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定在十日后。
程清被接入内务府教习礼仪,公主府已经完工。
程清饱读诗书,学习礼仪并不难,成亲的日子越近,她心中便越不安。
三日后,状元郎风尘仆仆,马上归来,刚到京都城门处便被人拦下,那人说着:“我家大人有请。”
武道元没有理会他,正好策马而行,那人见此立刻说:“我家大人是户部侍郎。”
“烦劳告知你家大人,学生有紧急公务在身,若要邀约,下次吧。”
说完武道元便向着城门处去。
刚进城门他就见到了户部侍郎,他下马道:“下官见过侍郎大人,只是学生有紧急的事情要面圣,恕我不能奉陪。”
户部侍郎连忙按着武道元行着礼的手道:“不敢耽误状元郎的大事,只是我家大人有请。”
“尚书大人?”武道元问道。
“正是。”
尚书是朝中一品,侍郎也是二品大员。
“他在这里?”
不错,他就在前面的酒肆,还请状元郎移步。
“侍郎大人客气!”
侍郎引路,来到不远处的酒肆,酒肆有阁楼,他们走上去。
“拜见尚书大人!”
户部尚书施业正坐在阁楼上饮酒,见到武道元后说:“状元郎请起!”
说罢又指着桌前的凳子道:“坐!”
“学生不敢。”
“你不敢,你可不是不敢,你胆子大着呢!”
“学生有急事要面圣,若大人无事 还请大人准学生离开。”
“什么急事?说来听听?”
武道元犹豫着,没有出声。
施业笑盈盈开口说:“是岭州的灾情吧?”
“尚书大人知道?既然知道,为何拦我?”
“坐,”见武道元不坐,他站起什来到武道元身前,拉着他做到了桌子上说:“状元郎,你去面圣,你要说什么?朝廷早就拨了银子下去,三十万两白银啊!你还要朝廷怎么样?”
“可那些钱根本没用到百姓身上,我刚从河西回来,哪里已经饿殍遍地,易子而食,一场大水,不仅导致青河周围的灾民颗粒无收,更让无数百姓的房屋被大水冲毁,灾情十分严重,当地官员还要贪墨赈灾钱粮,我若不上报陛下,如何对得起陛下的恩德。”说完武道元敲起了桌子。
施业看着眼前义愤填膺的状元郎,他给武道元倒了一碗茶说着:“状元郎先消消气,喝口茶。”
“这是……茶?”
“不错!”
“大人竟在酒肆饮茶。”说完武道元饮下一杯又要离去。
施业拉着他继续说:“年轻人,年轻气盛,着什么急!灾情严重的确刻不容缓,但你若贸然前去面圣,你可知会得罪多少人?”
“大人是指那些贪官污吏吗?大丈夫,为了公理道义死又何惧,学生不怕他们!”
“好好好!有气魄!那你打算如何说?说赈灾钱粮被贪墨?你可有证据?”
“学生有证据,岭州沧图县的百姓已经写了万民书,学生会呈给陛下!”
“只有万民书?”
“万民书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只是一个县罢了,又能掀起什么波浪!”
“沿途学生又走了几处,还有其他县的百姓在万民书上署名。”
“若他们全是刁民,得了朝廷的好处还嫌不够,与你说假话又当如何?”
“万民书上有数以万计的百姓在上面署名或是按手印,我不信陛下见了会不予理会。”
“陛下当然会理会,今日本官来见你,是为你好,若你不识相,别怪本官无情,刚刚你喝的茶里已经下了毒药,若你不将万民书留下,今日你走不出这间酒肆!”
武道元拍桌道:“你竟敢!你竟敢天子脚下,毒害朝廷命官!我若身死,大理寺,刑部还有检察院一定会详查你脱得了干系吗?”
“你回来又没人知道,这间酒肆是我的,尸体我会处理的很干净!”
良久,武道元笑了,笑得很大声的说:“布衣之怒,血溅五步,死又何妨!万民书不在我手上你也看到了,我没有带在身上,今日我若面不了圣,明日万民书依旧会送到陛下手中。”
一阵掌声响起,这掌声在此时显得格外刺耳。
“好一个武道元!好一个金科状元!”
那人从里间走出,施业立刻行礼道:“宰相大人!”
那人正是王玮。
“你们都退下吧,我与状元郎单独谈谈。”
武道元震惊良久,王玮来到刚刚户部尚书坐的地方坐下。
武道元立刻跪下说:“丞相大人!您也……”
“我也什么?你要说我也参与此案?这么点钱我还不至于,但是底下的人得保啊!”
“你起来吧!状元好气魄,不过这茶里没有毒,状元郎可以安心。”
武道元缓缓站起,惊魂未定。
“状元郎,你此刻进京揭发,朝廷不过处理几个芝麻绿豆的小官,掀不起什么风浪,还会剥离圣心。”
“这话怎么说,即便官员不悦,陛下怎会不悦?”
“我呢,给你两条路,要么进宫面圣,揭发此事,但户部与朝中诸多官员必然对你不满,你初入朝廷根基不稳,早晚会被人排挤走,就算你事事小心谨慎,可你的为官生涯必然如履薄冰。另外一条路,就此罢手,老夫保证十日内会再次请奏陛下,安抚受灾的百姓,而老夫也会成为你朝中的一个靠山。”
“丞相大人刚刚为何说学生会剥离圣心?”
“你还没资格知道,言尽于此,你自己选吧!”
“丞相大人真的愿意做学生的靠山?”
“老夫答应的事自然说话算数。”
“那学生答应丞相。”
“呵呵呵!老夫就知道,你这人野心不小!岭州刺史的面子不给,尚书的面子也不给,有胆色,有心机!你这门生,老夫收了!”
“谢丞相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发了两章,希望大家能给些评论支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