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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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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溪亭也不知道自己在抽什么风。

那簇小火苗好像不仅烧着了房子,还在他心里点了把妖火。

不过说完他就后悔了。

这可是剑宗安清府,借他两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真去烧偏殿啊!

“我开玩笑的,你房间烧成这样,我晚上还得住在偏殿呢!”宋溪亭压下心头莫名的烦躁,转移话题,“哥哥,你在做什么?”

陈争渡在杂院峰的院子里打坐。

其他弟子都去膳堂用午饭了,这会儿十分空旷安静,除了传音玉坠一刻不停地响着某人的声音。

闲言碎语,叽叽喳喳,宛若鸟叫。

陈争渡阖目听着,鲜少附和。

即便如此,宋溪亭也能自言自语、自问自答说上好半个时辰,有时明明是一桩细小得不值一提的事情,经宋溪亭的嘴说出来竟也曲折动人,有趣非常。

每当陈争渡想开口打断他,宋溪亭总能用一句“大师兄不是说,若我好好修炼就可以天天胡言乱语吗”给堵回来。

于是难得的午憩时间,陈争渡全部浪费在听宋溪亭胡言乱语上。

“溪亭,我刚刚怎么好像听见大师兄在说话?他来了吗?”

院外传来方昊宁的声音。

陈争渡镇定自若地将传音玉坠收入怀中,“没有。”

“那是我听岔了?”方昊宁叫苦连天,“哎,都怪剑宗最近课业太繁重!下午授课的还是东丘长老,上次我课业没完成被他严厉苛责了,足足十卷《九州通史》啊,抄得我手都软了!”

这段时日方昊宁差不多习惯了好友的冷淡,自顾自腹诽完,跟上对方的脚步前往瑞泽学宫。

东丘长老向来以正色立朝著称,众人都不敢得罪他,午憩时间结束就早早来了课堂。

“上回讲到《九州通史》第四卷七章十五回,可还有人记得内容?”

底下鸦雀无声,方昊宁竭力低头,企图用前面弟子的身形把自己遮住。

虽然他把《九州通史》抄了一遍,可惜内容不过脑子,早都忘了,这要是被东丘长老发现他又得抄一遍!

“哼,我知你们心中不愿意学这些繁琐的通史,只想修炼剑道,提升灵力修为,然修剑亦是修心养性!”东丘长老掀起眼皮,注视座下弟子,沉声道,“今日我且问你们,尔等为何修道?”

一名弟子起身回答:“弟子修习剑道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凭自己的能力降妖除魔,捍卫天下太平。”

“我也是,我想成为和剑尊一样的九州强者,让所有人钦佩,光耀门楣。”

“噗嗤……”

就在这时,陈争渡怀里传出一道压抑不住的笑声。

殿上众人正豪情万丈说着自己的理想,不料被人嗤笑,不约而同望向陈争渡。

“你笑什么?!”

一名弟子恼羞成怒,大声问道。

陈争渡神色冷若冰霜,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质问,坐姿挺拔如松,不禁让人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东丘长老示意众人安静,威严的目光看向陈争渡:“方才是你在笑?”

怀里的传音玉坠还亮着微光。

他静默片刻,没有否认。

“学堂之上公然耻笑同门,罚你誊写《九州通史》十遍,你可有异议?”

陈争渡平静道:“弟子领罚。”

方昊宁眼珠都瞪大了,颇为同情地看着“宋溪亭”。

他抄一遍人都快傻了,十遍哪还有命在?

不过刚才那个笑声,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莫名熟悉。

-

入夜时分,宋溪亭避开巡守的弟子,悄无声息摸进瑞泽学宫。

这会儿只有一间殿堂还亮着灯。

陈争渡坐在案前,执笔认真书写。

月色从窗外洒落,衬得他面容沉静清雅。

毕竟换了个芯子,就算外表相同,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也大相径庭。

所幸宋溪亭在剑宗没什么认识的人,方昊宁又是个二缺,才没有产生怀疑。

宋溪亭打算吓一吓他,放轻脚步慢慢靠近,直到距离窗口半步之遥,他才突然蹦出来,扒着窗棂对陈争渡做了个鬼脸。

“哈哈哈,被我吓到了吧?”

陈争渡笔尖都没停一下,淡淡道:“何事?”

“我来给你送宵夜啊,这个点我的肚子肯定饿了。”

前面就是正门,宋溪亭非不走,一个跃身就从窗户翻了进去。

陈争渡上课的时候他正在看话本子,一不小心乐出了声。

来的路上他还生怕陈争渡因为罚抄的事不高兴。

现在看来,他果然不在意。

也是,他连屋子被烧都不在意,又怎么会在意这个?

