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樊璟回来,看见两人相对饮茶的场面。
江轶娆脱下了官服换上寻常女子的一屋衣物,看着更加清雅素净。而她对面的陆予安一袭白衣,看着倒比她还要更加出尘。
江轶娆见谢樊璟去而复返,冲陆予安笑到:“殿下猜错了。”
陆予安平淡的道,“哦,本王猜错了。”
谢樊璟重新坐到陆予安右手旁,“殿下猜了什么?猜我是来找文西柳的?”
陆予安拿起茶抿一口未说话,倒是江轶娆开口解释:“方才殿下说你是来寻文公子的。我便与殿下打了一个赌,如今看看是我赢了。”
“哦,赌注是什么?”
陆予安茶品完了,把杯子放回去,谢樊璟又给填满了。陆予安瞥一眼他。
谢樊璟看到了他这一眼,侧过脸去看江轶娆。他有些渴,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江轶娆没回答他赌注是什么,她后知后觉的知道羞。见她脸红了,谢樊璟觉得有些不妙,又看向陆予安。
“可以说吗?江大人。”陆予安询问江轶娆得到首肯后才告诉谢樊璟,“圣元节共游灯会。”
谢樊璟笑了,“其实是王爷赢了。我是先去了文府问到人在晋王府,才来寻文西柳的。”
江轶娆有几分失落但仍带着微笑,“殿下果然神机妙算。”
陆予安看她一眼又看谢樊璟,当着江轶娆的面便问他:“即是来寻文西柳,人也寻到了,留下来做什么?”
“自是还有要事。”谢樊璟冲他灿烂一笑,然后转向江轶娆,“江大人,禁军的银子还没拨下来,我连茶都喝不起了,只能来殿下这里蹭喝一杯。”
江轶娆闻言眼睛一亮,并未回答他,看向陆予安。
陆予安会意一笑,“好吧,便算作你赢。”
谢樊璟笑着咬后牙槽,失策了。他磨着后槽牙,陆予安笑的这般孟浪作甚?“江、大、人。”谢樊璟一字一句把江轶娆的魂叫回来。
“谢将军见谅,是我失态了。”
谢樊璟看见陆予安再也没有喝过茶,拿过刚刚自己给他倒得那杯倒进自己杯子里,一饮而尽。
陆予安看他,谢樊璟回看过去。
“禁军的银子,谢将军再等几日。”
“等不了,禁军现在连待客得茶都供不起,我还得上王爷这里喝茶。“谢樊璟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谢将军放心,我今日便启程去西南,禁军的银子月中定会到账。”江轶娆神情认真,“殿下,我圣元节会赶回来,还请殿下等我。”
陆予安点头,起身目送她。
直到看不见江轶娆,他转身看着还在喝茶的谢樊璟。
“谢将军怎么还不走,事情不是都办完了吗?”陆予安抱臂戏谑的看着他。
谢樊璟不紧不慢的又倒了杯茶,这次倒的是陆予安喝过的杯子。
陆予安坐回去,抬手拦下谢樊璟准备入口的茶,“看来你是真的来我这里喝茶的?”
“自然,刚刚所言皆是真话。”谢樊璟放松的靠在后面看着陆予安,他这早朝后便憋了的气现在莫名其妙的烟消云散了。“喝饱了就跟我讲啊,我不会给你继续倒或者可以由我来喝掉。”
陆予安挥手将茶倒进花丛,他并未看谢樊璟,“我没说你不是也知道。”
谢樊璟轻哼一声。
“你很缺钱?我这里倒是有一些。”
“你哪来的钱?”谢樊璟缺钱,他不认为陆予安一个失踪了五年的王爷有钱,而且就算陆予安借他,那代价肯定不小。
陆予安说的很平静:“哦,江大人把过去五年的俸禄都给我补上了。”
“什么?”谢樊璟觉得夸张,就算陆凌再重视陆予安这个皇叔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
“应该是江大人自己掏钱。”
更荒谬了,谢樊璟直接问他:“江轶娆莫不是真的喜欢你?”
“谁知道呢,或许吧。等圣元节之后我或许能给你一个答案。”
谢樊璟牙又痒了。
陆予安笑起来, “行了,茶也喝完了,事情也办好了,谢将军请回吧,我就不送了。”
“别啊,末将一直以来都有个心愿。五年前入京时我便心心念念着要与天下第一剑的徒弟比试一下。”
陆予安师承天下第一剑客武忠,武忠死前从未输过一场剑,他师傅早已威名在外所以很多人退而求其次的要来挑战陆予安。而陆予安一直以来的对剑也从未输过,直到六年前武功被张怀一碗化骨散废了个干净。
陆予安脸色有些难看,“谢樊璟,你是在羞辱本王?”
陆予安看着谢樊璟的眼睛,“本王再说一遍,谢将军可以走了。”他偏偏还凑近了看他的眼。
这反应不对啊,那日他不过说他一句鸟雀他便立刻会怼,半点不吃亏。今日怎么只赶自己走?
谢樊璟凑近去看他的眼睛,陆予安无力躲闪,汗珠顺着额角滚落。
谢樊璟想抬手给他擦掉,突然被陆予安一把推开在一旁打断。他起身刚要打趣他两句:王爷怎么还动起手来了,就这般小气。就看见陆予安开始吐血。
谢樊璟被吓到,出格的过去揽住他。
“陆予安,你怎么了?”他不嫌脏的用衣袖给陆予安擦拭嘴角,红色的袖子被晕的深了一处。
怎么擦也擦不完他要放下陆予安起身起叫人,被陆予安拉住衣袖。
“本王都告诫你……快点走了。”他一边吐血一边艰难的说话,紫红色的血将陆予安的脸衬得更加白皙。此时谢樊璟却不觉得好看,只觉得他太易碎了。
陆予安一边吐血一边想笑,他竟能从谢樊璟眼中看到了担忧和惋惜。
王府守卫涌入,苏玖瞧见陆予安吐血,持刀上前欲拿下谢樊璟。“得罪了,谢将军。”
谢樊璟没有反抗,他任由苏玖抱起已经昏迷的陆予安。他突然想到什么,把桌上的一个杯子拿走了。
苏柒领着姜太医也到了。
“王爷在哪?”
“里间。”
姜太医解了毒出来对苏柒说:“殿下是有分寸的,不过下次这种事情切莫要做了,殿下身子刚刚养好一些,如今又要卧榻修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有劳姜太医,还望大人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