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自身上的伤痊愈以来，一直忙于公务，在李满的示意下，程清一直在刑部培养自己的势力，使得刑部不再是李义一人的天下。程清表面与李义相争，背地里又给李仙透露搞户部的信息，搞得李义有些摸不着头脑，想着这程清到底是哪儿头儿的？

最可恨的是，刑部很多官员都被林青抓住了把柄，这其中自然也有王怀仁的功劳，林青在抓到把柄后丝毫不给对方留余地，直接上表参奏，李满批阅后都准许其照章办事，三个月的时间，刑部官员便已被清理了近半数之人。

而填补之人半数都为今科的进士，在李义的眼里这都是些毛都没长齐的人，而那些远调与近乎平调的人，才真叫李义瑞瑞不安，那些人多半都是王怀仁的门生。

因程清是李仙的驸马，所以李义一直隐忍不发，即便他苦寻程清对错处，但程清从未收受过任何人的钱帛，也鲜少与人相交，即使是新提拔起来的这些人，程清也鲜少与他们见面，亦不曾收下过他们的礼物。李义也不想对程清下死手，只能叫李仙劝劝他。

朝中之事，李仙早已知晓，她劝程清停下，但程清却一直不为所动。

邻近年关，程清参奏刑部左侍郎的奏章彻底激怒了李义。

李义找上门来就给了程清两拳，可惜都被程清躲过，调侃着她的大舅哥说：“大殿下，打人别打脸呀，您把我脸打坏了，损失的可是你妹妹的幸福！”

李义闻言气愤的说：“你这贼子！不过就是生的一副好相貌，天下样貌好的男儿多的是，我给我皇妹再找一个便是。”

李仙听到声音急忙赶来：“皇兄！这是怎么回事？”

李义：“你问他！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李仙见院中两人谁也没让着谁，便说去堂屋内说。

李义看着程清哼了一声便走向堂屋。

李仙命人斟了茶，便叫人散去。

李仙问：“大皇兄是何故到此？”

李义：“今早，他参奏了刑部左侍郎，那是我一手栽培出来的，我的人已经被他换去了七七八八，再这样下去，他岂不是连刑部尚书都要参倒？”

程清开口道：“他们各自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案子，行的不正，做的不端，我如何不能参奏？”

李义：“可他们中很多人不过是你在捕风捉影，更有甚者，不过是远亲有错，也被你参的连降三级！”

程清：“所以，大皇兄是为了刑部的事情兴师问罪来了？”

李义：“怎么？不行吗？”

李仙也开口道：“驸马，你就帮帮大皇兄吧。”

程清：“仙儿，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不要插手。”

程清：“敢问大皇兄，刑部是谁的刑部？”

李义：“这……”

程清：“殿下！刑部是陛下的刑部，不是大皇兄您的！”

李义：“你……你说什么！难道你还要参奏我不成？”

程清闻言：“我只是不明白，大皇兄为何要阻止我？你说刑部左侍郎是你的人，难道尚书大人也是你的人不成？”

李义闻言也不再想与程清言语纠缠，便说：“别管这些，我只问你，你停不停手。”

程清闻言道：“刑部是陛下的刑部，不妨告诉你，是陛下想让刑部换血，我不过依命行事，若我有负陛下所托，又如何向陛下交差？”

李义：“若非你勤于此道，刑部又岂会这么快就有这么多人被牵连？”

程清：“殿下是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凭什么？我办好差事，陛下自会嘉奖，可大皇兄你呢？”

李义：“你可是仙儿的夫君，我是最疼爱她的大哥！”

程清：“那大皇兄究竟是来求人办事的，还是兴师问罪来的？”

李义闻言，渐渐褪去了身上的怒意，良久，换了宫颈的语气对程清说：“我是来求你的，求你高抬贵手！”

程清：“所以，大皇兄想利用与仙儿的情感，来求我高抬贵手吗？”

李义：“我待仙儿如亲妹，又谈何利用？”

程清：“那若抛开仙儿这层关系不谈，我又凭什么帮您？”

李仙开口道：“驸马，不要为难皇兄。”

程清摇了摇头后坐在椅子上不说话。

见此李义只好说：“你若有什么条件，说出来就是。”

程清：“我无所求，只求成为陛下身边的近臣。”

李义又拍起了桌子道：“林青，你敢戏耍我！”

程清见此，嘲笑似的对李义说：“我只是希望殿下可以冷静的思考，你我之间，除了仙儿的情谊还有什么？我若帮你，于你，你利用了仙儿，于陛下，我对仙儿的爱多过对他命令的敬畏，于仙儿，她本就是前朝之人，若陛下因此对她又多了一分记恨，那又当如何？”

李义坐在椅子上良久不曾说话。

程清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道：“大殿下，我只问你，即便如此你也要保刑部吗？”

李义明白了程清的意思，但他放不下刑部，那是他苦心经营数年才拥有的一点权势，若失去，只怕以后再难拥有，李满不日便要册立新的太子，到那时怕是要彻底失势。

只是李满已经杀过李仙一次，若此番前来使得程清手下留情，那程清也会被怀疑，李满只怕也会再杀李仙一次。

李义看向李仙，良久才说：“刑部，我不要了，全当今日我不曾来过。”

