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都安排好后,公爵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放松了下来,他抓起床边医生开的助眠药物,按照剂量服用了下去。
终于,他躺倒在自己的大床上,开始感到感到困意一阵阵袭来,很快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夜色更加浓稠,乌云掩住月亮的光,使黑色更加纯粹。
昔拉忽然出现在公爵床头,静静地注视着公爵。
屋内没有月光照映,黑漆漆一片,只有昔拉的眼眸闪着光。
“任务失败了吧。”漆黑的房间中又出现一个人影。
“别管那么多,我真的不理解他们这些人类到底在想什么,”昔拉顿了顿,“今天葬礼上,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切茜娅小姐让我接你回去,真不明白了,你又不是回不来,干什么还非要我跑一趟。”别西卜走了过来。
“哦,那你回去吧。”昔拉云淡风轻。
“你,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切茜娅小姐总是对你那么关心。”别西卜有些愤愤不平。
“羡慕吧,慢慢羡慕去吧。”昔拉仍旧用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刺激别西卜的话。
“不想跟你聊这些,走吧,别啰嗦,我简直不能离开切茜娅小姐一刻。”别西卜说着别召唤出一个传送阵法。
“快点。”别西卜已经半个脚踏进阵法里。
“哦。”昔拉看着走进去的别西卜,忽然蓄力,猛地一脚,把别西卜踹了下去。
“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昔拉对着一点点消失的魔法阵说到。
“你个混蛋啊,我……”微弱的声音随着魔法阵关闭隐去。
不知道是被昔拉这边的声响惊动,或是本身就睡得不安稳,公爵眉头紧缩,额头上已经浮起薄薄的一层汗。
昔拉重新走近公爵,拿出手帕轻轻拭去公爵的汗水,然后把手覆在公爵的额头,催动魔力,进入了公爵的梦境。
与其说是梦境,其实更像是昔拉根据公爵的记忆制造的幻境。
眼前模糊的景物逐渐清晰了起来,昔拉适应了一下,睁眼望过去。
一个陌生的街道上,坐落着一个格格不入的建筑,牌匾上面挂着三个大字,天堂岛。
昔拉有些好奇这个富丽堂皇的建筑,随即敲响了这个建筑的大门,果不其然,与房屋的外观一样,映入眼帘的是精致的装潢。
站在门口的一个男人看了一眼昔拉的衣装,随即笑脸相迎。
男人立马低下自己原本高昂的头颅,开始耐心地当起向导。
“最近这批货啊,包您满意。”男人在前面引着路,带着昔拉穿过大厅,来到一间屋内。
开门的一瞬间,昔拉又是疑惑,这个地方,果然不一般。
几个长相秀气的小男孩眼里充满惧色,看着打开房门的男人,瞬间挤在了一起。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表情淡漠的昔拉,赔笑了一下,又回过头。
立马变了脸色,厉声喝斥:“挤在一起干什么,站好一排,让这位大人好好看看你们!”
