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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重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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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彻的出现,震惊了现场的所有人。

永乐城內,身着红色劲装,手执红缨枪,策烈马奔腾,如此招摇的,除他以外还能有谁?

虽出身武将世家,却从不倚仗父功,身体力行,与战士同甘共苦,立下赫赫战绩。年纪轻轻便已获此殊荣,可谓是前途无量,同龄人中母亲无人能和其抗衡。

都说虎父无犬子,冷彻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如今的功绩已然能与其父相当,当今圣上十分看好他,对其赞不绝口,可谓是前途无量。

冷彻在马上,傲然地看着倒地的贼人,耀眼夺目胜过艳阳,映得其他人黯然失色。

冷彻出面,很快就将事情缘由理直摸顺,原来书生刚下客栈便被贼人抢走了玉佩,那玉佩价格不菲,无意中被贼人看见便起了贼意,瞧书生老实巴结,遂夺去了他的包裹。

书生拿回包裹,感动得痛哭流涕,连连向冷彻道谢。

待书生走后,冷彻这才把注意力转到一旁的君弈,他缓缓走向君弈,打量了他一番,朗声笑道:“远远的,我就瞧见你了,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果真是你!我听说你回来了,正打算寻个时间去找你,不想咱们竟然在这里遇上。”

“我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看他风尘仆仆的模样,君弈目光微凝,“刚回来?”

“是啊,陛下派我去鄞州,今日刚回来。”冷彻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经意间瞥见君弈手中的断剑,好奇道,“这是你新得的兵器?”

君弈看了一眼手里的断剑,很是无奈:“怎么可能?有谁拿一把断剑做武器的?”

冷彻凝视着他,认真道:“我怎么觉得你就是那种会拿断剑做武器的人?”

君弈愣住:“为什么这样说?”

冷彻挠了挠头,“没有什么缘由,就是觉得你会。”

印象中,他总是会做出些常人难以预料的事情,再荒谬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都会变得合乎自然。

见到君弈,冷彻很高兴,有一箩筐的话想说,身后的将士此时提醒道:“将军,陛下还在宫里等着您复命呢.....”

“哦!对了!”冷彻如壶灌顶,接过将士递来的缰绳,一面上马一面说道,“我竟然把这事给忘了!待我忙完了,咱们叫上缥缈,三人一起聚上一聚!”说罢便连同将士们匆匆离去。

等他们离开,君弈离开人群,温衡就在不远处等他,一脸惊讶道:“你认识冷将军?”

君弈点了点头:“认识。一起在上善阁上学。”

“我也是在上善阁,怎么我不任何他?”

“你那时候都离开了。”君弈道,“他们是在那之后过来的,你当然不认识。”

“原来是这样。”温衡喟叹不已,“没想到我这一走,竟错过了与冷大将军同窗的机会。”

“现在也不晚。”君弈看向他,“永乐城又不大,日后有的是机会认识他。”

天色渐晚,白日的喧嚣与热闹逐渐散去,家家户户亮起烛火,烹饪好饭菜,等待远处的家人归来。李朔风得了赏赐后,马不停蹄便去东市、西市购买熟食,买的自然是他们平日里舍不得买的东西。

回到家,他一如既往地掀开幕帘,对立面喊了声:“娘,我回来啦!”

“哎!朔风回来啦!”正在厨房忙碌的母亲李瑾回头望了一眼朔风,笑容满满,手上却依旧没有停下,她正在为晚饭做准备。

李朔风见状连忙把她扶到一旁坐下,道:“娘,我不是和您说过,这些活儿交给我,我回来干就是了,您好好休息,别累坏了身子。”

“这算什么活儿呀,就这么点活儿,我还做不来么......”李瑾觉得儿子有些小题大做,可说着说着便觉力不从心、手脚无力,险些晕了过去,李朔风知道这是发病前兆,连忙从椅子厚给她披上,取了药丸,再倒了一杯热水,问道:“娘,你现在”

服下药后,李瑾的脸色渐渐好转,李朔风却愁眉不展,担忧道:“娘,您这段时间一直都这样吗?”

