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春野送进医疗中心后,其他人脸上都有着疲惫和困惑。
新城问道:“队长,春野她怎么了?”
居间惠闭上眼,摇了摇头。丽娜看着大古脸上怔愣的神情,便知道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经过漫长的等待,医生检查完身体,开门看到队长他们都在,拿出检查报告:“春野队员因为太过疲劳才昏迷过去的,还伴有一些发热现象,目前给她吊盐水用来退热。剩下的没问题,应该休息个三四天就好了。”
队长向她点头示意:“谢谢你。”
医生和她是老相识了,在她肩上拍了拍,然后走了。
宗方此刻有些愧疚:“是我平时安排的任务太重了吗?”
居间摇头:“我想并不是,指挥,她才20岁出头。”
丽娜咬唇:“她最近说过几次挽上睡不好觉。”
“睡不好?”居间惠闻言眼神陡然锐利,但触及到下属们疲惫的面庞又柔和下来,“说起这个,你们也是,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队长……”宗方犹豫着。
居间的语气温和却不容质疑:“你们去休息吧,这里不需要那么多人。”
其他人磨磨蹭蹭地走了,居间惠抬眼疑惑地看向没有动作的大古和丽娜。两人一边冲她笑,一边交换眼神默默地离去。
居间惠则进入到病房内,坐在椅子上看着陷入沉睡的春野,沉思着。
良久居间将手探上春野额头。
已经退烧了。
点滴快打完了,系统自动响铃播报。很快,熟悉的人影打开了门。
真由美朝着居间惠点点头,就熟练地确认情况、拔针、用纱布按压伤口片刻。将纱布拿开,真由美再次确认有没有出血,眼睛一睁一闭,她仿佛看到了闪烁的金光。
小护士再眨眨眼,没有一样。是错觉吧?她歪歪头没有在意,将医疗垃圾处置完毕就要离开,却被居间惠叫住。
真由美回头就见这位一向干练的队长罕见的露出了纠结的表情:“她……除了发烧就没有其它症状了吧?”
真由美露出了笑:“对的,根据报告结果来看春野队员的生命体征很平稳。居间队长,请您放心吧。”
见着居间惠面容稍显松懈,真由美再次朝她点头,离开了病房。
居间惠脑海里回忆着高娅奥特曼被黑暗遮蔽的一幕,缓缓吐了一口气,帮春野掖了掖被角,也离开了。
而此时春野则再次进入了一个梦境。
她坐在软绵绵的“地”上,鼻尖嗅到一丝略有略无的甜味。她闻了闻,却发现这是认知上地面的味道。
!她有些震惊,反复嗅了嗅,发现确实是“地”上传来的。她伸出手,试探性地戳了戳,发现这触感有些熟悉,跟……什么一样?高娅想不起来了,扯下一小块,放进嘴巴里,跟闻到的味道一样甜丝丝的。
高娅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募地,她面前出现了一块电子屏幕。
高娅好奇地看着它。
电子屏幕开始出现画面。
一个蓝色为主的少年奥在奔跑着。高娅眼灯亮了许多,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线条,又看看他的,脑袋瓜开始头脑风暴。
“阿维欧旭!”一个明显跟他年龄相近的女奥叫住了他。
他回头:“安德莉亚,怎么了?”
高娅指尖微松,松软的棉花随之掉落。
“我想再跟你一起运动,”安德莉亚有些不好意思,“我不生病了。”
阿维欧旭闻言眼灯亮了好几度,“真的吗?”他的声音听上去松快和开心不少,“那太好了!”
他握上她的手臂:“快来奔跑吧!你歇息这么久,不会跑不动吧?”
安德莉亚的好胜心立马被激起:“谁说的?让我们比赛试试!”
“试就试!”阿维欧旭手指着远处最高的一座尖塔,“从这里跑到圣塔,谁速度快谁赢。”
“好!”安德莉亚说道,“我来报数!5、4、3、2、1,开始!”