看着昔拉的着装,男人还打算在在他的身上捞一笔油水,这几个小子真是不听话。
要是客人不满意,换成另外新来的几个小姑娘试试,男向导心底的算盘打的啪啪响。
小男孩们听到后哆哆嗦嗦地靠墙站好,脸上露出强挤出的笑容,昔拉看着男孩们脸上僵硬的笑容,收回目光。
“您看您喜欢哪一个,这几个是最近新到的,您看这样貌,一个个的小脸蛋,也是不错的”男人搓着手,“看您有些面生,是第一次来吧,您好好挑,报您满意。”
“就这些?”昔拉指了指,看到没有自己想找的人。
男人愣了愣,随即又回答:“这您第一次来,我们也得看看您喜欢什么款式的,是不是。”
昔拉想了想,掏出一枚蓝宝石,放在手里把玩了起来。
男人眼神盯着那颗宝石,谄媚地笑了出来:“我们这还有不少,过两天有个舞会,我们店里的精品都会上货,保您们这些老爷夫人喜欢。”
男人说着,掏出一封邀请函,昔拉刚要伸手去接,男人拿着信封的手往后抽了抽:“这来舞会的贵宾们,可都是会员,您这……”
男人止住,又看了一眼昔拉手里的蓝宝石。
昔拉会心地笑笑,看看手里的宝石,又看看男人贪婪的眼神,“啪”把宝石砸在男人头上,男人吃痛。
“给你了。”可听到昔拉的回答,男人立马捡起来宝石,揣进口袋里,然后把邀请函恭恭敬敬地把邀请函递了上来。
“您一定要来,保证不会让您失望。”男人脸上还是挂着那副谄媚的笑容。
“我先走了。”昔拉又看了几眼那几个男孩,确定不是他要找的,便准备离开。
“这几个您不满意?”男向导追在后面。
昔拉加快脚步,却只听身后男人训斥到:“以后再这副死样子,让客人们不高兴,你们给我小心点!”男孩们害怕的低垂下头。
忽然,昔拉准备下楼的脚步顿住,他的目光落在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头身上。
只见那个老头身后跟着几个仆人和侍卫,怀里搂着两个披着斗篷的小孩子。
他手上带满了戒指,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折在一起,裤腰带勒紧,活像一直癞蛤蟆。
昔拉紧紧盯着老头看过去,目光下移,落在两个孩子身上。
斗篷下一闪而过的面孔,让昔拉感到一阵熟悉。
一直跟在昔拉身旁的男向导忽然出声打断。
“那位可是我们这里至高无上的贵宾,他在店里的花销。”男人伸手比了一个数。
昔拉不管身旁推销的男人,快步跟了上去。
“慢走。”大厅门口,店员恭恭敬敬地送走了那个老头,看到快步跟出去的昔拉,还没来得再次鞠躬,昔拉便一闪而过,店员有些茫然看向追在后面的男向导。
男人拍了拍店员的肩膀:“不用管这些贵族的事,刚才那个,又是一条肥鱼。”男人举起来蓝宝石端详,宝石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他深情地亲吻在钻石上。
许是觉察到身后跟了人。
“你跟在我后面想干什么。”出了门后那个老头忽然转身,身旁的侍卫也跃跃欲试,准备拔剑。
昔拉顿住脚步:“我是第一次来这里,看他们说您是店里的常客,想跟您交个朋友。”
“不必了,我不跟你们这些乡下来的交朋友。”老头转身,登上马车,怀里那两个孩子也跟了上去。
昔拉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马车上面的徽章,与如今公爵家里的徽章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昔拉满是疑惑,转身来到巷子角落,启动传送法阵,刚才已经给老头的马车定了位,一瞬间,昔拉来到一个熟悉的庄园。
不是,这都怎么回事,昔拉越来越莫名其妙。
昔拉注视着眼前的庄园,看到不远处过来的几个女仆,本来准备躲起来的他,忽然走上前去。
“亲爱的小姐们,我是新来的园丁,请问我应该去做些什么?”昔拉说着,递给女仆们一人一只花。
“最近新招园丁了吗?”女仆们有些疑惑。
“肯定招了,那你跟我们来花园后边吧。”其中一个女仆一脸花痴地看着昔拉。
昔拉安静地跟在女仆后面,来到一个小房子前。
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昔拉坐在台阶上,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
等到女仆离开后,昔拉还在疑惑。
他抬头张望着花园对面的窗户,忽然,又是那个熟悉的面孔,两个人的目光忽然对上,屋里的人触电一般的闪躲开。
“你好。”昔拉正愣神之际,刚才在屋里的那个人忽然下楼出现在花园里,站在昔拉面前。
昔拉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久久没有回应。
“你叫什么。”昔拉询问眼前俊俏的少年。
“特兰西。”得到这个回答后,昔拉猛地站起身来。
这个名字,不就是现在公爵的名字吗。
这个幻境,为什么碰到的是少年时期的公爵,公爵可真会做梦啊。
昔拉还有点怀疑自己还不太适应魔力的掌控。
“我要回去了,老爷快要回来了,他不喜欢我到处走动。”年少时期的特兰西挥挥手,夕阳洒在少年的身上,一切那么美好,特兰西转身赶快跑回主宅,消失在昔拉的视线里。
在特兰西走后,昔拉久久没能平静下来。
刚才故意与男孩见了面,眼下他确认了,这个就是现在梦境的主人公爵特兰西。
这是为什么,一个从天堂岛带来的孩子,未来成为了这个庄园的主人,那个老东西会那么好心,从天堂岛认个干儿子?
