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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 76-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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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北府的冠军将军同诸葛承和阿拓达成协定后,北府在洛阳周边所有的情报如今也有一份在诸葛承的书案上了。除了每天分析这些情报以外,阿拓依然不许诸葛承碰所有机关的事务。在阿拓的监督之下,诸葛承每天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休息要么玩。

“阿拓,再这样下去我觉得我要变成废物了。”诸葛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试图让阿拓放宽一点标准。

“那也比你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时中途突然失神让自己陷入险境的强。”阿拓边说边抽走了诸葛承手里正在看的书,“今儿个时辰到了,你要不去睡一觉?醒来就能吃饭了。”

“现在睡了晚上就不用睡了,行吧,你自己看书吧,我看会你。要替你再磨点墨吗?”

这种对他们彼此来说梦幻地像天上神仙一样的日子一共过了月余,等诸葛承慢慢在阿拓的允许下可以开始弄点小零件时已经三月中了。而这天的诸葛承照常看着北府军送来的所有日常情报,通常这些情报很散,只是一些流水账一样的记录,而诸葛承看着其中一页渐渐露出思考的表情。

“怎么了,阿承?”现在这两人已经能一眼读出对方的表情了。

“上个月二十五,十五还有初五,东市那里的交易账再拿来我看看。”

阿拓快步走到一处书架前按照诸葛承的指示拿出了那几分记录。诸葛承这个人做事真的很随性,常常看完东西随手一丢,等想起来时又翻不到。在经历过一次诸葛承为了翻一本书,从书房找到厨房,连阿拓屁股底下的垫子都翻了三遍的事情后,阿拓就只许诸葛承拿书不许他放书了,所有这一类文件归档查找的工作统统由他自己负责。

“东市的交易有什么异常吗?”

将记录放到桌案上的阿拓顺势在诸葛承身边坐了下来,在刚刚诸葛承已经给他事先腾好了位置。

“这里——”诸葛承指着一排记录,“孤本、字画、玉器,这个高管事一次出手了这么多好货。”

“这里也是。”阿拓拿起他面前那份记录查起来,很快找出了相似的一段记录。

“洛阳东市十天才开一次,主要走的都是大宗货物。但通常都以布帛、粮食、家畜和铁器为主,相比这些,他卖的的确都是好东西,但并不是乱世意义里的好东西。”

“嗯,这种不能吃不能用的东西现在一般人哪会去买,你看他交的都是散估,卖价也很低,但是他出手的东西多,所以换成金银后也是不少。”阿拓粗略地扫了几张记录后在内心帮这位高管事估了个价。

“问题是他哪来的这么多这类东西可以卖?”诸葛承转过头看着阿拓,后者也刚好转过脸来,两人对了下眼神后各自露出了一个了然于心的笑容。

“要各自默写下来后对下答案吗?”阿拓被诸葛承笑容勾起了玩心,棋逢对手的两人喜欢用这种游戏来检验彼此的默契。

“行啊。”诸葛承取了一支笔蘸了墨连同一张纸签一同交给阿拓,并示意他背过身去写完后把字倒过来压在桌上,他自己也同样地照着做了一遍,“好了没?”

“好了。”两人将已经压住了答案的两张纸签靠在一起后各自离手,“听听阿承这么写的理由吧。”

“首先,不是洛阳本地的,东市是大市,但是为了走量,卖价就低。像他手上的这种货色,每一样会喜欢的人都各有不同,若是本地人,就应该去盘间铺子慢慢卖静候有缘人,这样东西到真正喜欢的手里,也更卖的出价。再不济也该走日常的西市,那里去的人也多,成交的机会也更大。就比如这几本孤本,若是它们在西市出现,我是不会让它们用这种价从我眼前溜走的。”

“其次,不是南边来的。”阿拓接着诸葛承的话头继续往下说,“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汉人里才会有人要,既然本来就是在南边的东西,那何必千里迢迢运来洛阳卖。这里是边疆,不是帝都了。建康有的是人对这些货更有兴趣,也出得起更高的价。”

“最后,肯定也不是北面,北面的话,走两国互市能卖的价要高得多,能换的东西也多得多,毕竟互市一开,多少商贾齐聚,哪是洛阳本地一家可以比得上的。”说完这些的诸葛承的手指点在了自己的纸签之上。

“既然哪里的都不是,那剩下的就只有——”

