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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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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仲逸的药房,浓烈的药味环绕着栎亦温的四周,虽不难闻但也不好闻,屋内,仲逸正在清理着药渣,他瞧见栎亦温,先是露出一笑。

仲逸那憔悴的脸露出来的笑看着十分凄惨,他指着桌上一碗黑色汤药道:“药已熬制好了。”

栎亦温点点头:“瑶师妹如何了?”

仲逸轻轻摇了摇头,惋惜道:“伤得太重了,她整个心脉都受到了重创,现下吊着口气,也不知何时能醒来。”

栎亦温道:“当真是叶钰弦所伤?”

仲逸轻轻叹了口气:“现暂且不知究竟是何人所伤,但绝对是魔族人所为,以瑶师姐的实力,魔族能伤到她的可不多,而像她这种,直接被魔气震碎心脉的,此人能强大到这种地步的,莫说魔界了,就论整个九州大陆,屈指可数。”

栎亦温拿起那碗汤药,看了几眼仲逸眼底下的乌青,道:“这几日你先好生歇息,门派内务暂先由我来处理吧。”

仲逸微微一顿,随后点了点头:“也好,那便多谢大师兄了。”

栎亦温垂眸看着黑色汤药上倒映出的自己,瑶笠悦为叶钰弦所伤看似是板上钉钉的,可他还是不信,他不明白叶钰弦为何会去伤瑶笠悦,他们之间无冤无仇,叶钰弦何故如此?

可叶钰弦消失的那几日,他究竟去做了什么?

思忖之间,栎亦温已至瑶笠悦的屋前,他轻轻敲了几下门才推开,银夜此时拿着一块干净的手帕看着床边昏迷的人儿,栎亦温端着汤药缓缓走近银夜。

素来握剑的大手拿着精致的手帕替瑶笠悦擦着她苍白的脸,随后,银夜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手,轻轻擦拭着,瑶笠悦白净的手在银夜的大手下显得十分娇嫩纤弱。

瑶笠悦脸色惨白,唇瓣失去了血色,她紧闭着双眸,若不是瞧见她那还在微微起伏的身子,栎亦温怕是早以为她已月坠花折了。

栎亦温看向银夜,银夜向来大大咧咧,脸上总带着桀骜不驯的笑,可此时他却沉着脸,双眸直直地盯着瑶笠悦的脸,气氛十分凝重。

“大师兄,若是叶钰弦伤的她,你当如何?”

是银夜先打破寂静。

栎亦温抿了抿唇:“你又当如何?”

银夜抓紧腰间的枭影,压低着音量:“我活剥了他。”

栎亦温看向瑶笠悦,爱笑又俏皮的女孩此时如死物般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而素来豪放不羁,不拘小节的银夜此时却摆着无比沉重的表情几乎每日都要守在瑶笠悦的身边,这几日瞧不见这两人的打打闹闹,连带着整个染月派都失去了昔日的活力。

栎亦温垂眸,认真道:“教不严,师之惰,若要怪,便怪我,他犯下的错,由我替他受过。”

银夜隐忍着怒火,沉声道:“他将瑶笠悦伤成如此这般,你还要护他?”

银夜与瑶笠悦感情有多深,栎亦温自然知晓,可他与叶钰弦之间的感情也不假,银夜可以为瑶笠悦报仇,那他也可以替叶钰弦受过。

“未必是他,此事还需再查。”栎亦温道。

银夜冷笑一声,无言。

轻轻推开门,栎亦温回头深深地看了眼银夜的背影,随后出了门。门刚被关上,栎亦温疲惫地靠在门前,不过一会儿,只听屋内传来银夜的声音:“瑶笠悦,再不醒来我可就将你收藏的小玩意拿去当了。”

屋内一片寂静,并无一人回复银夜,又听银夜继续道:“快醒醒吧,日后你想拿我多少剑切菜砍柴都行,你若是不醒,我铸造的剑都没有用武之地了。”

屋内仍然无声,栎亦温轻轻叹口气。

“师尊!”

