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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无限副本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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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闻到了血味。

粘稠的,刺鼻的,腐烂的。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看见什么黑黄色的色块在晃动。

被注射过麻药的身体攒不起一点力气,大脑也昏昏沉沉的,转不过弯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块黑黄色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终于惊惧地发现,那原来是白大褂的一角——只是,沾满了陈旧的血与脓水。

它们,那群穿着肮脏的白大褂的东西,在交谈:“做完这一个……就能再玩几年了。”

银光闪闪的手术刀向他探来,极致的恐惧让他似乎能够调动一些肌肉。他尖叫出声——

“啊————!!!”

////////

枯藤,老树,没有昏鸦,但是有比昏鸦更聒聒的社员们。

“这个一看就是真货啊。”

“激动起来了!”

半夜三更,一群年轻力壮的青年聚众出现在郊外,个个都异常亢奋,要不是社长提前申请了探秘培训资格,早就被秘眼系统加红批捕了吧。

季秒被吵得脑袋嗡嗡响,做出了缺德的有端联想。

“就是这里吗?”社长打着一把强光手电筒,照亮了面前破破烂烂的建筑。

季秒翻动着手上同样破破烂烂的地图:“应该没错……据说半夜会听到凄厉尖叫的鬼医院,河源市八大恐怖传说之一所在地。”

“好嘞!”社员们都兴奋起来,摩拳擦掌地就打算往里冲:“可算找到一个实打实的神秘地点了!”

季秒颇为无奈地把地图收回背包里,跟在他们身后。

这是一个兴趣使然的业余结社,社员基本都是和元市本地人,也是一群狂热的恐怖传说爱好者,致力于寻找真实的恐怖传说发生地,期待着成为真正的探秘者。

像这种业余者组织的结社,都会有一两位专业人士镇场子,以防止菜鸟们玩脱了。社长就是一位有官方认证的探秘者。

三天前,一张地图突然出现在社团的集会现场,上面标注了所谓“八大恐怖传说”。在细致地检查了集会场所,又对每个社员都进行了搜身后,他们确定这张地图不是通过事先设置好的机关摆放好的,而是真正的神秘力量。像这种类型的“天降神秘”也有先例,基本上都相当于绑定任务,官方无法派遣职业探秘者处理,只能由发现人自行解决——顺带说一句,结果这种任务并且活下来的,都成了大佬级探秘者。

一群苦苦追求神秘多年的社员当时就沸腾了,嗷嗷叫着就要往地图指示地跑。

好在作为专业人士的社长还算理智,他仔细翻了一遍这张用古夏文进行标注的地图,发现这上面的区划与和元市并不完全重合,就把地图交给了当时在旁听集会的侄女季秒分析——相当的知人善任了,历史地理学专业的季秒如是说。

这张地图实际上使用的是约百年前的行政区划,那时的和元市还叫“河源市”,许多地图上标志的道路现在已被废弃或是占用,季秒花了半天的时间对地图进行了改画,结合现代地图,做了尽量贴合原地图走势的步行路线图。路线图的目的地在和元市郊外的矮山群中,少有人烟,季秒还担心过会不会是白用工一场,现在见了确实有建筑在这儿,又宽慰又激动。

神秘时代的哪个胆子稍微大点的人小时候没做过成为探秘者的梦?只是有的人一辈子也没遇到过真正的神秘罢了。

为了这一次探秘,她特意拜托社长请了一把有名的匕首,自己掏的腰包。社长也是没有想到她真的愿意参与探秘,本来只是想让她准备地图,最后也终于松口,让她一起来了。

这栋建筑确实有了年头。铁制的大门布满红锈,有一些地方甚至已经掉落,变成堆在地上的土黄色固体。大门上挂着的铁锁几乎要与门融为一体,负责撬锁的社员不得已之下,只能拿锯刀割断了门锁。

他们鱼贯而入,季秒顺手关上了大门。

伴随着“吱呀”的关门声,社长关掉了手电筒,黑暗再度笼罩了他们。季秒从背包外层摸出匕首,她耳边响起悉悉索索的细碎声响,那是其他社员在各自拿出防身物品。

拿完东西后,他们呆在原地不动。

这是探秘的第一夜,用行话来说,就是“第一发”,在第一发中,探秘者的首要任务就是平安活到天亮,具体方法是对一切异样不管不问,保持沉默,保持清醒,如果不是遭遇了人身危险,就不要主动进行攻击。

