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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孤身济世难与君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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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啊,真是太妙了”一道声音从大堂外传来,就见一个男子摇着一把折扇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身旁跟着一大群侍卫,推挤着人群为他让出一条道来,极其张扬,令人生厌。

风家二公子,风茂,只听他这样说道:“是谁写的这首诗,我愿花重金请他成为我们家的幕僚。”

风家,一个将皇权推崇到极致的家族,朝廷的犬牙。

这也造就了风家中人皆是一样的横行霸道,目中无人。

看客们都不敢出声,没人想招惹他们,并不是因为他本身有多强,而是他们一贯自私自利,睚眦必报的性格。

听说风家从前有位大公子,性格与家族截然不同,不知现在何去何从。

叶薰站了出来说道:“是我所做。”

风茂扫了一眼,看到叶薰没身份没背景,随意招了个手道:“来人,将人带回去吧。”

侍卫们上前,眼看就要碰到叶薰。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在这里寻衅滋事的!”

杨先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了过来:“风家啊,风家早些年前还只是蜗居在皇城边上的一个寒门。”

“你是什么人,敢这么和我说话!”风茂显然是气急了,指挥着侍卫说道,“统统给我抓起来。”

一些明事理的看客纷纷说道:“风公子,万万不可啊!”

“有什么不可以的,难道我连区区一个老头也动不得吗?”风茂不以为意执意要将杨先一并抓起来。

一个风家的奴仆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大喊道:“少爷,少爷,不能抓啊!”

风茂一脚将那个跑进来的奴仆踹翻在地上:“喊什么喊,没看见我在忙正事吗?”

那个奴仆被踹得鼻血直流,满脸血迹,爬跪在地上,挪到风茂脚边说道:“老爷说,让你快给人家道歉,要不然家法伺候。”

“啊?”风茂脸上多了一丝慌张,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们一眼,就带着浩浩荡荡一大群侍卫走了,那个奴仆也连滚带爬离开了百味观。

叶薰向着杨先鞠了一个躬,说道:“谢谢您。”

杨先扶起叶薰的手,视线移向辛夷,看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说,拄着拐杖便离开了。

百味观的侍从拿来了一个卷轴,每一年都会将胜者的诗作裱起来,这将成为百味观第一百一十八幅作品。

将宣纸多余的白边裁掉,留下写有字迹的那部分,并订在卷轴上,收藏起来。

房梁上那些均为以往诗作的副本,会进行定期更换,无须担心自己诗作会受到损伤。

听侍者说他是继承他父亲的衣钵,从小就接触到很多有名的诗人,不过见过这么年轻的,叶薰还是第二个。

“第二个?”叶薰有些好奇,“那第一个是谁?”

侍从笑了笑:“就是写出《江南赋》的那位大人,十三岁的年纪,年少成名,之后便销声匿迹,再也没听说过他了,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十六年了。”

“应该是叫李昼。不过具体他长什么样我倒记不清了,只记得是个挺狂傲的少年,不过他确实有狂傲的资本。”

侍从说着视线逐渐向上移,看见了一直跟在叶薰身边的辛夷,眼神僵了僵,反应过来后,惊讶得张大了嘴,手指指向辛夷:“你……”

还没等侍从把话说完,辛夷微笑着摇摇头,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边:“嘘。”

“啊,好。”侍从不自觉点了点头,神色呆呆地回应道。

叶薰看着侍从呆滞的模样问道:“怎么啦?”

侍从回过神来,惊醒似的对叶薰说道:“没,没什么。”

那个侍从的眼神在叶薰和辛夷身上来回变换,他似乎知道了什么惊天的秘密。

叶薰被这个侍从一直盯的身上毛毛的,是他的错觉吗?看着眼前笑得温润的辛先生,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等到叶薰和辛夷俩人走出百味观后,侍从想起了很久以前,在他还小的时候,父亲曾指着人群中那个横空出世的天才,对他说过的一句话,他现在仍然记忆犹新。

“做这一行,看到的人大多数都庸庸碌碌地活着,但总能看到足以让人一辈子魂牵梦绕的人物。”

平静的文字中流露出来的温柔,能让人感到内心的安宁,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美好,没有浮于表面的美与丑,没有藏于角落的罪与恶,平和而又坚定。

离开百味观,叶薰和辛夷,沿着街道一侧走走停停,这条街道是霓鸾洲最有名的一条街,名字就叫最百味街,街如其名,各色的美食小吃在这里都可以品尝到。

辛夷先是带着叶薰一起吃了一串冰糖葫芦,酸甜的山楂上裹着焦脆的冰糖,可以甜到人的心里。

还去了卖得最紧俏的一家面馆吃了一碗热气腾腾的三鲜面,虾仁、竹笋,还有浓郁的鸡汤,配以手动擀制的面条,筋道爽弹,唇齿生津。

最后又去了一家特色的茶肆,点了一壶普洱茶,这才得以让叶薰可以坐下来和辛夷好好聊聊。

“叶薰公子。”一个女子捏着嗓子做作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转头看去,是褚静姝,她身后跟着一大群帮她提东西的仆从。

她神形消瘦,面色萎黄,像是大病初愈一般憔悴,差点儿就认不出来她。

“叶薰公子,今日我正好碰上你了,就想和你道个歉,之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对,那天将你绑到藏香阁,确实是我下的令,但一开始绑你的是江明珠派的人。”

褚静姝当说到江明珠时咬牙切齿,眼神里满满都是恨意:“若不是她当初求着我帮她,我如今也不会变成这个模样。”

叶薰看着褚静姝神情复杂,问道:“江明珠为什么要害我?”

褚静姝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惊讶道:“啊?”