“这些日子好多了,只是今日不知怎么的,又犯困了,都是些小毛病,药我也一直吃着呢,不打紧的。”李瑾朝李朔风微微一笑,语气虚弱,“这些年都这么过来的,你就别担忧了。”

李朔风依旧不放心,对李瑾道:“娘,您些许是累着了,以后做饭烧菜这些事就等我回来再弄罢,不然叫望雨也可以啊。”

李瑾点了点头,李朔风忽然问:“对了,望雨呢?那丫头又跑哪儿去了?”

“不知道她,一大早就出了门,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李瑾道,“按理说,她这会儿也该回来了。”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娘!哥哥!你们瞧瞧我给你们带回了什么好东西!”

说话的正是早上跑到城外去的李望雨,李望雨拎着两壶酒,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正想和母兄炫耀一番,不想一进来,映入眼帘的竟是母亲苍白的面容,她赶忙放下酒壶,到母亲跟前,关切道:“娘,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要去瞧瞧大夫吗?”说着又将手贴了贴母亲的额头,又摸了摸母亲的手,皆是冰冷异常。

“好啦,我就是没休息好,看把你们紧张的,大夫开的药,娘都好好吃着呢。”李瑾摆了摆手,笑道,“对了,你们是不是都有什么喜事要告诉娘。”

“有!”二人异口同声地答道,李朔风对妹妹笑了笑,作出了个“请”的动作:“你先吧。”李望雨笑逐颜开:“嘿嘿,我今日特意到了城外买到了一样东西,你们猜猜,是什么?”

李朔风笑骂道:“别故作玄虚了!快说,带回了什么好东西?”

李望雨拿出桂花酿,摆在母亲与兄长面前:“这是同源客栈的招牌,桂花酿,据说味道一绝,神仙喝了都说好!今日我买回来给娘亲和哥哥尝尝!”

“神仙喝了都说好。”李朔风被她这番话给逗笑了,“这是你说的,还是神仙说的?”

李望雨嘟起嘴,不服道:“我说的就不是神仙的意思啦?天上的神仙自然是希望咱们凡人过得快乐,我观察过了,喝过这酒的人都连连赞叹,都说下次还要来喝,这样的好东西神仙怎么不叫好?莫不是哥哥还把我当孩子,以为我说的话不作数,便不信我。”

“你这张嘴啊,真是得理不饶人。”李朔风投降,“好,好,好,今夜我倒要试试你这神仙都说好的桂花酿!”

“好!”见他答应得爽快,李望雨也乐了起来,目光转至母亲,看见母亲虚弱的面容,神色又逐渐黯淡,“只可惜娘亲今日身子不适,不然,也可以尝尝这桂花酿了。”

李瑾听后不禁莞尔:“你哥哥喝就当是我喝了。”

“有好酒自然不能少了好菜!”李朔风忽然想起自己在街市上买的熟食,不禁笑道:“稍等,我买了些菜,今日,咱们就吃顿好的!”

李望雨起初是不大相信哥哥口中的,这些都是他们平日里鲜少吃的,有时候去酒楼打工才得以一见,从不敢想自己有一日能吃上这些美食。

菜上齐后,李望雨立刻将买好的桂花酿倒入酒碗,献宝似的献给李朔风,李朔风笑着接过,也不含糊,一口饮尽,李望雨在一旁问:“怎么样?是什么味道?”

“这桂花酿果然不一般!”李朔风连连赞叹,“这桂花酿真的挺神奇的”

李瑾道:“说起这桂花酿,我倒想起了个有关中秋的故事。”

“桂花酿还有故事?还是和中秋有关的?”听到“故事”二字,李望雨立即精神了,一双大眼睛荡呀荡,洗耳恭听。

“话说吴刚游历人间,化作乞丐与老者,皆为仙酒娘子所救,仙酒娘子此举感动了月宫管理桂子的吴刚,吴刚为报答仙酒娘子,将桂子酒洒落人间,这才有了后来的桂花酿。”

“吴刚?可是那个在月亮上砍树的吴刚?”李望雨不可思议道,想不到她买回来的酒居然和年幼时听过的神话故事有关联。

“是啊,就是他。”

李望雨望了望桂花酿,又望了望母亲,好奇道:“这么说,如果那仙酒娘子不发好心救那二人,咱们今日就没有桂花酿喝了?”

