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桐的话一出口,对面两个人立马僵住了。
此刻也说不清谁更尴尬,赵蕴希只恨自己刚才为什么说出那样的话。
她闭上嘴再也不敢乱说了,想等着齐寒解释。
结果齐寒也一句话不说了。
齐寒就站在她的身边,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表情,只能死死地盯着白清桐。
白清桐见俩人的样子,还以为自己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毫不在意地加了一句:
“干嘛都瞪着我,多大的人了谈个恋爱怎么了,还不能说?”
齐寒抬手似乎想给他一下子,却在半空中放了下去,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被一个小屁孩教育。
白清桐留院观察完,正好也赶上齐寒准备出院。
可能是因为昨天尴尬的一幕,这次齐寒出院赵蕴希没有过来。
白清桐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东西,他坐在床头打游戏,等着护士给他办出院手续。
而齐寒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打着电话:
“你可真会找时间,我今天刚准备出院。”
“我这不是掐指一算嘛,听说你被人打了,我必须得看看你啊。”
齐寒气不打一出来:“怎么都说我被打,我是跟人过招输了而已。”说完又瞄了眼白清桐。
此刻他正玩得入迷,像是没听到。
“行行行,你说怎样就是怎样......”
大壮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齐寒却看向窗外,眯起了眼睛。
隐约间,他看见斜对面楼顶上站着个人。
此时正值晌午,医院里非常安静。
由于昨天的火灾领导发现医院管理暴露出很多问题,于是趁着今天已经将大部分伤员安排好,临时召集众医生护士开了个会。
这会应该还没有开完,显得医院异常清冷,只有零零散散的一些值班护士。
以至于屋顶上的那个人站了很久,也没有人发现。
齐寒的手机慢慢往下滑,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电话里,大壮还在喂喂的说着,他最后回了句“先挂了”,便收起了手机。
因为那个人的模样实在是怪异。
他的个子看起来非常高,齐寒不确定,但目测下来起码有两米,且瘦得离谱。他的身上穿着长长的黑色外套,戴着衣服上的帽子,双手插在兜里,像根柱子一样挺立着。
齐寒盯着那个人至少一分钟,但这一分钟内他一下也没有动过。
距离太远,他看不清楚那人的面容,但他能想象到,如果那真是个人的话,他现在正在一动不动地看着这里。
之所以这么说,因为那个人的脑袋,实在不像个人类。
虽然他整个头都藏在帽子里,但一眼望去,却是黑乎乎一片。帽子被高高撑起,齐寒看不清他的眼睛和嘴巴,但鼻子却整个突了出来,占据了面容的三分之二。
齐寒有种感觉,他那个被撑起的帽子里,像是藏了个长长地耳朵,正竖立着将帽子顶起来。
这是个动物的脑袋。
人类的身体动物的脑袋,这种生物齐寒没有见过,但和它相似的生物见过不少。
他移动着脚步,慢慢靠近窗户。
他住的病房是九楼,往上还有三层便到了楼顶。
这栋楼和斜对面的楼是呈直角排列,两栋楼之间有一个大概十米的距离,他琢磨了一下,问题应该不大。
此时白清桐玩得有点累了,看了眼时间,正要抱怨护士怎么还不来,就看见齐寒站在窗前,不说话也不动,很是奇怪。
“喂,你在那干嘛呢,欣赏风景?”
齐寒没理他。
他感到纳闷,难不成是在思考人生?
然而下一秒,他正要起身走过去瞧瞧,眼前的人突然从窗户跳了下去。
白清桐:“卧槽!这是想不开要自杀?!”
他赶紧冲上前去,扒着窗户往下看。
可是看了半天,竟没有见到齐寒的身影。
就算摔在地上,总得有个尸体吧?
难道是穿越了?
他吓得失声喊道:“喂!——”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头顶上传来一句:“上面。”
白清桐缓缓地回过头,一眼看到齐寒已经爬到了十二层的窗户上。
他瞪大了眼睛,嘴里刚吐出一个字:“你!——”就被齐寒打断道:
“别出声,我去去就回。”
说完便一个翻身来到了楼顶上。
白清桐嘴巴张得老大,却也真的挺听话,没有再发出声音。
齐寒顺着楼顶快速奔跑起来,他一边跑一边盯着那个半人半兽的东西,还好他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齐寒一个助跑直接从楼顶的边缘跳到对面的楼上,他轻手轻脚地靠近目标。
但是他觉得很奇怪,如果那个家伙真的在看他们楼的话,那么他翻到楼顶的时候也应该能被他看到,但是为何这个怪人没有一点反应。
就算是普通人,见到这样的场面也一定会吓一跳吧?