李义的话，让程清十分欣慰，他终是没拿李仙的性命去搏。

程清拦下来失落的李义，又悄悄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不多时李义的心情似乎就没那么沉重了，程清说完，他便离开了，搞得李仙不明所以。

离开时程清叮嘱他要十分生气的离开，如此才能撇清程清与李义的关系，李义领会程清的意思，走到公主府门前时大声说了两句：“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探花，竟如此猖狂，哼！”

李义离开，李仙问程清说了什么，程清：“累了，回房说吧。”

回到房间，侍女端来果子后便退下了，屋内无人，程清与李仙闲聊起来：“殿下，你可想过若有大仇得报之日，你想做什么？”

李仙：“不知道，若说报仇，难如登天，我从未想过那之后的生活。”

程清：“若真有那一天，殿下可愿与我一道？”

李仙：“去哪里？”

“天涯海角，任君畅游。”

李仙：“我不曾见过外面的世界，仇恨将我困在了囚笼之中，但我一直憧憬着外面的海阔天空，若真有那一日，我愿与驸马同行。”

“如此，甚好。”

李仙：“不过，驸马刚刚到底跟大哥说了什么？”

“我跟他说，让他暗中好好培养接替户部的人，我会暗中帮他。”

李仙：“你为何愿意帮他？”

“因为，他没有因为一个刑部而牺牲你。”

“只是这样？”

“嗯，他不会因为权势而轻易牺牲你，那他就有资格让我帮他一把。”

“为何？驸马，你爱我吗？”

程清依旧不置可否。

李仙笑了，笑这呆子，也不再追问，只是走到她身边，轻轻一吻，说着：“驸马，其实，你可以说出来，无论如何，我都会接受你的。”

三个月来，程清已经不太避讳李仙了，她的女儿身李仙心知肚明，程清也猜到李仙已经知道。此时此刻，程清也想戳破这层窗户纸。

程清说：“殿下，我其实……与你相同。”

李仙：“何事相同？”

秋夜微凉，程清褪去外衣，解开腰带，交领衫被打开，中衣散落，中间绑着的束带也一圈圈掉落，修长细白的身体在李仙面前袒露无遗，同是女子的身体，李仙还是脸红了起来，搞得她别过头去，一时不敢看程清。

程清见她别过头去，有些失落的说：“殿下，难道您是……嫌弃我吗？”

李仙微微闭着眼，侧着头朝着程清走过去，说着：“没……没有。”来到程清身边便要去捡地上的衣服给她穿上，却因为心跳过快，加之微闭着眼看不清踩到了自己的裙角，就摔倒在程清的面前，还好程清手快，一把接住了她。

李仙起身看向程清，急忙将程清推开，双手触碰间，李仙的脸颊再次泛起微红，并夹杂着些许笑意别过头去。

程清见她这种反应，心中竟生出欢愉，李仙并没有她是女子而失了女儿态，程清看着别过头的李仙说：“殿下，殿下不敢看我，我穿上中衣便是。”

闻言李仙似是缓过来神一般，说：“不必。”又过了一会儿说：“我……我给你穿。”

说完李仙捡起地上的中衣，披在了程清身上，顺着衣袖，李仙看向半露着的程清，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拉着程清的手来到床前，点亮了床前的一盏灯。

两人坐到床上，李仙先开口道：“驸马，我……我其实并不排斥你的女儿身，只是一直以来，不知该如何面对。”

程清：“那公主今日可知道如何面对了？”

“我想尝试着，去面对。”

“如何尝试?”

“男女之间，也不过心性使然，情之所至，水到渠成，你我之间早不是普通女子之间的情感，周公之礼，我们未尝不可行。”

“殿下您……很懂啊！”

李仙羞红着脸，也不理程清说的话，右手略过程清的衣衫，将手抬起抚上程清的脸庞，吻上程清的唇，深吻之间，唇齿相依，难舍难离，通过不停的探索两人都越发的有感觉，此时，程清的脑海中出现了许多当年军妓营中的画面，李仙手指轻触的瞬间，程清猛的推开李仙，一时间大汗淋漓，似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忙躲到了床角，缩成了一团，那是生怕有人侵犯自己的样子。

李仙有些不明所以，为何程清要推开自己，虽然有一刹那十分的失落，但看着程清害怕的蜷缩在床脚，她似乎明白了，也许程清很害怕行房的过程，她凑近程清的身边，将程清拥入怀中，轻轻的拍着程清的背说着：“别怕，别怕，我不是坏人，别怕，没事了！”

程清抽噎着，良久缓缓开口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没事的，若是累了，就歇歇。”

“我……我曾有些不好的回忆，但身子一直是清白的，我也没想到，这阴影直到今日我都挥之不去。”

“没事，现在你是绝对安全的，不要怕，我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的。”

程清此时蜷缩的身体才稍微放松了些，她对李仙说：“殿下，请再给我些时间，今日，要让你失望了。”

“傻瓜，未来的日子长着呢，你的过往我只会心疼，若你现在不愿，那我就等到你愿意的那一天就是。”

程清依偎在李仙的怀里，惊恐的心逐渐得到安慰，李仙的怀里是那样的暖和，温暖着程清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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