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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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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未央,贾府门口

“手脚都麻利点,快!快!快!要在天亮前把这里整理好,明天可是老爷的六十大寿,一点都不可以马虎。”

“诶!诶!诶!你们小心点,这可是老爷明天要给仙士们的酒啊!”贾府的管家和仆人们正在为贾老爷明天六十寿宴忙碌着。

马棚那里有几个下人正在往料槽里添加着新鲜的干草,还有四个下人正小心翼翼的将马车的酒坛子搬下来,不敢有一丝马虎,恐失手将明日宴请仙人的酒酿洒了。

“你!你!还有你!没错就是你!去找张梯子过来,你俩将这红色绸带绑到匾额上面去,快!动作麻利点!”

完罢,贾管家拿着红结绸缎在匾额下比划着,暗自欣赏着这红色绸缎配自家这纹雕镶金边的贾府大匾额真是绝配啊!

两名仆人战战兢兢的上了梯子,双手哆嗦着将红色缎带绑在匾额上,因过于害怕,双脚无力差点摔倒,于是紧抓着镶金匾额的一角才能保持平衡。

匾额随之倾斜,只见一张黄色符箓从匾额后面脱落而下,飘落在了府邸中的某一角落里,无人知晓。

“诶诶诶!!!你等下把匾额弄坏了,你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贾管家大声的呵斥着,被呵斥的下人立身后便把匾额扶正,顺利的将红结绸缎绑了上去,暗叹真是虚惊一场。

贾管家在镶金边匾额下方比划着是否歪斜,突然一阵阴风从门口吹过,阴风刺骨,侵肤而过,贾管家全身打了一哆嗦,呶呶道:“嘶...这可是要转凉了。”

贾家公子寝房中,贾公子的妻妾王氏正阖眼酣睡,即将入梦时,被屋中类似器皿的开合声吵醒。

睡意朦胧的起身,发现夫君未在睡塌上,透过床幔王氏看见夫君直直地坐在自已的梳妆台边。

王氏打着哈欠道:“夫君,你这么晚怎么还没睡,为何不点灯呢?”

贾公子并未回应,王氏下榻从桌案上寻了跟蜡烛便点了起来,绕过屏风向梳妆台走去:“夫君,你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呢?要不妾身帮你找找吧。”

烛光微弱,不时还有微风从镂空雕花窗棂里袭来,王氏一手秉烛,一手护着烛光,烛影摇坠,把房里的事物照的影影绰绰。

只见贾公子披头散发着对着鎏金铜镜一直梳着头发,另一只手还把玩着另一边的头发,场景异常的诡异。

王氏顿时面露惊诧之色,颤栗道:“夫君,你...你这是....”

贾公子梳头的动作骤停,转身以一个扭曲姿势对着王氏诡异笑着,斜肩馅笑,脸上的笑容幅度越来越夸张,让人毛骨悚然。

贾公子的脸上化着诡异的妆容,在烛影的照耀下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竟看不出面孔来。

王氏见状坦然失色吓得晕倒了过去。

月色朦胧,树影婆娑,夜雾袭来仿佛要吞噬着整个贾府。

屋梢上的两只乌鸦扑棱着翅膀惊起飞向了远处,整个贾府瘴气缭绕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寂静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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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贾老爷六十寿宴。

慕攸元与归青和卯时便起身了,绕长巷行与街市直走没多远便到了贾府。

府邸在这镇中颇为显眼,引入眼帘的便是两只石狮和两边成排的马车,纹雕镶金边贾府匾额上面缠着红结绸缎。

贾管家在门前捧纸持笔清点着宾客的寿礼,不时还卑躬屈膝的跟前来赴宴的宾客逐一行礼。

贾老爷呈多次上雾中山宴请亓家修士到府赴宴都吃了闭门羹,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贾老爷为了表现自已的虔诚靠着自已祖传的那点基业,在镇中修了两座玄皓上仙的庙宇。

