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哪里来的登徒子。”冯洛看了有一会儿了，他知道陆予安是没了武功的，但他疑心太重不相信陆予安如今真是废人一个。从谢樊璟醉醺醺摸进来的时候他就回来了，想着看陆予安究竟会不会反抗。

眼看着陆予安反抗不过马上要被轻浮了，晋王的人是自己叫来的，若是发生什么他不好向陛下那边交代。

冯洛双手抓住谢樊璟的肩膀，用了狠劲将人向后撅。

看不见处谢樊璟骂了一句该死，被拉开前双手迅速将陆予安的衣襟拢紧。

他宽大的身躯被拉开，眼神迷离看向冯洛辨认半天才将人认出来，说话的语气疑惑：“冯大人？”

冯洛周身气压低的能冷死人，“谢大人找死也不用这么上赶着吧，放心，离死不远了。”

谢樊璟喝的烂醉好似听不懂他说的话，甩了甩脑袋去看衣衫有些凌乱的陆予安。看着看着像是被迷惑一样又欲冲上去。

冯洛一把攥紧谢樊璟的领子，抵住他的身躯，谢樊璟长得高没几个人能比得过，不过好在此刻喝的烂醉没力，冯洛把他拉起来推出门，“滚！”

谢樊璟从小阶上滚下去，陆予安在后面瞧着心里咯噔一下，眉头不禁皱起。

冯洛回头看到他这个反应以为厌恶刚刚被轻浮，拿过一旁放着的自己的斗篷扔在陆予安身上。

陆予安只看了一眼就拿起来放在一边，他已然整理好了衣物，刚刚的事没对他造成任何影响。只是嘴唇微微发红，彰显着刚刚被人轻薄过。

“滚出去，管好你的嘴。”冯洛拽起角落里吓瘫软的女子，如法炮制的扔出去，随后将门关紧。

门关上就是两个世界，对冯洛来说门外有人处理，门内这人倒是颇为棘手。

果不其然陆予安开口便是算账。

“冯同知跟谢统领算计好的？”

他娘的，谢樊璟。冯洛有口难辨，刚刚进来态度不对如今被冤枉一遭冯洛也没办法解释，只得换回做小伏低的嘴脸陪笑，“殿下赎罪，谢樊璟这厮是酒壮人胆，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跟他一起算计殿下。”

其实冯洛从来没有轻视陆予安这个闲散晋王，相反他将陆予安当做一个对手看待，之前立下马威不过是推拉试探罢了。

陆予安脸依旧是冷着的。冯洛看他被谢樊璟那猛虎扑食般欺负惨了，心里看陆予安笑话，让这家伙盯上了，不得到是不罢休的。

“殿下莫气，谢樊璟在京都蹦跶不了多久。”

陆予安放松下来，终于套到一些有用的。冯洛算是陆凌的人，冯洛之前是想拉陆予安谋求更大的权利，陆予安没同意。

冯洛现在已经是挤掉谢樊璟成为陆凌手下第一臣了，虽然位置还只是个同知比谢樊璟低了一级，但权利已经如同锦衣卫指挥使。冯洛想拉他做更大的官，陆予安怕冯洛野心太大，会威胁到陆凌。一把刀若妄图将自身变得锋利无比，难免不会有误伤主人的那一日。

“殿下，喝酒。”见陆予安态度松动，冯洛立刻拉着陆予安交谈。“唉，说到底我不过是陛下的一把刀而已，殿下不必怕，陛下的刀永远不会向着您。”

陆予安沉默不做声，接过冯洛倒的那杯酒在手上把握着听他继续说。陆凌的刀会不会向着自己陆予安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剑永远不会指向陆凌。他怕的不是陆凌的刀向着自己，他怕的是冯洛这把刀伤了陆凌。

“其实我有个在刑部的哥哥，他六年前就已经死了，殿下可能是将我和我哥哥认错了。”冯洛主动说起他哥哥，一改之前的避讳。“我今日听殿下提起挺开心的。若是我哥哥还活着，此刻应该与我有福同享了吧。”

冯洛在对面红了眼睛，陆予安举杯，“冯大人节哀。”

冯洛抹掉眼泪，“我哥哥曾经最大的愿望就是让我当大官，如今我已经是锦衣位同知却仍然想要更近，是不是贪得无厌了。”这是假话，从前哥哥最希望的是他们二人就是禁军和刑部的小喽喽，每日一起上职一起归家，上官让做什么便做什么。

“是人都想往高位爬，不算贪得无厌。“陆予安抬手把那杯酒喝了，“只是冯大人要当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多谢殿下关心，放心，我有分寸。”

冯洛确实会拿捏这个度，不然也不可能后来者居上成为陆凌手下最还用的刀。

京都的酒不烈，透着一股子甜酸劲味，经常喝的人是不会醉的。陆予安海量，借着酒跟冯洛开始称兄道弟。

冯洛醉得舌头都卷起来。

“殿下……你不道吧……”他甩了甩脑袋，勉强维持清醒去给陆予安倒酒，“世家要“出山”了。”

这是今天第二个有用的消息，冯洛彻底一头栽倒在桌子上。陆予安唤两声冯大人，冯洛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没着急离开沁香楼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如果冯洛的话属实，世家要出山，那上次孟柳实来找他就不是闲来拜访。只是孟柳实自从那次便再也未约见过他，便也无从得知他们的想法。世家出山，于自己而言是一个机会。

只是谢樊璟现在处境不太妙。今天冯洛两次提到谢樊璟好过不了多久，这个在陆予安看来是比世家出山的消息要真的，只不过谁要动谢樊璟？且不说他背后有整个西北，就是那两万禁军也是令人忌惮的。暂且有了个猜测，陆予安起身离开了沁香楼。

这天夜里谢樊璟跟往常一样翻进晋王府。夜里有些冷，他站在陆予安特意给他留的炭火盆烤了烤火，身体回暖后才往内间走。

陆予安没睡，他围着被子坐在床上看密函，见谢樊璟走近往旁边挪了个位置给他。

谢樊璟没坐，三两下脱力衣服偏要挤着抱住陆予安。

“猫儿去哪了。”

“丢了，成日猫叫。”谢樊璟有些轻微猫毛过敏，那猫喜欢窝在陆予安身边，偏生他还挺喜欢那猫，每次来看见都要摸两下然后就会发痒。索性陆予安叫人再拿远点。

“那猫儿像你。”

陆予安丢下密函，“雀儿是我，猫也是我。白日里四哥哥是将我看做沁香楼里的姐儿了吧，那样轻浮作践我。”

他颇有些秋后算账的意思，他气谢樊璟太着急了，他都说了不是时候了。

“我觉得我最近可能不太好过，跟你面上交恶总没有坏处。”谢樊璟把人拢在怀里，真奇怪明明陆予安没有比他矮多少，谢樊璟却轻易的能将人完全遮盖住。他眸中闪过冷意，“冯洛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时玉少跟他来往。”

谢樊璟自从上次叫了他的字，此后总喜欢唤陆予安时玉。他觉得这字先帝起的妙极了，时玉，当下之宝玉也。也是他谢樊璟的宝玉。

“白日屋子里那花楼姐儿死了。”谢樊璟得到消息时去看了一眼，是被人用手掐死的。

冯洛阴狠，做事决绝。陆予安心冷下来，此人话不知能信多少。

“睡吧，时玉。”

谢樊璟轻拍着像哄孩子一样哄他睡，陆予安在他怀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