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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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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耳边再也听不见那女子的笑声。

墨水滴在宣纸上,随后在纸上绽开,栎亦温一手执笔,逐渐勾勒出人的形状,画中人的五官在栎亦温笔下逐渐显现,还是那双美丽的眸子,带着笑意的唇,栎亦温用手指轻点印泥,抬手为她点上妆,这是她最爱的落梅状。

画中人笑得喜悦,栎亦温微微勾唇,脑海中又浮现出她的笑颜。

又回想起她死前的半边脸,栎亦温浑身发起抖,他抓紧画纸,宣纸被他抓在手心,他猛地站起身,转身大吼:“我要她们死,全部死,她们要陪葬!”

长发披肩,身材修长,淡蓝色衣裳,腰间挂着一块黑色的玉佩,他手中握着折扇,生得一副桀骜不驯的面孔却装着一副温润儒雅的笑容,他朝着栎亦温点头,道:“好。”

栎亦温顿了顿,立刻随着他跑出屋,不得不为门外景象所震惊,门外正跪着百来号人,他们身上都用麻绳捆着,瞧见那男子,都哭着求饶。

一位带着面具的黑衣女子转身,她提问道:“杀了?”

黑衣女子手上正捧着一只红玫瑰,栎亦温看了看,一眼瞧出那是官倾怡院中栽的花。

那男子转头看着栎亦温,道:“杀与不杀,悉听尊便。”

栎亦温张了张唇:“所有人都在此处了?”

那男子笑了笑,展开折扇,道:“那倒不是。”

“可……”栎亦温拽紧拳,道,“父亲若是知晓我们杀那么多人,会将我们赶出染月的。”

那男子微微一顿,他与那黑衣女子对视一眼,两人一同问道:“父亲?”

栎亦温转头看向他,指了指他腰间的黑色玉佩:“你不是父亲派来的嘛?”

那男子摸了摸黑色玉佩,道:“吾乃魔界尊主,杵邶,可并非你们染月中人。”

闻声,栎亦温整颗心也掉入谷底,他自嘲地笑了笑,自言自语:“倾怡姐,我等到了,可并非是我要等的人。”

他拽紧拳,自官倾怡死去已过了半载,他成为一个仆役,在这半年继续遭受着非人般的对待,吊着一口气去等那个不可能来的人,栎齐参,多冷血的人。

这半载,栎亦温已将泪水哭干了,他看着底下一直低着脑袋发抖的女人,伸出手指着她,道:“我要把她那张脸给毁了。”

杵邶挑了挑眉,道:“就这样?”

“嗯。”

怎么可能,他巴不得将所有人杀了,将这红馆院给毁了,把官老爷的府邸也毁了,可……他的那些善良并未完全泯灭。

杵邶朝那黑衣女子点点头,随后道:“走吧,回到属于我们自己的地方。”

由杵邶带路,栎亦温跟随其后,只听后方传来一阵阵嘶吼声,栎亦温已无心去理会。

官倾怡死后,官梅将她的所有东西都烧尽了,栎亦温什么也没能留下,唯有那个最不显眼的木牌。

离开上官址的路很长,他紧紧抓着那个木牌,这个木牌还能给他一丝温暖。

回想起官倾怡所说的话,她其实早有预料,她早知自己会死,所以留下这个,给栎亦温一个幻想。

“吃下这个,”黑衣女子不知何时跟上了他们,她手中捧着几朵花,“凡是喝了这的水,离开上官址后会生病,这是解药。”

栎亦温又如何认不出,这是上官址最普通的草药——上官花。

逐渐远离繁荣之地,路越走越偏僻,直至瞧见远处巨大的石碑,那石碑上刻巨大的大字着:上官址。

随着杵邶进入石碑后的山洞,漆黑的洞口不由得让栎亦温心生几分惧意,他抱紧木牌,紧张的心才得以缓解。

栎亦温道:“若这洞口能离开上官址,那岂不是很多人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那黑衣女子道:“是,不过上官址的本土人不管食不食用解药,都活不过三年,而我们外来人食用解药后便无事,但你若是再接触上官址的人,还是会复发,不过无妨,只是表面罢了,更何况,你并非普通人。”

栎亦温抿了抿唇:“那若是有人闯进……”

杵邶道:“不会有人闯入的。”

“为何?”

只听那女子道:“这条路,可是魔界与人界交界处,你应该担心会不会有魔闯进去。”

栎亦温道:“你们都是魔?”

