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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情窦初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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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花姑子遁入竹林四处找寻陶醉的下落,看到陶醉正在盘腿凌空借助竹林中的灵气疗伤,一时担心直接跑过去,冲撞到了结界。

陶醉担心结界反弹会伤到花姑子,慌忙收功,反倒伤了自己。

花姑子扶起陶醉这才发现他为了救她们被癫道人伤得那么重,歉疚地道:“都是因为我。”

陶醉怕她担心,便说自己不碍事,休养几天就好。想起柳儿,他忙问花姑子,“对了,你有见过柳儿姑娘吗?”

花姑子摇头,“她怎么了吗?”还等陶醉回答,就急着把安幼舆将被处死的消息告诉他。

陶醉大惊,“安公子要被烧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姑子把这几天发生的事都告诉陶醉,满脸自责地道:“如果我能听话等柳儿的消息就不会把事情闹那么大了,现在钟姑娘是没事,可安公子却被当成会妖术的妖怪。”她拉着陶醉的手哀求道:“陶哥哥,求求你救救安公子?”

“你啊……”陶醉没想到短短几天仅发生了那么多事,还连累了那么多人,但现在不是指责花姑子的时候,“你不要急,我马上就去救他。”

市场口挤满了围观的人群,安幼舆被绑在堆满柴火的行刑台上,看着下面无助又无能为力的钟素秋已经满脸泪水,义愤填膺的围观乡民里安婆婆烧香求上天保佑不停哭喊着,他心里悲痛不已。

衙役点燃行刑台,花姑子和陶醉在最后一刻及时赶到。

陶醉走到监刑台上,不动声色站到熊雄身后,使用“傀儡之法”操纵熊雄。熊雄受到控制,不顾一旁劝阻的师爷,让人把火灭了,解除安幼舆的死刑。

为了救安幼舆连番催动妖力使用高阶法术,在熊雄亲自把罪状撕了之后,陶醉终于支撑不住,靠着旁边的桌子望向人群里兴高采烈的花姑子随着散去的人群离开,目光始终没有半分落在自己身上,他勉力咽下就要冲出喉咙的鲜血,终究是伤痛不如心痛。

原本还想救完安幼舆之后再在崂山县内寻柳儿姑娘,想起她受伤时的惨状,陶醉实在没办法放下心来,可他还是高估自己的法力了,不知道自己还能强撑多久。

监刑台上独自落寞的陶醉知道自己与台下欢呼的众人格格不入,捂着胸口悄然离去。

柳芊芊昨日苦苦守在陶醉身边,直到他终于从竹子变回人形后才放心离开回镇上找师傅。

可是体力不支,跌坐在一条巷子后面的角落之后,干脆就窝在这里休息了,所幸包袱里有水和干粮,短时间内不至于饿死。

人在生病受伤或者难受的时间最容易想起家人,柳芊芊背靠在墙上望着夜空繁星点点,心里突然很想沉默寡言的爸爸,喜欢胡说八道的妈妈和经常被自己欺负的弟弟,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直到第二天她从不少经过巷子的人口中听到这两天发生的事,才知道钟素秋和安幼舆已经没事,心中一直放心不下的事情终于结束,她也就放心了。

晚上柳芊芊吃完最后一个烧饼,心想明天怎么着也得忍着伤痛去找师傅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些奇怪的声响,她咬牙站起想去查看一眼,听到有人在身侧轻声说道:“柳儿姑娘,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没事就好。”

柳芊芊转身,看到男子松了一口气,露出的淡淡微笑连月色也为之暗淡,她的心猛地跳动了几下。脑子还没反应,男子高大的身子向自己这边倒下。

柳芊芊疼得骂人,用力把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翻过来,看清男子脸后大吃一惊。

陶公子!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刚才说终于找到你了,难道是专程来找自己的?

柳芊芊抹去嘴角黏糊糊的液体,一看手背是血,赶紧查看陶醉的身上,没看到哪里有伤才松了一口气,心想应该是他把本来伤就没好的自己又给砸出血了。

可现在怎么办?

