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即将成为一个剑修,厘玉对同是剑修的玄铁很感兴趣。
真正做出过惊天大事的强者,世间大众总会赋予他独特的称谓,如剑王谷的“剑王”和“剑宗”。
“那个玄铁剑,是他剑名玄铁,还是本名玄铁?”付完钱后,厘玉饶有兴致地问谷令风,“他是什么意思?以后给你打下手?”
剑修一贯以剑代名,但也不乏例外,她才有此问。
不过厘玉一不想改叫什么无名剑主,哪怕以后换成惊天名剑也不行;二是觉得有些舍本逐末的意味,剑在厘玉眼里,始终是件武器。
所以她打心眼里瞧不上这种做法,至于称为‘多情剑主’的师祖,她老人家连道号都未起,这种称呼铁定是旁人叫开的。
厘玉想到玄铁元婴后期的境界,琢磨出点什么:“他比你高两个小境界啊……哦……你被架空了?!”
谷令风翻了个白眼,不客气道:“钱都给完了,还不快走!”
“你现在挺随心所欲的嘛!”厘玉见他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灵机一动,拿了个阵盘放在谷令风眼前,大方道:“送你!”
谷令风目光一扫,便瞧出这个阵盘价值几何。他眼神一闪,下意识就要伸手。
厘玉飞快的把东西收回储物袋里,哈哈大笑道:“还是老样子嘛!还以为你已经修炼到视钱财为粪土的境界了!”
“滚滚滚!”谷令风气极,抽出自己的武器长枪,站起来要赶厘玉出去,连一旁的思净也被波及。
厘玉被他长枪轻轻打在身上,知道谷令风虚张声势,不以为意,笑嘻嘻地还要再逗他几句。
不想思净在谷令风的武器挨到厘玉衣裳后,立刻上前一步,将长枪紧紧握住,顺势推回谷令风怀里。
思净这一动作,倒把谷令风和厘玉愣住了。
谷令风多少听过这二人的复杂关系,心想开个玩笑也有奸夫出来逞英雄,生怕自己伤了她,有些酸溜溜的。
他在厘玉这里吃的亏,说到底是自己贪财在先,收了厘玉的钱不办事,活该得教训。
来合欢宗前,谷令风不是没有忐忑。毕竟天姆道人那一关过了,还有合欢宗宗主夫妇呢!
所以玄铁想取他而代之,谷令风也顺水推舟,先躲躲合欢宗的风头再说。
最好玄铁干得比他强千百倍,真被曲如晦看上,然后把他一脚踹出商队,继续当个散修。
谷令风有想过厘玉今日会来找自己,来找自己寻仇。
没想到她居然不计前嫌,问自己是不是被人架空了,还有性情和他开玩笑,颇有几分不打不相识的味道。
谷令风心中感慨,这就是无忧无虑的人啊……整天想的只有这么偷跑去外面玩。
厘玉和谷令风摸不着头脑地对视,思净的手攥着长枪不放,三个人一时都没有动,如同时间凝滞。
思净和谷令风是头一次见面,厘玉只好主动化解。
“我和他闹着玩呢,你松手。”她拍拍思净肩膀,转而和谷令风说道:“贵宾室还有东西吗?不会又被你弄得什么都没有吧?!我去看看!”
她问思净:“你要一起吗?”
思净眼神落在谷令风身上停顿片刻,放开手后,见谷令风收了武器,才说道,“好。”
“你要看就去看吧!”
谷令风并无陪同之意,他回椅子坐下,随手划动棋盘上的棋子:“玄铁之前就住那里,重新捣腾过了,添置了不少新东西。”
“既然你们定下了,到时候叫玄铁去后面那艘船坐镇。”
“行,有空再聊。”厘玉叫上思净去隔壁。
贵宾室果真如谷令风所说,完全改换了布置。
两壁原本那些属于谷令风的笼子被清理得一干二净,余出大量空间。左右都设了雕花木门和纱帘,上面刻画着阵法,隔出的两块地方,当作修炼室。
厘玉走入内里关门拉帘。
她拔剑舞上一套剑法,缩手缩脚,很是勉强。又取出丹炉,打坐炼丹,倒能施展开。
厘玉推开门和纱帘问思净道:“怎么样?有声音吗?你要不要试试?”
思净站在另一侧的门边观察,闻言回道:“没有。”
厘玉对这里的新环境很满意,走到正中窗前。
窗台下摆放着四方桌椅,与厘玉上次用过的那套一般无二。不同的是两边椅背后三尺,一边新舔了一个半人高的小柜。
厘玉打开一看,棋盘茶具、笔墨纸砚、话本零嘴一应俱全。
还有最新的《昆仑》!