漆黑的洞内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不过他们沉默了许久,才听杵邶缓缓回复:“是。”

“你胡说什么呢?”只听洞中突然传出一道拍打的声音,那女子道,“你是魔我是妖。”

杵邶揉了揉肩膀,只听他发出柔和的笑声,又听他宠溺的声音:“对对对。”

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气息,栎亦温脸色暗沉,他抓紧木牌,询问道:“你们是夫妻嘛?”

杵邶立刻回复:“是。”

同一时间,却听那女子道:“非也。”

两人话不着调,随后杵邶立刻改口:“不是。”

又听那女子改口道:“正是。”

又是一声拍打声,那黑衣女子嘟囔道:“你真的是!”

杵邶轻轻笑了几声,只听洞中回荡着他温柔的笑声,栎亦温抬眸看着眼前两人,黑暗的环境依稀还能瞧见杵邶伸出手揉了揉那黑衣女子的脑袋。栎亦温撇过头,对他们的打情骂俏毫不在意,继续低着脑袋走。

离开山洞时,夜黑风高,栎亦温只能依稀看得清那两人的身形轮廓。

“尊主大人!”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却见洞口外聚集着一群人,几乎是同时,杵邶快步将那黑衣女子护在身后,他压制着怒火,发出低沉的声音:“是谁叫你们来的,都滚回去!”

栎亦温看着那黑衣女子躲在杵邶身后,她抓紧杵邶的衣裳,虽戴着面具看不见脸,但看得出那黑衣女子散发的惧意。

“大人,您也该回魔界了,魔界不可一日无主。”只听一领头人道。

杵邶咬了咬牙,转身一把抱住那黑衣女子的腰,随后一手抓着栎亦温的手腕直接消失在众人面前。

从高空中俯瞰,光秃秃的绝壁,散发着瘴气,底下一片都是黄土,荒无人烟,栎亦温总算明白他们为何说不会有人闯入,别说人了,这一片怕是连一根草都没有。

“你抱得我好紧,”那黑衣女子在杵邶怀中挣扎了几下,“快松手。”

“知晓了!”

那一片荒芜的地方在栎亦温眼中逐渐变小,地面开始有了绿色,杵邶才轻轻降落,他先是踩在树枝上放开那黑衣女子,随后拉着栎亦温的手腕落在地面。

杵邶拍了拍身上的灰,道:“他也累了,今夜先在这睡一宿吧。”

黑衣女子坐在树枝上看着栎亦温道:“可好?”

栎亦温将木牌抱在怀中,淡淡道:“随意。”

瞧着栎亦温总把木牌往怀里抱,杵邶道:“臭小子,老把无名牌往自己怀里挤,你不怕嘛?”

栎亦温瞪大眸子,喊道:“这是姐姐的,为何要怕?”

栎亦温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难得瞧他露出情绪,杵邶顿时来了兴致。

“咳——”黑衣女子轻咳一声。

他刚张唇,正要说些什么却被上头人一声咳嗽给唬住,杵邶面上表情变得五味杂粮,他看了眼坐在树枝上的女子,随后摆了摆手,坐在地上打坐。

夜总是静的,栎亦温看着无名牌发着呆,树枝上的黑衣女子靠着树干已睡着了,而杵邶平躺在地上看着月亮。

“什么是爱?你爱她嘛?”是栎亦温先打破了寂静的夜。

杵邶倒没想到栎亦温会先开口与他搭话。

“爱啊。”

栎亦温看向杵邶,杵邶那双黑如谷底的眸子在月光的倒映下散发着幽暗的光,栎亦温微微一顿,他看见了,他眸子中倒映的不是月亮,他幽暗的眸子中倒映着是那树枝上的人儿。

“你当真爱她,你是否愿意为她付出生命?”

“这不废话?我不为她拼命我替谁拼命?”桀骜不驯的脸却生出如此深情的眸子,高挺的鼻梁之下那两片薄薄的唇瓣此时却道着最深情的话,“我爱她,世间万物都不及她,为她,我甘愿赴死。”

栎亦温撇过头,道:“那,龙阳之癖是病嘛?”

