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剥了五六只虾后，齐佑拿起纸巾擦了擦手，开启了今天话题。
“齐佑，我想知道理由。”齐铭远尽量收敛起自己平时的气场，以一个不太常出现的慈父形象面对齐佑。
“你们当老板的不是只要结果就可以吗。”齐佑有些不适应齐铭远今天的人设，像平时一样开玩笑。
“可是你们老师不是一直在和你们强调过程很重要么。”齐家的父子俩大部分时间还算了解彼此，这样简单敷衍的玩笑肯定不能糊弄过去。
“能有什么理由，我那天晚上就是知道这个消息太突然了，一时无法接受。”齐佑用筷子戳着米饭，这在齐家是不允许的行为，齐铭远下意识想提醒他，还未张口就又听到，“我不是小孩子了，给我一点时间就能想通。”
“所以以前有什么想不通的吗？我和你妈妈的事？”齐铭远小心翼翼的询问。
“爸，你正常点说话。”齐佑差点被他爸这幅温柔的样子噎死，喝了口饮料，又拍了拍胸口感觉顺畅多了。“我那时候才几岁呀，当然想不通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你们俩每天在吵什么。”
齐铭远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语气有点好笑，尴尬的抿了一口红酒，回忆到：“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们那时候吵什么。好像每天说不了两三句话就能吵起来，然后各路人马就会来劝架，我俩就会更烦，表面上说不吵了结果回房间关上门继续。”
“我记得我那会儿睡你们卧室的小间，吵得我没法睡觉就跑去找我奶奶。”齐佑对那段鸡飞狗跳的日子记忆深刻。
“对，然后我们就被发现还在吵架。”齐铭远无奈的一笑，当年他和陈婧俩人太过年轻气盛，彼此都没有做好共同建立一个家庭的准备。“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你把爷爷奶奶喊过来的。我们那时候还纳闷怎么这么小声吵架还能被发现呢。”
时间是人成长的良药，再想起10年前的情景，齐铭远竟然忍不住笑起来，终究成了人生道路上一段模糊的记忆，变得不重要了。但是对于齐佑呢，他当年才不到6岁，他现在想起来是不是也能一笑置之呢？
“你恨我和你妈妈吗？”齐铭远现在看来自己的不负责任还是要比想象中更严重的，刚刚离婚恢复自由的时候忙着去享受人生，放心的把齐佑扔给自己父母，这么多年来好像连家长会都没有去开过。
“恨倒是不至于，我那阵太小了，就是很纳闷你们大人这都是在做什么呀。后来在学校里因为这些事，被同学嘲笑的时候我是讨厌你们的。好在我够聪明，比起你们我更讨厌那些嘴里说话难听的同学就是了。”
“什么同学嘲笑呀？嘲笑你什么？你怎么都没和我说过呀？”齐铭远不可置信的看着齐佑，眼神里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威严。
“无外乎就是说我长得胖、没朋友、爸妈还不要我了，他们说我，我就打他们，反正那会儿我又高又胖的他们也打不过我。”齐佑不以为然的讲述着小时候的经历。
“你还打架？”
“打了呀，只不过老师叫家长都是我奶奶去的罢了，没联系过你吗？”
联系过吗？应该是联系过，但是那时候的齐铭远应该也是把这些事扔给助理吧。拿起酒杯喝了口酒，突然明白谈事情的时候喝两杯的意义，在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酒是个很好遮掩。
“我那会是真的生你们气了，我小时候不敢生你们的气，或者说不知道生气，就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再吵架了。”齐佑的第二碗饭也在说话间吃完了，起来给自己盛了碗汤，顺便也给齐铭远端了一碗。
“少喝酒，多吃肉。”放下汤碗把他的酒杯推远一些，齐铭远想询问什么被齐佑打断了，“只不过后来奶奶和我说，不要去在意别人对自己的评价，自己过得开心最重要。更不需要因为别人口中的无稽之谈生气。”
“后来我就锻炼、打球、减肥，还要学习，哪有时间去搭理那些人呢。”
