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了没？”宋向燃搓着手问他。

“许了，但是不能告诉你，你之前不是说说出来就不灵了么？”

“切，我也没想问。”

买的呲花还没全部放光，他们颇有耐心地一个个点，宋向燃甚至还在呲花燃烧的时候探手尝试暖手。

好好的呲花整出了海边篝火的味道来。

江曜又控制不住自己想去啃宋向燃。

身边的人一靠近，宋向燃就知道他想干什么，直接推开试图不轨的脸盘子。

“你属狗的么？”

“属羊的。”江曜撅着嘴贼心不死。

“羊也会咬人，都差不多了。”

兴致起来了，宋向燃也会主动。

如果有人经过这片海，就会发现隐匿于火光后的两个男孩子在接吻。

没人经过，或者说有人经过他们也不在乎。

从决定开启这段恋情的那天开始，他们已经抛弃这个世界了。

“赶紧收拾收拾回去，冻死爷了。”亲亲并没有让宋向燃完全暖和起来。

滩涂上剩下的烟花壳子被捡回袋子里，只留下那个爱心和名字。

他们没有擦。

黑夜里甚至听不见远处海浪翻腾的声音，但是它会悄悄带走两个人的秘密。

除了潮汐，没人会知道有人曾经在这里留下过什么爱意。

“走啦。”宋向燃有点狼狈地拖着江曜往回跑。

“等天气暖起来我们再来玩。”

“好哦。”

他碎发被吹起来，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灌了一嘴凉风也依旧笑着应。

两个人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赶回家。

直到江曜生日之前，宋向燃都很少出自己的屋子。

不知道又在作什么妖。

江曜在新学校里也很受欢迎，班里混熟的兄弟要一起给他过生日。

他老早就请示小宋想给推掉，和他单独过。

“那啥，上午……上午你先和他们玩一会，我下午下午陪你可否？”宋向燃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有点离谱，没什么底气，“给你的生日礼物还差最后一点点没完成。”

不陪江曜的原因也是因为和江曜有关的事。

他安全感给的还是很足的。

“那我可开始期待了。”

“你也别太期待……”

“没事，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这句话的有效期只到他在宋向燃家看到那副不小的大红牡丹十字绣之前。

那一大丛牡丹，比墙上的年画还吸睛。

宋向燃上午才去裱的框，把大花放在地上展示，看江曜瞬间凝固的表情。

“都说了别太期待了嗷。”

“但是，还有——”他让江曜过来扶着，自己跑回里屋又扛了一幅出来。

“那副是生日礼物，这副是之前说的新年礼物。”

正方形大尺寸的另一幅十字绣。

“这副好看的。”他平淡地叙述事实，把手里那副转个朝向。

是之前在Z市堆雪人，哄骗那帮小孩子给他们两个拍的照片。

“本来生日礼物想定制咱拍的精致照片，但是时间赶不及了，只能给你绣副牡丹了。”

“还有这东西太难搞了，”他敲敲手里这副的银色边框，“本来这副想早点送给你，但是绣不完。”

“明明我小姨三天就能绣一幅大的，我三个月都得紧赶慢赶。”

那阵子宋向燃脑子里不是各种试卷刷题就是十字绣下一颗珠子往哪里缝。

江曜承认自己一开始呆住的表情有点过分。

不知道该怎么夸奖这么认真准备的小宋。

“等我绣。”

“啊？”

“我们前不久拍的照片，等我绣。”

在宋向燃认真绣图的那几天，小姨没少笑话他。现在他幻想一下江曜眯着眼窜一个个小珠珠，也想笑。

“毕业之后一起绣。”

真的越来越像后院的小姐妹了。

感动归感动，搬运很头痛。

江曜家和宋向燃家的距离也不算近，这么扛过去是真的二逼。

宋向燃去借了楼下奶奶的小三轮车，同时得到了奶奶亲手做的彩虹棉花糖。

“我开。”他未成年开不了心心念念的机车，小三轮还是不在话下的。

但被无情驳回了。

只能在车后面扎着小凳子抓住十字绣。

“等我成年……”

“等你成年要干什么？”听力不差的江曜把小宋那点嘟嘟囔囔全收入耳中了。

“去考驾照，撞翻地球！”

江曜突然受到来自十年之后发疯文学的攻击，也只是缴械投降道：“好好好，撞。”

