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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陷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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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干什么?那天家里我泡水想了半天事,就是这么放凉的。”

“那我也在房间晾着啊,我怎么没事?自己不行还怪我。”沈客摆摆手,“行了,你觉得现在这奶茶,能不能卖出去?”

“你把它当商品?”

“下午我和夫人一起去街上逛了逛。”沈客正色,“发现这里的吃食其实在本地人间都长红到如今,而且确实好吃。衡泽半里为山,该有的却都有,上天眷顾的东西,不能浪费。这竹筒杯也是我让知县府的下人加工的,新式的奶茶他们都能接受,也都觉得能卖。”

“衡泽以前就是靠特产小吃和风景来赚钱的,尤其是木薯丸子,当地人手艺不外传,别的地方根本没有。你把奶茶这么改,倒是能让它活出新气象,而且也参与了制作。”

“就相当于,这是我的品牌,至少不管怎样,他们也绝不能抹了我的功份。”沈客轻顿,“其实其它糕点我也可以搞出新花样,但现下觉得还是一步一步来好,给他们自己留点东西,不然很可能弄巧成拙。”

谢长安倒有些惊讶,“你对小吃这么有研究?”

“我会的多着呢。”沈客臭屁地哼哼两声,“但这些都不是问题,城中人心惶惶,要紧的是那些山贼强盗。我白天就在想,既然他们常年住在山里,那对付野兽必然比普通人熟练,一群粗夫也不缺力气,把他们哄去给你翻地,岂不正好?到时精修商道,把他们也叫上,参与进去了,谁都会有责任感,再让他们日后做商道的镖夫,按正经镖局的薪酬算着,哪怕专职狩猎附近的野兽也行。既有了正经工作也不会被人看不起,不比天天上不了台面好?”

“想的是不错。”谢长安吸口奶茶,“我其实也考虑过这些,但现实执行起来不容易的。这些人莽惯了,不好哄,何况臭名也已成势,既然可以白吃白喝,何必为了几分脸面去劳累?衡泽多的是流民,这些人经过战火逃命早变的死乞白赖,拢总全成了混混,难教的就是他们。”

“趋小人以利以威。”沈客蹙眉,“再说吧。不过我今天阴差阳错去县府待了一日,收获倒不少。香稚夫人似乎很信得过我,跟我讲了好多。”

“你这张脸扮个可怜,谁不疼?”谢长安冷笑,“一口一个夫人叫的比我亲,刚上来还见客栈外面一堆人盯着这。你这是掳了波侍卫来?”

“自然,我现在与夫人关系可好了,也是她带我找的这儿。”沈客也弯眼假笑,“我醒来就与她聊了,她告诉的基本和你跟我说的一样,可以保真。夫人医术不错,连傀儡戏的毒都能摸出几分,包括残留的麻药。她还说我是因为体内毒素冲撞才突然发的烧,但碍于身体太好自己就好了。你之前给人下这两种药的时候有过这种情况吗?”

“之前?傀儡戏你独一份。”

“那不成啊,我就得给你试药了。”

谢长安轻愣,恍又抬眼,“你的意思是,麻药与解药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知道啊。”沈客耸耸肩,“得试了才行。它原本的解药材料,不是我夸张,实在难得。若真有平替,这药在你手里就又活了,多好。但我体质特殊,又隔了一天,我也不能确定究竟是不是。以后有时间了再试试吧。”

“拿你试药……”

见他真皱起眉来,沈客见邪似地呼呼:“哟,心疼了?没关系,我从小被人试到大,这不活得好好的?就这俩小东西要是能要我命,我倒要感谢它。”

“……”

“好了好了,给你个建议而已,或者你看不爽的人也行。另一点,从夫人口中,姜茗是把你当强盗一伙的,我与他没说上话,虽然感谢他对我的庇护,但后来又觉得蹊跷。他既然知道你是谢长安还敢跟你要人,说明并非贪生怕死之徒,又与山盗斗了这么多年,就算一下多几个打不过的,我不信他连一个孩子都护不住。事出总有时间,后面的诱拐,他大可以将那些小孩先接到府中安顿,却几乎相当于放任。而且换个角度想,其实山贼窝里是除了知县府最安全的地方。”

“没错。”谢长安接话,“而且加上地形优势,可能比知县府还要安全。说到底他们共同生活在这,矫情点讲,相爱相杀更像他们的相处模式。姜茗这么做,看来也把香夫人蒙在鼓里,绮夫人你见到了吗?”

