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季承屿按照他的学习节奏制定的计划表，齐佑深深的感叹，果然做人话不能说的太满。
一边感谢季承屿没有因为想要整他而故意制定一份特殊的魔鬼计划，一边又不得不认命的承认普通人和学神之间是存在壁垒的。
季承屿只是要求齐佑的效率提到和他一样高，在有限的时间里能完成更多的内容。这也是他最近观察下来发现的，齐佑基础不错，头脑反应也不慢，只是专注力低容易分心，改掉这点小毛病，他的成绩肯定能再上一个台阶。
为了能和季承屿单独过一个圣诞节，即使头悬梁锥刺股齐佑也义无反顾了。
口号喊的响亮，操作起来的难度比想象中大，毕竟这么多年齐佑都是一种松散的学习节奏，要改变多年的习惯实在不容易。
当他第三次偷瞄季承屿被发现时，季承屿转过头慢悠悠地说：“再看我一次，多加两页习题。”
“不是，我不是看你。”齐佑慌忙的解释到，现在季承屿回到宿舍都是按照以前的习惯，熄灯后还要再学一阵，齐佑每天跟上这样的步伐已经精疲力尽了，再加两页会疯掉的。“我只是为了观察你的进度，以便更好的跟上。”
“是么？”季承屿也不多的反驳他，动作熟练的把卷子折起来放到一旁，给他致命一击，“但是你看起来，好像是跟不上了。”
同一时间开始写的数学卷子，学神保持着高正确率完美完成，而齐佑才开始写到第三道大题，立刻不敢再反抗的闭上嘴，乖乖的开始奋笔疾书。
好不容易捱到晚自习结束，以往齐佑都会非常积极的拉着季承屿回宿舍。毕竟回到那个只有两个人的小房间，想大方的占点便宜什么的季承屿都不会拒绝，也不用害怕别的同学看到会议论。
但是最近齐佑被魔鬼训练折磨的，觉得回宿舍只是更方便季承屿对自己用私刑加练而已。
一想到这里步伐就变得沉重起来，齐佑拖着双腿，垂头丧气的跟在季承屿身后。
“看，流星。”季承屿毫无征兆的回身停住。
齐佑猝不及防的撞在他身上，结实的身体反而把季承屿撞得向后踉跄一步，齐佑伸手揽着他的腰以免他摔倒。
等到季承屿站稳，齐佑才有功夫抬头看，“在哪儿呢？”
“流星转瞬即逝，你一直低头自然就错过这么美好的奇观了。”季承屿在一旁语气自然的倒鸡汤。
“那怪我没有一双发现美得眼睛吧。”齐佑懒得站在寒风中等待下一颗流星，也不等季承屿转身继续向前走。
“遇到流星要许愿的。”季承屿跟在齐佑身边，难得语气活泼的说，“既然你没有看到，我分给你一半愿望吧。”
“啊？”齐佑没明白话是怎么转折过来的，只觉得今晚的风刮的格外的冻耳朵。动手给季承屿把帽子带上，不解地问，“愿望哪有一半的？”
“那你就说给我听，我考虑考虑要不要向流星传达你的愿望。”季承屿任由齐佑拉着他帽子上的绳子，依旧语气轻快地说。
齐佑牵着季承屿倒着走，狐疑的看着他问：“是不是就没有流星？”
“有的。”季承屿怕他摔倒，伸手把齐佑拉到身旁。
“那我许愿今晚回去不学习？”齐佑依旧是半信半疑的态度，歪着头观察季承屿的表情。
“可以。”季承屿思考了一下，没有一丝玩笑的语气答应了。
这样的回答令齐佑喜出望外，他立即兴奋地表示：“那我许愿今晚睡你床上！”
“只能许一个愿望。”这次季承屿想都没想的就拒绝了。
“为什么！”摸不清季承屿的套路，齐佑又转过去对着他大声地询问。
