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暮本就感到头痛听见邵祁舒不轻不淡的话语后,她觉得自己的头痛更加剧烈了些许,紧皱着眉毛用手指抵在太阳穴处揉动着,“我真是佩服你。”
邵祁舒左腿蜷曲在侧右腿伸直搭放在沙发上,脚尖偶尔晃动一下凸显出她跳脱的性格,“是你想太多了吧?对了,过年打算怎么办呐?”
往年林朝暮有时都不会选择回家过年而是跟她窝在一起。
可现在不是多了个宋咬金吗?
左手抱着刚刚从林朝暮家冰箱里拿出的酸奶,一勺一勺慢吞吞的送进嘴里紧盯着林朝暮,等待着她下意识的反应。
林朝暮听见这个问题像是木讷了一瞬,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缓慢扬起脑袋,“还没想好,到时候再看吧。”
邵祁舒扔掉已经空掉的酸奶盒附身半趴在林朝暮的肩膀上,说话间的热气传递到她的耳垂处让她下意识的避开,“你今年不跟我过年了?”
“再看吧。”
林朝暮含糊的回答让邵祁舒瞬间明白了她的想法,没好气的啧了一声将身子往后靠,视线扫向不远处的电视剧越看越心烦。
脑内被太多复杂的情绪繁杂的琐事占据,让她无从理解也无法全然理顺。
只能烦躁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气。
不知道她叹第几次时林朝暮总算是按捺不住了,半仰起脑袋无语的凝望着她,“有什么烦心事你告诉我不就好了,一直在我耳边叹息不知道的以为我欺负你了。”
“没事。”
邵祁舒不愿意提及林朝暮也自然不会多问,稍稍使劲将手中的苹果核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扔进垃圾桶,用纸巾擦拭着黏腻的手指时一个突然的想法闯入脑袋。
只见林朝暮眸色一亮在邵祁舒狐疑的目光下扭头,“邵祁舒,我们去吃冰淇淋怎么样?”
“这么晚了,吃什么冰淇淋啊。”
林朝暮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七点过了,现在时间早早过了八点。
嘴上如此说着可动作十分实诚,邵祁舒搭在沙发上的腿脚同时放下,动作利落的拿过自己的外套穿上,“走啊。”
林朝暮好笑的嗤了一声跟上邵祁舒的阔步,商场离林朝暮的家很近她们也就没有选择开车,而是手挽手走在大街上任冷风肆意。
“昨天我见到一个好奇怪的人。”
“谁啊?昨天吃饭的时候?”
邵祁舒昨天原本也是要去的,只不过被陈褚拖住了脚步罢了。
回忆着贺殷从饭局开始的灼热目光以及那句搭讪,林朝暮总觉得他处处奇怪又似乎见过,“对,好像是叫贺殷。”
“贺殷?”
邵祁舒的声线突然拔高显然对这个名字是熟悉的,脸庞上平淡的神情瞬间变得古怪起来,“他,不是你表哥的合伙人吗?”
为了躲过林朝暮的追问邵祁舒反应极快的堵住她的话语,林朝暮讶然的点了点脑袋也没作他想,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着,“感觉见过他。”
“可能他大众脸吧。”
“…”
直到两个人各自捧着冰淇淋时,邵祁舒都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林朝暮只是粗略的看了她一眼,注意力全然不在她身上。
手中的蛋筒冰淇淋上方立着一块正方形的巧克力上面刻着品牌名字,林朝暮习惯性的先将巧克力咬下吃掉,甜腻的味觉正中她下怀,只是这家冰淇淋每每都化的很快让她汗颜,还未吃到蛋卷边缘上的巧克力碎,手上都已经快满是化掉的冰淇淋了。
邵祁舒三下五除二将冰淇淋解决掉,半揽过林朝暮的肩膀脑袋偏向她,“明天要去给电影配音?”
“嗯呐。”
她的眸色微动敛去复杂的情绪,“行吧,还说跟你出去散散心的。”
林朝暮将最后一口冰淇淋塞进嘴里囫囵不清,“之后再说吧。”
纤细的胳膊顺势揽住邵祁舒的腰两人以连体婴儿般的状态,嬉笑着朝商场外走去。
繁冗的一天最终以欢笑跟香味的气味结束。
次日天色微亮林朝暮就自觉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半睁着惺忪的眼眸洗漱换衣服,连早饭都在是车上解决的。
李郁在她进配音室前还将她的保温杯递给她,嘱咐她再喝两口水,“晚上有个应酬,别忘记了。”
“知道。”
林朝暮聚精会神完全配音的同时,宋鹤鸣跟林岑皓正慵懒的屈坐在小马扎上,目光直视着平静的湖面手中握着一只鱼竿,林岑皓半附身将胳膊肘抵在自己的大腿上。
俨然一副认真的模样。
可他一条鱼都没钓上来反倒是毫不在意的宋鹤鸣,一条接着一条的不断扔进旁边的水桶,看的他又是艳羡又是生气。
“贺殷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宋鹤鸣冷不的从嘴里吐露出一句话,声线沉寂到让林岑皓莫名后背发凉。
“就之前啊,怎么,你觉得他不对劲?”