杵邶嘴角勾起一道嘲讽的弧度,随后他闭上眸子,只听他发出细微的鼻音:“哼——”

清晨的光洒在栎亦温眉上,栎亦温动了动睫毛,缓缓睁开眸子,只见身边的人不见了,向上望去,只见杵邶站在树枝上,那黑衣女子还在熟睡。

两人再无交谈。

清晨的光暖和,暖光打在杵邶的侧脸,杵邶轻轻弯腰半蹲下,他伸手抚在那女子面具上,随后将面具轻轻下移,露出雪白的额头,杵邶贴近她,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此时此景,美得不可方物。

栎亦温撇过头,他抓紧胸前的衣襟,他不明白,他不懂,什么是爱,失去官倾怡后,他不想哭,也不想笑,他不懂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染月山下,杵邶轻轻挥手,结界瞬间被破开,栎亦温抬头看着面前两人,道:“多谢。”

“喂,小孩,”杵邶将腰间的黑色玉佩取下,将玉佩悬于空中,他勾起笑,道:“这玉佩的主人,会把你失去的东西带给你的。”

栎亦温看着那块黑色玉佩,随后转过身,道:“好,我等着。”

他失去的只不过是官倾怡,谁又能将她带回?

回来的栎亦温让所有人震惊不已,骨瘦如柴,面黄肌瘦,以及那憔悴的脸上莫名多出来的伤疤,无人知晓他经历了什么,只不过即便他回到染月派,也未曾见过栎齐参,但栎亦温并不在意,每日除了练功法便是练剑。

栎亦温不爱吃肉,瞧见肉便会吐,导致即便他回到染月身子也不见长肉。更令人吃惊的是,栎亦温竟将一个无名牌放在祠堂之上,但好在栎齐参并没有阻止,传闻栎齐参只是道了一句:“随他去。”

立冬。

栎亦温跪在蒲团上,他看着那祠堂的无名牌,淡淡道:“倾怡姐,我金丹了。”

又是一年立冬。

“倾怡姐,我十三了,要随长老下山修习,我想看看那些凡人,有关你说的爱。”

可下凡的几年,他看见了人们为了利益,权利,金钱而去做伤害爱人的行为,人间险恶,消灭了他对爱最后的一丝幻想。

“倾怡姐又骗我……”

“倾怡姐,染月派收了许多弟子,其中有一个叫瑶笠悦,她很厉害,就像姐姐说的,女子不一定柔弱。”

“倾怡姐……”

……

“倾怡姐,我元婴了,今日我行了弱冠之礼,我已成人了,明日我将离开这,以后不能来看你了。”

栎亦温缓缓起身,他已不如过去般娇小,但全身没几块肉,瘦得可怜,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白皙的脸上没有一道疤痕,疤痕竟完全消失,就像从未伤过一般,如官倾怡所言,长大后果然是位美人,甚至比官倾怡还美上几分。

无论受过多重的伤都不会留下疤痕,这副体质也是栎齐参赐予的。

栎亦温抓紧腰间的佩剑,转身缓步离开祠堂。

他早已定下归处,正是那通往上官址的绝壁,他要在那设下结界,封闭上官址,防止有人误闯。此处人们称之为——玉玄山。

玉玄山高耸入云,高不可攀,他御剑站在山顶,只不过让他吃惊的是,这悬崖峭壁之上竟有三座屋子,中间还有一片池塘,凡人不可能攀得上来,那唯有妖物。

一阵清脆的哼声响起,栎亦温微微一顿,抓紧腰间的剑立刻转身。

青丝如墨,白衣胜雪,她戴着面纱,踏着轻快的步子出现在栎亦温面前。

两人异口同声道:“你是?”

“臭小子,来到我的地盘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号嘛?”

栎亦温俯身行了一礼,道:“染月派掌门首席弟子栎亦温。”

“花妖王茉婵。”

失去官倾怡后,栎亦温的世界无比灰暗,但就如官倾怡所说,她不会是最后一个,弱冠之年,栎亦温遇到了第二位在意自己的女子——花妖王茉婵。

而茉婵的到来只是给他带来了一束光,但——不足以照亮他的世界。

“阿温阿温!”茉婵闯入屋中,手中抓着一把白色栀子花,“如何?”

将花凑近栎亦温的脸,栎亦温看着白栀子花,淡淡回复:“嗯。”

茉婵眨眨眼,道:“嗯是什么?究竟好看嘛?”

栎亦温动了动唇:“好看。”

“那你笑一个啊。”

栎亦温垂眸,没有做出任何表情。

“你怎么了,为何脸色那么差?”