“因为我只看见了一颗流星，做人不能太贪心。”见齐佑始终不肯好好走，季承屿干脆扶着他的肩膀避免他摔倒。
季承屿难得孩子气的陪着齐佑胡闹，两人的重点立刻转移到怎么统一步伐才能不踩到对方的脚。
快到宿舍楼的时候齐佑像是忽然反应过来，拽着季承屿的胳膊，目光坚定地说：“那我的愿望还是选择和你一起睡。”
“噗嗤——”季承屿原本以为他已经忘记这个小插曲了，看他此刻仿佛舍生取义的表情，控制不住的笑着说，“好，流星收到这个愿望了。”
虽然到最后也没有搞懂季承屿这是在干什么，但是能如愿的又和季承屿睡到一起，齐佑也就懒得去计较那么多了。
结束了高强度的学习训练，齐佑钻进温软的被窝困意瞬间袭来。临睡前还不忘迷糊的和季承屿确认：“是不是就没有流星呀？”
“有的。”看着齐佑眼都快睁不开还在纠结这件事，季承屿觉得此刻他有种软乎乎的可爱。
“那我怎么就没看见呢？”齐佑像是完全信了季承屿的话，开始懊恼自己错过流星。
“我看见就够了。”季承屿关好灯爬上床，轻声地说。
黑暗中齐佑呢喃到：“不够，我还有愿望。”
“那我下次见到流星，还把愿望借给你，够了吗？”季承屿动作利索的钻进被子，还不忘安抚齐佑的梦话。
“嗯，你最好了，我真的好喜欢你。”齐佑困意已经完全占领大脑，无意识的说出这句话，自然地伸手把季承屿搂在怀里。
温热的气息均匀地拍在季承屿脸上，最后一句话他听得不是很真切，又期待又担忧的一动不动的任由齐佑抱住自己。
从上次生病开始齐佑总是找各种理由钻到自己床上，日常的肢体接触也自然的变多了，季承屿怕自己多想，时刻提醒自己这只是朋友间正常的亲密，丝毫不敢逾矩半步。
齐佑刚刚的话像是一把无形的钩子，趁人不备地把季承屿藏在心里的秘密勾出来，他顿时睡意全无。
难道齐佑和自己有着同样的心意？
但假设刚成型立刻被季承屿否认了，自嘲的提醒自己不能因为沉溺在齐佑的关怀里就失去理智，天真地去猜测这种小概率事件。
齐佑他条件这么好，有着无比光明的未来，更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迷失在这样一条艰难的道路上。
季承屿抬头鼻尖正好抵在齐佑的侧脸，他伸手轻轻抚摸过齐佑帅气的脸庞，能拥有这样一个“好朋友”已经是自己最幸运的事情了。
已经很久不会被情绪左右自己的心情了，季承屿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冷静的调整呼吸，把刚刚还飘忽的心思按回原处，找到最舒服的姿势不多时便沉沉的睡着了。
饱睡一觉醒来，发现季承屿依偎在身边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胳膊，齐佑满足的歪头看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抽出手。
坐起来活动活动酸麻的手臂，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看着不停往自己身边拱的季承屿，思考了五秒钟，齐佑毅然决然地重新躺回被子里，伸手抱住季承屿，心想反正闹钟还没有响，再沉溺温柔乡5分钟吧。
......
