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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二章 解决恶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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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四楼雅兰间门口的栏杆边站着四人,最左侧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娇小的男子,脸蛋白白嫩嫩,满脸的胶原蛋白,年纪看着应是不大;他身旁是一个身着茶白色长衫的高挑青年,乌黑的头发被束起来,挽了一个髻,简单的插着一支翠玉簪,手拿着一柄白色折扇轻轻摇着,看着十分淡雅俊秀,而他的嘴角微微笑着,眼神中带着些许戏谑,就像是终于遇见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玩味的笑着。再右一位身着玄色的束腰衣衫,双手环胸抱着,面部无甚表情,只是眼睛盯着下方的哄闹,有些烦躁,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冷冰冰的气息,但配着一副俊美脸庞,有一种禁欲美男之感。最右侧则是一位持剑青年,脸上有些忿忿不平,仿佛对楼下发生欺凌事件很是愤慨。从四人的衣着站位姿势判断,中间两位应是主,两边为仆。

四人从这纷争开始之时便从身后的包间出来了,原本是打算出手制止的,但玄衣青年刚对身侧的持剑男子颔首示意,不等持剑男转身,白衣男子便抬起折扇轻轻一摆制止了他们的行动,“等等,你们看那儿。”扇子又指向了正冲向前去的惜妍。再然后便见到了先前的那一幕幕,楼上之人则未能出手。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是国家的主人’。”白衣男子重复着惜妍刚刚的话,“有意思。”说着还偏过头笑着问旁边的玄衣男子,“子冥,最后她那得意的一笑,你注意到没?最后那番话算是彻底绝了对方再找她秋后算账的念头,她算准了众人听完那番说辞后的反应,煽动、利用了人心,从而让自己获取最大程度的安全,这个女子看起来不简单呀。”

“的确不简单,光是出头帮助那个小姑娘就颇有胆量,那番话也证明她见识也匪浅。”玄男子客观的回复着。

“还有她那身手路数我也是第一次见,你可见过?”

“没有,不过身手还算不错。”

白衣男子听后也认可的点了点头,目光依旧紧紧追随在惜妍身上,“看她这打扮,是你这琼华楼的人?”

湛子冥摇摇头,“未曾听说过。”转头便对身后的人吩咐道:“凤翔,你去问问钱学义这位姑娘的情况。”

“是。”凤翔恭敬的持剑握拳躬身应下,随即便下了楼。

楼下百姓因被惜妍的话煽动,有人想去报官,袁少爷一行听到报官两字也立马急了,借着父亲的官威背景仗势横行是一回事,但是被他爹知道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怒目盯着周围百姓,大吼一声威胁道:“谁敢去!”

围观群众也被震慑住了,想想他的身份,又迟疑起来。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询问:“怎么了?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身着轻甲的青年男子沉着脸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士兵,和一位头发微白,留着长胡子微微笑着的大叔,士兵已将门口的其他围观群众隔开,中年男子和长胡子大叔走到惜妍几人面前,袁少爷一行见到来人,心中也是一惊,还是硬着头皮上前打了招呼,“纪叔叔,江中尉。”

“原来是正安呀,你们这是怎么了?”被叫纪叔叔的大叔一副疑惑的模样关切的问着袁正安。

“纪叔叔,这个恶女打人。”袁正安指着梦惜妍告状,顺着也将自己身后刚刚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那两个家丁推到纪叔叔面前,“纪叔叔,你看他们被打的,纪叔叔你快把她们抓起来关到牢里。”

“他们确实是姑娘你打的吗?”纪大叔看着惜妍问道,表情平淡,眼神之中甚至还透露出一些玩味。

惜妍此刻也无法分辨这二人究竟会站在那边,听袁正安叫他叔叔,想来二人应是熟人,关系亲近,可是他的表情却又并不像是想要帮袁正安为虎作伥的那种官僚,于是惜妍只恭敬的回了句,“是。”

袁正安见惜妍承认了,怕她再多说什么,急忙又开口道:“看吧,纪叔叔,她承认了,就是她打人,你赶紧把她抓回去吧。”

纪大叔伸出手以示暂停,“等等,正安啊,这抓人判案也是要有流程按照规章制度办事的,不能随便因为这一句就把人抓回去,你等纪叔叔再问问这位姑娘。”

“纪叔叔……”

不待袁正安说完,纪大人就在袁正安的手上轻拍了两下,点了点头,让他放心,也制止了他继续说话。

“不知姑娘为何要打这二人呢?”