沈客摇头:“本来是想见的,但城里都逛遍了也没缘,贼人也是,碰不到。欸,既然知县府和他们交好,那如果以知县府的名义让他们办事,是不是更容易些?”

“这倒说的通。嘶——”谢长安挑挑眉,“脑子转的挺快啊。”

“少奉承我。”沈客白他一眼,“他们不喜欢你,那关系我来攀。你得想办法让他们扑到清理的事上,关系再好也得有理由,这事不小。”

“这我知道,不过不是特别急,我下午已经让镇安军先开始了。”

“镇安军?”沈客挤眉,好一会儿才道,“边境的守卫兵啊?”

“嗯。回来前还和他们打了一架,明天他们继续。”

“豁,还挺能打。你拿什么逼他们的?动之以情我可不信。”

“巡抚的牌子。”

“巡……巡抚牌子都给你啊?你上头是铁了心要办成?”

“差不多吧。”谢长安又顺手拿起沈客面前的糕点,“那边你可以先不用管,我看着不会出事。道阻且长,我们要做的是让工程开始,这样上面才能拨款,有了钱就好办。”

“确实,所以思来想去也就剩一件事了。”沈客也跟着拿起糕点,“姜茗这么做的意义。如果他真要以这种方式来保护那些孩子却又瞒着那么多人,便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这个蛇你可有大概?”

“他上书朝廷急求来人,是一条蛇。下午和守卫兵聊天时,说之前绮夫人去找过他们老大,他在帐外听到什么烟花、满堂火的,听着挺严肃,我还没来得及查证。这应该就是第二条蛇。”

“烟花?满堂火?”

“怎么了,你知道?”

谢长安见沈客空嚼着糕点不咽,面色沉思,又皱眉,再许瞳中清光忽跃,瞬转深寒。便跟着蹙眉,说:“你想到什么?”

“有趣的东西。”沈客忽意味深长地笑起,“你说姜茗上书急求,千盼万盼却盼来了你,究竟是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不与你置气,还是看在发烧的我的面子不对你动手动脚啊?”

“啊?”

“流火。”

“什么流……”谢长安望着他愈发肆意的唇角,愣了愣,“玄尘,流火?”

“是啊。”沈客轻点头,“满堂火是他最喜欢的刀,至于烟花,不就是他的宣告?若是他混在衡泽,也不怪姜茗出此下策来引人救命了。毕竟若说出口,我们恐怕现在就可以看一晚上的烟花了。所以——你声称奉太子殿下之命,唬得住别人唬不住我,看这样子,是被上头骗了吧?”

沈客又喝口奶茶,“断章取义最讨人厌了。姜茗也不傻,知道拿山贼当幌子,但实情一定也陈述了,只是究竟让多少人知道过,我就不清楚了。他想要的一定是能担大任,有把握和流火对峙的正品大官,结果来的却是不可控,风评也没好到哪去的你,自然更气。你要是知道真正要解决的是那么一个杀手,至少会做足准备,况且这功劳要着不讨好,八成甚至算了,可现在呢?你竟然还要从我和守卫兵口中得知。谢长安——”

沈客抬起眼,“——你被安排的好明白啊。”

他无声笑的起劲,谢长安眉头皱的吓人,眼看就要打人,沈客连忙收笑将谢长安拿去的吃食又拢回手边。

“你生你的气,别动吃的。”

“呵,我都这样了你只顾着吃的?”

“那我不顾吃的顾什么?一直在嘲笑你啊,笑的不露骨嘛?”

“你欠打咳咳咳——”

“诶诶诶,别动气啊,等会又说是我弄感冒的了。”

“我不管,你戳破的。”谢长安一掌拍桌,“我不高兴了,哄我。”

“哈?你脑子没病吧我笑你还来不及呢哄你干嘛?”沈客稀奇地坐远一屁股,“你该好好想想问题出在哪儿,不然我哄着哄着又戳出什么怎么办?”

“……青冥跟我说只有掳孩子的事,然后上面直接把折子和牌子一并给我了。走得太急,其他都考虑到了,却没考虑源头被人做了文章。”

“那也不一定是他的错,说不定人家也和你一样被骗了。”

“我本来不想管这事的,青冥他要管,所以下午他留在城里我去边境了。被你戳的一阵难受。”谢长安委屈地又拍桌,然后扭开了脸,没一会儿又扭回来,上下打量着沈客,“玄尘音坊不属于安乐,虽然我也有所耳闻,但安乐并未寻事,他们一派还派个不小的,来这干嘛?”