排骨汤清香的味道入口就让人心情很好，齐佑捧着碗慢慢品尝着，齐铭远不了解齐佑经历，甚至不知道他曾经认真减肥过，他一直认为齐佑瘦下来是青春期的抽条长个，后来齐佑越长越帅，他还自吹是自己的基因好。
“可是他们这些孩子说话也太过分了，怎么能......”他知道齐佑肯定省略很多难听的过程，迟到的父爱慢了八百拍终于赶过来，压抑的怒气让他有些不知道想说什么。
“哎哟，别生气别生气，都是小事。我都不在意了，你看我现在一表人才成绩优异的，你要是不问我都想不起来了。”父子俩的身份像是对调了，齐佑忙着安慰看上去有些委屈的老父亲。
“那你还记得带头的那些孩子都叫什么吗？”齐铭远一副想要去打架的架势。
齐佑忍不住大笑着说到：“不是吧，你问这个要干什么呀！？不用你出手了，我后来听说最讨厌的那个人他爸妈也离婚了，好像还因为没考上高中，和他妈妈去外地上学了。”
对于齐佑来说，当年的造成的伤害永远不会消失，可是穿越时间的弥补在他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唯有自己忘记这些糟心事，才能过好现在的生活。
“可是......这还是......”这样那样半天又哑巴了，齐铭远知道这些已经发生的事，再怎么问也确实没有意义了。“儿子，这些年我们真的对不起你。我一直以为有爷爷奶奶照顾你，衣食住行都给你最好的就够了。从来没在意过我们离婚这件事给你造成的伤害。”
齐佑被他诚恳的道歉震惊了，突然就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这个横在齐家父子之间快10年问题，随着今晚的谈话就这么消失了。
“话还是都说出来舒服。”齐佑摸着吃的饱饱的肚子感叹到。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那是自然了。以后有任何问题都不要自己憋着，有事就和老爸说，你老爸我要钱有钱，要经历有经历，出馊主意都能比别人推陈出新。”说完两人默契的举杯，轻轻碰了一下。
“所以呀，我是真的不反对你寻找第二春了。”齐佑很哥俩好的用手拍了拍齐铭远。
话题转的有点生硬，齐铭远愣是一时间没接上来。砸吧砸吧嘴，“那你对这位新的家庭成员有什么要求吗？”
“啊？我能有什么要求呀，又不是我和她结婚。”齐佑觉得这样的问题真的太过好笑，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倒是对你有个要求。”
“说，老爸一定尽力满足你。”齐铭远一拍胸脯，诚意满满的样子。
“那就是把我的住宿申请表签字同意了。”
“这。。。不是，宁阿姨她自己有工作和住的地方，我们也商量过婚后也暂时分开住。这房子就是为你上学准备的，你不用去学校住呀。”齐铭远挥动的手一巴掌差点给自己拍出内伤。
“谁说我是为了给你们挪地儿了，我是为了我自己，住宿多自由自在呀。”齐佑嫌弃的皱了皱眉，看着饮料的气泡在玻璃杯里聚集再破散。
“可是你住宿谁照顾你呀，而且你光看自由了，那你学习的自觉性呢，能不能保证你的成绩。”刚刚一直走温情路线的老父亲换了副嘴脸，“就你这吃饭的毛病，你确定你能一天三顿吃食堂。”
“我这周就是这么过来的，不也活的挺好的么。”齐佑抬起一只手揉揉脖子，“再说了，我宿舍是和我同座在一间，我同座是谁知道么？中考状元呀，学校花钱请来的。我天天跟状元在一起你还担心我的成绩？”
齐铭远有点哑口无言，觉得不合适又一时想不出反驳的理由。在他的观念里男孩确实不应该太过娇生惯养。“可是你从小都没离开过家呀。”
“哎哟，我每周末不是还要回来，好了老齐你别再这么磨磨唧唧了，我平时在家你就有空陪我啦？”齐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抬头继续游说他爸，“我真不是跟你赌气说要住校，你看呀我早上住校最少最少还能多睡15分钟，每天挨着学习好的同学，还能锻炼自己生活的能力，一箭好几雕。”
头顶的水晶灯暖黄色的灯光，给父子俩营造出一种温馨的氛围，齐铭远把手按在眼睛上，思考了一会儿，“你住宿可以，但是要随时和我沟通，最多两天就要和我报备一下。成绩也不可以退步，还有......”