茉婵紧张地将手抚在栎亦温的额上,栎亦温摇了摇头,将茉婵的手拿下,道:“无妨。”

瞧着栎亦温惨白的脸色,茉婵道:“是又做噩梦了?”

栎亦温抿了抿唇,无言。

“栎亦温!”茉婵大吼一声。

栎亦温将眸子移开,将手往后藏了藏,茉婵一把抓着他的手,再掀开衣袖,只见他的小手臂上爬满了刀痕,血还在往外冒。

“栎亦温,你这又是作甚,你自己数数这是第几回了,你非要将这身子搞垮嘛?”茉婵喊道,“还有别处嘛?”

栎亦温摇了摇头,茉婵认真检查他的身子,发现没有别处才抓着他的手开始治疗,她道:“你还小嘛?为何总是伤自己?”

“梦里,她们要杀我。”栎亦温缓缓道。

茉婵抿了抿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白日不要总想这些。”

“嗯。”

而茉婵万万没想到,栎亦温面上表现的很冷静,可是他整颗心已经崩溃了。

他几乎每日都会做那种梦,他别无他法,只能用伤自己来发泄自己心中的痛苦。

茉婵端着一小碟菜站在门口,她轻轻呼了口气,经过她多年的劝导之下,栎亦温已断断续续能够进食一些肉了,虽说栎亦温如此修为已不会如凡人般察觉到饥饿,可他自小便消瘦,长大了依旧看着瘦弱,但进食些凡人的食物多多少少也可为他身上多添几块肉。

茉婵揉了揉脸,挂起笑,慢慢推开门。

血是从床上流下,栎亦温手上拿着那把沾满血的剪刀,衣裳被戳出了好几个洞,血也染红了他的衣裳,栎亦温紧闭着双眸靠在床边,茉婵手中的小菜慢慢掉落在地上,只听清脆的声响,碟子已摔成碎渣。

“阿温!”

待他醒来,天已黑了,栎亦温转头看着昏昏欲睡的茉婵,心中是道不尽的愧疚。

“茉婵。”

一声唤醒,茉婵睁开眸子,看着已醒的栎亦温,她立刻道:“感觉如何了?”

“为何要救我?”栎亦温动了动苍白的唇,“我受不了了,我活不下去了,她们每夜都来找我,无论如何也不放过我,我怎么办,你杀了我吧。”

茉婵抓住栎亦温的手,大喊:“你知晓我救你花了多少精力嘛,你为何就不愿为我着想,为何撑不下去,为何要去想那些,你必须活着,忘记那些,你的人生不会在此画上句号,我不允许。”

“为何,为何要活着?”栎亦温撇过头。

“我茉婵以花妖王之名起誓,你栎亦温会遇到自己对的人,那个人会比任何人都要爱你,所以,为那个人而活好嘛?即使再痛苦也要活下去。”

栎亦温顿了顿,官倾怡与茉婵都说自己会有人爱,那么,会有人爱他的吧?

栎亦温动了动唇:“好。”

被爱究竟是什么滋味呢?

他那颗心又被动摇了,可等待是难熬的,几年的时光足以消磨他所有的耐心,他也总算明白官倾怡为何等了十年后便选择死亡这条不归路,也许对官倾怡来说,死亡便是解脱,而栎亦温并非凡人,他的寿命很长,长到他已忘记了官倾怡的容颜,忘记官倾怡曾说过的话。他是上古家族的后裔,他的寿命是永生。

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爱是人们的幻想,世间根本不存在这个东西,不会有人为所爱之人去死,也不会有人愿意为他而死,至少,他从未见过。

他的双眸如深潭上的烟雾覆盖,妩媚多情的柳叶眼却透着淡淡的迷惘之意,如蜜桃般粉嫩的微笑唇水灵水灵的,接着,他迅速拔剑。

月栖铿铿锵锵地在木板上发出声响,只见木板上的豕肉被切成均匀粗细的长条,随后放下月栖,起锅烧油,没过一会,一盘精美的菜肴出锅,他端着小菜进了屋。

这是栎亦温首次下厨,他将三道做完的小菜放在桌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茉婵,茉婵轻轻夹起一块小菜放入口中,栎亦温咽了咽口水,紧盯着茉婵。

茉婵突然捂住嘴,立刻跑开直接吐了出来,只听茉婵大吼:“这菜中看不中用啊。”

栎亦温眨眨眼,垂眸道:“我本就不会。”

白色鸽子突然闯进屋中,栎亦温下意识抓起月栖挥去,白色鸽子瞬间化为灰烬,只见一排排白色字体浮现在空中,栎亦温一目十行,迅速将内容看完。

茉婵看向栎亦温,道:“染月出事了?”