在距离他还有不到十米的时候,齐寒停了下来。
此时他正对着他的后背,从后面看,这个人是真的高,而且那个像被耳朵支起的帽子,长得就像藏了两个头。
齐寒琢磨着,是该像普通人一样先正常打个招呼还是直接扑上去把他打晕。
他还在犹豫的时候,前面那个人动了一下。
紧接着,他慢慢转过了头。
他的脖子就像没有骨头似的,身子丝毫没有动,头却能转过一百八十度。
齐寒看到了,他戴了一张面具。
一张动物的面具,是狗的模样。
他看到齐寒后,似是愣了一下,然后他毫不犹豫地,从前面跳了下去。
一系列动作不超过五秒,齐寒反应过来后,那个人已经消失在眼前。
他猛地冲向前,向着楼下望去。
一个人影都没有。
有两种可能,要么他以闪电般的速度,在这几秒内跑出了大门口,要么就是从窗户跑进了某一个房间里。
齐寒唯一能确定的,不管是哪一种,这个人都不是普通人。
他的心里涌现出一种莫名其妙地烦躁和无力感。
这个人不管是什么东西,他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偶然。
在京市遇见狼人的时候,他还没有过这种担心的感觉,但是自从从南寨国回来之后,他有种预感,这些怪物或许并不是像他们想得那样无意中接触到陨石产生了异变,而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着它们。
也许是几个人,也许是一群人,也许是一个组织。
但他想不通,这些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不过,跟这些比起来,眼前还有更让他担心的,就是赵蕴希被绑架这件事。
不管唐明是一时起了色心还是有其它什么阴谋,都让他觉得是一个很大的隐患。如果再来一次,那些灰衣人他都打不过,到时候该怎么办?
齐寒看着自己手腕处的伤痕,那里还有一道浅浅的青色淤痕。
必须要主动采取行动了。
带着复杂的心情返回病房后,齐寒一推门就看见白清桐正乖乖地坐在病床上。
他想了一下,问道:“你刚才有没有从窗户看到斜对面楼顶有一个人?”
白清桐答道:“好像是有个人,但看不太清楚,我的视力白天不太好,晚上好很多。”
齐寒觉得莫名其妙,哪有人晚上视力比白天好的?
“为什么晚上会好很多?”
“天生的。”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
若是一般人肯定会好奇地追问下去,但齐寒没再理会,他见过的怪事太多,没有心情关心一个陌生人。
他接着自己刚才的话题问:“那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人后来去了哪里?我的意思是,在我上去后,那个人后来就不见了对吧,你有看到他往哪里跑了吗?”
齐寒尽量把这件事描述地正常一些。
白清桐摇摇头:“我后来就没再看了,就回屋等着你了。”
“哦。”
齐寒倒也没抱太大希望,他早就想到了,他如果真的看到,肯定不是现在这么镇定的状态。
他坐下来琢磨了一会儿,打算先收拾东西。
等收拾完了,见白清桐还乖乖坐在床上,顺嘴提了一句:“你的手续还没办完?”
白清桐道:“办完了。”
“那你还不走。”
“我在等你。”
齐寒放下手中的箱子,看着他:“等我?”
对了,他差点忘了。
刚才白清桐眼睁睁看着他从窗户瞬间跳到了顶楼,这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地事情。
他现在一定对他好奇得不行,或者佩服得五体投地。
齐寒抬眼,果然,他现在看自己的神情都不一样了,坐姿都乖了很多。
“咳。”
齐寒咳嗽了一声,“其实我呢,就是平时比较喜欢锻炼,攀岩玩得多点,也没什么特别的......”
白清桐摇摇头,一本正经道:“我知道,你不用瞒着了。”
齐寒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但莫名觉得挺有趣,嘴角一扬:“我瞒着什么?你说清楚。”
白清桐认真地说:“你有超能力。”
“噗。”
齐寒笑出了声。
他万万没想到,这还是个中二少年,怪不得说话那么奇奇怪怪。
如果是这样的话,齐寒倒也能理解了。
他装作可惜的样子,懒洋洋地说:“我曾经确实有超能力,不过后来被封印了,现在的实力已经大大不如从前了,所以不用崇拜我。”
哪知白清桐并没有理会他的玩笑,而是一字一句地说:“其实你,也是那个被选中的人吧?”
齐寒这下蒙圈了。
他眨了眨眼:“你是不是动漫看多了。”
白清桐没有在意他的态度,他神秘地拿出一张卡片,塞到齐寒的手里,小声说:“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住的地址,下周二晚上八点,希望你能来找我,我会告诉你我的秘密。”
齐寒看了眼卡片,上面写着:
白清桐,二十一岁,南中大学生物系,代号白猫,喜欢夜间行动,家庭住址:......
他摩挲着卡片,觉得自己好像对这个少年倒真有了些兴趣。
果然吸引一个人最有用的招数就是保持神秘。
齐寒痛快地说:“行,我答应你,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白清桐扶着太阳穴想了想,补充道:“对了,也可以叫上那个姐姐,你未来的女朋友。”
齐寒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但冲他这句话,也得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