“开车！”身后的手毫不留情的拍在他的脑袋上。

“好嘞好嘞，抓稳了昂！”

再开学，黑板上的倒计时终于从三位数换到两位数。

曾经活泼的不行的班级也在正经的备考，所有人都沉浸在对彻底解放的盼望中。同班同学不知道从哪天起也重新开始交流，生活在往轻松的方向走。

但宋向燃心里还是会慌张，他的男朋友太优秀。

他挑灯夜读也赶不上的那种优秀。

骄傲的同时，也陷入对未来的焦虑中。

江曜还是每天放学来接他，几乎每次手里都带点小零食或者小玩具，缓解他的情绪。

“怎么比我还紧张？”

高考前最后一个周末，宋向燃在江曜家过的。

“谁菜谁紧张，那我菜我当然紧张。”他掌握不牢的知识点，双手加上双脚都数不过来。

“没事的，肯定能在一个地方上大学的。”

“我尽力。”

说真的，宋向燃很讨厌现在自己的状态，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掉的气球，只能靠江曜给他放放气。

澄江一高的习俗，毕业生会在走的前一天把不要的书什么的全部从窗户扔到楼下四合院里。

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们负责收拾。

以前自己收拾的有多憋屈，轮到自己要毕业的时候扔的就有多爽。

没有解到底的数学题永远留在那个燥热的盛夏，从楼上飘下来落着密密麻麻笔记的试卷预告了青春的完结。

那身土到爆的校服，今天走出学校大门以后就再也不用穿了。

逃离枯燥生活的兴奋大于要离别的悲戚，少年少女们闹在一起和自己的三年说再见。

江曜和宋向燃不在一个考点。

12年苦读在“考试结束，考生停止答题——”的广播声中结束。

原来濒临爆炸的气球，彻底洒了气反冲运动飞上天。

“曜哥！！！稳了！！！保稳！！”宋向燃给江曜去的电话声音都控制不住的开心雀跃。

自我感觉没出差错，半个月之后在学校拿到的成绩条明晃晃的告诉宋向燃：

苍天不负有心人。

大学录取结果下来，班级里组织了聚会。

宋向燃没想到班长会联系他想让他带上江曜。

他和江曜说的时候江曜也一脸不可置信。

他们没有拒绝。

两个人就那么去了曾经聚众抄作业的ktv包间。

房间里的音乐声还在放，但人都不约而同安静下来。

“哟，黑马来了！！！”李苏建的声音盖过音乐，催他们过来坐。

“宋向燃是真的逆袭一样啊！”

“曜哥一定考的很好吧！！！”

“一般一般。”明明已经半个多学期没见了，但是完全没有生疏感。

“曜哥上的哪里啊？”

“X大。”

“哇呜——”惊叹声齐刷刷的。

所有人都知道宋向燃和江曜的大学在一个城市，所有人都默契地没有提。

所有人一开始都很排斥这段让人匪夷所思的恋情，但所有人都看得见江曜每天等待的身影。

在场的学生里依旧有人不理解，但没有人质疑。

抛开对私人生活的探究，江曜还是他们的大哥，宋向燃还是他们的开心果。

宋向燃像脱缰的小马，拦不住地喝。

醉的人不多，他喜提一个名额。

“要帮忙么，曜哥？”散伙的时候，有男生看江曜困难地扶着东倒西歪的宋向燃，关系地问。

“帮我把他弄我背上就行。”

“成。”

半睡半醒的宋向燃被江曜背起来，不安分的高调告别甚至还到处甩飞吻，江曜调整到让他觉得舒服的姿势，闹腾的人才恹下去。

江曜也回头say了拜拜。

身后的目光依旧热烈但并不扎人。

街上灯光昏暗，因为背人脊背微微弯曲的少年脖子上的项链不安分地晃出来。

上面套着的朴素白金戒指荡出耀眼的光。

“曜哥……”背上的人意识不清。

“嗯？”江曜以为他又要说再开一瓶。

“回家……”

“嗯，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结束啦，其实有好多话想说，但是思来想去真正值得说的好像没有多少。

总之，还是谢谢你们能从角落里翻到这本书并且看下来，八百里开外滑跪感谢。

真的很谢谢你们。

最后油腻的kiss盖个戳——

（霸总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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