“大人,我知我打人是不对,可是这位袁少爷众目睽睽之下就要强抢民女,我实在没办法,才不得不出手救人。”惜妍一脸诚恳的陈述着事实,说着还用手轻抚着想想后背以安抚想想。

袁正安急了,“妖女你胡说!我没有!纪叔叔你不要听她的,她这是要冤枉我。”

“怎么,正安你先前就认识这位姑娘?”

“额.....不认识.....”袁正安没想到纪大人会突然这么问,顿了顿回答道。

“那你怎么说她要冤枉你?既然你都不认识人家,人家又为什么要冤枉你呢?”纪叔叔一脸疑惑的看着袁正安真诚的发问。

“这......唉,总之纪叔叔你别相信她就是了,她肯定是打人了,刚刚她也承认了,咱们还是快抓人吧。”

“哎,正安哪,你别急,这判案哪,可不能只听一家之言,否则会判错案的。现在你们双方各执一词,我总得再问问清楚,再说,如果你说的是事实,的确是这位姑娘冤枉你,那又怕这姑娘作甚?你放心,如果她敢说假话诬陷你,纪叔叔我一定不放过她。”说完转头温和的对惜妍说:“姑娘,你还有什么话,请继续说吧。”

惜妍于是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大人,事情经过就是如此,在场众人均可作证,还望大人明察。”

被cue的众人纷纷点头,“对。”“是,事情就是这位姑娘说的这样的。”

想想也啜泣的帮腔道:“大人,惜妍姐姐说的都是事实,她是为了救我才大人的,大人还请你不要怪惜妍姐姐。”

纪大人看看百姓,然后转头对袁正安说:“正安,事情是这样的吗?果真是你强抢民女了?”

袁正安立即狡辩道:“不是的,纪叔叔”,他指着女孩继续说道:“这丫头她爹借了我们家钱没还,我只是找她还钱,顺便请她喝杯酒,不是强抢民女。”

“不是袁少爷说的这样的,”想想见袁正安如此着急的跪倒在地,解释道:“大人,我爹娘是袁家的佃农,可是去年我娘突然生了重病,于是我爹便向袁大人借了些钱给娘治病,可是我娘病得太重,拖了许久最后还是没能熬过去。袁大人后来知道之后免了我们的债务,还给了些银两让我爹好好安葬我娘。可是爹爹说袁大人是好人,我们不能白白占人便宜,所以我和爹爹一直在努力挣钱,想要还给袁大人。可是袁少爷却要我们立刻把所有钱还上,没钱就用我自己来抵债,还逼我喝酒,我不会,他就灌我喝。”说着说着,想想的眼泪又簌簌的落了下来。

内史听完和蔼的拉想想起来,然后一脸严肃的看着袁正安说:“正安,她俩说的可是真的?你说你啊,平时你惹是生非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敢强抢民女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犯法的,要坐牢的!”

袁正安忙跪倒在地辩解道:“纪叔叔,你相信我,我爹他没说过不让她还钱,这是她瞎编的,我不是强抢民女。”

“不是的,袁大人真的有说过不用还。”想想哭着说。

“正安,事到如今你还要坚持自己所说吗?那不然我带着你们一起找你爹当面问问清楚。”纪大人看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袁正安一听要去找他爹立刻慌了,见袁正安都如此了,那两个家丁和另一个少年一并跪了下来,袁正安抱住纪大人的腿,哀求道:“纪叔叔,不要呀,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吧,不要找我爹,不然我肯定会被爹打死的。纪叔叔,求求你。”

另外三个人也着急忙慌的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纪大人,求您放过我们吧,求求您刚过我们。”

“这件事求我没用,我身为洱城内史,洱城的父母官,职责就是保护所有百姓免受侵扰,而你却如此为非作歹我怎可姑息?况且这件事情受害者不是我,我没有权利去原谅你。”纪大人说着甩了甩了被扯住的长衫哼了一声。