并还在镇中施粥派粮,其实就是为了能让自已的儿子可以去鸿皓门,从而扬名立万,十顾鸿皓门后,鸿皓门的家主们念其对玄皓上仙虔诚,便派弟子赴宴。

鸿浩门每五年立秋定时招纳门生,感其天赋遂收,不过每次名额都是有限制的,每五年只收五位门生。

玄门世家这么多,很多修士上雾中山后都因诸多原因旋踵而归。

一团黑雾在贾府半空盘旋,周边草木枯焉焦黄如死灰,四周的墙壁上连绵不断的冒出黑雾,似黑色的藤蔓般向上延伸,仿佛要吞噬掉整个贾府。

师徒俩人驻足在贾府门口环视着贾府四周。

慕攸元不由心思:府邸坐北朝南,门向吉方,朝辉普照,反之周遭的草木皆成枯槁,不应如此,这贾府中一定有异。”

慕攸元向前一步,询问了一个正在搬着贺礼的家仆,“劳问这位大哥,近日府中最近可有什么异样?可有生人无缘无故逝世?或者可有见到什么鬼怪邪祟?还是...”话没问完,便被家仆打断。

“呸!呸!呸!今天可是我们老爷的大寿之日,怎么可能有怪事发生,你居然说这种晦气的话,如果真有妖邪,我们老爷请了那么多玄门修士,怎么可能不知道!”家仆气愤的说道。

“没想到你这人长的仪表堂堂,竟敢在我们贾府门前胡说八道,你这种坑蒙拐骗的伎俩已经有人使过了,快走!快走!”家仆边搬东西边驱赶着慕攸元。

“我....”慕攸元顿时语塞。

他是说错什么了吗?不是问几个问题而已吗?

归青和满脸愁容的看着自家的徒儿,心中感慨:唉!徒儿啊!你那么直言不讳,别人当然以为你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唉....吾徒就是一个直肠子。

归青和上前忙打圆场道;"其实我等也是修士,初到太梁镇,听闻贾老爷乐善好施的美名,近日又得知贾老爷的寿辰,便率吾徒前来祝贺,吾徒察觉府中有异,急于想问其原由,直言不讳,并非有意冒犯。”

家仆打量着归青和回应道:“你可用拜帖啊?没有的话是没办法进去的。”

旁边贾管家见这边动静,便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慕攸元和归青和,心思道:“这两人衣冠楚楚,仙风道骨的,看他的身上的佩剑也定非凡品,老爷喜欢跟修仙的人打交道,要不就先跟老爷禀报一下。”

贾管家唤来那个下人,在他耳边敲声说了几句话,随后便笑盈盈的对归青和说道:“我们老爷啊!就喜欢结善缘,不过阁下就不用担心什么妖邪了,我们老爷请了鸿皓门的几位仙人,有的话早把妖邪降了。”

少顷,贾老爷便到府邸门口,看到了慕攸元与归青和,便迎了上去邀请两人进府,贾老爷体态丰腴,嘴巴两侧各有两绺髭须,髭须微翘,谈吐间还不时抽动着,颇有几分滑稽。

贾老爷展颜大笑道:“来了便是客,今日乃贾某寿辰,若招待不周,请多见谅啊!”

归青和拂袖一礼道:“今日来的匆忙,也未准备好寿礼,实在唐突。”

贾老爷捋了捋了两绺髭须,笑盈盈的又道:“这个不打紧,敢问阁下是哪家的修士?师承何处?”

慕攸元跟在归青和身后,贾老爷滔滔不绝的跟归青和吹嘘着今天来了哪些名门修士,达官贵族,还不时的夸耀着自已的丰功伟绩。

归青和温言道:“无门无派,早承先师以殂;乃已拜别师门,不敢直呼先师名讳。”

贾老爷听言眉毛微挑,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反问道:“无门无派?那阁下来太梁镇干嘛?”