“老爷,你今天出门累不累,我让侍女都准备好了,您马上就能用餐。”特兰西围在老公爵身边,不断讨好。
“不着急,我的宝贝,晚上还是去卧室等着我。”老公爵色迷迷地看着特兰西。
“好。”特兰西脸上挤出一个早就练过不知多少遍的笑容。
老公爵哼着小调,心情颇好的离开了。
特兰西看着老公爵,眼神里带上些恨意。
昔拉无趣地加快幻境的时间,看着来来往往不断的人,很是枯燥无味。
时间加速到三年后,昔拉停住。
突然,昔拉注意到,特兰西和老公爵进了房间,忽然,特兰西惊慌着跑出来。
“老爷快不行了,快。”特兰西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搭在路过的一个女仆肩膀上。
女仆惊慌失措的大喊:“快叫女佣长!”老公爵的门前不久便围满了人,都慌乱不已。
特兰西看着一群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扶着墙,虚弱的离开。
他逆行着朝着走过的人群,虚软的脚步逐渐加快。
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特兰西看着手里的瓶子,嘴角上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老公爵感谢大家这么长久以来的照顾,为大家寻找了更好的主顾,择日便会送大家去新主人庄园。”昔拉召集庄园的仆人,将他们遣散。
接下来的几日,老公爵的两个儿子,一个离奇失踪,一个在乘坐马车来的路上坠下悬崖。
特兰西每天守在老公爵的床前,整个庄园只剩下几个零星的仆人,特兰西满意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老公爵,缓缓地关上门。
特兰西一步一顿,脚上的皮鞋与地板发出声响,一下一下,就像老公爵生命的倒计时。
“老东西,是不是快不行了。”特兰西笑着拍了拍老公爵。
老公爵别过头,不愿看着特兰西。
“欸,你不是最喜欢看我这张脸了吗!”特兰西强硬地扭过老公爵的头。
笑得明媚的俊美脸蛋忽然阴沉下来,甚至有些扭曲:“可是我看见你这张老脸就恶心。”
“看看这些是什么。”特兰西从柜子里拿出一沓纸,老公爵惊恐地睁大浑浊的眼睛。
可是他此时瘫痪在床,任凭特兰西抓着自己的手,在一份份地契和财产上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啪啪”特兰西给了老公爵清脆的两巴掌。
“别再撑着了,跟你那两个儿子团聚去吧。”特兰西收好老公爵所有的财产。
一口气梗在老公爵胸口,他在床边几乎要把自己的肺给咳出来了。
“不用害怕,现在我也是你的乖儿子了,你的第一继承人啊。”特兰西笑着拔出藏在柜子里的剑,将老公爵捅了个对穿。
“收拾一下屋里,给老公爵准备口好棺材。”特兰西走下楼冷漠地跟站在一旁的女仆交代。
“怎么办你应该明白,我想想,你家里有一个姐姐,还有一个弟弟,嗯,还有谁呢?”女仆害怕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女仆原本以为是自己优秀才被看重留下来,可是此刻面对的,让她如坠冰窖,她嗫嚅着:“要怎么收拾?”
特兰西静静地看着害怕地垂下头的小女仆,与自己曾经在天堂岛的样子逐渐重合。
他下意识地想伸手摸一下小女仆的头顶,但触电般收回了手。
“走吧,跟我一起把他埋了。”特兰西动了恻隐之心。
小女佣抬起头,跟着特兰西又走回老公爵的卧房。
一个身影始终默默地注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