阿拓也伸手摸到了自己的纸签,两人对视一笑后一起翻起了手里的纸签,两个“长安”面面相对。而那两个“长安”也是字如其人,一个苍劲挺拔,一个清丽娟秀。

“你觉得这个高管事有什么值得我们深挖的价值吗?”和诸葛承对上答案后阿拓的心情明显很好。

“这个人能这么从容地连续来洛阳卖这些好货,看起来他人应该是常在长安外而不是被围在长安里。但是从他只有空到洛阳的话那他应该还有其他事务在身,不能离开长安太远。而从他手里的货色的珍贵程度来论的话,这些货的真正主人应该地位不低。所以,他要么是大单于那边的人,或者就可能是燕皇弟的人。无论我们赌到了哪一个,都离祭天局的真相更近了一步,那就不算亏。”

“那好,两日之后,东市会再开,我去和太守还有刘袭将军那边打声招呼,两日后我们就去探探这个高管事的虚实。”

阿拓一边说已经一边习惯性地整理书案了,而诸葛承则一如既往地撑着下巴看着阿拓忙前忙后,脸上露出一副 “我厉害吧,快来夸我”的表情。刚分类叠好那些纸张书册的阿拓抬起头就对上了诸葛承的那个得意表情,对着诸葛承从不吝啬赞美之词的阿拓果真张口就来。

“嗯,我家军师果然当世无双,从这一堆乱麻里也能找到蛛丝马迹作为线索。所以我这辈子啊,一定要牢牢地绑住阿承,要是没了你我可连事都不会做了。”

“那可不。”在阿拓面前诸葛承也是从来不知谦虚为何物,“要是没了我你可怎么办啊。”

77.

洛阳东市——

十日才有一次的大市上往来人流并没有很多,大宗交易本来就把占人流大头的平民百姓排除了出去。市集上也没有什么吆喝的声音,专业的商贾早就熟悉了购买的流程,到了市集上都是直奔自己的目标而去,整套喊价的过程大多借助各种手势和黑话,门槛高到初学者根本不知道怎么参加这种交易。

所以在这种大市上,漫无目的瞎逛的人看起来就特别显眼,拖着一车货物漫无目的地瞎逛就更是独一份了。而很不幸的,被阿拓和诸葛承两人列为目标的那位高管事现在就是那个拖着一车古董字画在东市上瞎逛的人。

高管事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走了什么背字,往日里已经同他建立了一定交易默契的几个商贾今儿个都没来市集。本来高管事也不是很在意,本来那几个也是一次次交易里渐渐认识起来的,大不了今儿个再认识些新买家就是了。高管事对于自己的货的稀有度多少还是有点信心的,所以他用那几次里从这几个买家身上学来的黑话一句句问其他的商贾有没有意向收购他手里的货物,然而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会有这样的结果当然是阿拓他们事先安排的,得了招呼的太守特意将那几个买家挡在了今天的市集之外,又在市口叮嘱每一个入市的商人,今天的交易品项里不得包括高管事想售卖的那些字画古董,违者不但会被罚没收入,还会有牢狱之灾。于是在乱世里早就学会接受各种不合理规矩从不多问一句的商人们自然是照着官府的命令做了。

于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的高管事在这一天里经历了从气定神闲到疑惑不解再到着急跳脚,然而卖不掉的依然卖不掉,可时间却已经渐渐接近了市集的尾声。高管事带着那一车的古董把价降到了一半依然没有任何的回应。

不知道没有完成主人交待的大事后到底会面临怎样的惩罚,高管事越想心越慌,以一副天都要塌了的表情坐在一处角落里。在他正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的空余里,几道影子停在了他的身前。

“我看看,大汉时期的鎏金三足鼎,四蟠龙纹铜镜,双身螭衔镂空白玉壁,杜度、张芝的墨宝,卫协的《醉客图》摹本,这些东西你就像堆垃圾一样堆在板车上是不是太暴殄天物了?还是你一介胡人,一副狗眼天生有眼无珠,分不清金玉和顽石?”

