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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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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婶指尖一落,绣花针乖巧地藏在布里,双手交叠于腿前,“季先生有求,我哪能不答应?”顿了顿,女人满脸怯色继续说道:“不知先生找我何事?除了帮人家做些杂活,其他的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落尾的声音趋近无声,赵婶绞尽脑汁也想不到私塾究竟有什么粗活,是她一个在大户里做了半辈子丫鬟能做的。

季怀安早就预料过此番场景,轻车熟路地扬起嘴角,“赵婶您可别这么说,这事找你才是找对人了,我这有两踏纸稿,”说着便将两捆扎紧的稿纸提起想要放在石桌上,却被赵婶一把拦下,打断道:“桌子上脏,先生放这里。”

女人将粗布摊平在扁竹篮里,季怀安拗不过她,“需要将它们装订成册,约莫着会有十来本。赵婶,您看能不能用针线将它们逢到一起,纸上的孔我都已经打好了,三十个铜板算一册。”

三十个铜板!她绣一块手帕才五个铜板,卖不卖得出去还要另说,这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赵婶瞳孔微颤,望着扁竹篮里的纸稿,浑身上下都表露着犹豫,终还是开口道:“先生,我这只绣过粗麻葛布,这些都耐折腾。你要绣的东西太珍贵了,若是被绣烂耽搁了娃娃们的课程就不好了。”

“赵婶您先别急着拒绝,”季怀安解开一捆纸稿,从上面抽取了两张特意准备给赵婶练手的草纸,“听赵花说她书袋上的粉花是您绣的,很好看。这订书可比绣花简单多了。”

季怀安毫不吝啬地夸道,事实也本就如此。

他起身走到赵婶旁,将稿纸递到了女人满是茧的手上,弓腰说道:“来,赵婶你先按照我说的试试。先把针头由下而上从第一个孔穿过,再从第二孔绕回来,扎紧。对,再绕第二孔重复一遍,穿第三孔......”

赵婶不确定地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从扁竹篮底部抽出了绣花针,照着温润如玉的声音一针一针来换穿弄着,女人的手很稳很准,反应速度也很快。

不一会儿,两页稿纸如胶似漆地粘连在一起,随意翻阅都很坚固,还可以180°平摊开来,完全不用担心字迹会被遮挡着。

季怀安见状,笑道:“赵婶,你瞧。我说了找你没问题。”

赵婶弯着眉眼,腼腆含着笑意,“那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腾出只手抚摸着那堆厚厚的稿纸边,生怕弄折皱了,目光落在密密麻麻的黄纸黑字上,似尺般扫过,“这两堆要装订成十二册,一册约莫着也有两指宽厚,先生你急着用吗?”

教完三字经过后,还有一场测试,自然是不急的。

“赵婶您若是手头上还有没绣完的手帕,你先绣着,我这不急。”季怀安说着。

赵婶摇了摇头,“一册书有两指厚,普通的麻线太细了捆不住,有些娃娃毛毛躁躁的,稍一个不注意就会断了去。等会我去扯些麻草搓成绳做线,会更扎稳些。”

上大学的时候,季怀安无事就喜欢泡在图书馆里,有些书几经翻阅已经遭受不起摧残,那时他就习惯轻手阅览,没有考虑到娃娃们的习惯,笑道:“赵婶考虑得周到,那便就照您说的做。”

这事约莫着成了,季怀安准备去解腰上的荷包。

赵婶连忙制止道:“虽然我未曾读过书,却也知先生帮了我大忙,哪还有收钱做事的道理?这钱就不必了,你是我和赵花的大恩人,哪还能收恩人的钱。”

乡里乡亲最讲究的情谊,在这片肥沃的土壤上繁衍了千万代,早就形成了骨子里遵循的法则。

季怀安知她家有难处,自己又有能力解燃眉之急,说道:“赵婶,你就甭和我将客气了。我先付一半的工钱,剩下的等您做完了再付给你。”

季怀安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将挂在腰间的钱囊子放在石桌上,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还得赶回去和娃娃上课哩。”

赵花闻言,抱着书袋连忙从房里冲出来,扯着季怀安的衣袖往外走去,回头喊道:“娘,我先和夫子去上课了!”

直至出了赵家门,女孩才松开了那一角衣袖,老老实实地跟在他身后,“夫子,方才失礼了。阿娘不喜欢欠着别人的,可您帮了我这么多,在她心中早就无法偿还了。”

季怀安心中泛起苦意,淡淡一笑而过,“无事,走吧去上学。”

一大一小的行走在乡间田埂上,每一步都将脚下的土地踩得严实,多踩一寸,也渐渐变成了肥沃的原料。

季怀安如往常般教孩子们识天下道理,时间在温声细语里缓缓流淌。

幼童贪玩,喜午间去田地里抓蚂蚱、折狗尾草,没有午睡的习惯,一到上课的点手撑着下巴,坚持个半刻钟,就耷拉着脑袋昏昏欲睡。

“何良俊,你来重复一下我刚才讲了什么?”