陶公子看起来重伤未愈,自己也半斤八两,这样下去都得死。

柳芊芊扶好陶醉,把贴在他脸上的额发拨到一边,苍白的脸让她心疼不已,如此一个清风朗月的男子此刻竟是如此狼狈不堪。

她得去找救兵才行,不能找师傅,她和陶醉伤那么重都是因为师傅。崂山县内认识的人只有花姑子和安幼舆,思量了一下,柳芊芊再次起身,打算到街上问问有没有人知道安幼舆住在哪里。

刚走到巷子口,就听到前面有人说话。

“小姐,我真搞不懂你,什么时候这么牵挂安公子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跟他一起患过难,所以产生了交情。”

柳芊芊躲在墙后探头一看,见是钟素秋和她的丫鬟巧燕连夜去探视安幼舆的状况,挪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去叫住她们。

“钟小姐别怕,我不是坏人。”柳芊芊艰难地吞了吞口水,道:“请你们救救陶醉公子。”

钟素秋一听到陶醉的名字,顾不上柳芊芊全身上下都脏兮兮的,扶着她忙问:“你说陶公子,他现在在哪里?”

柳芊芊道:“跟我来。”

钟素秋见到奄奄一息的陶醉,让巧燕和她一起把人扶回去转头却看到巧燕拉着终于支撑不住倒下的柳芊芊。

“小姐,这个姑娘也倒下了。”

钟素秋急道:“先扶她到旁边,你快回去叫人来帮忙。”

钟宅。

钟素秋把陶醉和柳芊芊藏在自己的绣楼里,吩咐下人不能把今晚的事说出去,特别是让老爷知道。

房间只有一张床,不好让他们一男一女都在床上,钟素秋让巧燕把塌上的小桌子搬走,扶柳芊芊上去躺着。

钟云山路过绣楼见那么晚了女儿还没熄灯歇息,上楼敲门问道:“素秋,怎么那么晚还不睡啊?”

巧燕担心被老爷发现小姐房间藏了两个人会被责罚,害怕地躲到钟素秋后面。

钟素秋让她别出声,自己回应道:“爹,女儿刚换了衣服,正要睡呢!”

“素秋,你最近身子不好,要早点休息呀!”

“知道了,爹。”

巧燕轻手轻脚走到门口看到钟云山已经走了才开口道:“小姐,要是老爷知道我们将陶公子藏在你这里可就完了。陶公子也就算了,还有一个小乞丐。”

钟素秋满脸担忧地看向床上的陶醉,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藏在这里比较安全,而且那位姑娘怎么说也算是陶公子的救命恩人。她知道陶公子的名字想必两人是认识的,我不能把她丢下。”

经过钟素秋两日的悉心照顾,柳芊芊醒了过来,没看到钟素秋和巧燕在房间,她下榻径直走到床边坐下,见陶醉的脸色好了不少也就放心了。

那么完美的男子,在他说出那句“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没事就好”,自己就已经动心了吧……

或许更早……

明明只是以上帝的视角心疼他一次次付出却爱而不得,却在自己没有发觉的时候成为他们故事里的一员。

趁还没深陷进去,赶紧抽身才行。

柳芊芊轻轻抚摸了一下陶醉的脸后起身。

就让他在这里好好休养吧!钟小姐对他有情,定会照顾好他。

柳芊芊走到门口时,刚好巧燕端着热水进来,见柳芊芊已经醒来,不由愣了一下。

“你要去哪里?”

柳芊芊别开脸道:“我已经没事了,继续留在这里的话担心连累到钟小姐。”

“可是没有小姐同意……”

“没事的,你让她好好照顾陶公子就行。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必多花心思。”

少一个人少一份危险。

巧燕把热水放下,“我知道了,我带你从后门离开。”

柳芊芊点头,“多谢姑娘。”

钟素秋端着白粥小菜回到绣楼这边,碰到送完柳芊芊离开的巧燕。

巧燕把刚才的事告诉她,解释说是柳芊芊自己硬要走,不关她的事,还把柳芊芊的话转达了一遍。

钟素秋叹了一口气,把托盘给巧燕,“算了,我们回去看看陶公子。”

陶醉醒来时最先映入眼帘的素色清雅的床慢,扶额坐起发现自己此时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身上盖着上等的绣花锦被,再扫一圈房内,装修布置像是个姑娘的闺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让人感到舒适安宁,他掀被下床推门出去,见到钟素秋和巧燕正走上来便明白是什么地方了。

钟素秋抬头看到陶醉要走,三步并做两步上了楼。

“陶公子,你身体尚未复元,怎么急着要走呢?”