看到这个,厘玉才想起自己这几个月都在炼丹,根本忘了去抚琴峰订购,也没给周师姐发短讯让她帮忙留意。
她把书从柜子里拿出来,竟然有两本连在一起。
书封上粘着一页描金白纸,写着:“因昆仑西恶人山摘星楼建立,本期开始《昆仑知天下》分为东、西两册。”
厘玉对此有些兴趣,但是不多,毕竟马上就要开启真人体验。她把书丢回柜子里,准备留在出发后的路途中,用来打发时间。
这时,她身上的玉信牌有光亮浮动。
打开来,宗主可怜兮兮的声音落在两人耳中:“厘玉,你打算什么时候来看看爹爹?”
厘玉一时为难,剩下的十几天即想一个人好好玩耍,又想陪陪爹娘。
她看向思净:“我准备过两天回宗主峰去住,你呢?”
思净垂眸:“我便不去了。”
厘玉点头,“那好,我看完了,走吧。”
思净站得离门口近些,闻言先行出去,厘玉跟在后头。
他将身后的动静全都收入耳中。
听到她路过阵法室时和谷令风打了招呼,问他在合欢宗这十几日是否还住在抚琴峰,谷令风则回答她说住在船上。
又听到她玉信牌来了好几条消息,周师姐说忘了和她交换命魂牌,没有这个以后怎么送信,问她出发前什么时候有空,两人见上一面,或者干脆等到出发那天再碰头。
接着是几声猫叫,不用想,肯定是她那粘人得紧的未婚夫。
她一一回复,轮到猫时嘟囔几句,显然忘了还有只猫在等她。
思净走在前边,缓缓笑起来,却未达眼底,眼神中有股含着冷漠的自嘲。
———
和思净分开后,厘玉在去泡澡松松筋骨和藏书楼接猫之间,选择了带上猫去泡澡。
小家伙挺有本领,她刚出关他就得了信,还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合欢宗的玉信牌,给她发消息。
厘玉来到藏书楼时,小七正蜷缩在门口管藏书长老的怀里,一人一猫都在摇椅上惬意的睡大觉。
听到有人来,小猫动动耳朵鼻子,霎时睁开眼,兔子蹬鹰跳到厘玉胸怀,双手挂住她的肩膀。
“哎哟!你个小没良心的!”被猫当做跳板的长老睁开眼,揉着手臂对厘玉抱怨:“小猫无德,回去好好教训!”
厘玉笑着拧了猫脖子一把,算作给长老出气。正要转身离开,一想来都来了,干脆进藏书楼瞧瞧这几个月有没有新东西。
照例先去三楼逛一圈,回到一楼时,发现门口新摆上一个书架,上头只有两本书,剩下密密麻麻的,用来给众弟子写读后感悟的无字蓝封本。
厘玉抽出放在书架最顶上的书,正是合欢宗大名鼎鼎之作:《寻情飞升手记(二)》。
“咦,作者飞升了?”
这本名作厘玉早就看过,第一部的结局是女主角收集了宗门师兄、凡间帝王、女儿国半妖、大魔头之后,总算修到了化神。
思及此,她火速拿下第二本打开,站在书架前直接阅读。
女主角已是化神高修,不论是放在哪里,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存在了。可惜,与她双修让她成功化神的道侣是个大魔头。
第二部一开头,女主角便被大魔头伤透了心,原来魔头爱她都是表象,是为了骗她生下孩子,用骨肉血亲之魂来炼制独一无二的法器。
可惜两人都是高修,双修百年都不曾有感而孕。
魔头终于耐不住,暴露本性。女主角痛心醒悟,将大魔头反杀之后,寂寞如雪的感慨昆仑西没有真情之人,独身一人去了昆仑东。
她好清纯好不做作,和昆仑东那些假模假式的女修仙子完全不同,路过昆仑天山之时,碰巧遇上了千年不出剑王谷的白衣剑宗……
厘玉:“……”
她把有关白衣剑宗的描写介绍一个字一个字的抠出来,明明白白的眼熟,有种经常吃的炒冷饭加上不少配菜又端上来的既视感。
已知合欢宗根本没几个去过昆仑东的人。
就算去,大多是三条路线。
要么从女儿国借道日落山;要么跟商队从西山城到东山城;实在想冒险,可以直接走海路去红叶山。
剑王谷在合欢宗东北面,昆仑山最北端之东,一处四季如春的平原谷地。而剑王谷再往北万里,便是北极冰原。
去过昆仑东的人,在厘玉这里都挂号访谈过。
至今她能明确肯定去过剑王谷的,只有留下传承给她的师祖一人。
关于此书的作者,在合欢宗一直成谜。当然这仅限于宗门弟子之中,毕竟也无人敢拿一本闲书的出处去叨扰师父长老。
厘玉心中浮现一个人来。
作者有话要说:照旧歇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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