一道女音先打破了宁静,栎亦温扭头看去,只见一位白衣女子从远处跑来,微微发胖的身子,打扮得娇艳动人,看得栎亦温先是傻了眼,染月派向来简朴,栎亦温倒是第一次见有人在染月派中涂脂抹粉的。

一张浓妆艳抹的脸配上染月派简朴的白衣显得十分不协调,但栎亦温还是认出了她,正是栎亦温之前从玉玄镇带来的女子——李琴琴。

李琴琴瞧见栎亦温先是收起脸上的笑,眼神逐渐变得警惕,语气不善:“师伯。”

这一声不情不愿,语气十分不满,许久未见,李琴琴也变得不再那么缩头缩脑了,倒有些大胆起来,也敢给栎亦温使脸色。

栎亦温只是礼貌地微笑颔首。

栎亦温近年来名声臭不可当,也难免有人会觉得栎亦温丢了染月派的脸而不喜他,但对这,栎亦温也是无计可施。

栎亦温道:“你师尊这几日心情不佳,便莫要再打搅他了。”

李琴琴眯起眼,嘴角挂起一抹嘲讽的笑,她懒懒散散地道:“哦。”

随后她转过身,慢慢离开,距离隔着不近不远,但栎亦温修为极高,听力自然好,他清楚地听见李琴琴嗤笑一声,随后她道:“道貌岸然。”

栎亦温脸上挂起一抹苦笑,这几日便有人传栎亦温逛妓院,而这种事发生在玉玄镇,但这等事在玉玄镇时又不曾听闻,可偏偏在其他地方却传得沸沸扬扬,属实奇怪。

叶钰弦讨厌别人谩骂栎亦温,自然不可能会到处传,银夜与瑶笠悦自然也不会做这等无聊之事,那唯有……

瞧着李琴琴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栎亦温的视线。

这消息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出自谁口,栎亦温自然能猜出来。

眸前亮起一颗星光,栎亦温微微一顿,抬头望着天空,只见一颗颗轻柔的小雪花飘飘悠悠地落下来,那小雪粒洁白如玉,如被吹散的蒲公英,幽蓝的天空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小雪,在空中轻轻盈盈地飘着。

栎亦温伸出手,几颗小雪花落在他的手心最后化成水。

栎亦温感叹一句:“立冬了,下雪了。”

这几日发生的事太多,扰得栎亦温心烦意乱,而最扰心的便是叶钰弦,短短几日便杀了那么多人,将整个上古家族给屠了不说还当众说出那么丧心病狂的话,身上还有伤瑶笠悦的嫌疑,栎亦温如何能不气。

栎亦温又轻轻叹口气:“不知他如何了?”

零零碎碎的阳光撒在栎亦温的身上,此时周围树木环绕,头顶的枝叶载着厚雪替两人遮着强光,栎亦温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熟悉的距离,熟悉的两人,只不过这次不一样了,栎亦温已经与过去不同了,过去栎亦温只是像个人偶跟在她身后,如今,他也有了自己的情感。

栎亦温询问:“茉婵,你带我来此处作甚?”

距离离开魔界已有数日,栎亦温整日待在染月的大堂中处理事务,完全与世隔绝,如井底之蛙,而染月的事务多到超乎栎亦温的想象,忙得已没法再想其他的,只是偶尔会想起叶钰弦。

今日正当栎亦温忙得不可开交时,茉婵突然冒出来,将他拉来了玉玄山。

两人穿梭于白色树林之间,沉默许久,茉婵才开口发问,却直逼命题:“阿温爱叶钰弦嘛?”

栎亦温看着四周的树,道:“他是我的弟子。”

茉婵道:“阿温还是不信?”

栎亦温看着茉婵的背影,勾起一抹冷笑。

他曾经游走于人世间,早已看透了人世间的爱,无论是男是女,亦或是断袖,只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他从未见过有人愿意为自己所爱之人付出生命,杵邶死了,但他不知杵邶是否是因那位黑衣女子而死,所以他不信世间会有爱,不信叶钰弦爱他,他们都只不过嘴上说说。

他道:“爱这种东西本就是虚无缥缈的。”

茉婵缓缓道:“百年前,有位姓苏的公子消失了数年。”

栎亦温微微一顿,看着茉婵道:“他……”

“他死了。”茉婵转身道。

此时两人已站在这片树林的正中心。

栎亦温迟疑片刻,随后动了动唇:“那又如何,与我无关。”

茉婵笑了笑:“且听我道完。”

栎亦温眨眨眼,只听茉婵娓娓道来:“那位姓苏的公子消失了数年,突然某一日出现在这玉玄山,随后他便走遍了九州,他在寻一味药,一味能治白发的药,可他要这种药作甚?他是黑发啊,人们说他总讲些胡话,说在上官址,头发变白,活不过三年,而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疯子,没人理会。”

“于是他走遍了九州,也因此,他在东方的一座小山中采药,不慎失足坠下山崖,他死了。”

栎亦温咽了咽口水:“你是如何知晓?”

