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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傅家千金狗腿破案日常 > 第7章 第7章

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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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文清扫视了一圈,发现杨县令只带了十几个衙役,本该负责治安的县尉却并不在其中,按理县尉无重要事务,应该陪同县令一起抓捕犯人,这是县尉的职责。

白白胖胖的杨县令瞪大眼眸,看看父女俩,又看看他们背后的浓烟,不可置信问,“是你们放的火?”

傅文清正要说话,一个高大身影就从左边的墙头落了下来,正是李松泉。

他跳下来小声道:

“大人,我们中计了,属下前脚刚追着赵四进了树林,他就被人杀死了,脸被砍的血肉模糊,认不出来了,衙差们随后赶来,说属下是凶手,还说什么何什么家的人也是属下杀的。”

现在他们既是纵火犯,又是杀人凶手,无论怎么辩解,都没有人会信。

“爹,您放心,女儿已经搬救兵了,等救兵来咱们就没事了,还有那何悦琳家的案子女儿也查到大概了。”傅宁珞搀扶着他轻声道。

傅文清心中大定,一切等着援兵到。

三人就这么被杨县令带回衙门大牢,其他人留下来救火。

等到了大牢,三人才发现梅大娘一伙人竟然都好好关押在牢房,一个不少。

“县里大人,怎是你来抓我们?县尉大人呢?”三人被押到刑房空地上审问,傅宁珞环视一圈都不见张县尉。

“放肆!你一个犯人,本官还未问话,你倒是先问起本官来了。”杨县令恼火道。

他身后只站着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师爷,四周也只有十来个差役狱卒,傅宁珞一脚踹开押着她的狱卒,扑过去抓住县令大人的袖子。

“大人,小女有话说,要单独与您说。”

她仰头对上因为被她扑过来举动吓得往后退的杨县令惊疑不定的眸子,视线刻意下落,杨县令下意识跟着她视线往下,就看到了她袖口露出的黄色布片。

眼瞳猛地一紧,杨县令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起身往空旷处去。

“大人?”师爷还有劝说,杨县令不耐烦道:“让你们等着就等着,哪儿那么多废话,她一个姑娘家,爹都被看押了,还敢对朝廷命官下手不成?”

师爷忙收敛情绪,躬身带着人在原地等候。

走到其他人听不到的地方,杨县令背对着所有人,轻声问:“姑娘究竟是什么人?”

傅宁珞:“大人应当知道京兆尹换了人吧?”

杨县令一惊,差点控制不住回头,但好在他还记得傅宁珞让他单独问话便是不欲人发现异常,所以生生控制住了转头的动作。

“姑娘是傅大人的......?”

“我是他闺女。”

“那那那,您叫爹的是.....?”

傅宁珞轻笑,“我自然只有一个爹了。”

杨县令:.....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姑娘和傅大人为何会......”

傅宁珞便简要将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说了接下来的计划,让杨县令去办。

两人对话时间很短,回来时,正好看到张县尉匆匆赶来。

“张县尉,你来的正好,犯人已经抓到,明日升堂问案,把这三人关押起来吧。”

张县尉一头雾水,但既然杨县令已经下令,作下属的只能照做。

.

夜幕降临,狱卒给牢里的人送了水就离开了。

傅宁珞三人一个牢房,喝了水,然后坐在草席上靠墙休息,暗处,一个人影看着三人都喝了水,并咽下后才离开。

月上中空,昏暗的光线从牢房墙上的小窗口照射进来,在地上投射出一个四方形的微弱光块,三人的牢房被人打开,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

他先走到傅宁珞面前,拍了拍她的脸,确定她没反应后,才继续试探李松泉和傅文清,见三人都昏迷不醒,愉悦地轻笑了一声。

黑衣人揪住傅宁珞的后领要把她头往墙上撞,好伪装成撞墙自尽的样子,眼看傅宁珞额头就要撞上墙,女孩忽然抬起手,撑住了墙面,傅宁珞缓缓转过脸来,双眼睁开,还含着笑意。

黑衣人眸瞳猛地紧缩,下意识松开手,等反应过来,就要动手,被同样醒过来的李松泉一脚踹飞。

李松泉走上前,扯下黑衣人面罩,那张长相周正,神色不甘的脸不正是张县尉么。

张县尉捂住胸口咳嗽两声,知道自己中计了,他看向好好站着的三人:“我明明看着你们喝水了的。”

傅宁珞露齿一笑:“是喝了水啊,但水没毒。”

“不可能!”那药是他亲自下的,怎么可能没毒。

看他震惊到不敢置信的样子,傅宁珞微抬下巴,矜持又骄傲。

“你是下了药,但那桶水被换掉了。”要不是闻到没有迷药,她怎么敢随便喝牢里的水。

“是谁!”