两只奥在竞争着,高娅已经呆住了。
安德莉亚、阿维欧旭……
母亲、父亲……
安德莉亚仅以0.83秒之差输给了阿维欧旭。
“我赢了!”阿维欧旭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得瑟的气息。
安德莉亚微扬下巴:“我下一次肯定会赢,就如同之前的每一次。”
阿维欧旭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样子,在圣塔的光芒下显得如此耀眼,全然不觉红晕爬上了脸颊:“是,你一直是我们飞行课中最好的。”
高娅静静地看着屏幕里的他们,脸上不觉挂了笑。
两人愉快地玩闹了很久,有些疲惫了。
“好累。”阿维欧旭伸了个懒腰。
安德莉亚也有些累了:“那我们回家吧,感觉玩得差不多了。”
两只默默地飞回家。
在推门前,阿维欧旭说道:“谢谢你,我玩的很开心,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安德莉亚心里有些迷惑:为什么会这么说?不过面上还是一点头:“我今天也很开心。”
虽然阿维欧旭脸上表情没变,但安德莉亚总觉得他心情更好了。她疑惑地歪了歪头: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回到家,两只奥就主动进入休息舱补充能量。
高娅打量着这个休息舱。奥特曼躺在里面,舱里面就会亮起灯光为他们补充能量,对于人类来说的进食和睡眠两种重要行为得以在这里面融合。
安德莉亚醒来后,休息舱门自动打开。她下楼后就看到一对成年奥。“piapia、miamia!”她高兴地搂住两奥脖子,分别亲了亲他们的侧脸。
高娅目瞪口呆,这是她的外公外婆?这时候她发觉自己的脸型和外婆长得非常像。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外公外婆在家里待了一会儿就因为公事外出,安德莉亚跑到屋外小花园看着妈妈培育出来的新植物。
“嘿!安德莉亚!”隔壁阿维欧旭向她招手。
接下来两奥一起玩,一起学习。
高娅也慢慢从他们的对话了解到阿维欧旭的父母,也就是她的爷爷奶奶被卷入了一场星球与星球之间的战争,再也回不来了。外公外婆对丧父丧母的少年也很怜惜,常常邀请他来家里玩耍。
白驹过隙,日光荏苒。他们渐渐长大,之间的情谊也愈发深厚。高娅看着他俩不经意对视又匆匆错开的小动作,窥见一二分当时父母亲的心理。
而且随着他们日益成熟的身躯,高娅发觉自己的眼睛长得像母亲,嘴巴和身上的线条颜色像父亲更多一点。
诺拉星上的传统是,奥特曼到了一万岁便可以将其看作是一个成年奥了。平时时光流逝,一个长寿种族自然不会太过在意。但到了一万年这个特殊时间,所有奥都会聚集在圣塔下,看着这一批年龄到了的奥在圣光的沐浴下接受祝福。
但是——
安德莉亚看着自己身旁空无一人的位子,眼灯暗了下来。明明说好的,要给她完美的成人礼……
阿维欧旭察觉到她的心情:“别难过,有我在。祝我的安德莉亚以后所行皆坦途、所求皆如愿。”
在英俊伙伴的安慰下,安德莉亚很快收敛好心情:“嗯,谢谢你。我也希望你以后多喜乐、长安宁,如同你的名字一般,赤忱热烈永远勇敢。”
阿维欧旭努力按捺,但控制不了疯狂上扬的嘴角。
周围的奥都发出善意的哄笑声,毕竟阿维欧旭的心思从未掩藏过。
两只少年奥,哦不,刚刚迈入成年的奥纷纷红了脸。
高娅看着他们俩,脸上也带出了笑。只是,这样的美好情景,却让她心中格外的不安。
---------------------------------------------------------------------
“怎么样,”居间惠问道,“有结果了吗?”
医生无奈地摇头:“反反复复经历了三次全身检查,真的完全一点异样都没有。”
居间惠罕见露出些急躁:“可是她就是没醒过来。”
医生扶了下眼镜:“是的,在5天前我说过她没多久就好了的话,但很显然她的身体可能出现了一些问题,而这些问题以目前的医学手段可能无法检查出来。”
丽娜不安地说:“那怎么办呢?就让她这么昏迷下去。”
医生道:“目前的结论就是她睡着了,进入了深度睡眠。你们放心好了,随时都有机器记录她的情况。一旦发生任何不好的情况,我们就可能会采取强硬手段将春野队员唤醒。”
居间队长深呼吸了一口气:“谢谢你,田中医生。”
医生点点头,疲惫地离开了。
居间惠看着春野:是基里艾洛德人暗中下了手脚是吗?
丽娜快哭出来了:“怎么会这样……”
居间惠有力地握住了她的手:“我们不能放弃希望,不是吗?”
丽娜难掩悲伤地点了点头。
去巡逻回来的新城和堀井也听到这个消息。
“该死!”新城恨恨道,“基里艾洛德人当时死的太便宜了。”
堀井叹息着,宗方闭眼点头,野瑞眼睛红红,大古神色凝重。
这段时间因为春野的病情,司令室比起以往沉寂不少,大家都回想着跟春野有关的记忆。
晚上大古去医疗中心看一眼,就遇上哀切的丽娜。
丽娜感知到大古走进:“她会醒来的,对吧?”