“我是花妖王,有植物的地方便是我的监视地,这是一颗植物与我汇报的。”茉婵笑了笑。

栎亦温垂眸道:“与我道这个作甚。”

茉婵突然逼近栎亦温,道:“世间为何无爱,你又当真不爱他?”

栎亦温道:“我们是师徒。”

茉婵道:“也是人,你们有感情,你们会牵手,会拥抱,会亲吻,并且你也不觉得恶心,不是嘛?”

栎亦温支支吾吾道:“我没有,我……”

茉婵道打断道:“为何我与你三百年却抵不过他的几十年?为何你总对他心软?为何你在意他甚至比过在意我?”

栎亦温咽了咽口水,哑口无言。

此时他竟不知该如何辩解,就如茉婵所说,他心中最在意的人的确是叶钰弦。

茉婵突然道:“你爱他。”

栎亦温顿了顿,看着茉婵极其认真的双眸。

“阿温,你等到了那个人,无论你曾被伤得有多深,但总会出现一人,他会让你放下从前,忘记过去所遭受的一切,你不用再害怕孤独,因为他正努力地走向你,而你只需放下所有负担,去爱他,去感受被爱,你受过太多苦,太多冷嘲热讽了,但你从未失去过被爱的权利。”

栎亦温表情微微动容,这种事他从来不敢想,也不敢相信,可茉婵的话却在一点一点地改变他的想法,他的心开始动摇。

枝头上的叶承受不住厚重的雪,冰凉的雪拍打在栎亦温的肩头,栎亦温身子随之一颤,阳光透过树枝照在栎亦温的半边身子。

栎亦温眼角泛起红晕,鼻尖被冻得发红,看着像是哭泣后的模样,他语气微带着哭腔:“我爱他?”

茉婵点了点头,她指着一片空地,道:“我最爱的便是研制植物,也创造了一颗种子,若是叶钰弦爱你,你也爱他,那这种子便会成长。”

随着茉婵指的方向,只见那片土块松散,留下了被挖过的痕迹。

“若成了一棵参天大树,这便是他爱你的证明,这棵树唤:量。”

栎亦温身子微微颤抖。

他爱叶钰弦,他只是不愿去承认,叶钰弦爱他,他也不愿去相信,早已习惯被无视的孩子又如何相信自己会被人爱?可并不代表他不想被爱。

茉婵道:“阿温,你爱他是嘛?”

栎亦温微微一笑:“是。”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爱他。

回到染月派时,染月派空无一人,如此诡异的气氛,让栎亦温心中不得不忐忑起来,栎亦温与茉婵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前去染月派的大堂。

堂上仍是坐着那熟悉的人。

仲逸发话道:“大师兄,你来了。”

栎亦温微微颔首,还未等他回复却听仲逸继续道:“屏督门门主出事了,至今昏迷不醒。”

栎亦温道:“何人所为?”

“屏督门门主首徒:余御。”

栎亦温微微一顿:“那银夜……”

仲逸扶额道:“参与五派围剿,围剿魔尊。”

栎亦温瞪大双眸,道:“为何,这又与叶钰弦有何干系?”

仲逸道:“余御叛逃,而这本是与叶钰弦毫无干系,但屏督门门主得的是寒毒咒,叶钰弦已被蚀魔咒控制,他释放寒毒咒,危害人间,必须除去!”

一旦被蚀魔咒控制,心智全无,此人则会变得丧心病狂,只想杀戮。更何况中了寒毒咒,此人必死,银夜此时必定怒发冲冠,怒不可遏,叶钰弦不死,银夜定是绝不善罢甘休。

栎亦温面无人色,好不容易才承认自己的内心,愿意接受叶钰弦,可叶钰弦却出了这种事。

茉婵瞪了眼仲逸,随后将栎亦温带出大堂,她边走边道:“现下五派围剿,叶钰弦是非死不可,他们定会将蚀魔咒封印。”

“这……我该如何?该如何才能救他?”