宋溪亭撇了撇嘴,耍赖道:“哥哥,我的手好酸啊。”

陈争渡抬头看他,有点莫名其妙。

“你现在用的是我的手,到时候我们还得换回来呢,你别把我的手累坏了!”

“……”

“所以现在我们来吃点东西吧!”

宋溪亭不由分说打开食盒。

这回他没有再做糖油酥饼,而是让小七下山打包了点吃食。

把菜肴全部端出来摆上桌后,宋溪亭又从背后神秘兮兮掏出一瓶酒壶。

“哥哥,月色正好,小酌一杯如何?”

“不必。”陈争渡拒绝。

“放心吧,就一瓶,醉不了!”宋溪亭笑眯眯道,“吃饱喝足我帮你一起抄。”

宋溪亭才不管他同不同意,打开酒壶盖子就喝了一大口。

喝完擦了擦嘴,啧道:“小七肯定被人宰了,这酒里至少掺了一大半水!”

但宋溪亭还阳以来就没喝过几次酒,嘴里嫌弃着,却不舍得浪费,又仰头灌了一口。

陈争渡面前的书卷早就被某人转移,铺上满满当当的菜肴,手里的毛笔也被强硬抽走,塞了两根筷子。

陈争渡妥协般叹了口气。

吃了几口,原本还在喋喋不休的宋溪亭忽然闭嘴不说话了。

他抬眸看去,只见那张熟悉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奇怪的表情,好似茫然无知,举着酒壶怔怔地看着他。

陈争渡微微蹙眉,喊了他一声:“宋溪亭?”

宋溪亭还是两眼直发愣,随后打了个酒嗝,骂道:“嗝,假酒!害人!”

陈争渡:“……”

这辈子应该没几个人能如此清醒地旁观自己喝醉酒的模样了。

宋溪亭只觉脸颊发烫,脑袋也晕乎乎的。

于是跌跌撞撞走到窗口,探出头去吹风,企图把这股恼人的醉意吹走。

“今天的月亮好圆啊……”宋溪亭捧着下巴,囫囵问道,“所以哥哥,你是为什么修道?”

这般前言不搭后语的两句话,饶是陈争渡也愣了愣。

为何修道。

降妖除魔,护佑九州。

这似乎是他与生俱来的职责,与今日殿堂上那些弟子所说并无区别。

“但我们如何定义妖魔呢?就比如,有的人从未作恶,只因生来就是天煞孤星,天道不容他,世人憎恶他,那他就必须要死吗?”

陈争渡皱了皱眉,似要将他唤醒:“宋溪亭?”

宋溪亭顿了顿:“也对,你是天命之人,自是不会在意的……”

话音刚落,钻心蚀骨的疼痛骤然袭来!

熟悉的印记出现在腕心,一片滚烫。

宋溪亭猛地清醒,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遭到了天机簿的反噬!

宋溪亭心里默念“口误口误”,期望能让天机簿消消火。

所以说假酒害人。

放在从前,以他的酒量才不会这么轻易就喝醉!

陈争渡欲上前查看,宋溪亭赶紧死命攥住袖子,含糊解释:“我没事,不疼。”

这话毫无可信度。

宋溪亭疼得出了一身冷汗。

“抬头。”

耳边响起陈争渡清冷的声音,近在咫尺。

宋溪亭紧咬牙关,故作镇定仰起脸,想证明自己真的什么事也没有。

下一刻,陈争渡的手指便覆了上来,轻轻压在他颤抖的眼皮上。

也许是酒意熏陶,也许是月色醉人。

宋溪亭感觉四肢逐渐麻痹,钻心的灼痛也一并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沉的疲倦。

他想反抗,但陈争渡的手实在太有魔力。

宋溪亭只来得及抓住对方的衣袖,意识便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

翌日,宋溪亭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安清府偏殿。

陈争渡的身体灵力高深,昨晚又是头晕又是手疼的,宿醉醒来竟然神清气爽。

想起先前发生的事,宋溪亭赶紧坐起身,撩开袖子。

手腕皮肤白皙干净,没有任何印记。

看来昨晚只是一个警示。

可宋溪亭还是有些担心,昨晚他睡着后陈争渡有没有看到什么?

应该不会。

宋溪亭安慰自己。

就算看到了,一个红点能说明什么?

天底下长红色小痣的人多了去了。

但问题是,陈争渡总不会连自己手腕长没长痣也不知道吧?

宋溪亭心烦意乱,手指不断搓着腕心命脉。

“大师兄,你醒了吗?”门外传来小七的声音,“长老们让你去承天宫。”

宋溪亭竖起耳朵。

这会儿长老们召他去承天宫做什么?