在丽娜期盼的目光下,大古无法给出否定:“是,我相信她能创造奇迹。”
丽娜此刻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却独自按下:“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子吗?”
大古诚实地摇头:“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当时她和我在一起行动,基里艾洛德人的黑雾将她……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丽娜抹去了眼角的泪水,“你不能说对不起,你已经……”她兀自暂停话语,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身离开了。
---------------------------------------------------------------------
在成人礼的第二天,就出事了。
“你说什么?”安德莉亚脑子轰鸣了一声,视线渐渐模糊,听不清、也看不清对方说了什么。天旋地转,最后映入眼帘的,只有阿维欧旭惊慌失措的脸。
再睁开眼,她躺在了床上。
“你醒了!”阿维欧旭神色疲惫,又难掩惊喜。
安德莉亚愣愣地看着他,记忆停留在昏迷前的锥心消息,痛哭出声。
“我没有家人了,阿维欧旭。”她哽咽着。
阿维欧旭看着她,眼灯仿佛下一秒也要落泪:“我知道,我知道。”
他轻轻将他抱入怀里:“想哭就在这里痛痛快快地哭出来吧。等过了这几天,我们又得照常开心——他们一定不想见到我们这么难过,对不对?”
安德莉亚点点头,趴在他怀里宣泄内心的悲痛。
高娅看着她的哀恸,鼻子一酸,也落下一滴泪。
病床上的春野泪珠流过眼角,隐入发梢,脸上也多了泪痕。点点湿意很快被医生察觉到:“咦?什么时候哭了?”
安德莉亚哭累了,起身道:“我想去那里的星球看一看。”
阿维欧旭沉思片刻:“好,不过我们得做些准备。”
安德莉亚用绝对的理智和清醒压制心中的爱和难过:“嗯。”[1]
发生战争的星球是混乱的,安德莉亚开始了和阿维欧旭的对战训练。
不知道为什么,镜头特意给了训练的慢镜头。高娅好像明白什么,站起来一拳一脚模仿着比划。
当然,对于他们来说,锻炼速度也很重要。毕竟打不过,还能跑过人家。
收拾了了一下,两奥就准备出发。
抵达那颗星球时,这里并没有想象的混乱不堪。安德莉亚安静地走过街道,直到她来到了这颗星球的人们临时搭建的避难所。
安德莉亚看到一名伤员流着血却没有人照看,沉默地用光能量给她治疗。
阿维欧旭帮着一名女性搬运粮食。
帮助难民后,安德莉亚一语不发地望着他们。怎么可能不怨恨呢?这片土地夺走了她父母的生命。但是……
她感知到阿维欧旭的靠近,轻轻说:“战争给所有人影响都是巨大的,对吗?”
他没说话,只是陪伴在安德莉亚身侧。
接下来的故事也很明了。他俩一直互相陪伴着对方,并肩作战、游玩观景。在将近两万岁的时候,他们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于是他们相约日子,去了圣塔。
圣塔还是如往常般伫立在这里。
在这里,两方将用自己部分本源能量做成的东西进行交换,一个古老的法阵会出现在他们脚底下,没有任何异常就意味着仪式完成。
完成后,安德莉亚放松下来。
阿维欧旭笑着调侃她。
两位新人黏黏乎乎的时候,一位年长的奥特曼出现在这里。
“很久没有奥特曼缔结这个仪式了,”她苍老的声音响起,“我自己都快忘了……”
两位年轻人面面相觑,谨慎地看着这个陌生的老者。
老者笑起来:“啊,忘了自我介绍,但你们应该都听说过我。我被人称作Majesty。” [2]
“Majesty?”安德莉亚困惑地重复,“我确实在书上看到过这个名字,但……”
Majesty闻言失笑:“年轻人,我来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这颗星球的未来。”
她平静地预言道:“未来将发生一段灾难。如果拔除,这颗星球将涅槃重生;反之,则这颗星球则面临毁灭。”、
阿维欧旭警觉:“什么灾难?”
Majesty没有再说话,身形渐渐消失。
高娅:出现了,谜语人!
两个年轻人相视一眼,圣塔尖端发出了警报声。
至少,在他们不到两万岁的年龄里,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刺耳的声音。听到声音赶来的年轻人都跟他俩一样茫然,只有几位年长者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安德莉亚、阿维欧旭,Majesty是不是来过?”年纪最大的哈克西问道。
安德莉亚尊敬地看着这位年长者:“是的。”
“她说了什么?”
