈,看了眼廖鹏,冲元宝吩咐,“等会儿着,宝儿,去查查齐中海的老婆王美芝。”

“巧!晶姐已经查过了。”

元宝抱着手上一沓订好的纸张走进来,抽出一份放在杨卓琛桌上,怀里剩下的,杨卓琛探脖瞄了一眼。

两人当着廖鹏的面耳语了几句,待元宝离开审讯室,杨卓琛不经意开口。

“王美芝,36岁,多处软组织受伤,肝脏破裂,急性肾衰竭,9月19日在南湾区第二人民医院逝世。”

“这看着像是被人打的啊,是、被谁打的呢?你能猜到吗?廖老板。”

杨卓琛将照片反转,冲向廖鹏。

廖鹏看了一眼,便不再去看,但挡板上的双手,却攥得很紧。

许久之后,廖鹏主动开口。

“我们,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复杂。但在美芝死后,什么关系都算不上了,一切都结束了。”

“你曾经用钱,要挟齐中海离婚?”

廖鹏眉头一紧,赶忙辩驳。

“不是,我没有要挟。我只是以为这是最好的方法,五万我可以不要,只要他放了美芝,和美芝离婚,但他不愿意,还,生剁了一根手指给我。”

说到这儿,廖鹏又继续解释。

“我是正经放贷的,白纸黑字,文明过场,从不搞这些血腥的东西,是他非要剁给我的,我拦都拦不住啊。”

杨卓琛被廖鹏这句话逗笑,但只一秒,他就又恢复了表情,“认识赵金柱吗?”

“认识,赵金柱爱搞歃血为盟两肋插刀这样血腥气的事,这个手指,就是他篡夺齐中海剁的。”

“赵金柱和齐中海什么关系,你了解吗?”

这个问题似乎难倒了廖鹏,好一会儿,他才犹犹豫豫地开口:“朋友?又不太像,说翻脸就翻脸。”

廖鹏眼神不自觉向左偏移,回忆。

“美芝走的时候,只有她女儿一个人送她,我瞧着可怜,想帮帮那个孩子,就给了她一万块钱让她送送美芝。就前些日子,上个月末吧,我去找齐中海要那五万的债,才知道送葬的钱也让齐中海抢了,他就嚷嚷着说把那孩子给我,我们一笔勾销,这不是扯蛋嘛!这是一个父亲该说的话?!”

钢笔在桌面敲了两下,廖鹏回过神,引入正题。

“那天他俩打起来了,在赵金柱临时攒的赌场里,他俩打的很厉害,赵金柱说齐中海偷他钱,不过我去拉架只是为了要钱,后来他们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也就是那天,他那个手指头,没了,但是具体那一天,我记不太清了。”

“都新时代了还剁手指,不知道的还以为演上海滩呢。”

十一月四日,下午三点。

廖鹏和武漫离开公安局。

杨卓琛转头要上楼梯的时候,忽然察觉道一束很强烈的窥视感,他猛地转头,只看见空无一人的走廊,走廊尽头,是关着门的解剖室。

杨卓琛办公室里立着一块黑板,看着黑板上相继出现的人名,杨卓琛吹了吹粉笔头,在廖鹏至齐中海的那条线上写了个情字,又在赵金柱到齐中海这条线上写了财字。

盯着廖鹏的名字,耳边响起了廖鹏和元宝两道交叠在一起的声音。

——“2号一整天我都在我妹妹家,晚上也在他们家睡的,第二天才走。”

——“陈郜问了武志德、廖敏,我问了武漫,说法一致,全都说廖鹏2号整天和他们在一起,直到3号早上才离开。”

你们两人其中一个会是Y吗?

如果凶手不在你们之中,又为什么会选择齐中海呢?

能选择齐中海,那Y一定存在于以齐中海为核心的庞大社会关系之中,他见过齐中海,不,甚至他只需要见过与齐中海有关的任何一个人,哪怕间接一面,都有可能致使他选定齐中海。

可他,又是如何知道112案的细节呢?

棉布、赤身、绳结、电缆,这样的信息,会是在模糊不清的新闻报道里就能提取到的吗?

Y,会不会与常洲有关?

又或者……

杨卓琛缓缓转头,暂时封存这个不太好的猜测,视线放在书柜中包的严严实实的一沓报纸上,那是112案相关的所有新闻报道,积攒下来,足有一本新华字典这么厚。

顶着社会民众和上层的关注,他们却始终找不到凶手,凶手一次又一次犯案,舆论带来的巨大压力让他们近两年来,没有一天能好好休息。

五起案件并案调查后,数百个社会关系等待重新调查,数百人之外再次进行延申,牵连人数近千。

茫茫人海之中,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变成了他们侦破案件的关键。

数次交叠重复与延申中,第三个案件却始终找不到与常洲有关的任何线索。

当时,他与上京和津海总局派遣来的两位精英探讨了整夜,最终还是决定对犯罪嫌疑人常洲进行拘押。

七个小时的突审,包括四个案件有力的证据链,常洲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常洲很敏锐的发现了第三个案件依旧缺少关键证据。

或许是穷途末路的幡然悔悟,常洲主动为警方提供了线索——线偶铺子。

时间过的太久,目击证人或许早就因为沸沸扬扬的案件搬离了原址。

庆幸的是,在常洲关押的第三十二小时,杨卓琛带队找到了搬迁至安庆区的线偶铺子。

一年前的进货单据,店主还留着,上京痕检科副科董九孺在单据上提取到了常洲的指纹。

证据链闭合,常州落网。

杨卓琛将112案的侦破环节在脑中快速过了一遍。

毫不客气的说,这个案件的破获,他是骄傲的,骄傲之余,他有时会觉得,常洲的作案手段可以更加精密。

从来没有完美的犯罪,疏漏,便是抓住凶手的关键。

杨卓琛扔掉粉笔,擦了擦手,退后两步,靠到办公桌前,两手叉腰,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块黑板,似乎将自己置身于上帝位置,将所有人之间的串联关系,在眼底演绎了一通。

太少了,线索还是太少了。

他需要痕检科迅速打出报告,也需要法医室的最终结果,更需要手下人尽快找到与齐中海相关的每一条值得注意的点。

现在还不能排除廖鹏和赵金柱的嫌疑,可冥冥之中,杨卓琛认为,Y不会是他们两个人。

也许是应验了他曾经的想法。

这一次,他真的遇到了一个棘手的敌人。

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杨卓琛看了一眼,是内线。

出门时,杨卓琛看到吕晶正和通讯公司交涉。

传真机一点一点打印出通话记录的全貌,杨卓琛转身上楼的那一刻,吕晶拿起纸张,面色骤然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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