“是我。”

杨县令带着师爷从牢门的方向走过来,身侧还跟着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精壮的中年人。

三人身后还有几名衙役,押着一脸晦暗又不甘的张屠。

“张屠!”张县尉大惊失色,“你怎么在这儿?”

“小叔,他们骗我,”张屠满脸悔恨和愧疚,“他们找了衙役从我铺子前路过,说在城外找到了那对夫妻的包袱,我就想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我往河边去,就看到他们已经打捞上来了东西,还有我的衣服,有人指认是我丢的,我.....我信了他们的,就招了。”

两叔侄的话无人理会,杨县令等人站在牢门外,朝傅文清拱手施礼。

“下官蓝田县县令杨怀书,见过傅大人。”

“下官长安县县令安义,见过傅大人。”

张县尉原本因为自己侄子的招认的话而震惊,此刻听到黝黑中年人的自报家门以及朝牢里行礼,称呼傅大人后,更加震惊。

傅大人?

哪个傅大人?

傅文清右手端前,左手负手在后,迈着八字步踱步上前,傅宁珞跟在他背后,也学着那太爷步,其他人都低着头没看到,唯有李松泉和张县尉瞧见,李松泉别过脸去憋笑,怕笑场。

张县尉眼角抽了抽,觉得跟在自己爹背后学的死丫头又蠢又离谱。

傅文清还不知道傅宁珞在背后搞怪,示意一行人起身,然后问杨县令和安县令:“梅大娘等人都招了?”

杨县令主动站出来告罪加回话:“已经招了,和梅大娘勾结的人正是张青云,张青云欺上瞒下,与犯人勾结,收受钱财,为梅大娘等犯人提供便利,令刑罚形同虚设,县衙内的衙役们在安县令的帮助下尽数缉拿,只等大人审问。”

他告罪道:“是下官管教不严,请大人责罚。”

傅文清摆摆手,现在不是论杨县令罪的时候,他看向傅宁珞:“说说命案的事。”

张县尉和梅大娘等人勾结的事他早已推测到,能让狱卒放出这么多犯人,又能让堂上堂下衙役们刑罚时做做样子,还能召集人手将他们父女二人火攻围困,再把梅大娘等人营救回牢里,除了行事干练,在县衙当差已久,又主管县内治安的张县尉,不作他想。

但命案的事他还不知前因后果。

傅宁珞一撩裙摆坐下。

“咳!”

“爹,您坐。”

傅宁珞屁股还没沾板凳,听到傅文清提醒咳嗽声,忙起身,狗腿扶着傅文清坐下,自己站在侧后,清清嗓音说起来:

“这一切都要从一封情书说起,案发现场的屋主何悦琳清高自怜,喜欢上了本地富有才名的窦府小公子窦舒桐。

三月前,她谎称窦舒桐好友给窦舒桐送信,不料窦舒桐为人清傲,无心情爱,对此大发雷霆,命书童把信扔出去,还叱责了胡乱送信的门子。

可何悦琳并不知此事,反而与一人开始通信,信中称呼其——窦郎。”

所有人都猜到有人李代桃僵了。

只是少女怀春,一朝得到心上人回应,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想这么多。

“何悦琳读过书,也并非蠢人,要她相信,我猜定是这一幕被人瞧见,于是将信件找出来,假冒窦舒桐给何悦琳回信。

何悦琳看回信与她所写一致,自然不会怀疑回信之人是假冒的。

二人从此便开始通信和私会。”

傅宁珞看向安县令,安县令忙呈上傅宁珞托镖局带给他的在何悦琳家中找到的情书和鞋印,“下官已经对证,情书上的字迹是张屠的,鞋印也与张屠脚印大小一致。”

傅宁珞颔首,抬脚走到张屠跟前,居高临下冷声道:

“何悦琳想要嫁入窦府,但张屠是假的,定然不敢应诺。

何悦琳未曾发现情郎是假的,所以两人绝不是通过窦府的人通信。张屠怕自己暴露定然一早交代过不要通过门子送信。”

张屠抬头看了傅宁珞一眼,脸色晦暗,似是隐隐猜到了什么,傅宁珞便知自己没推测错。

“那日,从不接待外人的何悦琳不仅忽然接待了那对夫妇,还着急地给窦府门人送信,也就是说她改变了送信方式。”

“窦府门子印证了我的猜想,他只帮何悦琳在三月前送过信,之后挨骂后再未传过信,当日,他也并未答应何悦琳,而是何悦琳强行把信和钱塞给他的。”