阿维欧旭复述一遍。
哈克西沉吟片刻,良久才道:“我印象中上次她出现是宣告着统治者的失败,这次听起来更严重……诺拉星的生存危机吗?”
他的手在桌上一拍:“你们所有人,将出去的同伴召集回来。母星遭遇危机,他们也应该知道这一点。”
年轻人们茫然四顾,嘴上应允,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久后,所有人都返回到诺拉星上。
安德莉亚注意到有些人的神色异样,淡淡疑惑了下。阿维欧旭紧紧握住她的手,热意随着手掌心蔓延到全身。她扭头看着他,温柔地笑。
高娅则在屏幕之外注意到了他们的不对劲,他们给她的感觉甚至有点像基里艾洛德人。但是怎么可能?
所有人站在塔里。哈克西飞至半空中:“孩子们,我想你们也都听到了来自Majesty的预言,为了面对危机,目前我们得做充分的准备。从现在开始,自行组成5-8人队伍,分批次在不同时间进行巡逻,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告知于我。”
“有什么问题吗?”他高声道。
窃窃私语停止,所有人高声道:“没有。”
他们自发组成一个个队伍。
“很好,”他满意道,“拿出你们的精气神。我们族在这颗星球上存活了那么多年,没有什么危机能够打倒我们。”
等哈克西走后,安德莉亚两奥加入的队伍中,其他人都松懈下来。
“什么嘛,”有些人不满道,“我正看黄金银河的极光,结果把我叫回来就为了这子虚乌有的事?”
“这话说得不对,”也有人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朝着安德莉亚他们指了指,“这边不也有亲眼见到的人吗?”
阿维欧旭朝他们点点头:“是的,我也很遗憾听到这个预言,没人希望自己的母星出现问题。”
最初那个年轻人不好意思地嘟哝:“我也不是故意在说你们,就是这件事情发生的有点让我难以相信。”
安德莉亚理解地点点头。
接下来诺拉星人以前所未有的戒严准备着,但预言的灾祸始终没有发生。时间久了,抱怨的声音渐起。一开始只是一个两个,后来是一波波人。
哈克西不得不出面保证,并承诺在2000年后如果还无异样,就会减少戒严程度。这一发声减少了奥们的焦躁,大家又冷静起来,恢复秩序。
高娅注意到之前察觉不对劲的几人在人群中交换了眼神。
过了大概没多久,平静的表象被打破。
有人将哈克西杀了。
领头的日泊将他的尸体从高空抛下。
所有人被动静吸引到这里。
安德莉亚倒吸一口冷气,看着他手上的能量:“阿维欧旭,我敢保证,那不是光。”
阿维欧旭应道:“是的,我想,这是光的老敌人。”
日泊哈哈大笑,看到众人或惊恐或疑惑的表情:“看到了吗?这就是不臣服于我的下场。我跟这个老头子说只要大家信仰黑暗,那么危机自然就能解除,可惜……他说我是叛徒。”
“什么叛徒,”他猖狂道,“能度过这个危机的难道不是英雄?”
巡逻队带头的努拉愤怒地看着日泊:“可是你杀死了我的祖爷爷!我才不会信你,骗子!”
日泊阴翳的眼神扫过去,安德莉亚有不好的预感,可还没来得及阻止,努拉的计时器就在攻击下泯灭。
“不!”人群有一位年纪偏大的女奥哀嚎。她是努拉的母亲。
“这就是反抗的下场。”日泊残忍地说道。
阿维欧旭喉头发紧: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但现在的时刻想这个无济于事,他清了清嗓子:“你先别急。我有个疑问,你说信仰黑暗就能解除危机,是有什么依据吗?况且有这个解决办法,你是有知道危机是什么吗?”
日泊拍了拍掌:“不错的问题,但我拒绝回答。只要成为我的手下,才会知晓这一切。”
有人互相交流,犹豫地靠近日泊。
安德莉亚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但很快,日泊的眼神盯住了她和阿维欧旭。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分成了两派。而他们,则站在日泊对面的最前面。
“很可惜,”日泊说道,招呼他的手下,“将这些不服从者杀了。很显然他们根本不想对这颗星球负起责任。”
他蛊惑的声音想起,很快那群人的眼灯颜色渐渐变了,由明亮的颜色转为了恐怖的红色。
安德莉亚由于愤怒,手微微颤抖着,可她明白,这一场仗已经无可避免,而且必须要打赢。
巨人们厮杀在一起。昔日的亲人、好友、夫妻身份全部烟消云散,现在只有同伴和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