陶醉晃着虚弱的身子,道:“钟小姐,在下还有要事,必须告辞了。”

巧燕嘴快,在一旁忍不住埋怨道:“一个两个的都要走,刚送走一个姑娘,你也要离开,对得起我家小姐吗?”

姑娘?

对了,他那时候找到柳儿姑娘了,只是还没问她伤势如何自己就已经倒下。

陶醉看向巧燕,问道:“你知道柳儿姑娘去哪了吗?她伤势如何?”

巧燕没好气地道:“我哪知道她要去哪里,只说要小姐好好照顾你就让我送她离开。”

“是吗……”陶醉低头喃道。

钟素秋看着陶醉失落的表情,忽感一丝心痛,“柳儿姑娘想必对公子很重要吧!”

陶醉一怔,“没有……”然后对钟素秋道:“还是要多谢小姐相救,在下告辞了。”话音刚落,便从绣楼跃起,翻出钟家的围墙离开。

“小姐……”巧燕轻声唤钟素秋。

钟素秋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轻轻地摇了摇头。

柳芊芊在猪圈找到喝得酩酊大醉的癫道人,喊道:“师傅醒醒!”

癫道人翻了个身子,任由肥猪在他身上闻来闻去。

虽然柳芊芊身上脏兮兮的,可她也不想走进猪圈,在旁边找了一根木棍,扶着围墙往里探出半个身子,用木棍去戳癫道人,“师傅,咳咳,你起来呀!”

癫道人挥手把木棍拍掉。

把徒弟丢了几天不找就算了,徒弟受了重伤也不管,只顾着喝酒睡觉,柳芊芊一生气,手不小心一滑,木棍直接敲了癫道人额头一下。

癫道人揉着额头坐起来,嘴里骂道:“谁啊?竟然敢扰人清梦。”

“是我啦!师傅。”

“柳……柳儿……”癫道人晃着昏呼呼的脑袋盯了一会柳芊芊,然后站起来,“你跑哪去了?”

柳芊芊捏着鼻子,闷闷地道:“换个地方再说,这里太臭了。”

两人来到崂山下的河边,癫道人泼了几下水,洗脸清醒清醒。

柳芊芊坐在后面的石头上收拾包袱,“师傅,我们在崂山县也待了蛮久,今天就离开吧!”

癫道人走过来捏住柳芊芊的手腕,“走?你伤都没好走什么。”按理说吃了转灵丹过了那么多天,伤不说痊愈也不至于还那么重才是,盯着她的眼睛问道:“柳儿,转灵丹呢?”

“吃……吃了呀!”柳芊芊眼神飘忽,不敢对上癫道人的眼睛,吞吞吐吐地道。

“是吗?”癫道人挠了挠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柳芊芊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师傅大部分时间都是疯疯癫癫的,不然就糟了。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走?”

“你还没说为什么要救那几只妖?”

没法子再搪塞过去,柳芊芊把这几天发生的事,不好的删删减减,好的夸大来说,告诉了癫道人,“多亏了陶公子和花姑子,徒儿才没被那群山匪欺负。师傅,他们都是好妖,你要抓妖去其他地方吧!”

“师傅还有事情没做。”癫道人发觉不对,问道:“你那么急着离开做什么?”

柳芊芊支支吾吾说不出个理由,转移话题问癫道人有什么事要做,却看到他就地躺下,一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的表情。

柳芊芊有时候真不知道师傅是真疯还是装疯,一说到他不想回答的问题就开始疯疯癫癫嚷嚷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叹了口气,她有预感再不离开很多事情都会被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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