宋鹤鸣内敛的眼眸逐渐变得阴鸷舌尖抵了抵后槽牙,“他之前认识林朝暮?”
“林朝暮好歹也是个人气歌手,他认识也不很正常?”
林岑皓半托着下巴没有看向宋鹤鸣,自然忽略了他黑沉的脸色。
“是私下。”
哪怕是再迟钝此刻也反应过来宋鹤鸣的态度不太对,林岑皓作势收回鱼竿将全身心注意力投放到宋鹤鸣身上,上半身不自觉的向他的方向靠过去。
“宋鹤鸣,你突然那么关心林朝暮是为什么?”
“有吗?”
宋鹤鸣早已压制下自己的情绪,清冷着一张脸散漫着语气。
对林岑皓的话语保持模糊的状态。
林岑皓闪动着精明的目光手指磨砺着自己的下巴,“宋鹤鸣,你有事情瞒着我。”
“没有。”
“你骗傻子呢。”
宋鹤鸣嫌他的声音聒噪自然的空出一只手,直接遮挡住自己的耳朵从根本上阻断林岑皓的声音,林岑皓被他的动作陡然气笑了出口的话全是脱口而出。
“也是,就算是你关系林朝暮,她对你那么差的印象也不会改变的。要我说,林朝暮以后谈恋爱你都是她的反面例子,绝对不会找你这种类型的。”
“哪怕是长得相似可能都不行。”
“哦?是吗?”
宋鹤鸣听着林岑皓越发激进的发言嘴角的笑意也在逐渐扩大,到最后林岑皓把自己气的脑门突突的疼,可宋鹤鸣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气死我了,你四季豆吗?那么油盐不进。”
“你适合去当留声机。”
“还是那种出了故障无法停下来的。”
“…”
林朝暮结束配音已经是晚上的事情了,丝毫没有停歇径直去参加饭局。
兴致缺缺的坐在圆桌边看着面前的觥筹交错只觉烦闷,身边无数道直白打量的视线也让她心生厌恶,一位男士她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只见对方朝她走来。
喝了不少酒使得他走路晃晃悠悠,端着一杯白酒示意林朝暮,“喝一杯?”
“抱歉,我不喝酒。”
林朝暮直截了当的拒绝落在对方的耳朵里举无轻重,长着横肉的脸庞浮现出油腻的笑意不断重复着那三个字,林朝暮被烦到想要发火面前的酒杯被人夺走。
贺殷二话不说一口将白酒喝下肚,冷着眉眼将酒杯倒扣晃了晃,“我干了。”
那名男子明显不悦也碍于贺殷的身份无法发作,只是不断借着好意劝贺殷的酒,红白交错下肚贺殷很快就陷入了沉醉。
林朝暮明白这是贺殷替她挡酒后遭的算计,饭局结束后贺殷步调踉跄大家都离开了,只剩下她们俩站在大门口林朝暮也不可能丢下他不管。
不自在的用胳膊肘撞了撞贺殷,“喂,你司机呢?或者,你助理呢?”
贺殷勉勉强强天听清楚她的话,揉了揉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我等…代驾。”
“你没事吧?”
眼看他即将摔倒林朝暮伸手扶了他一把,李郁一时也还未到也没有个人帮她,光靠她想要扶住一米八几的男人还是很吃力。
“你站稳点啊…”
“喂。”
林朝暮穿着白色的大衣裹着一条围巾遮住下半脸,而身旁的贺殷身着一件宽大的黑色大衣,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两人的配色还十分登对。
贺殷酒量不好这么一折腾浑身无力,顾及不上什么印象颓然的坐在台阶上。
一只长腿弯曲一只打直手臂搭在膝盖上,半埋着自己的脑袋紧闭双眼。
林朝暮无奈的啧了一声弯腰将手搭在他的肩膀处,“要不要去医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齐腰的长发随着微风拂动,甚至是有几缕嚣张的拍打着他发烫的耳垂,让他浮躁的心情越演越烈无名之火也渐渐而起。
“林朝暮。”
他的嗓音沙哑不清酡着浓厚酒意。
“干嘛啊,到底。”
她都快烦死了怎么李郁还不来。
“小心宋鹤鸣…他,没有你想的简单。”
“你喝多了脑子出问题了吧。”
林朝暮仅存的一点耐心被他的话语磨灭,变成无穷无尽的抵触跟厌恶。
她只是看在刚刚替她挡酒的份上照顾他一小会儿,不代表她们的关系很亲密很熟稔。
“爱信不信,他只是想借着你报复戚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