然后又捂着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到现在也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像个疯子一样不顾形象,半躬起腰,头上的步摇随着身体震动而乱晃。

叶薰看着褚静姝笑得狰狞的模样,皱起了眉头。

褚静姝笑得阴狠说道:“当然是因为你抢了她进入雨阁的名额,要不然还是什么呢?”

“我明白了。”叶薰木木地说道,“很感谢褚小姐告诉我真相。”

辛夷听着褚静姝的话觉得有些奇怪,那时他和萧肃说的是,若是叶薰可以进入雨阁就帮他照应一下,怎么到了褚静姝口中成了抢名额?

他压下心头的疑虑,一把将叶薰护在身后,对着褚静姝说道:“褚小姐,请你好自为之,你的事我管不了,但我很明确地和褚木说过,如果你再做出一点危害到叶薰的事,你就不必再在褚家待下去了。”

褚静姝听到褚木的名字后神情恐慌,仿佛是什么魔鬼将她震慑住了一般,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立马止住了言语。

但又强撑着最后的高傲,挺直了腰板,招呼着身后跟着的一大群仆人,从两人之间穿过,留下一个不堪一击的虚荣背影。

又一队人马过来,是去而复返的风家侍卫,强迫他们将他们带到了风家府邸。

一进门就看见风茂笔笔直直地跪在前院的大厅前,连手上那把无论何时都要拿出来显摆的扇子都被放在一旁的地上。

沉默许久的家丁像是刻意想让叶薰知道一般,说道:“二公子刚才一回来,老爷就让他一直跪在那里,听说老爷发了很大的火。”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用这种方式请你们过来,也是因为我实在是没辙啊。”风老爷故作慌忙地挥退了家丁。

他接过下人手中的钱袋,收到自己的衣袋中,迎着叶薰上座。路过风茂时还狠狠踹了一脚。

“来来来,这边请。来尝尝这茶,可是上好的碧螺春,品之清鲜甘醇,鲜爽生津,乃是上上的珍品。”风老爷招呼着,笑眯眯地拿起茶喝了一口。

辛夷说道:“风老爷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不必如此遮遮掩掩。”

“哈哈哈,不愧是当年轰动一时,最年轻的状元郎啊!”风老爷奉承道。

辛夷眼神微怔,回应道:“风老爷,不必这么说,我早已辞官,混迹于草野。”

“风老爷,所以现在你可以说说,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周折?”辛先生干脆利落,直指关键问道。

风老爷沉默了一会,话语凝噎地说道:“我就要死了,陛下手底下有一个叫乌桑的人,将漱金交到我的手上,想让我当这场瘟疫的替罪羔羊,我没办法违抗他的命令。”

他又说道:“乌桑还让我给叶薰公子带个话,若是你们想要这漱金,叶薰公子就得永远离开霓鸾州。”

“他还说劳烦辛先生再在霓鸾州待上一段时间,如果不想让叶薰公子遇到危险的话。”

俩人皆皱起了眉头,对叶薰来说其实离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里太过危险,时时刻刻都有想取他性命之人。

而且在霓鸾州之外,九州还有许多地方都瘟疫肆虐,饱受苦难,不能再用漱金制造瘟疫了。

两人相视无言,都陷入了极其纠结的选择之中。

玉兰垂泪紫虚坠,割肉扎针难较痛,离别之痛才是真正的疼痛。

沉默了很久,辛夷看着叶薰纠结的表情,在心中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他伸手将叶薰垂下的头抬了起来,双手托住叶薰的脸颊,眼神直视着那双慌乱无措想要逃离他视线的黑棕色眼眸,并摇了摇头。

手掌下能感受到脸颊的柔软和颤动,那双黑棕色的眼睛仿佛在对着他说不愿分别的话语,双唇紧抿,心口难开。

一滴泪水划过叶薰的脸颊,又被他轻轻拭去。

最终叶薰从风老爷手中接过了那袋漱金。

开离开风府前,风茂还跪在大厅前,风老爷指着跪在地上的风茂,说道:“若有一天,风家垮了,请饶我儿一命。”

风茂不明白自己父亲为什么这样说,当场欲从地上站起来,却又被风老爷狠狠按了回去,膝盖骨碰撞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凭什么要他饶了我!他算什么东西!”几乎怒吼的喊叫从风茂口中发出,满脸扭曲,想必他平生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

风老爷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呵斥道:“老子还管不住你了,你在外面干什么我不管着你,但你现在必须听我的!”

接着不顾风茂的反抗,又转头说道:“叶薰公子,我罚也罚过我这个不孝子了,我这张老脸也不值几个钱,还请你大人有大量,若真到了他非死不可的那一天,再让他来地府寻我。”

声声催泪,字字泣血。

叶薰不明白,刚才还很世故圆滑的风老爷,怎么会哀求着让自己放风茂一马?

他既没有滔天的权利,更没有想要伤害他人的恶意,为什么要向他求饶?

叶薰看着风老爷泪涕横流的脸,突然萌生出一种想法,或许这些话并不是说给自己听的,而是说给能听到这些话的人。

会是谁?

叶薰猛然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辛先生,辛先生也在看着自己,漆黑的眼眸中温润平和,仿佛能一下子就将自己内心的波澜抚平。

可那表面的平静下,叶薰看不透是否藏着可以将人瞬间吞没的暗流。

那股汹涌的暗流从不对向叶薰,从不让叶薰发觉,悄无声息,令人发颤,让人打心底里畏惧。

直白的哀求让人招架不住,叶薰是一个心软的人,风老爷向他许下诺言,叶薰便答应了他。

即使是再恶毒的人,到临死之前都会为自己所珍视之物拼尽全力。

“不服避寒金,那得帝王心。不服辟寒钿,那得帝王怜。”外货郎嘴上哼着小曲儿,挑着担子悠悠走在无人的小巷里。(第一卷:避寒金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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