被点到名字的小孩微眯着的眼睛骤然睁大,里头的迷惑还未来得及散去,身体就已经抢先一步站了起来,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几个字。

时间不等人,季怀安无奈地让他坐下,嘱托道:“明日还会点你回答,记得休息好。”又点了陈初一来回答才作罢。

单方面的强制孩子们清醒来上课,往往都是得不偿失,字没识得几个,身子也没歇息好,说不准还闹得师生关系不愉快。季怀安不想这样做。

人人皆知读书做官好,也不过是大人强加在自家小孩身上的羁绊,同李明杰他爹宁愿让他种地,还有那些让自家姑娘去做丫鬟的行为,并没有什么高低之分。

若李明杰热爱种地,过个三五年能成为村里种田一把手,也不失为一条正确的道路,只是这孩子显然志不在此。

读书同种田一样,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那些真愿意好好的读书的,心中必然有股内驱力推着他们往前去。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季怀安大抵猜出了陈初一用功的动力,便是从小亲近的二叔中了科举,从此背井离乡,不愿再回。

这些日子霍天也勤奋了不少,教的三字经虽背得磕磕绊绊,但用功程度是他看在眼里的。猜想应是那日同陈初一干了一架后,不服输的性子暗暗激着他克服着惰性。

季怀安走到霍天跟前,见他手臂变扭地往下一缩,像是做了什么虚心事的模样。他又环视了一圈,每个孩子手上都有稿纸,陈初一脸上的淤青也淡去了不少,没有再变深的痕迹。

“三字经今日就上完了,我会准备测试来考验大家的学习成果。考虑到现在笔墨还不够,至少也得五日之后了,那些学的还不熟的,可以趁着这个时间赶紧亡羊补牢。”

他刚说完,周遭就哀声一片。季怀安不以为意地笑道:“这么不想考试啊?考完带你们去抓蚂蚱怎么样?”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夫子这可是你教我们的!”何良俊顿时不困了,率先站起身来说道。

其他孩子纷纷附和,稚嫩的脸庞上带着憧憬,将测试抛在了脑后。季怀安忍俊不禁,洒了一把冷水,“可别高兴的那么早,先把学习的成果拿出来给我看看,此事再商议。”

一句话扫了半分兴,至少比半秒前还是期待考试来临的。孩子们闹腾地跑出了教室,季怀安却见霍天还在慢悠悠地收拾着,“霍天。”

霍天听见他唤自己的名字,没心没肺地问道:“夫子喊我莫非是要留我用膳?”

“用膳可以,我不介意多一副碗筷。”季怀安抬头瞅了他一眼,少年脸上的泛着青,衬得那明媚的笑容很是刺眼。

霍天摇摇头,将深灰布袋跨在身上,准备朝外走去:“那还是算了,今天我爹在家若是发现我没回家吃饭,又少不了一顿暴揍。”

“你过来。”季怀安也收拾好教案,双手得了闲,皱了皱眉:“把袖子撸起来给我看看。”

少年脸上的笑颜愣在原地,两步作三步走了过去,满不在意地掀起衣袖将皮肤暴露在季怀安的眼皮下,乐呵问道:“夫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季怀安握着少年的手腕,见清瘦的臂膀上留着几道青紫色的抽痕,微肿的地方见丝丝血色。

人们常言棍棒底下出孝子,他作为一个现代人,读书时代都见过不少周围同学因错做事而被父母谴责,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位女同学没有考取到母亲预测的成绩,用铁棍追着她打了数来次。

只打脚,因为手要写字。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教师肩上虽有责任和义务,但教书却不是教师的单项选择。作为学生当然也会有相应的责任,只不过因年纪小可改正塑造,让指责更偏向于大人这一方。

季怀安不喜欢用戒尺,若真遇上了顽固不化的学生,他宁愿放弃,可到如今还从未见过他教导不开的学生。

霍天露了一手,又赶忙将衣袖放下,“我娘已经给我用过药了,过不了几天便会消了去。夫子时候不早了,我回家吃饭了!”

“好。”季怀安松开了手,让少年回了家。

高考结束之后,季怀安再也没见过那个女生,就连同学聚会上都不曾听闻有关她的流言,更多是有关她妈的。

得亏少年心大。

仲夏,天色暗得很晚,两个人用过晚膳后。季怀安在院子里转悠着消食,转眼间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将近半年,不想家是不切实际的。

他甚至懊悔过,如果当初听了妈妈的话留在城市谋生,或许就不会有现在这一出戏了。

支教的时候,好歹还能和妈妈打个电话,现在倒好,看不到摸不着也听不到,只能凭借着记忆中的模样去思念。虽然他和父亲言语上的交流少,但却是为数不多支持他去支教的人。

没有人告诉过他,理想和家人不可兼得啊!这种事情为什么就发生在他身上。

一点都不公平。季怀安懊恼地踢了一脚石子,直飞院子里的菜圃里,沉闷“当”的一声落地。

孟珏站在屋檐下,将眼前人的举动收入眼底,待他解气之后才问道:“你晚上有空吗?”

“嗯?”季怀安身形一怔,才想起来要去村长那一趟,又见孟珏这般问他,“怎么了?”

孟珏端站在那,身上穿的粗灰色的麻衣还是陈叔给的,不是很合身,露出半截手腕来,衣襟处紧绷贴合着脖颈,稍微出一点汗难受至极,“我已经将教案做出来了,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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