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不夜城的事,喻缘一行人就回了妙音宗。
宗里,喻缘因眼上的伤还没好,就先回了青蓝峰。
剩下危皓然和被迫留下的雪青姝,则是清点外门人数和把不夜城发生的事上报给喻秦钟。
至于跟着来妙音宗的琴酿,则是被宗门处理新进弟子的长老带走了。
*
晌午,青蓝峰。
喻缘拄着竹杖,谢过带她回来的弟子,就推开自己的小院门,不疾不徐进了屋。
屋子里,今天限定皮肤是哈士奇的系统,在屋子里上蹿下跳,时不时对着窗棂“嗷呜”一声,凸显自己的存在。
喻缘也没去管它。
在蒲团上坐下,手在身前的桌案上一番摸索,摸到了茶壶。
她晃晃茶壶,茶壶叮当响,还有水。
茶壶有了,喻缘又小心翼翼伸手,去摸茶盏。
怎料,刚摸到茶盏,屋门就“砰”得一声被撞开,紧接着,喻秦钟的声音响起:“阿缘!”
喻缘被吓一跳,下意识松开手里的茶壶。
茶壶落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碎落的瓷片落在她腿边。
喻缘这回学乖了,没有伸手去摸瓷片,只是等喻秦钟反应。
而喻秦钟果然也在茶壶碎裂后,就急呼:“阿缘,别动。”
他话落,三两步走到喻缘边上,手一挥,碎瓷就尽数消失在喻缘腿边。
确认碎瓷收拾干净,喻秦钟坐到喻缘对面。
他从桌案上随手拿了个茶盏,然后翻手变出一壶温茶,把茶盏倒个八分满,最后将茶盏放进喻缘手里。
茶盏是温的。
喻缘感受了下,才将茶盏放到嘴边,喝了几口,润润干得不行的嗓子。
嗓子润好。
喻缘也没回避自己偷摸去不夜城的事,坦然与喻秦钟道:“爹,女儿这次去不夜城,惹爹担心,是女儿不是。”
她与喻秦钟虽不亲厚,但对方对自己的关心却是从未少过。
所以,喻缘并不想惹对方不高兴。
喻秦钟这时候也早气消了一大半。
他无奈看着喻缘眼睛上蒙的白纱,问:“你眼睛如何?要不爹去回春谷,给你找个医女,让她照顾你几天如何?”
医女?喻缘忙摇头:“爹,女儿自己可以,不需要人照顾。”
回春谷那几个白衣天使,召来一个,就会把回春谷大半医修召来。
喻缘想想都窒息得不行。
可她又怕喻秦钟不放心,便补充:“女儿眼上这伤,十天半月就能好,爹放心。”
喻秦钟:……
他沉默,心里头还是想找医女过来照顾喻缘。
喻缘敏锐猜到喻秦钟心思,火速转移对方注意力,“爹,此次不夜城发生的事,师尊与您说了吗?”
雪青姝一回妙音宗,就被另一长老押去写报告的事,喻缘也听说了。
喻秦钟颔首:“你师尊与我说了。不夜城那城主私炼影尸,还看管不严,把影尸放出来祸害你——还有旁人,当真是混账!”
最后一句,他多少带点私人恩怨。
喻缘抿唇,压下嘴角笑意,随即把话头转进她此次真正的目的。
“爹,这不夜城城主只是豢养几只影尸,就酿成如此大祸。女儿怕,后山的囚妖阁——”
她话到这里收住,言下之意已经十分明显。
喻秦钟听了,面色微沉道:“确实该加强囚妖阁的守卫,我妙音宗绝不能出不夜城那种事。”
喻缘指尖摩挲手里的茶盏,又试探:“爹,囚妖阁之前可出过事?或者,有没有什么异动?”
“自然没有”,喻秦钟迅速接道,又意识到不对,“阿缘,你问这作甚?你莫不是还在打那幻妖的主意?”
喻缘:……
有这么明显吗?
她心虚,但还是嘴硬道:“爹,女儿打她主意作甚?您想多了。”
喻秦钟给自己也倒了一盏茶,回答喻缘:“阿缘,你打小撒谎,就是这口气。爹不傻。”
喻缘:…………
那就不能傻点吗?你女儿我不要面子?
糊弄一下也好啊!
