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课程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去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今天粥粥的灵魂含量不高，但训练的状态又微妙地比他正常的时候要好不少，各科的老师面上没明说，但私下交流时还是提了一嘴。

如此微妙的反差，他们得好好想想要怎么引导安星洲才行。

最好是尽早掌握今天的状态，不能只有被动的时候才这样，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带灵魂的时候能有这状态比较好。

但怎么说呢......粥粥不是不想，他自己也没辙。

当晚他很早就睡了，因为很困所以一夜无梦，没被惊醒是好事，但第二天的训练还是不出所料地被打回原本的水平。

根本无法直视镜头的老毛病，跳舞时还是带着些绵软无力的坏习惯，唱歌时倒还好，没这么多要求，他作为一个才三四个月的初学者，现在的水平vocal老师们已经很满足。

最头疼的还是镜头课和舞蹈课的老师。

至于其他成员，其实大家都各有各的问题，能进步的空间还很大，所有人都很努力，拼了命地想往上冲，眼睛里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除了......秀雄。

他的烦恼比起其他人而言尤其不同，也无法和他们说。

可自己憋着，他又快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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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开头是六月院庆时的一通电话，来自环球音乐的那个男人。

秀雄想拉黑他，但碍于那个人态度的友好，年幼的秀雄总觉得就这样直接删掉别人是不礼貌的事，便一直保留着他的号码。

作为环球音乐的选管，程易勋的年龄不算小，这也代表着他经验丰富，对于像李秀雄这样的孩子他自然有自己的一套。

回去之后他一改自己当时强硬的死皮赖脸政策，知道这些孩子容易心软便大施怀柔法则。

三天两头关心秀雄最近的练习情况，问问他有什么困难？有没有什么麻烦啊？他作为专门接触练习生的选管知道的肯定比秀雄要多。

就连专业上的事情也是，他知道的他就回答秀雄，他不知道的他还会去问公司里的练习生老师，那老师和他也熟悉，知道这是他又要给公司拉好苗子，于是十分耐心地回复后甚至让秀雄在第二天的课程上得到BIG HIT这边老师的大加赞赏。

最开始秀雄还没察觉。

只是后来，时间越长他越觉得自己出现了奇怪的情感，他开始下意识在练习生活遇到问题就找寻程易勋的帮助。

来往几次后，那姓程的怎会察觉不到？

自觉时机成熟，便正式向秀雄再次递出橄榄枝，而这个时候秀雄自身情况都已经被他掌握齐全，不管是家里还是他的练习水平，最重要的是他心理上地弱点——关于在原公司不一定进入出道组的心结。

唯一可惜的是这段时间无论程易勋如何询问，秀雄都没有把粥粥的信息透露出来，只说是他无意做练习生。

当然粥粥早就将程易勋的电话拉黑了，十分干脆利落。

程易勋不是没可惜过，但这段时间秀雄被套出的实力让他颇为满意，他便不再说什么。

如此解释清楚后，现在再说到秀雄的烦恼就很直观了。

对于一个孩子在面对大人画的饼肯定还是会忍不住心动，出于情感上他知道这么想不应该，但总是会有无法控制的欲/望不停地冒出来。

[环球音乐比起BIG HIT是个大公司呢。]

[那边的老师也说自己的实力在他们公司里来说算是数一数二。]

[在那边成为出道组的可能性比在BIG HIT要大不少。]

[要不要......]

[要不要去更能实现梦想的地方？]

这关乎自己一辈子的事业，秀雄第一次面对这个完全没办法抉择，一面他真的很喜欢成员们，所以有着无法抛下的感情，一面又对自己在BIG HIT的未来没有安全感。

公司一直对出道组的选择模棱两可，只说会选取最优秀的团队，除此之外什么都没说。

但大家背地里都清楚最有可能出道的那些人是谁，因为明显能感觉到老师们就是对几个练习生的态度特别好，每个组都有几个这样的练习生。

根本没人相信代表们说的最后整组出道的鬼话，所以哪怕这几个月一直都排名第一的小组里也有人心灰意冷到快要撑不下去了，更不要说已经很久没有排名第一的防弹小组。

秀雄就是其中一个，他感觉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得到过老师们主动的关注，从来都是他非常热情地找老师们，结果被老师用看不出喜怒的表情让他等着，下一秒老师却扬起笑容叫了其他练习生过来。

只剩下三组练习生了，出道规则很有可能改变，老师们不可能最后拉着参差不齐的小组全体出道，肯定会选其中几位的。

让李秀雄最冲击的是某一天的下午，老师们来下课之后，选管姐姐来练习室换上了新的排名表。

他们最新一次月末评测的排名规则变了，没有小组排名，只有个人排名。

所有人都慌了。

秀雄看着自己排在中旬的排名半天说不出话来......

以前根本没这个，只有小组排名和各科等级。

[这是......什么啊......]

麻木地转过身，却看到粥粥哥站在他身后明显松了大大的一口气。

他猛地想起哥哥不想出道的事，默默往哥哥的方向靠近一些。

[如果......和粥粥哥是不是能聊聊这些事？反正哥也不想出道，应该没关系吧？]

安星洲当然安心很多，这规则的宣布意味着他可以卸下很多心里的担子，因为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拖兄弟们的后腿。

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很久，选管姐姐再次出现，说自己忘记贴小组排名，又给贴上了。

这改动，没有让秀雄放松，又让安星洲直接呆滞。

一个是因为个人排名没取消，另一个是因为小组排名没取消。

前者代表个人的评价占比开始变大，后者代表小组合作仍然重要。

安星洲觉得自己的头更痛了，这不就更加凸显被拖后腿和托别人后腿的关系了吗？

如此烦躁，就连秀雄欲言又止的眼神他都没注意。

甚至当晚直接失眠，又在外面逛了半天。

再一次出现在闵玧其打工的超市门口，而秀雄只是一时没注意就在宿舍里找不到他了，一直在自己的床上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他。

在还没客人的便利店里发呆的闵玧其看着门口那个突然出现的可疑探头人影默默叹了口气。

自从那晚过去之后，这人时常在半夜出现在外面，几乎每天都在外面探头探脑。

又不能撵他走，免得他自己七拐八拐又迷路不知道上哪哭；可就这么轻易地让他进来，这么大个人杵在那真的很碍眼。

[这人的存在吵到他的眼睛了！]

[嘤，粥粥哥怎么还没回来啊！]

黑暗中还有一个人在床上躺着久久没有睡去，看着对面两张空床，脑子里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粥粥……又去找玧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