“还有？老齐我真跟你报备你都不一定有空接好吗，要不要我每天睡前给你发晚安呀！？”
父子俩脑海里想了一下这个场景感觉有些惊悚，都默默的摇了摇头。
“我保证能照顾好自己，要真有事学校也会联系你了，除了换个地方住和我平时上学没什么区别。”
“行吧，你自己要是真想清楚了我不拦你，反正你也长大了要学着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不过爷爷奶奶那边你要自己去说。”齐铭远摊在椅子上，一副更难的还在后面的样子看着齐佑。
“没问题，明天过去和爷爷奶奶说。对了，你没和我爷爷奶奶说我这周就在学校住的吧。”
“当然没有，你爷爷奶奶要是知道了早就杀过来了，那不是给我自己找不痛快么。”
“那就行。”
说完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齐铭远刚刚吃的不多，说了半天话菜都凉了，起身把菜放到微波炉加热。
“那你们决定什么时候结婚？”齐佑也起来重新给齐铭远添了一碗饭。
齐铭远放松地倚在厨房的门边，胳膊抱在胸前，没有开口。
“怎么了，看你那天晚上兴奋的，我以为你第二天就结婚了呢。”
“没有，具体的时间呢还要双方的父母坐下来谈一下，这不还没到那一步您就先跟我剑拔弩张的表示反对了嘛。我们商量婚礼简单的办办，但是再简单起来也不少事。”
叮——微波炉的声音打断齐铭远的话，转身把菜端出来，再端一道拿过去热上。
“哟，看来这次是认真的。”齐佑忍不住的调侃到。
“我都这个年纪了做事情当然是认真的。”齐铭远坐下来开始吃饭。
“那你怎么就确定这次的人对了呢？”
齐铭远的嘴巴噙着一丝笑意，慢慢的说：“我当然能确定，我喜欢这个人，会不停地想着这个人，想每天见到她，想跟她说话聊天，和她在一起总是最放松舒服的。”
“哎哟哟，有点酸。”
“嘿，你不懂。喜欢就是这样的，做什么事情都会想到这个人，对她充满好奇，想要了解她，接近她，看到她的时候会心跳加速。”齐铭远没有搭理齐佑的调笑，“喜欢一个人当然也会想要占为己有的。”
喜欢是这样的吗？齐佑不知为何有些心虚的揉了揉鼻子：“你自己慢慢吃吧，我先回房间了，明天还要去爷爷奶奶那边。”
“要不叫小蒋一会儿送你过去，省的明天早早起来了。”
“不了，这会儿过去肯定要被奶奶再喂第二顿，吃不下了。我也正好收拾一下去宿舍要带的东西。”
“切~你别高兴的太早，你爷爷奶奶还不一定答应呢。”齐铭远吃着饭头也不抬的说。
“放心，他们肯定答应！”齐佑趴在楼梯栏杆上对着齐铭远做了个鬼脸，扭头三两步窜上楼了。
......
坐在床边看着摊开的行李箱发呆，说是收拾东西又没什么头绪。首先衣物不用带什么，白天上课要穿校服，回宿舍也就洗洗睡了。重要的教材都在学校，最多带两本课外读物。
这点东西占据了自己28寸大行李箱的冰山一角，显得行李箱非常多余。站在房间里环顾了一圈又跑去卫生间看了看，最后也就又添加了一条浴巾。
嗡~扔在床上的手机震动声音很小，齐佑沉浸在收拾行李中完全没有听到。
这么点东西实在没有必要拿行李箱，齐佑又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旅行包，一股脑的塞进去扔在床边。
齐佑躺在床上想也没干什么活，怎么感觉这么累呢。双手摸索出手机，看到红色未读消息。
季承屿：聊得怎么样了？
齐佑：放心吧，老齐这关已经过了！
齐佑：得意表情
季承屿：那恭喜你了。
齐佑：等我顺利过了爷爷奶奶那关再恭喜我也不迟。
齐佑：对了，我想问你住宿之前都收拾了什么呀？
齐佑：疑惑表情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复，齐佑放下手机翻身趴在床上，脑子疯狂的琢磨，季承屿应该是在学习的间隙关心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估计问完就又回到知识的海洋里去了。
正准备起来拿衣服去洗澡，手机震动了一声，是季承屿发来的一张图片列举了一些必需品，图片上的字体齐佑再熟悉不过了。
嗡嗡——手机又震了两声
季承屿：我住宿时间长，收拾东西都是凭着习惯，我刚回忆了一下，你拿单子上这些就差不多了。
季承屿：或者你要是不放心，再上网看看。
齐佑：OK！你写的我还能不放心
齐佑：我就按照这单子收拾去了。
齐佑：你好好学习吧。
齐佑：加油表情
季承屿看着聊天页面一条一条接连蹦出来的消息笑了，果然还是熟悉的聊天风格。把手机放在一边看着桌子上的纸条，兴奋的怎么也看不进去书。
另一边齐佑看季承屿没有再回复，又点开那张图片放大看了看，列的东西不算多，但的确都是自己想不到的，甚至还有一些常备药。
“字真好看。”满意的把图片保存下来，又跑过去把行李箱拉出来，28寸的大行李箱还是有用武之地的嘛，举着手机开始一样一样的拿东西。
凉爽的夜晚齐佑却收拾出一头汗，终于把行李收拾的差不多了，高兴的一边做最后的整理一边哼着歌。