她郁闷撇嘴,端着茶盏,不再说话。
喻秦钟也知道自己又把女儿那点小心思说穿了。
他得意挑眉了下,然后就不知道怎么和喻缘继续聊下去。
于是,父女二人就对坐着,开始你一盏茶,我一盏茶,愣是喝了十来壶茶,都没说一个字。
直到一个声音响起。
“姐姐!阿言来看你了!”
喻缘手抖了下,差点又抓不住茶盏。
喻秦钟手也抖了下,然后没抓住茶盏。
“哐当——”
熟悉的一声。
喻缘:……
她觉得她的茶具在这短短一天里,真是命途多舛。
喻秦钟连忙收了地上的碎瓷片,看向从门外边跑进来、身着桃粉色长裙的女子。
“阿言,别莽莽撞撞的,差点吓着你姐姐知不知道。”
喻秦钟装出一副严父的样子。
喻言眯眼看他一眼,直言:“爹,你怎么在姐姐这?姐姐没嫌你烦吗?”
和喻缘几乎复刻的脸上,露出鄙夷的表情。
喻秦钟嘴角一抽,说不出话。
喻言得意轻哼一声,坐到喻缘边上,拉住对方胳膊。
“姐姐,你眼睛怎么了?”
喻言凑在喻缘面前,盯着她眼睛上的白纱。
喻缘感受吐在自己面上的气息,把喻言推远了些,“就是受了点小伤,十天半月就能好。”
喻言“哦”了声,“这样啊。”
喻缘点头,又问:“我记得你和大师姐去仙盟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喻言悄咪咪拿起喻缘的茶盏,喝了口,答:“宗门比试提前,爹把我和秦北陆喊回来的。”
“宗门比试提前?”喻缘没听喻秦钟提起过。
喻秦钟在姐妹二人边上听着,忙和喻缘解释:“三天前做的决定,你那时候不在宗里。”
喻缘:“原来如此。”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她一如往年找个理由不参加就行。
喻言听喻缘声音平平,晓得自己姐姐想必还不清楚这次宗门比试的变化,嘴角微扬。
“姐姐,你今年想逃可逃不了哦。”
喻言半个人躺在喻缘怀里,翘起二郎腿。
喻缘推不开,也就由着她去。
“我眼睛这般,自是参加不了了。”喻缘一本正经。
喻言笑笑,小脚晃动,同喻缘道:“姐姐,宗门比试在下月十五,你眼睛来得及恢复。”
喻缘依旧不从:“我眼睛不好,在宗门比试前,想必会不小心把脚崴了。”
在一旁,听喻缘光明正大给自己找理由不参加宗门比试的喻秦钟:……
他这个宗主还在呢!
“阿缘,你可知宗门比试为何提前?”喻秦钟出声,提醒姐妹二人自己的存在。
喻缘没想到喻秦钟还在。
她摸摸鼻子,熟练转换对话模式,乖巧和喻秦钟道:“爹和诸位师叔伯做的决定,女儿不敢妄议。”
喻秦钟:…………
别装了,你像是不敢妄议的人吗?!
喻秦钟深吸一口气,笑笑告诉喻缘:“阿缘,这次宗门比试提前,与合欢宗有关。”
喻缘:。
有不好的预感。
喻秦钟:“合欢宗发来请帖,请我妙音宗年轻弟子去参加他们宗门的‘一线牵’活动。”
喻缘:。。
她不想听了。
喻秦钟继续:“可你也知道——”
他来不及说完,喻言就坏笑着打断他,和喻缘道:“可姐姐你也知道,一入合欢宗门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所以,我们宗门里,谁都不想去趟这趟浑水。”
“但没人去,爹又怕驳了合欢宗面子,让两宗交恶,就特别损的和几个长老决定,把宗门比试提前,让比试最后四名去,意思意思。”
喻秦钟狡辩:“我这是安慰奖,输了比试,却可以去宗门之外好好游历一番,不好吗?”
喻缘:。。。
你自己听听好吗?去合欢宗啊!
喻缘犹记得一个师姐,神采奕奕去合欢宗,回妙音宗后,却成日里魂不守舍,再不复从前。
据说,是被一个渣女骗了感情。
又据说,那位师姐原来是个海王,信誓旦旦说要拿下半个合欢宗。
结果,海王都被骗身骗心。
喻缘怕了。
怎料,喻言又补刀:“姐姐,这回宗门比试不参加的人,会自动视为最后一名,必须要去合欢宗哦~”
喻缘:。。。。
她早知道在不夜城多待几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