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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情动何必欲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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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梅言问:“有什么疑惑?”

江黛青轻叹一声,放下茶盏,将赛英和曾和之间的微隐之情,细述一遍。梅言听得也是出神儿。

“你觉得,我应该放过曾和吗?”江黛青问梅言。

梅言抬眸,看向江黛青,凝视许久,才低低沉吟:“为什么问我......”她没回答。但其实两人心知肚明。

曾和,和梅言,太像了。若照从前,江黛青应该会将有情的他和赛英一同处死,不叫他们分离。然而他的痴情,总让她想起柔顺梅言,她做不了这个决定。

梅言看江黛青不说话,忽然问道:“黛青,你实话说。若......”他纤睫微瞬,似有不忍:“若君善......不在了。”他问:“你会选择和我在一起吗?”

江黛青视线对上梅言,有些哀伤:“意远......”

梅言已经有所预料了。扯扯嘴角,以指背轻轻抚过江黛青脸颊:“无妨,让我得个明白......”

“不会。”江黛青的声音轻得好像一声叹息:“若想走出一段关系,就要先彻底离开。”她说:“和你相对,我日日都会想起君善。长此以往,不见思念消歇,只见悲情增长,莫说是培养感情,就是此身也不可保全。”

梅言心道果然不错。想着曾和与赛英,至少郎有情、妾有意,算来也曾做过两年半的夫妻。他垂眸轻笑,却满是凄凉:“好生羡慕......”

“什么?”江黛青一时未能领会。梅言收了笑,对江黛青说:“你会来问我,怎么不去问问曾和?”他说:“也许,他有自己的想法......”这是理智,告诉他的答案。

曾和的想法,江黛青知道一点儿。他只希望赛英活着。无论她爱谁,睡谁,只要在她身边,能帮她分忧,他就足够了。

江黛青起身,对梅言说:“你说的有道理,我再想想......”梅言看她是要送客了,便走了出来,却还有一句话,不吐不快:“黛青。”他说:“我希望他们能终成眷属。你若问,这就是我的意思。”是感情给出的回答。

江黛青恻然。

晚间与嵇元同榻,江黛青窝在他怀中问:“赛英,一定要死吗?”叫他吃惊:“黛青!六条无辜人命!你在想些什么!”

江黛青仓惶起来:“我......我是想......”终究说不出口,她道:“对不起......”

“不要对我道歉!”嵇元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江黛青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就被他察觉握住:“你的心思,如今我也能猜到几分。”他说:“为了意远,是不是?”

叹息一声,嵇元道:“你当初用风荇激怒我,和赛英睡那些男子其实也没什么分别。”他也能看清:“她和曾和,是相爱的。”

“但那六个男子是无辜的!”

“在赛英看来,他们必须死。”江黛青倒是懂得:“那是她在用自己的方式为曾和守贞。”

“什么!”嵇元骇然,似乎无法理解。

江黛青便将赛英扭曲的心理,讲给嵇元听:“赛英嫁给王姓,与曾和便可以说是没有可能了。于是她在夫君亡故后,放浪形骸,只图一快。曾和的意外到访,动了她的心思。她便强行留下了他的人,反正被他责骂,心是得不到了。世事难料,谁能想到曾和也动了心,甚至要与她约为百年之好。然而赛英自己却无法放过自己曾经的堕落,在听到曾和要她‘改邪归正’之后,被刺激到了。她开始冷落曾和,渔色人间。那些男人她不爱,但她也不能放过。因为她与他们有染,所以他们必须死。”

“可她那四仆......”

“正是因为那四仆,杀不得,放不得。赛英才无法和曾和在一起。虽然曾和看起来并不介意他们曾经的旧事......”

嵇元听了,默默良久。

“若是赛英和曾和能突破阻碍,结合在一起。赛英就不会再杀人了。”江黛青看向嵇元:“所以我才问你,她还有没有一线生机......”

成人之美是好事。上天有好生之德。嵇元想为江黛青积福积德,反正他其实也没有什么原则可言:“有。”他说:“金蝉脱壳。”

江黛青吓一跳:“你要我换囚?”平白填进去一条无辜性命,换做是她无法接受了:“这不行!没人该为他们的情爱付出性命!”

嵇元失笑,搂紧江黛青,低低说道:“黛青,是‘金蝉脱壳’,不是‘李代桃僵’。你再好好想想......”边说,边挑起她青丝把玩。

江黛青依言再想,嵇元的意思是,假死?周全赛英一个留下全尸的死法倒是不难。带些感激,抬眼去看嵇元,对无条件作成自己任何无理要求的他毫无抵抗力。直看得他情动:“黛青,你在勾引我吗?”

缓缓放倒江黛青在榻上,嵇元问她:“告诉我,你怎么看意远?”他问:“你是为了他,才想留下他们性命的吧?”