袁正安听到立马转头跪倒在想想面前,哀求道:“想想姑娘,求求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我以后一定不会再招惹你了。”

就在这时钱夫人也终于从后面急忙赶到了大门这里,“哟,这是怎么了呀,大家怎么都围在这里呀。”

然后和纪大人江中尉打了招呼,“纪大人江中尉你们来了呀,沁竹间早就准备好了。”

“有劳钱夫人了。”纪大人礼貌的回复。

这时钱夫人仿佛也才看到跪在地上的袁少爷,惊呼道:“这不是袁少爷吗,你怎么跪在这呀,这是怎么了,您别跪着了,赶紧起来呀。”说着就动手去扶袁正安。

可是刚刚纪大人那么一说,袁正安哪里敢现在起来,只是看看钱夫人,又看了看想想,“钱夫人,您帮我求求想想吧,我以后真的不会再这么做了。”

钱夫人于是转身走到想想面前,紧紧握住想想的手,劝道:“想想,你看袁少爷都这样跟你认错了,咱们就放过袁少爷这一次吧,你看纪大人和江中尉都在这看着听着,如果今后袁少爷还是如此,到时候纪大人江中尉一定会给你撑腰的,好孩子,你听钱姨的话,这次算了。”

想想也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原本见袁正安跪在地上求饶便动了恻隐之心,现在钱夫人又这么对自己说,于是她对钱夫人点点头,又对纪大人说:“纪大人,这次就请您放过袁少爷吧,袁大人帮过我们,我也不想让袁大人为难。”

纪大人看着想想,欣慰的感叹道:“想想姑娘年纪虽小,却能如此大度,这份胸襟纪某也十分敬佩。既然想想姑娘原谅他了,那这原告没了,这次就放过他了!”

钱夫人也顺势将袁正安扶了起来,袁正安也立刻跟纪大人声声道谢“谢谢纪叔叔,谢谢纪叔叔。”边说边往大门外退去,那三个跟班也赶忙耸着脑袋跟了出去。

惜妍就一直在旁看着听着,未发一言。

钱夫人见状也对众人吆喝了一声,“大家伙都散了吧,别围着了,咱们琼华楼的酒菜可还等着各位品鉴呢。”

于是围观的人群便逐渐四散而去了,惜妍还听到其中有人在感叹,“哎,你说这袁大人那般正直耿介、廉洁爱民,怎么就偏偏出了这么一个混账儿子,听说那袁大小姐也是温柔善良知书达理的很,这都是一个爹妈生的,咋两姐弟差距这么大!”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家里面是怎么教的。”

钱夫人迎着纪大人热情的招呼道:“钱大人,那您二位也上楼去?”

纪大人笑着摆了摆手,“不急。”然后走到惜妍面前,“姑娘真是令纪某十分钦佩啊,不知姑娘姓名,家住何处啊?”

惜妍也双手恭敬的行了一礼,笑着回复道:“小女梦惜妍,目前住在城郊何家村。”

“姑娘刚刚的打人的手法甚是不错,只是有些奇怪,未曾见过,不知姑娘这武功叫什么名字,师承何处?”一直没说话的江中尉开口追问道,眼神中满是欣赏。

“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武功,就是儿时和人打架慢慢磨出来的而已。”

惜妍这么一说,江中尉眼中欣赏之情反而更甚了,作为一个武者,他一向也是更加信奉实战的,实实在在。

江中尉没忍住拍了拍惜妍的肩膀,赞叹道:“你这小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遇事这么勇敢,我看刚刚可是很多大老爷们都不如你呢,不错,不错。在下江崴,洱城中尉,负责守卫洱城的治安,梦姑娘以后若有事,尽管来找我。”

“好,谢谢江中尉。”惜妍握拳回礼。

纪大人笑问道:“刚刚在门口听到姑娘说的那番言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深有感慨,还请赐教。”

“赐教真的不敢当,这些话也并非我所说,只是以前听一些前辈老师教导过而已,我也只是略懂皮毛,借用一下而已。”

“哦,竟是如此,不知是什么前辈老师,姓甚名谁,目前在何处,可方便拜见呢?”纪大人追问。

惜妍抱歉的回答道。“前辈已去世多年,让大人失望了。”