“那么,何悦琳为什么这么做呢?我推测是因为情郎一再推诿,何悦琳等不及了,所以想设计情郎不得不娶她,她假意装作着急的样子请窦府门人送信,事实上心知肚明,门子不可能再帮她送信。”

“如此一来,只要她以为的窦郎照旧与她私会,就会被借住的二人撞破,她的情郎想不娶她都不成,事后还只会恼怒不送信的门子。”

听到这里,张屠脸色发黑,显然证实了自己被何悦琳设计了,若当日何悦琳并未改变送信方式,而是如以前一样放到窦府外的侧巷石头下,他当日便不会去何家。

正是因为那日他未在石头下看到信件,才不知何家接待了外人。

傅宁珞看穿他心思,讽刺道:“张屠不知何悦琳家接待了外人,如约前往。路过死者夫妇住的房间时,或许是听到了里面有男女的动静,以为何悦琳背叛了他,于是从厨房拿了菜刀痛下杀手,他是屠夫,力大无穷,自然有能力把刀砍卷,而窦舒桐一个文弱书生,可没这样的本事。”

安县令适时地呈上何悦琳家的菜刀:“下官已经与尸体上的痕迹对照过,是凶器无疑。”

“如果是外人杀人,会自带凶器,也只有前来私会之人因一时意气才会去别人家厨房拿刀杀人,佐证这一点的还有何悦琳家的两道门门闩都不曾损坏,四周又无其他人脚印,说明案发当晚,情郎从开着的后门进入,不需要翻墙留下印迹。”

傅文清等人不由纷纷点头,大晚上潜入那么大一个宅院,便是一个高手,也很难不留下丝毫脚印,比如张屠即便打扫了现场,也还是留下了脚印。

张屠没想到自己打扫过现场,竟然还留下了脚印,脸色更灰暗了。

“可这些证据只能证明张屠是情郎,还缺少直接的杀人证据证明,他带走了死者的物品,我推测他不敢拿回家里,可城外地方太大,搜查不易,只能请他自己带路了。”

说到这里,傅宁珞洋洋得意,张屠并非沉得住气之人,相反,他性子急躁,易暴易怒,否则也不会只是听到屋子里有男女动静就一怒之下杀了人。

故而听到衙役说在城外在找物证,自然忍不住前去确认物证是否被找到了。

为了让张屠认罪,他们故意找了一个假证人,并私底下以抓小偷的名义询问了张屠家人是否丢了衣物。

果不其然,其母说张屠丢过一件青色袄袍,询问出颜色和款式后,找几件相似的不难。

伪装好证物后,他们赶在张屠前去确认证物的途中拦下他,并指认他是凶手,张屠看到证据确凿,自然伏法。

安县令再一次呈上证据:张屠认罪后,在他的带领下,从河里打捞上来了死者二人的包袱和一件还残留血迹的湿漉漉衣服。

“张屠的衣物可以找到相似的,死者的东西怎么伪装?”傅文清问。

傅宁珞下巴微微抬起,“这有何难,只要找到死者的仆人,就能知道死者的包袱是何样,里面有什么东西。”

“你又从哪里知道死者仆人的?”

傅宁珞略过自己验尸的事不提,道:“我打听过案子,也见过死者二人的画像还有描述,推测死者有仆人,还可能是个官。二人身上银钱不多,很有可能是和仆人走散了,既然是往京城去,那他们的仆人极可能到了京城。”

傅宁珞看向安县令,安县令忙回话:“一切如姑娘推测,今日长安县接到一位郑姓管家报案,说与自家进京述职的郑县令和夫人走散后,一直未找到二人,按时间推算,他们应该已经到京城吏部报到了。

他多次去吏部询问,都说郑县令未至,于是请我们帮忙找一找郑县令夫妇。恰好下官收到了姑娘的信,便将人带来了,经郑管家辨认,确实是郑县令夫妇无疑。”

傅宁珞走到安县令面前,从他呈上的包袱里拿出一册子,打开给傅文清看,即便册子湿了,上面的文字也晕染模糊不清,但上面的印章还能辨认,这是一份官凭。

傅宁珞把官凭合上,放回包袱里。

“张屠毁容可能就是因为他看到了死者的官凭,他乱刀砍死二人后,想要伪装成小偷劫财,但打开二人包袱之后,他发现里面没钱,却有一份烫手的东西。”

“死的是平民和死的是官员衙门的重视程度当然不一样,张屠便一不做二不休毁了两人容貌,既能掩盖二人的身份,还能转移衙门的视线,怀疑是仇人干的。”

