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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o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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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院内辟有一间独属于掌院的值房,凡关院中事务库册文书皆存放在内,珠玑阁那边的总账目自不例外。敏思取来账目翻开,禀道:“比着去岁稍好,今年盈利足有二十万两白银。”

账目核算过有几日,只因赵寰日日出府,旦回府又在外书房听鸿老先生讲经,敏思一直未找到适合时间详禀。

珠玑阁、天成布庄、屠苏酒坊各铺各业,在上京向来数一数二,近些年营收都十分可观。可谓日进斗金。

敏思受命分管了两年,去年整营收是十七万两银,连同今年在内所有营收俱存在天祥票号,且以她名义所存。

去年,赵寰命以她名义存银时她惶恐拒绝了一阵,无奈主子意决,不容她置喙。所以算来,敏思名义上存有巨额财富……只是非她所有半分不敢挪动。因所存巨赀,每逢年过节天祥票号都会遣人送上一份当节礼,敏思不敢擅收,无不原物呈禀赵寰,赵寰皆以辛劳赏赐为由令她安心收下。

账目前几页为各铺总账,赵寰略略扫过,“这二十万两先取出来,明儿,你把票号交给赵笙让他办去。”

敏思不知取出作何用,倒也明白不该她过问,“是。”

“要奴婢一并去吗?”按说,如此巨赀在票号那处没所存人亲自去,票号定不会提银。可她有过耳闻,从自家爷与赵笙偶时的交谈间亦琢磨出了大概,大概……天祥票号同是三爷产业,应分管在那位姜不凡名下。

“你能抽出空?”

似乎并不太能。明日要送六小姐去雪苑安顿,逢着除夕,院中事务更不少。但若三爷有命,即便忙碌也该能腾出些空来。

这话一出,敏思更肯定了猜度,天祥票号十有八九是三爷产业。

赵寰将账目递给敏思,从座上起身:“以后,凡天祥票号逢节所送之物不必回禀,收下即可。”

“奴婢何德何能……”

赵寰忽然抬手,为她挽过耳发,“你应当应份。”

敏思垂下视线:“三爷……”

“伺候安置吧。”底下消息,从武阳府汹涌来上京的灾民已抵城外二十里的柳镇,京兆府与守城军联合签令,命柳镇连夜设简篷收容,为保除夕至元宵上京城肃洁,严禁流民靠拢城口。

凭柳镇能力,如何容下数多灾民?

且逢上京天寒地冻。

明儿他需与赵笙驰马过去,待明详情后再作计议。

除夕,风雪稍歇天放云彩。

天色方泛鱼肚白时辰,秋水院中便忙碌起了。赵寰着一身鸦青窄袖锦衣外罩同款鹤氅,略用过朝食,旋即大步踏出秋水院。敏思将早早预备下的那份二十万两票号交给赵笙,叮嘱几句仔细伺候,目送赵寰出府。

翻身上马,王府大门前两道身影疾驰而去。

暖阳从云后探出,明亮光线透过庭前梅树,映衬满院雪景。安排妥当院中事务,敏思走了趟采蘋院。

赵兰絮领着夏舒从月洞门回院,离府一事,她虽委屈却难拗礼数不可废,大早的便候在了章台院辞别魏氏。别过魏氏,又一层层通报进政事阁,在政事阁庭中拜别了她父亲。

事隔一夜,面对赵明德,赵兰絮面上一派平和,只是除礼数内拜别的话,半句不肯多言。

赵明德双手负后,一如既往沉肃脸庞,“嗯”一声便打发了她回去。

敏思见礼,“六小姐。”

赵兰絮一副病容,“敏思姐来了。”

“三爷嘱咐奴婢送您过去。”

“劳三哥哥记挂。”可见她三哥哥记着应下过护佑她和她姨娘的承诺,赵兰絮松口气,“辛苦敏思姐走一趟。”

“六小姐言重。”不管如何,采蘋院经此一遭,或多或少总有她的缘故在内。能帮其打点,敏思心中也好受些。

采蘋院车马离府时,日上中空,明亮光线裹着令人惬意的暖从天际洒射下。赵兰絮面上多了几分神采,轻支开些许窗子。

雪苑景色无二致,梅丛株株怒放,一如上回赏梅宴时。待赵兰絮挑好一处院落安顿下,敏思召集雪苑众下人站立院前,沉肃下脸,替赵兰絮敲打了番。

上回赏梅宴,便是蒲嬷嬷领着她一应经手,于雪苑底下人来说,敏思在众人心下已存下威严,此时无不垂首听训并不敢造次。更何况,话里话外还直言了三爷意思。

雪苑下人服帖应“是”。

探望了番李姨娘、辞别六小姐,敏思丝毫没耽搁回转王府。玉髓那妮子,在她走时特意交代,但安顿好六小姐即让她紧着回去,除夕不能少了窗花,她要挤出空来与她一道亲手剪窗花。