官倾怡与茉婵一般,只不过是在意他,但都不是爱,官倾怡爱的是那苏公子,茉婵只不过将他视为亲友,唯有叶钰弦不一样,栎亦温此时才明白,不能失去他。

出了大堂,茉婵才道:“可他已被蚀魔咒完全控制,你是无法再唤醒他的,唯有一个办法。”

栎亦温道:“什么办法?”

“取出他的心交于我,我会将他复活的。”

栎亦温吃惊地看着茉婵,他颤颤巍巍地举起手,道:“取心……”

他如何做得出这种事?

茉婵走近栎亦温,道:“你定不想看被蚀魔咒控制后的叶钰弦吧?只能先杀了,再重新为他塑身,将他复活,阿温,我不会骗你的。要快啊,若是再迟疑,后果不可预料,毕竟除了银夜,郁弧梧可极其厌恶魔族呢。”

栎亦温颤颤巍巍地放下手,大脑迅速思忖其中的利弊。

茉婵着急地道:“只不过复活他有些麻烦,或许需要等几百年,但,你会等吧?”

五派围剿,高手如林,即便是他赶去也无能为力,现下只能孤注一掷,按照茉婵的话,当着众人亲自杀了他,也能混淆视线,再悄悄动手脚。

栎亦温咽了咽口水:“好。”

三百年都等了,还差那几百年嘛?

待他们赶到时,魔宫已乱得一团糟,魔族人与众多修士遍地都是,到处都是打斗声,地上死伤惨重,此次五派的领头人正是郁弧梧,秦婉楚,关卉诘,钟楷,银夜。而叶钰弦披头散发地站在包围圈,他的双眸发红,面目狰狞地看着所有人。

站在高处,栎亦温瞧着下面的景象,心中五味杂粮,这副场景像极了当初的四派围剿,那时银夜还站在自己这,可银黛昏迷,银夜气愤,一切都已今非昔比,再看着发了狂的叶钰弦,栎亦温更是心痛不已。

“阿温,别犹豫了。”茉婵在一旁催促道。

栎亦温点点头,朝空中迈出一步,粉色衣裳随风飘荡,朝着着叶钰弦直直飞去,那瞬,栎亦温真如仙子下凡,众多修士的视线皆被他吸引,目光都落在栎亦温身上。

银夜瞪大双眸,朝着空中的人大吼:“大师兄,你想作甚!”

银夜刚迈出一步,栎亦温便拔出腰间的月栖朝银夜甩去,月栖直直地插在银夜的脚前,银夜的腿顿时迈不动了,他看着面前的月栖,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察觉到空中一人,叶钰弦猛地转过头,视线却在栎亦温脸上呆滞,他的瞳孔瞬间转黑,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接住栎亦温。

栎亦温微微勾唇,也伸出手,两人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相拥,还未等叶钰弦反应过来,叶钰弦的脸突然被双手捧住,他低头看着栎亦温,却见栎亦温眼角泛起红晕。再反应过来时,栎亦温已闭上双眸,踮起脚尖,将唇瓣凑近叶钰弦的唇,最后完全贴上。

栎亦温来时想了很多,无论叶钰弦是否真心爱他,但恐怕自己已经爱上了他。万一叶钰弦真心爱他呢?他要救叶钰弦,哪怕为那一点点的几率,他也想尝尝被爱的感觉。

蚀魔咒还在发着红光,此时的叶钰弦只不是短暂的清醒,但在失控与理智的争斗之中,栎亦温突如其来的亲吻使叶钰弦的理智更胜一筹。

叶钰弦心跳在那一瞬仿佛停止了,他勾起唇,一手扶在栎亦温的脑袋后,俯身将这个吻加深,这是栎亦温第一次主动吻他,叶钰弦兴奋地抱紧他。用舌头迅速地勾起栎亦温的舌,轻轻地挑逗栎亦温。

四周人嘈杂起来,大多数是骂栎亦温恬不知耻,唯有银夜沉着脸盯着他们。

栎亦温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他一手抓住叶钰弦的手臂,缓了好一会才对上叶钰弦那兴奋的双眸。

“师尊……”

