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种转移压力的话，秦蔚然忍不住出声道：“你看起来很得意呀，你不会真的觉得你是神明，给人类带来多大的福祉了吧，我的天，我真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如果一点私心都没有，你修建那个神殿干什么，你怎么不直接住牛棚挖野菜去啊！”

助手被这种粗俗的词语刺激到了，淡定的表情也维持不下去了，她怒视秦蔚然：“是我发现这里，是我找出让人类能够使用药水的方法，难道凭这个我还不配住一个神殿吗？”

秦蔚然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这么多年，你不老不死，还不够吗？”

他是真的不理解这种人的心理，一方面觉得所有人都该感谢他，疯狂享受，另一方面还觉得自己很无私，为人类做出了多大的贡献。

真的拜托你们去看看哲学书，先让自己逻辑自洽再出来狡辩，不要一下就让人听出来你又当又立！

助手被气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你你你”个不停。

其他玩家也是一幅爽到了的表情。

月白竖着大拇指勾住秦蔚然的肩膀说：“兄弟，嘴皮子可以呀，真的，有时候知道这些人在诡辩，可就是说不过，真的半夜都气的睡不着觉，哎，你平时都看什么书？”

秦蔚然小幅度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和网友互喷的多了就会了。现在怎么办呀？”

钟巽瞥了他一眼，凉凉地说：“呦，还记得我们有任务呢？我还以为你只记得这是网友对线了。”

哎呀，干嘛挖苦人呀，我知道自己有点激动了。

秦蔚然嘿嘿笑着道歉：“咳咳，不好意思，实在是有点忍不住，我会注意的。”

钟巽“嗯”了一声，说：“现在知道她是发现这里的人，她又找到了方法给外面运送药水，但这里的百姓并没有一直服用什么药水，这个药水是怎么给到所有人的？”

助手冷静了一点，此刻回答道：“我把药水洒在水源，不管是人类还是动植物，总要吸收水分，长此以往，所有生物都可以获得这种能力。”

等一下，他们这些玩家刚刚得到这种能力，但不是因为喝水，反而是系统的奖励，明明大家都喝的一样的水，为什么他们没有这种能力？

其他人也想到这个问题，问道：“为什么我们没有？我们也喝水了！”

助手摇头：“我也不知道，有的人天生吸收不了药水，我也没办法。”

秦蔚然还记得自己的任务，他得找出典礼的真相，见大家没什么问题，赶紧问道：“那神祭日的典礼，是为了让神女成为鬼魂，给你药水吗？”

神女听到自己，抬起头来看着助手。

助手感觉到她的视线，也看向她，摇摇头，说：“我也不想，可只有那一天，这片海洋可以吸收人类的身体，同时完好地保存鬼魂，为了让人类继续保持那种能力，我只能这么做。”

神女深吸一口气，泪水盛满眼眶，只能模糊地看着助手，颤抖着说：“所以，神女只有神女这个名字，不需要自己的姓名，反正最终都要是成为鬼魂的……那你之前为什么要教导我那么多，让我对神明深信不疑，就是为了让我自愿牺牲吗？”

助手张了张口，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蔚然看神女颤抖的身体，也觉得喉头哽的不行。

哎，这个就是生物飞升的代价吗？搞不清原理的技能，就只能被技能操控。

秦蔚然背过身，不想围观别人的家务事，顺便趁这个时间组织语言提交任务。

不过这个任务居然是自动提交的，在任务界面点开主线任务，就自动提交，好像整个游戏过程系统一直在一旁观测一样。

过了几秒钟，系统提示主线任务已完成，并同时刷新一个新任务。

【主线任务：根据阵营选择，帮助神女完成愿望。

任务要求：故事到了结局，神明从未在意过人类，在意人类的只有自己，信奉神明的神女会如何选择呢，请帮助神女，完成她的选择。】

哇哦，神女的愿望。

这个描述也说明了很多事情，神女会想要杀掉助手吗？

还是决定牺牲自己，继续让人类信奉不存在的神明？

秦蔚然转身看向神女，想从她的表情中获得一些提示，可神女全程低着头，眼睛被头发挡住，看不清真实的想法。

话说，如果有和自己阵营一致的人，应该也在观察神女吧？

秦蔚然看向其他玩家，但事实让他十分失望，除了他，就没有其他人有观察神女的意思，都是自然地看向助手。

有个不太好的猜测涌上心头，难道说……不会吧，总不至于只有他一个人选择神女阵营吧？

秦蔚然甩甩脑袋，把这个让人悲伤的猜测甩出去。

被大家注视的助手，在神女直指人心的质问下，叹了口气，说：“你门的灵魂真的很适合做药水的载体，就连我，也失去成为载体的资格。”