正当这厢回去,距上京城外二十里处的柳镇流民攒动,一部分人幸入了柳镇,一部分却被守城军调动的人马挡在镇子西边的冰河之外。

冰河桥头守城军密密林立,将并不算宽阔的桥面岸沿,镇得人插翅难飞过岸。守城军与流民僵持,氛围凝重。

京兆府蒋少尹乃受领此差事的主要负责官员。他着人在守城军三步后摆案,一连十几个衙役怀抱大摞的干硬粗饼疾穿桥面,将干饼子摞放在蒋少尹身前的条案上。

流民衣衫褴褛站在未融化的雪地上,冻得直打哆嗦。乍看见堆得满桌的饼子,无不眼放绿光。

蒋少尹翻开一册空白簿子,身边下属奉上朱泥。

他清了清嗓,气沉丹田高声道:“每人饼三张,签名画印后,即刻回籍地!本官再说一遍,每人饼三张,签名画……”

不等重复,这话一出,流民群中已是炸开了锅!

“不公平!不公平!”

“我们要过去、要进柳镇!”

“对!凭什么前头的能进去吃好喝好?只三张饼就打发我们!”

“大人啊三张饼可不抵事,叫我们回籍地,不是逼人去死么!”

“三张……便是一顿一口,不等出京辖地界儿也该完了。”

“谁说不是!”

”草菅人命!”一个约莫六十上下似腹中有些文墨的老者从人群中走出,身上破旧棉衣已难抵严寒,半截小手臂露在外面与手、脸一般,冻得深红发暗。脚上两只麻布鞋更开了嘴,十根脚趾亦深红发暗。

老者手握一根枯枝为拐,脚趾抠抓雪地,虽饿冻得瑟瑟,却难掩满面失望与愤怒,“敢问官爷祖籍何方?”

见老者似能镇住流民群,蒋少尹语中略带客气,“本官祖上世居夔阳。”

流民哗然,夔阳与武阳一带相依都是共饮金江支流——润江。

老者更握紧枯枝拐杖,“令堂何方人氏?”

蒋少尹皱眉,他母亲正是武阳人氏。不过,他自小丧父全由母亲拉扯大,在家境最困难时,他母亲也从未有提半句武阳娘家,更从未带他去过,武阳那边亦从未有人探过他母亲。

“老先生,就算家慈是武阳人氏,今个在众也只有三张饼!”说罢,蒋少尹拨出三张干烙饼,连同烙饼并空白簿子朝老者方向略推,“或签字或画印。”

“你!”

忽然,老者扬起枯枝拐杖对蒋少尹愤怒打去。

蒋少尹退后半步,不及那枯枝拐杖近身,老者便被护在条案左右的守城军拿下。守城军出手历无温柔,剪住老者双臂,狠狠用力压下,老者猝然摔跪在雪地。

“快松——”不等蒋少尹说完,只见流民汹汹比肩接踵朝前,全红了眸子。

“还不松开!”

守城军被唬一跳迟不见动作,蒋少尹只觉胸腔冒火,恨不得朝那守城军踹上一脚。

守城军打一个激灵,瞬缩回手。

流民众人无不咬牙切齿,大有与守城军拼了的架势。也正在这时,站立边上随人群前涌却一直盯着案上烙饼的几人,箭步冲出,抢走烙饼便跑。

这一抢,犹如冷水乍入滚油锅,众人急了眼,一拥而上。

蒋少尹额角直跳,忙与守城军急急退至桥上。眼见场面乱成了一锅粥……

“铛!铛!铛!”

突然,流民群后方响起一阵锣声。

抢到饼的早藏去了林中狼吐虎咽,未抢到的众人被锣声惊住,场面安静下片刻。

一个流民跳跃着朝众人奔来,面上掩不住的喜色,因跑得急切说话还有些喘,“快、姜善人布施粥饭,叫大伙儿、都过去!”

听得有粥饭,众人乱乱呼闹似已感觉不到雪地冷寒,未再理会守城军,一拥走了。

乱局平息,站在守城军后方的蒋少尹深吐口气。

“少尹——”

不待一口气吐匀,蒋少尹左后的衙役提醒一声,流民是走了,但对面……

原先流民位置忽然出现两人,一个鸦青锦衣鹤氅,一个似随身护卫。其实这二人衙役都见过,就在连夜审问巫人案的翌日,三班值房内正调解一起项坠引发的争闹……后来,他见府尹、少尹皆对那锦衣鹤氅之人躬身见礼。

蒋少尹抬眼望去,倏地怔在原地。

左跳财,右跳灾。

蒋少尹右眼皮狂跳。

见王府三爷身边那位护卫下马朝他过来,蒋少尹认命地、快步迎过去。

“下官见过三爷。”

赵寰高踞马上,视线投在适才流民争抢中被推倒的那张条案上,瞳眸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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