高管事觉得祸不单行这句话真的是有道理的,他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回去交差了,偏还来了个说话那么冲的。抬起头的高管事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光天化日大放厥词,果然看见一个一身衣着华丽长相也同样出尘的汉人小少爷,抬着下巴斜着眼睛一脸不屑地看着自己。

这位都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高门嫡系的公子,光是凭他腰上那个雕刻繁复的金镶玉的腰带大概就值他小半车的古董。而他身后更是带着一堆仆人,其中还有一个一看就是个纯血胡人的专职护卫,这位护卫身型高大挺拔猿臂蜂腰,仅仅是站在那里浑身就散发出刀一样的气势,以管家的眼界都没见过胡人里有这样的勇士。就以汉人如今的位置,要家里何等有权有势才能养得起这种明明能当大部落勇士却身世清白的胡人家奴。

“这些货小公子有兴趣吗?”估量了对方的身份后高管事还是压下满腔的不满赔上了一个笑脸。

“我有兴趣,但我不想这么买,你主人家在哪里,我要派人上门挑。”这个小公子当然是诸葛承扮的,反正人家冠军将军许他们调用洛阳的资源,于是诸葛承自然不客气地借来用了。

“我家主人没空见汉人。”谈起自家主人时这位的傲气又露出来了。

“那既然如此,回去告诉你的主人,以后别来洛阳卖这些了,谁都不会买的。”

“你说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今天一天没试过吗?洛阳的大市,以后的小市,还有所有的商铺都不会买你的货,除了我,你在这找不到第二个买家。”

“你怎么可能做得到?”谈起今天一天的经历,这位高管事终于露出了害怕的神情,以他主人给他的交待,想要达成目标,洛阳是他唯一的选择。

“我怎么做得到?”诸葛承眼睛望天装作思考了一番,又低下头恢复了那个自大的神情,“大概是因为我姓谢,洛阳这里现在我能说了算吧。”

诸葛承反正连资源都借了人家的,名头也就干脆一并借来用用好了。

“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你别忘了你现在在汉人的地界上,不满的话,就把洛阳再打回去啊。”诸葛承边说边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对了,我忘了,你们现在忙着在打长安呢。能说给我听听吗,一群胡人狗咬狗起来是怎样一副好笑场面?”

诸葛承上前两步弯下腰附到了高管事的耳边,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低声细语里却是藏不住的锋芒毕露。

“你家主人现在手里一定有很多从长安搞来的这种货吧。这些本来就是汉人的东西,你们这些刚学会两条腿走路的狗就不要用你们只知道沾血的肮脏爪子乱碰它们了。”

说完这句话的诸葛承又原路后退,丝毫不顾高管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精彩脸色,又恢复到了一个合格的商业伙伴该有的建言语气。

“打仗的时候这些东西既不能拿来啃了当军粮,也不能发了当军饷,与其烂在你们手里万一兵败后付之一炬,不如拿来卖给我。对这些宝贝来说就不算是明珠暗投,对你们来说也能换点现钱。到时候你是要在洛阳买了粮草带回去,还是直接带着钱银回去我都不会过问,如何?”

“我家主人手里是有很多这种东西,但我就怕谢公子没有那个胃口,吃不下这么多。”

“那你未免也太小看我的胃口了。”诸葛承在说这句话时语气特别认真,可惜高管事猜不到他这个语气背后惊人的野心,“阿二,先拿一盒给他看看吧。”

“是,少爷。”

被唤作阿二的阿拓从身后扮作仆人的北府军的一人手里拿起一个漆盒到高管事面前打开,里面清一色地码了一排金饼。

“你这一车呢我全要了,剩下的就当成是我的定金,但是下次得我挑货了。”诸葛承示意阿拓将那个漆盒交给高管事,又让身后的北府军接管了那车古董,“五日后你来这里,阿二会跟着你去找你的主人的,这狗奴从小在我府里长大,深知我的喜好,你让他挑就是了。”

“我想,这样你和你的主人应该都会满意的,毕竟——”诸葛承望着管家笑得傲慢而张扬。

“狗和狗之间比较好沟通。”

作者有话要说:注:

散估:一种魏晋时期交易时交的交易税,和输估一样都是成交价的4%,我个人的理解散估和输估的区别在于输估一般是比较正式大宗的货物,所以有个文券在,这样根据文券上的价交税,散估就是大家口头交易的散货,没有什么交易凭着,买卖完自己按交易价4%交钱就行。

两国互市:胡汉并不是完全不通商,会有定期的南北间的大宗商品交易会,就叫互市,里面很多东西的价码使用布帛来算的,一匹马等于几匹绢这样。

那个年代因为战乱,所以货币并不是很统一,有各国自己造的,有沿用汉时的,每一种钱的含铜比例都不一样,所以布帛反而比较保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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