等到周五放学，齐佑要季承屿再三保证只要他能按时完成学习内容，季承屿就要陪他去过圣诞节。
“你写保证书。”齐佑心里不踏实，扭着季承屿到车门前才放手。
“我不要做这么幼稚的事。”季承屿偏想要逗齐佑，钻进车里手依旧插在口袋里不拿出来。
“你不敢写就说明你想耍赖。”齐佑不依不饶的拉着季承屿，想把他的手拽出来。
小蒋一脸慈爱的看着两人打闹，出言提示：“坐稳扶好了，咱们要出发了。”
齐佑不甘心的坐稳，季承屿一脱离齐佑的禁锢立刻往另一边挪，紧挨着车门。齐佑担心他晕车，也不敢再闹，只能在一旁闷闷地说：“你坐好，我不闹你了。”
季承屿见好就收，看着齐佑赌气的望着窗外，他现在的表情就差一句“哼，我不跟你玩了”，十足一个闹别扭的小朋友。
倒也没有真的想骗齐佑，季承屿掏出手轻轻点了点齐佑的手，齐佑因为闹别一直攥紧拳头的手有一丝放松，但还是握拳的姿态。
季承屿只好歪着身子两只手齐上阵，把齐佑的手拿起来，掰着他的小拇指拉钩，两只手拉在一起晃了晃，然后再盖章说：“我保证。”
齐佑惊喜地再也绷不住笑出来，拉着季承屿的手不放开，拇指因为用力的盖章指尖都微微泛白，大声地说：“谁变卦谁是小狗。”
季承屿被齐佑坚定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抽出手说了句幼稚就闭上眼睛听歌。
歌曲的间隙，隐约听到旁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季承屿好奇地睁开一只眼睛，发现齐佑正在借着路灯的光亮看书。
这一刻他突然感受到，齐佑说不顾一切也想和他一起过圣诞节的强烈意愿，虽然他从来不觉得这些日子有什么好特别庆祝的。
可是好像因为齐佑这样的期待，这些日子都开始有了更具象的意义。季承屿内心被齐佑热烈的意愿温暖的一塌糊涂。
“这样把眼睛看坏了。”季承屿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声音，温柔地说到，从齐佑手中抽走书放好，为了使他安心又补了一句，“我一定会陪你去的。”
从来没有这么期待一躺行程，齐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目视前方嗯了一声。
回到家后齐佑一反常态，吃完饭就钻回房间写作业，齐家二老疑惑的对望。
“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齐晋深望着楼梯，忍不住的调侃一句。
“孩子认真学习而已。”王云慧端着水果把他推开，“你快去遛弯吧，我把水果给他端上去。”
齐佑经过一天一夜的废寝忘食，终于在周六下午提前完成学习内容，第一次在学习时感到动力十足。
打开手机看着游乐场的入场券，觉得眼前的二维码都变得眉清目秀。正准备起来活动活动再给季承屿打电话，一抬头发现窗外灰蒙蒙的，像是上了一层滤镜一样不真实。
揉着眼睛走到阳台，仔细一看居然下雪了。雪花落了薄薄的一层没有融化，院子里常青的植物穿上一件纯白的雪纱，整个世界都是如此的安静浪漫。
齐佑兴奋的连外套都没拿，穿着拖鞋跑到院子里，清冷的空气携着纯洁的雪花落在他的身上，拿着手机仔细拍了两张雪景发给季承屿。
身上不仅感觉不到冷，齐佑甚至感觉此刻体内有一股力量，兴奋地再去操场跑几圈都没问题。
等不到季承屿的回信，齐佑干脆直接拨通他的电话。
“喂。”
“你怎么了？声音不对。”季承屿只说了一个字，但是齐佑依旧能察觉他的异样。
问题没有得到回答，齐佑有些急躁地一直按着音量键，越着急对面越没反应，屏住呼吸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仔细分辨手机另一端声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齐佑好像听到了季承屿细微的呜咽声，断断续续的。
“小佑，你不穿衣服跑到院子里干嘛！”王云慧看着傻站在院子里的齐佑，大声叫他回来。
“你在外面啊？”季承屿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还有重重的鼻音。
“你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终于听到季承屿的声音，但是和平时的完全不同，焦急的询问季承屿。
“没事，你不用担心。”季承屿像是调整好了，只是仔细听还会有不受控制的啜泣声。“就是和我弟弟打了一架，有点不开心。”
季承屿的声音让齐佑确信他刚刚没有听错，他就是在哭。究竟是什么样的矛盾，能让季承屿这样冷静自持的人失控？
齐佑不免联想他这些年的经历，心疼他连委屈哭泣都是这样无声的。想到这些再也坐不住，没有再追问，焦急地说：“我去找你，你等我。”
语言的安慰是有限的，齐佑一想到季承屿委屈的样子，只想立刻冲到他身边。和奶奶简单的说明了情况，拿着外套直接冲出去了。
.......