一场探秘由十三发构成,前十二发探秘者还是比较自由的,到了第十三发,探秘者的行动自由将会受到限制,一切必须服从“裁决”的指示。

这些规则都是社长在出发前告诉他们的。社员们也是第一次在实践中遵守,一面有些生疏,一面又充满向往。

季秒也不例外。

她攥紧了匕首,小指摩挲着刀柄上的饕餮纹,感觉到自己手上有汗冒出,心脏因为高度兴奋和紧张怦怦跳动,在极端的黑暗与寂静中,心跳声和呼吸声成了最吸引注意的巨响。

时间在看不见的地方流逝。

没有钟表,没有光明,谁也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

季秒感觉到了眩晕和沉重的疲倦,想起社长出发前再三强调“保持清醒”的叮嘱,她狠狠地咬了自己的下唇,在疼痛中找回了意识。

又过去了不知道多久。

有什么东西来了。

是久处黑暗后产生的错觉吗?

不是。

你听——那东西拖着沉重的脚步,“哒”“哒”“哒”,每走一步都异常缓慢。

它走近了。

季秒闻到了腥臭的味道,那东西,似乎就在她的身边!

她情不自禁地摒住了呼吸,眼睛无谓地眨了眨,握着匕首的右手蓄势待发。

像被蛇爬上脊梁一样毛骨悚然,有什么粗粝的东西擦过了她垂着的左手,留下冰冷的流体。

脚步声往她的身后远去。

渐渐的,重归于寂静。

季秒终于敢慢慢地呼出气,右手稍稍放松了些,左手仍维持着自然垂下的姿势,被蹭上的流体顺着指节汇聚在指尖,下坠。

一滴,又一滴。

她听到了一阵细微的鼾声,很快又消失了。

接下来是隐隐约约的哭声、凌乱的脚步声、沉重的大型物体被推着走的低响。

咬嘴唇的疼痛已经不足以刺激神经,她用嘴巴叼着匕首,腾出右手,拽住自己的大腿肉,狠狠地扭了一把。

痛呼被嘴里叼着的匕首阻断,她急促地呼吸,生理性的泪水盈满眼眶,等意识再度清醒,才颤抖着取出匕首。

她知道第一发还没有结束。

果然!

背对着的黑暗里响起重物被扔到坚硬载体上的声音后,各种声音都变得井然有序,听不清内容的窃窃私语,金属物件相击的清脆声音,布料被抖动的声音。

她的视线里甚至感知到了光——惨白的,昏暗的,来自背后。

终于到了。

他们在这里等待至今,所追寻的那个东西。

或者说,那一声尖叫!

嘶哑的,歇斯底里的,纯粹的情感宣泄,毫无理智可言,极致的恐惧才能催生出的那一声已经不似人声的尖叫!

像是被雷电击中一样,她情不自禁地浑身一抖,心漏跳了几拍,眼前一黑——

再恢复意识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野草中。

天光已经大亮了。

季秒挣扎着爬起来,感觉浑身酸痛。匕首在右手边的地上,背包还在肩上,都完好无损。她环顾四周,发现社员们也七零八落地躺着,还没醒,社长坐在不远处,正低头收拾东西,注意到她的视线,朝她招了招手。

她把匕首塞进背包,跌跌撞撞、步履不稳地朝社长的方向走去。一到跟前,社长就示意季秒把地图给他。

社长展开地图看了看,好像松了一口气,才笑意盈盈地和她说话。

“小秒,第一发感觉怎么样?”

季秒回忆了一下,实诚地回答:“不太好。”

社长不以为然地摆摆手:“第一发就是这样,以后慢慢就好了。”

季秒笑笑。

社长又问:“我看你状态还不错,中途没睡着吧?”

“没有。不是说要保持清醒吗?”季秒道,“但是……我听见有人睡觉了。”

社长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你确定?”

“就在我身边,没听错。”

社长的眼神扫视了社员们,最终定格在一个正在起身的社员身上。那是个头发蓬乱、精神萎靡的年轻男人,眼下有着重重的黑眼圈。

季秒记得,他一天前看上去还很正常。

“五脏气争,百病由生。”社长叹气道,“没救了。”

季秒沉默了。在近在咫尺的死亡面前,昨夜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刺激感终于褪去。

社长可能误解了季秒的沉默,安慰般地拍拍她的肩膀:“小秒,说他呢。你这个状态很好,耳朵又灵,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探秘者了,你没事的。”

季秒勉强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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