栎亦温摇了摇头:“是蒲厄道。”

茉婵冷笑一声:“蒲厄道出事与你何干,你们一个西一个东,难道还要你赶过去?”

栎亦温点点头:“是。”

茉婵更来气了:“栎齐参真是厉害,平时不见他联络你,一到出事便想到你,真是位好父亲。”

将剑收入鞘中,他淡淡道:“我没有父亲。”

从韩婴川至豫川城成了一条血路,郁弧梧与仲垩单打独斗时不慎中了毒,屏督门与蒲厄道并未有过过节,银黛只能出手相救,但没有理由跟仲垩动手。

蒲厄道人才辈出,招招致命,即便打女人也毫不留情,五派在人界各自有各自的岗位,五派的建立本是与魔界抗衡,可若是内斗起来,本就不善武力的纹轻派自然无法与蒲厄道抗衡。

而远在西方的染月派更不可能第一时间给出支援,只能先派栎亦温前去。

还未等栎亦温赶到,仲垩已站在谷缘宫的门口,他浑身是血,左手一排细长的毒针,右手拿着那把紫色的噬厄剑。

郁弧梧中着毒与仲垩打了几日,此时唇瓣已经发紫,中毒已深。

毕竟都杀到谷缘宫门口了,银黛也看不下,只能出手,倒没想到,平时总争吵不休的银黛与秦婉楚两人配合起来天衣无缝,打得仲垩连连败退,但只是一时的,因为秦婉楚此时也身中剧毒,撑不了多久。

御剑在空中,很快便瞧见谷缘宫门口站着的紫衣人,正是仲垩,他身后跟着许多蒲厄道弟子,正迈步准备踏入谷缘宫。

栎亦温直接跳下,月栖比他更快一步直直地插在仲垩脚前,月栖立于仲垩与谷缘宫之间,仲垩盯着月栖剑,随后慢慢抬头。

一阵劲风卷起,扬起了一层又一层的灰,仲垩一掌拍在月栖上,随后身子迅速移开,与月栖保持着一段距离,白衣人从空而降,长发乱舞,衣袂飘然,他轻飘飘地落在地上,稳稳而立,他立于尘埃之中,如雾般的灰尘之中闪过几道白光。

仲垩眯起眸子,眸中闪过一道冰冷的寒光,他抓紧手中的噬厄剑盯着来人。

尘埃消散,栎亦温的身形映入众人眼帘,他低垂着睫毛,面无表情,神色带着点儿拒人千里的冷调。栎亦温缓缓抬眸看向仲垩,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执着月栖,全身至下都散发着冰冷的气场。

仲垩与栎亦温相对而立,气场极其相似。

“请就此收手,莫要再做无谓的杀戮。”栎亦温缓缓道。

栎亦温被称为冷美人,说话不带一丝感情,拒人千里之外,而仲垩压根不说话,对谁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仲垩上下动了动喉结,不知过了多久,随后将噬厄收入鞘中,慢慢转身离开。

看着他们所有人离开,栎亦温慢慢将月栖收入鞘中,转身朝谷缘宫中所有人行了一礼,便慢慢离开,举手投足间,尽显文雅端庄之态。

豫川城之大,栎亦温到处走,只感觉再这样下去非迷路不可,但是他还未寻到茉婵,不能就这样轻易离开。

“阿温——”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栎亦温转过头,寻声望去,却见茉婵踏着欢快的步子朝着自己跑来。

“阿温阿温,快尝尝。”

茉婵跑到他跟前,伸手将一颗糖葫芦塞入栎亦温口中。

“如何?”

栎亦温嚼了嚼,发出鼻音:“嗯。”

“嗯是什么?究竟好吃嘛?”

“好吃。”

“那你笑一个啊。”

栎亦温垂眸,眼前的女子笑靥如花,用着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栎亦温动了动唇。

光散落地上,栎亦温抬眸看着她,瞬间,深幽的眸子散开阴霾,此时闪烁着最柔和的光,他的目光柔情似水,渐渐地,他的嘴角扬起一道美丽的弧度,他温柔的笑颜让人移不开眼,美得如落入凡尘的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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