季承屿挂断电话还没有完全停止哭泣，大颗大颗的眼泪垂直落在地上。等了一会儿才能再次控制住情绪，慢慢擦干眼泪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捡起每一个碎片。
今天杨卉难得休息，大清早就起来收拾、买菜。季承屿和李星乐的饮食口味一如他俩的关系，天生的八字不合，就连包个饺子都要准备两种馅儿。
“妈，我吃什么都行，不用这么麻烦了。”季承屿心疼杨卉放假也得不到休息，洗了手准备过去帮忙。
“你别沾手，我自己来就行，这点东西我一会儿就弄好了，就等着吃吧。”杨卉手脚利索，说话也不耽误手上的活儿。
季承屿当然也没有听她的就回屋，搬了个凳子在一旁默默地擀饺子皮，母子俩有说有笑的，配合着窗外的初雪，屋内温馨又和谐。
早上就不见人影的李星乐粘了一头雪花跑进来，看见杨卉连鞋子都没换的跑过来抱着她的胳膊，外套湿漉漉的都蹭到杨卉身上，季承屿看着地上一排清晰的泥脚印不禁皱了下眉。
“妈，我今天晚上想去壮壮家睡，今天是平安夜，我们班好几个人都过去呢。”李星乐虽然长相上不够天真可爱，但是毕竟还只是个小孩子，不胡闹的时候也有几分纯真的稚气。
“一起过去玩一会儿就算了，住人家里不好吧。”杨卉觉得这样有些不妥，但是也没有一口回绝。
李星乐抱着她的胳膊使劲的晃，嘴里不住的撒娇祈求，杨卉被他软磨硬泡的弄得没办法，只好说：“你给你爸打电话，他同意我就让你去。”
果然比起对付温柔的妈妈，严厉的爸爸更难打动。没几分钟李星乐垂头丧气的走出来，把手机递给杨卉，不开心的摊在沙发上。
“好啦，外面那么冷，咱们今天在家吃饺子不好嘛。”杨卉本来就是心软的人，耐心的哄李星乐。
得不到父母首肯，李星乐直到晚饭的时候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趴在沙发上看电视。季承屿在厨房帮忙煮饺子，端着盘子出来，看着他这幅样子难得主动和他说话，“去洗手吃饭。”
“要你管。”李星乐本来就有怨气没地方出，正好对着季承屿吼道。
就像被路边的野狗无缘无语的咬了一口一样，季承屿默默在心里后悔自己多管闲事。
吃饭的时候杨卉心情不错，一直拉着两人聊天。话说着说着就又转到两人的学习上了，“乐乐，你要多向哥哥学习，你看他这次竞赛又拿了一等奖呢。”
李星乐最讨厌别人把他们俩进行比较，结实的翻了个白眼，恶狠狠的把嘴里的饺子当成季承屿，使劲地嚼。
杨卉毫无察觉地对着季承屿继续说：“你也不要这么挑食，学学弟弟吃饭多乖呀。”
说完夹了一个李星乐喜欢的肉丸馅儿的饺子，季承屿口味清淡，实在不喜欢油腻的纯肉馅儿，但还是强忍着不适把饺子吃下去。
一顿饭下来只有杨卉独自开心，季承屿怕她再让他们表演兄友弟恭的场景，赶紧起来去洗碗。
“妈，我明天答应陪齐佑出门，晚上就直接回学校了。”
“好啊，要去哪儿玩呀？用不用再给你点钱。”杨卉把剩的饺子放到保鲜盒放起来，头也不抬的说。
“不用了，我自己有。”
季承屿清楚家里的条件，杨卉和李浩只是普通职工，即使不用承担高额的房贷，但是养着四张嘴也并不富裕。所幸他足够聪明，经常参加竞赛有不少奖金，也有丰厚的奖学金，基本上能实现自给自足。
洗完碗季承屿准备去把地板擦一下，李星乐的那排泥脚印还在地面上，看着着实碍眼。路过房间时余光看到李星乐又把屋子弄得很乱，心里暗暗的吐槽了一句。
突然季承屿瞳孔缩紧，站在过道上慢慢回头，慌张的冲回卧室门口，眼前的画面让他惊讶的全身发抖。
李星乐刚刚吃完饭准备回卧室，正好听到季承屿和杨卉说明天要出去的事情，脑袋里想起奶奶和姑姑说的杨卉偏心的话，令他对季承屿的怨气暴涨，