叶钰弦抱紧他,对着他的脸便是一顿猛亲,先是亲上他的额头,随后是眼角、脸颊、鼻尖、唇角、下巴。

他的唇刚凑近栎亦温的脖颈,一道尖锐的寒光便映入眼帘,栎亦温那宽大的衣袂隐隐约约地闪烁着白色亮光,叶钰弦眯起眸,一手挑起栎亦温的下巴,俯身吻上,这个吻霸道而放肆。

栎亦温却将身子贴近叶钰弦,乖乖张开唇,并未拒绝,甚至在回应他。

瞧着栎亦温紧闭双眸任由着自己摆弄,如此使得叶钰弦更加放肆,他勾起唇,舌头不停地在栎亦温口中捣鼓着。

锋利的小刀直直刺进叶钰弦的身上,叶钰弦猛地瞪大双眸,心脏处传来一阵刺疼,他垂眸注意到栎亦温那只拿着小刀还在发抖的手,小刀已刺破衣裳扎进肉中,血也正缓缓地往外冒,再瞧着栎亦温眼角泛着的泪光,叶钰弦闭上眸,将所有东西抛之脑后,继续加深着这个吻。

心脏断断续续地传来一阵阵刺疼,不知吻了多久,叶钰弦才松开栎亦温的唇,他立即抓住栎亦温那只手,只见眼前的人儿慌张地睁开眼看着自己。

“用一颗心换师尊主动的缠绵之吻也不错,”叶钰弦嘴角逐渐溢出血,“弟子真巴不得有无数颗心来跟师尊换。”

眼眶瞬间充满了泪水,栎亦温泪眼汪汪地看着叶钰弦。

叶钰弦笑道:“师尊别哭啊。”

栎亦温摇了摇头,分明是自己要杀他,可自己却控制不住泪水,这很奇怪。

叶钰弦慢慢将栎亦温的手挪开,小刀拔出,血流不止。

栎亦温后悔了,他不想要叶钰弦死,他松开手,只听小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屠魔匕,曾经,栎齐司便是用这把匕首给了嗜血魔尊最后一击。由众仙门百家,历代掌门,花了上千年时间锻造而成,然而光是锻造还不够,匕首不仅吸取天地精华,也是所有掌门,世世代代,以血养刀,专为魔族人而生的匕首。

“师尊为弟子哭了,弟子很开心。”

叶钰弦吻了吻栎亦温带着泪的眼角,随后一手扎进那伤口中,只听叶钰弦闷哼一声。

栎亦温顿时泪如雨下,叶钰弦空手将自己的心掏出来放在栎亦温的手心上,断断续续道:“对不起师尊……给师尊过了个不好的生辰。”

叶钰弦刹那间腿软了,他无力地跪在地上,栎亦温已哭得说不出话,只是随着他跪下。听着栎亦温的哭泣声,叶钰弦微微抬头,他抬手抹去栎亦温眼角的泪水:“师尊……可相信……弟子……爱您?”

为所爱之人献出生命,他看见了官倾怡所说的爱,他又如何再否认叶钰弦对自己的真心?

真是可笑,他究竟是个多可恨,多可悲的人,硬要等到叶钰弦当着他的面掏出自己的心才愿意相信叶钰弦的真心。

官倾怡说,愿意为所爱之人献出生命的人才是真正的爱,可,爱他的人死了,这一切又有何意义?

栎亦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哽咽地点点头,随后吻上叶钰弦的唇,栎亦温主动伸出舌与他缠绵,可叶钰弦却无力回应。

叶钰弦缓缓闭上眸,只听耳边栎亦温的哭泣声:“等我……”

叶钰弦微微张开唇,许久才从嘴中吐出一个字:“好。”

死是什么感觉,他不知道,他只知晓他眼皮沉得很,脑袋也昏沉沉的。

真不甘心啊,以后再也瞧不见师尊了。

这是叶钰弦唯一的遗憾。

他让自己死于立冬,他想代替官倾怡,让栎亦温一到诞辰想起的不是官倾怡而是自己,他想让栎亦温永远记得自己。

所幸的是,他做到了。

魔尊死了,蚀魔咒被封,杵家再无子嗣,人界皆大欢喜,即便是栎亦温亲手杀了魔尊,但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吻也是千真万确,栎亦温也因此成了人界笑柄,过街老鼠,他臭名昭著,声名狼藉。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是本卷的最后一章,第一卷主要交代百年前的故事,接下来才是主线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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