“是啊,这件事传开后,街坊邻里都到酒仙娘子那里所要桂子,将桂子埋在地下,生长出桂花树,四处都飘散着桂花的香气。。”

李望雨为这个故事吸引,连连说道:“咱们可要谢谢仙酒娘子!若不是她,咱们也不会有桂花,更不会有桂花做成的桂花酿。”

看着妹妹沉浸在故事中,李朔风感叹不已,觉得妹妹天真,却又忍不住羡慕这份天真。

这样的故事,他似乎从没有相信过,如果可以,他希望妹妹能永远如此,不为世事所烦忧。

李朔风回来便接手了晚饭,今晚的菜格外丰盛,摆满了整张桌子,看得李望雨是目瞪口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丰盛的晚饭。

李望雨问:“哥,你这是发财了吗?”

李朔风哭笑不得:“这才几道菜就发财了?”

李望雨“哦”了一声,鄙视了他一眼,“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喜事?如果有,记得说来给大家听听。”

“没什么喜事,就是马球赛赢了,我得了奖赏。”

“什么?”李望雨跃起,“这是喜事啊!当然要庆祝!”

说着便拿起白开水,李朔风笑着拿起酒杯,两人一碰庆祝了一番,李瑾在一旁看着兄妹俩,默默地笑着。

“这奖赏不少吧。”瞧着丰盛的菜肴,李望雨似乎已经猜到奖赏的金额,忍不住嘻嘻笑道。

李朔风瞧了她一眼,淡淡道:“想要什么就直说。”

“我就知道哥哥待我最好了!我想要那个兔子灯笼!南市里最漂亮的那个!”李望雨毕竟还是个孩子,说起自己喜欢的东西自然是双眼发光。

“再过几个月就是上元节,那时候的灯笼才叫漂亮,而且整座永乐城都挂满灯笼,那叫一个漂亮。”李朔风望着李望雨,“届时我带你去瞧瞧,兔子灯笼嘛,简单!”

“太好了!谢谢哥!”

李朔风给她夹了一块她最喜欢的芙蓉糕,看丰盛的菜肴,不禁叹息:“奖赏是不少,我本来想推辞的,可樊翁硬要我收下,我便收下了。”

李望雨好奇:“哥,你是因为什么赢的奖赏?”

李朔风道:“打马球赢的奖赏。”

李望雨听到“赢”字,她立刻跳了起来:“哥,你又赢了!”李朔风是马球赛的常胜将军,平日里胜过的马球赛数不胜数,却从未有过似今天这般激动,却也没有像今日这般低落。

看着李朔风愁眉不展,李望雨担心道:“哥哥,马球赛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是不是他们又为难你了?”

“没有人为难我。”李朔风摇摇头,“这场马球赛,我打得很开心。”

李望雨不解,“可是你看着不开心......”

李朔风怔然,他想此刻他的表情一定十分沮丧,但他感到的喜悦却是真的,越是真切,他便越是觉得。

李朔风害怕妹妹继续追问,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此时李瑾对她说:“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该去做功课了。”

李望雨沮丧:“今天也要做功课吗?”

“当然。”李瑾道。

李望雨长长叹了口气,母亲这话出来,她不能不做功课,一想到枯燥乏味的功课,垂头丧气不已,走回自己的房间。

待李望雨离开,李瑾对李朔风说:“朔风,怎么了?”

李朔风下意识回:“没怎么,可能有点累着了,不碍事的。”

李瑾凝视着他,叹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受之有愧?自己不配得到胜利,也不配这赏赐?”

李朔风定住,不知说些什么。

看着他神情低落,李瑾已经明白他心中纠结,朔风的父亲过去便是因为逞能丢掉性命,那时朔风的父亲如冉冉新星,无人觉得他会落败,他也自负,遂与他人进行生死决斗,结果意外发生了,朔风的父亲因此殒命,留给了家人无尽的债务。

这些年,李瑾一家不停地赚钱,直到前两年才把债务还清,因为过度操劳,李瑾落下了病根,李朔风觉得这都是他的错,因为父亲的教训实在太过惨痛,惨痛到他时刻铭记于心,他再也不敢冒尖出头,做起事情畏手畏脚。

从前他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你害怕重蹈覆辙,走你父亲的老路,所以尽收锋芒,谨慎小心。”李瑾担心道,“朔风,母亲希望你能为自己而活。”

“为自己而活?”李朔风眼睛微亮,转瞬即逝,很快便黯了下去,“我没有那个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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