洗完澡躺在床上放空自己，大床舒适的像是有魔力，召唤着自己的睡眠神经，迷迷糊糊的想着作为新室友，我是不是应该给季承屿准备份礼物，睡意加上思考不出5秒，齐佑就进入黑甜的梦乡。
周六的生物钟比平时更加顽强的抵抗闹钟的呼喊，齐佑好几次尝试起床又放弃。等他终于战胜了瞌睡，下楼的时候比平时周末也早不了多少，胡乱的塞了两口早餐，拿起书包直奔爷爷奶奶家。
下午接到电话的齐铭远很惊讶，不知道齐佑到底是怎么说服的自己爸妈，以齐铭远对齐家二老的了解，高中没有过来陪读已经是对孩子不溺爱了，居然就这么同意了齐佑的住宿。
好奇使得他没等下班就早早赶回家，看到齐佑和齐晋深正在院子里下象棋，王云慧正在厨房一起忙乎着，自家亲爱的大孙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肯定要亲自下厨。齐铭远先去厨房打了个招呼，再去院子里看看对弈的爷孙。
没走近就听见齐晋深得意的说到：“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不要再负隅顽抗啦。”
齐晋深这局棋，已经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再坚持下去不外乎就是多赢几颗旗子的事。
齐佑专注力都在棋局上，完全没有注意到齐铭远的到来。齐铭远站在齐佑身后说到：“算了，放弃吧，局面已经这么惨了。”
太专注被齐铭远的突然发声吓了一跳，齐佑更加没好气的说：“观棋不语真君子！你有本事和我爷爷杀一盘！”
双手把棋盘一推，起身给齐铭远让位置，并且给了他一个你行你上的表情。
“你爸这个臭棋篓子我才不跟他玩呢，玩不过还要耍赖悔棋，不要不要。”齐晋深连连摆手，脸上嫌弃的表情一点不加掩饰，齐佑在一旁笑的很大声。
两人赶紧把棋盘收起来，生怕齐铭远真的坐下来一样，看着自家这一老一小默契的样子，齐铭远认命的帮他们一起收拾。
晚饭后齐铭远和齐晋深回书房聊天，齐佑本来想回房间写作业，被王云慧叫住。
“佑佑，陪奶奶看会儿电视吧。”齐奶奶叫人准备好水果，两人在客厅坐下来。齐佑直觉的感觉到奶奶是有话要和自己说。
电视里依旧放着奶奶爱看的家庭伦理剧，齐佑叉起一块蜜瓜，汁水香甜，一口下去唇齿留香。
奶奶看着齐佑吃东西的样子，满眼都是爱意，“刚刚吃饱饭接着吃水果，不怕又变成小胖子呀。”
“那您还叫人端过来。”齐佑预备叉下一块瓜的手停在半空，撒娇的朝奶奶哼了一声。
王云慧笑着把装蜜瓜的盘子放到齐佑手里，“多吃点多吃点，我叫阿姨给你准备好水果，自己在学校里也别忘了吃。”
怎么对付自己奶奶早就轻车熟路，齐佑心满意足的吃着蜜瓜，口齿不清的说：“知道了，我这么大了，肯定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王云慧没有再说话，但注意力也没有放在电视上。除了不放心自己住校之外，齐佑聪明的感觉到奶奶应该是还有话要说。
“奶奶，您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呀？”齐佑放下蜜瓜，伸手挽住奶奶的胳膊。
王云慧看了看齐佑，伸手在齐佑手上轻轻地拍了拍，说到：“小佑，你聪明懂事，奶奶要说什么你肯定也知道。你爸爸这些年过得也不轻松。”
刚想反驳说齐铭远这些年潇洒浪荡的怎么不轻松了，就听见奶奶叹了口气，“当年因为他和你妈妈的事，爷爷发了好大的脾气，他们父子俩呀一个脾气，明明是互相关心的话，但是出口就变了味儿。你爷爷把他的事业都断了，哎，总归还算是他自己争气，你也让人省心。”
齐佑从来不知道小时候还有这样的故事，想当年齐铭远英年早婚，没几年又离婚一副不负责任的样子，正是齐晋深最讨厌的。“那是自然了，我这么招人稀罕。”齐佑靠在奶奶身上，按照固定模式在撒娇。
“是是是，你最招人喜欢了。”王云慧的手轻轻抚摸着齐佑的手背，“过两年你就要去上大学了，你爸才三十几岁，后面的日子都自己一个人过，太孤单了。”
终于还是聊到这里，即便父子俩都对上周吵架的事情闭口不言，可是爷爷奶奶还是敏锐的发现了问题，所以饭后才分开谈话。
“可是我怎么感觉他是乐得自由，享受人生呢。”
王云慧愣了一下，笑着说：“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我爸和我说了他想再婚的事，我不反对。就像您说的我已经长大了，他还这么年轻想结婚很正常。”
“你能这么想最好了，本来你的重心就应该放在你自己的身上，考学、工作，遇到自己喜欢的女生结婚生子。”王云慧慈爱的看着齐佑，自己怀里的小肉团一转眼就长成大人了。
“嗯，我明白。刚开始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突然，这两天我已经都想明白了。我都这么大了，慢慢的我和老齐都要有自己的生活的。”
齐佑懂事的向王云慧表示自己已经真心接受了齐铭远再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