纪大人听闻确实感到惋惜,但世事又岂会尽如人意,而且他此刻觉得梦惜妍这个小姑娘就很有意思。

“看梦姑娘的言谈举止,不太像苍洱人,是外族人吗?”纪大人笑着看着梦惜妍问道,惜妍看着这纪大人,心想:虽然这个纪大人一直在笑,看着也十分友善亲和,可是惜妍觉得他特别像一只狡猾的老狐狸,感觉每句话都像在给你下套。自己就说了那几句,怎么就看着像外族人了,无论是不是套她话,他这察人的本事确实厉害。不过从刚刚的事情看来,他们也不像是坏人,所以惜妍也并不想过多隐瞒,毕竟自己身上也没什么好谋取的。而且她也正好探探对方口风,看看是否能了解到一些自己穿越的缘由。

“嗯,我不是本地人,纪大人见多识广,不知是否听说过华夏?”惜妍借机试着问了问。

“华夏…..”纪大人摸着胡子思索着,旁边的几个人听到后也都一副疑惑不知的表情。

纪大人思索了一会,最后只能呵呵的笑道,“看来老朽还是孤陋寡闻了,姑娘所言的‘华夏’,老朽确实未曾听闻,看来是帮不了姑娘了。”

其实惜妍也猜到了,毕竟“穿越时空”本身就过于奇幻,所以他们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没关系,大人不必抱歉,我们那个地方确实离这儿太远,没听过也很正常。”

“那梦姑娘来洱城不知所为何事?”

于是惜妍真诚的解释道:“我本是清明回乡祭祖,可是路上出现了一些意外,来到了这里,又因摔了头大多数事情都不记得了,所以一时也不知如何能回去。”

“原来如此,梦姑娘也不必气馁,既是摔了头失忆了,想必待日后完全好起来总会想起来的,回家的路也终会找到的。老朽之后也帮你再问问其他的同僚有无相关信息,他们可都比老朽渊博多了。”内史大人谦虚的说道。

“那就谢谢纪大人了。”惜妍也如古人那样双手抱拳对他作了一揖。

纪大人也乘机自我介绍了下,“对了,老朽纪白,现任洱城内史,姑娘日后若在洱城遇到任何困难都可到内史府找我,老朽定会竭力相助。”

“好,先行谢谢纪大人了。” 惜妍对纪大人轻轻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我们正好在这定了包间吃饭,不知道梦姑娘是否有时间赏光一起啊?”纪大人询问道。

“多谢纪大人邀请,不过还是不用,今天店里挺忙的,我还要帮忙招呼客户,您好好吃,下次有机会我们再约。”惜妍婉拒道。

纪大人看了看她身上的衣物,确实是琼华楼统一的工作服,只好略感惋惜的应了声,“那好吧,那你们先忙,下次有时间一定一起吃个饭。”

钱夫人于是招呼纪大人和江中尉上了楼。

惜妍看着他们离开,拍拍想想的肩,用手擦了擦想想脸上的泪痕,“好了,想想今天的事情都过去了,先不要想了,你先去后面洗个脸,看你这脸上泪痕斑斑的现在可真是只小花猫。”

想想羞涩的笑了笑,点头应道:“好,那我洗完就出来帮忙。”

惜妍摸了摸想想脑袋,夸道:“嗯好,真乖。”

楼上的白衣青年看着梦惜妍最后的动作,轻笑了笑。然后对湛子冥说:“这个纪老头真是老奸巨猾啊,跟只狐狸似的,嗅觉灵敏,处事圆滑。”

湛子冥点头以示认同,“纪白平时虽然总是笑呵呵的,看着十分容易亲近,可实际比谁都精明。”

“袁骞这个儿子也真的是一言难进,看来确实是忙于公务疏忽了对儿子的管教了。你说是不是要给他放放假好好齐齐家。”白衣男子略有些轻佻的笑着提议。

湛子冥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好了好了,不说笑了,我们回去继续吃饭。”白衣男子说着摇着扇子回了雅兰间,湛子冥和小侍从跟上一并消失在了四楼走廊。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副本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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