莫非发现了他的身份,要强行抽魂,然后打下山去吧?!

宋溪亭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小七还在门口问:“大师兄,你在吗?”

“知道了,马上去!”

以剑宗的行事作风,如果怀疑他有问题,就会像山门考核那般直接上来拿人,不会等着他过去自投罗网。

宋溪亭冷静下来,换了身衣服前往承天宫。

东丘长老和南岳长老皆在殿上。

宋溪亭行了礼,南岳长老开门见山道:“正逢下月人界帝王寿诞,争渡,你与师弟们一同去京都贺寿吧。此行路途遥远,也可借机历练一番。”

一听这话,宋溪亭登时松了口长长的气。

去京都给帝王贺寿,那不跟下山游玩没什么两样?

两名长老又嘱咐了两句话,可宋溪亭满脑子都是京都的繁华热闹,以及下山后的自由时光,听得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完全没记住。

等出了承天宫,宋溪亭简直克制不住嘴角的笑容。

真是大好的机会啊!

他得带上陈争渡,最好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不就是话本里所说的二人世界吗?

结果临到出发前,宋溪亭才知道自己想多了——见极山门前的广场乌泱泱站了至少十来个弟子!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别说二人世界,宋溪亭一言一行都受到了极大束缚。

还不如他待在安清府的时候快活呢!

由于此次下山是去给帝王贺寿,途径凡间,不宜引人瞩目,众人便舍弃了御剑飞行,改乘船北下。

仙船本身就是法器,然速度比御剑要慢,需半个多月时间。

为了不耽误寿诞,众人收拾好便提前出发了。

两艘仙船凭空出现,停靠在见极山城郊渡口,艉楼层叠,雕梁花窗,气势雄伟。

宋溪亭啧啧赞叹,心说剑宗不愧位列九州四大宗门,出手就是阔绰,这两艘仙船法器怎么也得价值千金了。

感叹完,宋溪亭开始寻找着陈争渡的身影。

不知道他上了哪一艘?

这次下山外门弟子并不在名单之中,宋溪亭耍了点心思才把自己名字加上来。

等所有弟子登船完毕,宋溪亭也没找到陈争渡,倒是在其中一艘仙船上看见了任雪纯。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宋溪亭沉默片刻,果断上了另一艘船。

“陈道君,又见面了。”年轻国师披着裘衣,站在甲板上,朝他颔首微笑。

温昭的身份是国师,皇帝过寿他自然是要回去的。

“玄溟先生身体有恙,站在此处没关系吗?”宋溪亭熟络上前攀谈。

“屋内太闷,便想出来透透气。”温昭轻咳两声,“我原本应自行回宫,如今倒是劳烦诸位了。”

宋溪亭道了声客气,忍不住又问:“先生来剑宗是为了治病?”

“治病是其次,主要是为了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

温昭点头道:“三皇子独自离宫,陛下担忧至极,知晓我与秋容是故交,便遣我亲自来剑宗看看。我来之后得知他安全无虞,成功拜师宗门,陛下才有所宽慰。”

宋溪亭心里浮现出一个名字,猜测道:“你说的莫非是——”

“国师?大师兄!你们怎么在这?”

方昊宁大步流星从船舱走出,声音洪亮。

果然是他!

怪不得那日在见极山下方昊宁如此盛气凌人,因为他身份确实尊贵啊!

宋溪亭表情五味杂陈,抬头看着方昊宁。

后者朝他恭敬行了一礼。

宋溪亭差点条件反射倒退三步,还好他没忘记自己现在是谁,受得起皇子这个礼。

突然船身重重一晃,轰鸣声响,仙船拔锚启航。

宋溪亭没站稳,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温昭。

没想到温昭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身姿居然岿然不动,还礼貌伸手扶了他一把。

宋溪亭以前没坐过船,此刻又激动又害怕,风浪呼啸而来,他站在甲板上如履薄冰,只得下意识紧紧抓住温昭的手。

直至船速平稳,不再左摇右晃,宋溪亭才有心情欣赏周围山川的景色。

碧水如镜,两侧青崖峭壁如刀削,有飞鸟翱翔于天际,清脆的鸣啼响彻整个山峦。

“宋溪亭!你站在那干什么,快过来啊!”宋溪亭看得入神,猝不及防被方昊宁的大嗓门吓了一跳,余光扫去。

陈争渡站在艉楼阴影处,衣摆在狂风下猎猎作响,不知停留了多久。

片刻后,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想要摩多摩多收藏o3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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