坐在床上生气的看着季承屿书桌上的奖杯和证书，暴起冲过去狠捶了一下桌面。李星乐虽然顽劣，但是再差的学生也对奖状之类有种莫名的向往，一时间竟然不敢怎么样。
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厨房里母子二人的对话，李星乐愤怒上头的在房间寻找季承屿的东西，想像小时候一样破坏他的东西来发泄怒火。
突然瞥见床底下的纸箱子，露出一个角的破旧的收纳箱。李星乐知道季承屿很宝贝那个箱子，他也打开看过就是一些画稿，在他的认知里这些东西不值钱，正好可以当做自己发泄的对象。一瞬间恶魔附身，拉出箱子也不管里面画的什么通通撕碎扔在地上。
怨气得到宣泄后李星乐终于冷静了一点，此刻挑衅的看着门口一脸震惊的季承屿。
屋里一地的碎片像飞速而来的刀片，凌乱的割碎季承屿的理智。他冲过去拎着李星乐的衣领，一把把他从地面上拽起来，愤怒的朝着门口甩过去，李星乐没有防备的直接摔在地上哭闹起来。
闻声赶来的杨卉不明情况地扶起李星乐，语气焦急地问：“这是怎么了？”
“你怎么能把哥哥的画都撕了呢，跟哥哥道歉。”杨卉看着一地狼藉转头对着哭闹的李星乐指责到，又转头安抚季承屿，“别跟弟弟生气，他肯定不是故意的，再怎么样你也不能和他动手呀。”
“这是我爸的画，是我爸留下的唯一的东西！”
再也忍不住的朝着杨卉吼道，季承屿崩溃到手指都在微微发抖，眼泪在眼里打转。
任由杨卉怎么想也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情况，她茫然的看着地面上的碎片，透过已经褪色的颜料依稀认出是季峣的笔迹。
回忆冲击着她的大脑，视线模糊的回身看到一脸凶狠的李星乐，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忍着眼泪厉声说：“道歉！”
从小遇到季承屿就如斗鸡一般的李星乐，怎么都想不到杨卉会打自己，梗着脖子骂了一句转头跑出去了。
刚一动手杨卉也有些后悔，看着他跑出去更加慌神了。季承屿强忍着悲伤，颤抖的对杨卉说：“妈，你去找他吧，外面下雪了，他没穿外套。”
杨卉左右为难的看着季承屿，眼泪再也忍不住，哭着说：“对不起，是妈妈没有教好他。”
杨卉转身追出去，季承屿再也忍不住，仰头眼泪从眼角滑落。他慢慢蹲下来，动作极轻的捡起碎片，眼泪滴落在纸张上晕开，季承屿慌乱的擦掉眼泪。
电话在这时响起，齐佑的名字像是一根救命稻草，季承屿想也没想的接通电话：“喂。”
“你怎么了？声音不对。”
本来还压在胸口的委屈，被齐佑的关心冲散，全方位的攻击着季承屿的泪腺，理智瞬间溃不成军，他瘫坐在地上崩溃的大哭起来，季承屿捂着嘴无声的宣泄，像是要把这么多年无能为力的悲伤都释放出来。
哭到胸口都哽住，大脑缺氧到天灵盖都快炸开，季承屿的手掌因为紧握手机铬的骨头都痛，隐约听到听筒那边有人在和齐佑说话。
慢慢收敛起失控的情绪，脸上的泪痕还在，季承屿捂着手机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又清了清嗓子，尽量保持正常声音和齐佑解释和家人吵架了，只是大哭过后还会忍不住的在抽泣。
“我去找你，你等我。”
齐佑像是焦急地在跑动，温暖有力的声音落在季承屿的耳朵里，脆弱的心脏被这句话托住，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暂时一更
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