嵇元什么都知道:“你当初对苏成,可是毫不手软。若换做现在,你还会那么做吗?”

江黛青想逃过第一个问题,便先回答了第二个:“会。”她说:“苏成无意于林潮,我不会让林潮继续深陷。苏成受了林潮那么多恩情,理应替他担起本就是为他犯下的罪行!”

“那你呢?”嵇元问:“你也受了意远不少恩情了......”

江黛青绸缪起来:“再多,也只能辜负了......”

嵇元很是意外:“这......我着实没想到。”江黛青重情重义,却声称只能辜负梅言。

江黛青吞吞吐吐地道:“那......一个人也只能接受一份恩情,我既然......接受了你,自然......就只能辜负意远了......”她不敢去看嵇元:“你总不会以为,你给我的恩情,比意远......少吧?”

情蕴五内,有感而发。嵇元不是特地向江黛青施以恩惠。只是喜欢她欢喜,怜惜她烦恼。然而此刻经她点破,嵇元方意识到,自己情深,并不逊于梅言。不过是两情相投,互有应和才不觉得而已。顺应内心,他俯身吻下,却浅尝辄止:“还有呢?”

“还?还有什么?”江黛青有些局促。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如何看待意远。”嵇元揪住了这个问题不放:“他对你而言是什么人?”他猜测道:“友人?知己?还是......恩人?”

江黛青脸色通红,嗫嚅道:“夫君的友人......”

嵇元喉头频动:“事到如今,你还是这样看待他?”他甚至有些为梅言感到不平:“他甚至不算你的友人?”

“那......”江黛青似是有些畏惧嵇元这个样子:“我和他不太合得来嘛......你不是知道的吗?”她说:“我一直有点怕他......”

嵇元略微抬头,叹息:“你也怕我!”叫江黛青哭笑不得:“那怎么同!”

“有什么不同?”嵇元不明白:“不都是畏惧!”

江黛青错开些脸,低声道:“怕他那就是怕......怕你......那不是因为......爱你么......”

嵇元半晌没有动静。江黛青耐不住,抬眼去看他表情,才叫他回神,抄起她叫她抱坐在怀里,嵇元的脸色很是可怕,视线流连在她颈下,像野兽在酝酿对自己的猎物致命一击。

江黛青要躲,被嵇元抓住双臂:“你怕?”他问:“怕什么?”低沉的声调隐去了所有情绪,让她觉得冷冰冰的。

拗不过嵇元,江黛青只得老实交代:“怕......开始了,就......停不下......”

白皙的纤颈烧得粉嫩。嵇元侧头就是一口,叫江黛青的惊呼,断了半截在嗓中。

抚摸着那两排齿痕,嵇元长舒一口气,道:“别怕,今儿不与你寻欢。”他挑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性感得不得了。

“我今儿得到的欢乐够多了!”嵇元说:“也开始怕了,怕乐极生悲......”

江黛青忙去捂嵇元的嘴,倒把他按在了床上。四目相对,她下意识地用鼻尖去蹭了嵇元的鼻尖。

嵇元遽然翻身,压江黛青在身下:“你很想要?”

江黛青不能回答。说是吧,好像不太对,说不是吧,更是违心。只得为难地看着嵇元。惹得他连连叹息:“黛青,你是在欲擒故纵,还是在欲拒还迎?”他问:“玩弄我于股掌之间,你很得趣?”

“没有!”江黛青极力否认:“我没有玩弄你!”

嵇元却道:“玩弄我,求你......”叫江黛青瞬间语滞,情动不能自制。她的反应让嵇元笑得不能自已,搂她在怀里道:“黛青,我也好爱你......”

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两人任由心潮翻覆,渐渐风平浪静,乃至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嵇元依旧是先醒,却赖在江黛青身边不起。直到她慵懒地问声:“什么时辰了?”才叫解霜服侍她梳洗:“今天是拔毒的日子了。”

“哦......”江黛青撑起身子,还摇摇欲坠的,看得嵇元又怜又爱。兜住她腰,将她抱坐在身上,听她低呼,一早上就愉悦得不得了:“黛青,早......”

“早什么?”江黛青欲要掩盖自己的局促:“都这个时辰了!”然而沉默一会,似乎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还是对嵇元低低道了声:“早安......”

“夫人,好睡!”嵇元笑着应她。

待梅言来给江黛青拔毒,看看她脸色,赞道:“嗯!养得不错。”坐下先听脉,就便问一句:“药浴如何?还喜欢吗?”

“我泡着很好,起码四肢暖暖的,可以睡个好觉。”

“那就好。”梅言说:“接下来药浴的作用就不太大了。不过你若喜欢,我改个方子,还泡着也无不可。”他嘱咐道:“就是天气越来越冷,你要注意水温,别泡得太久受寒,反而不好。”

江黛青答应着:“每次泡,都是一炷香。解霜盯着的,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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