她像是陷入回忆，又像是在阻止语言，说：“我也不知道我那么做到底是因为什么，第一次做的时候，我以为神女不会配合我，可她最后还是老老实实运送药水，直到最后连自我意识都几乎消失。我以为，有信仰有过去的人，可以保存意识久一点……”

这个回答，倒是出乎意料的真实。

秦蔚然瞬间联想到之前鬼魂那暧昧的态度，或许也是在纠结吧，一方面不想神女被欺骗，一方面也不想影响人类的未来。·

第一个被伤害的神女为什么没有反抗，而是任由助手利用，现在已经不得而知，但后面助手所做的尝试，或许真的是为了鬼魂状态的神女能够保持自我意识。

只能说，可恨又可悲。

秦蔚然问神女：“你准备怎么办？”

神女刚开始不知道是跟她说话，被秦蔚然推了一下才回过神。

这副迷茫的样子，秦蔚然只能又问了一遍：“你现在准备怎么办？有什么想法吗？”

秦蔚然不敢说一些有倾向性的话，只敢这么中立的问，就怕神女被激怒，说一些实现不了的话。好在神女还是理智的，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回答道：“这里不能暴露，去药水的方法也不能暴露，外面的人肯定破坏这里的环境，这是不敬神明。所以，神殿可以存在，但神女，不能没有名字。”

居然还能想这么多。

秦蔚然看了一眼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这么多年在神殿的保护下，这里没人能发现，可如果神殿的威严消失，这里还会这么圣洁吗？

他不知道，也没权利选择。

秦蔚然尊重神女的意见，猜测地说：“那你，还要参加典礼吗？”

神女眯起眼睛：“当然要参加，不过，属于我的权力，我不会放弃。”

“啊，那之后呢？”秦蔚然不明白神女参加的意义。

神女走到助手面前，说：“你不敢自己的运送，却能有这么长时间的寿命，甚至让我们都没发现你的寿命问题，是以为你药水吗？”

一直大义凛然的助手这下是才显现出惊慌，她急切地摇头：“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哪样想？你还是没说实话，不过没关系。”神女弯腰伸出食指，一下一下戳助手的心口，道：“我会守护赐福的神明，让你这个伪神，消失在人们心中！”

哇，感觉神女一下自蜕变了不少。

神女站起身，忽然看向所有玩家，她站在助手侧面，正好和玩家们面对面。神女的眼神一一扫过在场的人，最后停在秦蔚然身上，说：“我相信你是站在我这边的，但是你们来历不明，我观察过，你们所用的道具和技能，都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产品。所以，完成这件事后，你们必须立刻离开。”

秦蔚然被她的话说得有点懵，正不知道怎么回话，就听钟巽说道：“求之不得。”

秦蔚然偏头看他，钟巽嘴角牵起一抹笑：“不过，神女应该也猜到了，让我们到这里的人，可不是我们，是你敬爱的助手啊。就算药水有长生不老延年益寿的效果，为什么你们都没注意到，这不是药水的功劳。”

神女眼神掠过钟巽，看着海洋说道：“无所谓，深究下去，说不定这篇海洋也和这个有关，对我没好处，你们现在就选择吧，我要保证，我可以安全地结束典礼，你们愿意的，压着她跟我走，不愿意的，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

啊？

怎么忽然就要同归于尽了？

有话好好说呀！

秦蔚然拦在神女面前：“怎么了这是，不至于不至于，我肯定站你这边，咱们有什么想法都好商量啊，这助手不是已经被我们控制起来了，还有什么必要打打杀杀的？”

一直沉默的南哲此刻忽然说道：“蔚然，你是神女阵营的人吧。我们的任务或许不一样呢？”

秦蔚然没有犹豫，直接点头：“没错，我是神女阵营的人，可就算这样，我们不是也一起到这里来了？”

南哲沉默了，斯克顶上来说道：“我们的任务是，推翻神殿，没办法和你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