“这谁知道喽。”沈客耸耸肩,“也不过这几天的事,你都不太清楚他,还指望衡泽的地方官知道?有人故意放消息呗。到底为了什么,我又不是他。不过既给了你巡抚的牌子,那说明你上司肯定是知道的,他宁愿你被迫单干也要给你权力去办,你何不顺势而为?他这是要把衡泽给你管呐。”

“……我知道。”

“那不就得了。”沈客叹口气,“只要你帮姜茗解决了这事,整个衡泽的人情就算在你一人头上。开商道,不要太简单,任凭你差遣。你上司把路给你铺的好好的,生怕你哪个步骤不听话给他横生枝节呢。”

“而且这样一来,只要日后修缮的钱出自朝廷的拨款,按既定的路,整个衡泽的资金都被控制着,他这是一并要衡泽为他所用。”谢长安看向沈客,顿了会儿,忽轻笑,“还好有你啊,不然我之前也想着怎么赚自己的钱,你要是把商品改一改,卖了钱就是你的。到时再用这笔钱精修,那就抓回了不少主权,野心大点儿,我们的目的就成了。”

“嗯,抢的回来。”沈客跳起身,“那就趁现在吧,吃饱喝足,送人上路。”

“呵,你要送谁上路啊?”谢长安也跟着起身。

“就那么几个人,你猜啊。元夕刚过,这里应该还有焰火卖,走,去放烟花。对了,你家宝贝青冥这么久不回来没事吧?别说已经在哪处山上打起来了。”

“谁知道。他打架资历比我深,又不傻,总不至死了,问题不大。不过现在情况变了,我得跟他争这功劳了,不能让他先。”

“没错,情况变了。我们先去知县府,先把你跟姜茗之间的关系缓了,他白日敢这么气你,我一定坑死他。”

“哟,知道护内了?”

“护什么内?这叫看戏。”沈客朝他吐舌,开了门。

谢长安笑笑,“看吧看吧,跟我去拿家伙,我也受不了这气,看我不吓死他。”

两人关上门下楼。

楼下还很热闹,甚至那一波知县府的侍从都在这里吃饭。酒水正酣,谢长安扫视众人的放松之态,不免又沉下脸。

下面人看到沈客下楼,招手就道:“小公子,一起来吃饭啊!”

“是啊是啊,一起吃啊!”

“好啊。”

沈客笑应,随后肩膀被谢长安一戳。

他回头,谢长安小声道:“和他们混的挺熟还。”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沈客侧过脸一笑,蹦着就下楼到了侍卫桌边。中间还有不少其他人,众人见沈客与侍卫们其乐融融的,不免都好奇地投过目光。

“诶诶,官爷,这位肤白貌美,呃,天真可爱的小公子是谁啊?”

“他是我们香夫人今日新认的干儿子,叫沈客,是不是很可爱?”

“是啊!哟,香夫人的干儿子,那确实得叫声小公子。沈小公子,幸会幸会!”

“嗯,幸会。”

于是周围纷纷献来殷勤,沈客也一一陪笑,场面一度高潮,倒把谢长安晾在一边。

“小公子,来吃,每碗夹一筷啊,能吃好多呢!酒喝不喝?这家老板自产的米酒,甜到心眼儿里的那种!”

“那我当然要喝。”沈客颇自然地接过酒盏,眼睛却对向正中只一人坐着的桌,“那位兄台,你旁边没人吧?能不能借我两个座?”

那人闻言也举杯笑迎,“当然。小公子的要求,在下如何不满足?”

“兄台见笑。”沈客持着酒杯往后望去,谢长安正不声不响地向他走来,面容清寒,不知在想什么。他便朝他喊,“你过来,我们一起坐。”

谢长安倒是搞不清沈客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只听话过去了。两人分坐在兄台正侧两边,沈客朝兄台举杯笑道:“多谢兄台。”

“分内之事。”

清瓷相撞,脆响连桌。

霎时头晕眼花,紧接喉腔腥热破口便出。谢长安愣愣地盯着满手不及接的鲜红,半晌未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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