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出差是为了寻找给家人治病的东西。”
“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目的,上司只是安排我来做民俗调研的。”
“一个调研嘛,能有多大事,单枪匹马就来了,要不是季尧突然说要来凑热闹,你现在只会看到我一个人。”
“然后姐们就栽了个彻底。”
张水水笑笑。
季尧翻了个身,谁跟你姐们。
“我不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我们的初始目的不是这里,但你的那个朋友,尖尖,应该是浮生之墓的意识化身,这一片地方很可能是浮生之墓的核心主场。”
张水水给郁桥大略讲了什么是浮生之墓。
尖尖太具有攻击性,也强得不像话,张水水猜测这一座浮生之墓的范围会是出乎预料的巨大,只有核心的核心,意识化身才会有这么明显的主场优势。
她好几年前见过另一座浮生之墓,它的核心主场才一两米,影响范围却已经达到了方圆两三公里,如果这个秘境是尖尖的核心主场,那它的本体影响范围不可计量。
“这里的浮生之墓和其他的不同?”
“是的,很明显的变异痕迹。”张水水指给他看,“这里一直萦绕着紫色,目前所知的浮生之墓中,不会有这种颜色。”
“我不知道这种变化对它来说是好是坏,但对我们来说,这是潜在的威胁。”
人为变异的浮生之墓,最大威胁不一定是意识分身,更可能是隐藏在背后的人。
敌暗我明,兵家大忌。
尖尖和郁桥说过它不舒服,郁桥直觉这种变化对尖尖不会是全然的正面影响。
“浮生之墓,会死吗?”他突然问。
张水水愣了一下:“这世界上所有东西都会死去的。”
“就算是神鸟,也不会寿命永恒。”
郁桥有些不安。
张水水把火挑亮一点,火星飞到半空:“郁桥,要不要听点别的故事?”
她顺势转移话题,郁桥把担心压在心底:“好啊。”
张水水挑了个苗寨女的故事给他讲,说以前有个苗寨女绑来了一个陌生女子,陌生女子的丈夫追到苗寨里,苗寨女碰巧出门,丈夫趁此机会夺走女子,可在三年之后,女子又跑回了苗寨里……
很简单的故事,张水水讲得干巴巴,没头没尾没逻辑,郁桥盯着小火苗,听的很专心。
“这是长辈们的故事吗?”郁桥打了个哈切。
张水水没应答,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睡吧,天快亮了。
郁桥蜷缩在火堆旁,黯淡许多的火光在他身上轻轻摇晃。
张水水过去踢了一脚季尧,用气音笑他:“偷听开心吗?”
季尧压下上扬的嘴角,睁开一只眼睛:“你真是什么都敢讲哇。”
张水水挑眉:“睡你的吧,管那么宽。”
丢了根杂草到季尧身上权当是盖被子,张水水回到火堆旁,看着郁桥睡得不安稳的身影,她放上一根新柴火。
“这是我战友的故事。”
她躺下来看着黑乎乎的天空,闭上了眼睛。
“可悲的是,并不是第一次发生。”
*
郁桥梦里画面不停闪烁,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消散了,他最后的印象是,一片宽大的叶子落到他的脸上。
又做噩梦了,郁桥疲惫地睁开眼,把眼前的叶子拨开,身边只剩下他一个人。
“尖尖,别藏了。”他坐起来,火堆已经熄灭了,但余温尚在,张水水他们应该没有离开多久。
湖底冒出几个气泡,蜿蜒的水波来到湖边,一根绿色的触手哗啦一声冒了出来。
郁桥晃晃熟悉的树叶,对着变色版尖尖说:“你干的?”
绿色触手垂下来点了点。
“蒙山的事也是你干的吧。”他的语气很肯定,这片叶子他一看就知道是哪个树种的。
别的城市独有的树跑到蒙山,唯一发挥的作用就是给他庇护,他来到这里,却还能遇到同一棵树的叶子。
“大树知不知道,我看一眼叶子就能认出是它。”
郁桥有些头疼,它们仿佛在伪装,又错漏百出,就差明摆着告诉他——是我啊是我啊,都是我干的。
他薅过尖尖在水里涮了涮,搓掉那层虚浮的伪装,把干干净净的触手放到自己面前。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他认真地看着尖尖,仿佛要看穿它的内心。
触手偷偷变粉,但一言不发。
我不会说话捏。
“……你们是不是都不信任我。”郁桥语气突然低落下去,眼睛里水光流转。
尖尖:!
“我什么也不知道,明明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你们却什么都不告诉我……”
尖尖:!!
“我一个人浑浑噩噩的,连好不容易找到的朋友都不愿意跟我说话,我在这里都害怕死了呜。”
尖尖:!!!
尖尖像跳小狗一样蹭到他脸上,有点疑惑好像没擦到眼泪,但它的小脑子已经被郁桥的哽咽塞满了。
对不起了各位我也不想告诉他的但郁桥快要哭了欸!!
它正准备全盘托出,身体一轻,好像飞了起来,尖尖稳住身体,砸近树叶里。
……它怎么就到树上了?!
“……路哥?”郁桥的哽咽卡在喉头。
小肥鸟扑棱着翅膀挤到他肩窝上,翅膀展开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
路景焕收起高举的木棍,回过身擦了一下他脸上的水珠。
“别哭了,我来救你了。”
等等,谁哭了,他没哭哇!脸上的水时尖尖飞出去时溅上的,你要是不挥那棍子他脸上保准干干净净的。
好不容易会玩点小心眼小把戏的半妖创业未半而中道崩砠,他看着路景焕不似作假的担心,再看飞得远远还在懵逼的尖尖,这回是真想哭了。
但凡迟个半小时,他人生的第一波套话就能顺利完成了。
“路哥,你脑子好了?”郁桥下意识问。
“?”
路景焕的表情一僵,他脑子什么时候不好了?
“你有看到水水姐吗?”
不小心怼了老板的打工人快速转移话题,没给路景焕思考的机会。
“不哭了?”路景焕眼神还停留在郁桥的眼睛上。
郁桥眼神瞟到一边:“似哭。”
作者有话要说:居然在白天写完噜,感觉健康作息有望,之前都是大半夜写(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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