归青和遂言道:“在下与徒儿来太梁镇是受人所托,得知今日是贾老爷寿辰,便来祝贺。”

贾老爷皱眉蹙眼一反常态,抽动髭须一脸不满神态,心中暗忖:

没有门派又没有师承,何以修其道?又何以称为修士?多半就是那些旁门歪道,真是的,这管家怎么什么人都往府里请,等下随便找个借口把这两人给轰出去。

慕攸元并未注意听贾老爷跟师父吹嘘着什么,抬眸四顾环视着贾府。

府邸格局错落有致,亭台楼阁间还有两个荷池,已至夏季,荷池中只有荷叶和少许干枯的荷梗,走过曲折回廊,便到了正堂。

正堂极为宽敞,两边都设着案几和坐席,案几上摆满了糕点与酒盏,两边都坐着各门派的修士们。

贾老爷眼神斜睨,示意仆人撤下几张空的坐席,想着让归青和师徒两人会因无座而尴尬离席。

慕攸元看着那厮把坐席撤了,正欲上前质问贾老爷这为何意,便被归青和拦下。

在座的玄门修士都在议论着刚进来的两人到底是谁。

贾老爷并未在理会归青和师徒两人,径直迈步走向首席,首席上坐着便是鸿皓门第三大家主:亓宗吏。

贾老爷殷勤的上前为亓宗吏边倒酒边阿谀奉承道:“仙人不远万里到太梁镇,还来参加贾某的寿宴,贾某真的感激不尽!”言罢便把酒盏递向亓宗吏。

亓宗吏在首席上肃然危坐着,冕冠束发,眼神犀利,就近拿起案几上面的茶杯喝着,并未接过贾老爷递过来的酒杯。

贾老爷见状便尴尬的收回敬酒的手,将其杯中酒酿饮下,谦卑奉承地又道:“瞧贾某糊涂啊!仙人一定喝过很多琼浆玉液,怎么会看上这次等酒酿,贾某府邸上还收藏着一坛美酒,醇馥幽郁,今日贾某寿辰高兴,这就叫人取来。”

亓宗吏正欲决绝,抬头便看到了贾老爷身后的归青和,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连忙立即起身,绕过贾老爷,对着归青和拂袖拜礼道:“青和兄,别来无恙,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席上的玄门修士又纷纷议论起来这鸿皓门家主亓宗吏和那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青和?难道是那个归青和?那个归元散人?”一个身着褐色大褂绣着虎头样式的修士道。

“归元散人?是玄皓上仙的徒弟归青和吗?他怎么在这里!还有那个他身后的那个男子又是谁?”另外一个修士正交头接耳的跟身边的人议论着。

归青和见迎面而来的人乃是以前同门师弟亓宗吏,展颜而笑道:“宗吏,别来无恙。”

贾老爷没想到那人居然是归元散人,真想给自已来几巴掌,怎么就没认得出来,随之毕恭毕敬地对归青和谄笑道:“原来是归元散人啊!贾某招待不周啊!来!来!快赐座!”

家仆连忙把刚才撤下的案几和坐席搬了上来,设与亓宗吏的对席。

大堂上坐着的是贾老爷和他夫人吴氏,她服饰富贵,穿着珠光宝气。

吴氏是太梁镇上吴大财主的女儿,贾老爷也是多亏了吴家帮衬,既贾老爷的前夫人死后,便娶了吴氏,有了吴家的扶持,贾老爷才可以在太梁镇上立足这么久。

归青和入座后,贾老爷又笑盈盈道:“贾某今日寿宴有归元散人来庆贺,这的是蓬荜生辉啊!刚才得知归元散人来太梁镇是受人所托,是受何人所托呢?所为何事?如若需要贾某的,贾某一定帮忙。”

慕攸元淡然的看着堂上对师父这般谄笑吹捧,如此恭维的贾老爷,又想起他们刚进来时他那副轻蔑嘲讽,高高在上,这人可真是巧伪趋利,看来只是虚誉欺人罢了。

归青和答道:“风岭村与烟龄村先后以有五人丧命宝岭湖,而且死状相似,且身上伤口都有妖气,我觉得应该是妖邪所为,此次来太梁镇是为了宝岭湖之事而来。”

亓宗吏问道:“青和兄可有寻到什么线索。”

归青和摇头回道:“并无。”

大堂上的贾老爷听言假惺惺的道:“唉,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幸好太梁镇有玄皓上仙庇护,镇上也没听说有妖怪作祟,归元散人不用担心,你大可先在府中住下,慢慢寻,如若需要贾某的,贾某一定义不容辞!”

言罢还抽动着嘴角髭须,一旁站在归青和身后的慕攸元觉得此人模样颇为滑稽,不尽笑出声来。

觉得有失礼仪便收敛笑意,跟师父示意后便退出了正堂向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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