张屠像看怪物一样抬头看着傅宁珞,这个女人把他作案的过程和心思推测的丝毫不差,若不是他确认杀人时只有他自己,他都要怀疑这个女人当时就在旁边看着了。

牢里点了几盏油灯和火把,四处明亮,张屠脸上的见鬼似的表情一览无余,傅宁珞却高兴不起来。

以她的推断,郑县令夫妇生活并不富裕,但两人伉俪情深,否则郑县令千里迢迢赶路进京,也不会带上郑夫人。

夫妻入睡,通常是女子睡在外侧,好照顾夫君,但二人死前分明是郑县令睡在外侧,拥着郑夫人。

若这些还不能说明郑县令很爱护自己妻子,那还有什么能解释这一切呢。

两个相爱的人扶持半生,眼见着过上好日子了,却因为一场天降横祸而死于非命,如何让她开心的起来。

傅宁珞心头埂塞,差点想杀人,她转过目光,朝张县尉奚落道:“张县尉与侄子张屠情同父子,彼此十分熟悉,再加上他县尉办案的经验,不难发现张屠的异常。

我猜想,张县尉问出真相后,拖沓查案,未曾走访调查,了解何悦琳的情况,所以才不曾从卖茶大娘和买面大娘哪里得到线索。”

“他想要找办法帮侄子脱罪,恰好我们一行人因为抓着梅婆子的事不放,张县尉就想到了杀人灭口和替罪羊的计谋,于是杀了衙役赵四,嫁祸给我们。”

“这事和我小叔没关系,是我一人所为,你们放了他!”

张屠听到这里,才激动挣扎,他力大无穷,两名衙役竟然押他不住,傅宁珞脸色一冷,本就不待见这对叔侄,这下更是找到了由头,走出去,一脚将张屠当胸踹飞。

“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撒野!”

“你小叔想杀我们伪装成畏罪自尽,被抓了个正着,你以为他还能脱罪?”

“阿屠!”张青云想要冲过去看看张屠的情况,李松泉看不得他们这副生离死别的样,提起张屠后领,将人扔了出去,直接砸在了还捂着胸口没爬起来的张屠身上,张屠眼白一翻,差点被砸死。

“阿屠,你怎么样?”张青云忙不迭从张屠身上起开,想要拉他起来,张屠自己强撑着坐了起来,捂着胸口气短说:“是侄儿连累了您。”

“别说了,别说了,都是命,不怪你。”

两人的案子审完,何悦琳被带了上来,杨县令虽然把她关进了大牢,但并未用刑,且是单独牢房,除了浑身脏了点,臭了点,憔悴了点,其他都还好。

看到这么大阵仗,何悦琳瑟缩得跪下,柔柔弱弱地磕头行礼,声音细弱可怜。

傅宁珞耻笑,“别装了,一个发现自家死了人,还敢帮着情郎掩盖,关闭侧门,烧毁信件,只留下一封情信藏在枕头里的女子,装的哪门子可怜。”

听到情信藏在枕头里时,何悦琳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她抬起头,无辜道:“姑娘,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我承认和窦郎有书信来往,但并未出格,只是怕对名节有碍,才把信藏了起来,姑娘所说的其他事,我确实不知情。”

“是吗?”傅宁珞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窦府的门子将你送信的事情都与我说了,你还不知道吧,与你私会的可不是什么窦公子,而是你看不上眼的张屠。”

“张屠?!”何悦琳瞪大眸子,不可置信,“不可能!和我来往的是窦郎,怎么可能是张屠,你休想骗我!”

“骗你?”傅宁珞不掩嘲讽,“你也不想想,窦家公子一心只读圣贤书,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可能和你一个陌生女子私会,还有,他一个文弱书生,如何能把人砍成那样。”

何悦琳楞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想通,顿时慌乱起来。傅宁珞将情信和张屠写的字丢给她,“好好看看吧,这样的字迹,这样庸俗的内容,怎么可能是富有才名的公子所写,你是不是眼瞎?”

何悦琳抖着手捡起两张纸,看完后大受打击。

“怎么会是张屠呢?怎么会是张屠呢?”她喃喃自语,“骗我,原来都是骗我的,哈哈哈.....”

她仰头疯笑,渐渐地,眼泪从她眼角滑出,哭着哭着,她似是承受不住这样的真相,抱着脑袋疯癫似的大叫,“啊——都是假的!假的!毁了,我一生都被人毁了!”

何悦琳疯了,在大牢里呆了这么多天,唯一支撑她的信念便是出去后拿着那封藏起来的情信找情郎,嫁入窦府,如今梦碎,而她事前算计一切,事后帮忙掩盖,隐瞒真相,成了帮凶,等待她的不是牢狱就是流放。

这让心高气傲地少女怀春的何悦琳如何承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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