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简走了。
这男人,果然是来去如风。
哎。
回去要挨骂了。
看了一眼手机时间,都晚上11点了。
“爸~”心知肚明自己干的好事儿的菜菜,一进客厅就开始谄媚的摆上笑容。
感情牌这个时候不打,什么时候打?
“你,你想气死我,你看看你今天干的好事儿,哪一样随了我?你,我,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菜老父亲站在客厅,跺着脚,右手指着菜菜。
他自菜菜从小到大,就没打过她,最大火的级别,也就是站在客厅指着她的脑袋骂两句。
恩……严格意义而言,菜菜如今能有如此放纵不羁的性情,也全亏有个替她收拾烂摊子的老父亲。
菜菜也乖巧,识趣的坐在沙发最柔软的部位,生怕自己的老父亲指不准自己的脑袋。
“爸~你知道的,这件事,我本来就没错,我三年的青春啊,喂狗了啊。还有爸,你为什么就没给我调查一下那个林硕明,你早告诉我他是个G,我犯得着继续跟他谈吗?”
菜菜一口一个甜滋滋的爸,还不忘推卸自己一部分的责任。
“你看我平时能那么撒泼吗?我亲爱的爸爸,你是知道的,我再不着调,也不会那么离谱的。他们真是恶心,竟然还能结婚?还是在跟我准备求婚之前……”
“求婚?”耳尖的老父亲,提出了关键词。
“是啊,我看见了他藏在办公桌抽屉里的戒指啊。不是跟我求婚,准备什么?”
菜菜理所应当的态度,看的菜老父亲差点儿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
这傻姑娘!
“我倒是看到那新娘手上戴着一枚挺大的钻戒。”菜老父亲斜眼,看着自家这无可救药的丫头:“我听说过他有一些特殊,我哪里知道他是这方面?再说了,他不碰你这不是好事儿?”
我去!
菜菜瞳孔放大。
“我亲爱的爹爹,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你竟然还高兴我跟一个G?就因为他从不碰我?”菜菜佯装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脑袋。
事至于此,菜老父亲好似也忘记了某人在别人婚宴上掀了人家两桌的客观事实。
“菜丫头,那个行简,你看着怎么样?”菜老父亲坐在菜菜身边,忽然换上了一副老父亲慈爱的嘴脸。
“老爸,我们是不是不需要演父慈女爱了,那你保证你不跟我计较我掀人家桌的事了。”用手腕的发带将头发摞成一捆,菜菜昂着脑袋。
菜老父亲长叹一口气:“要不是我这年纪这身份不大适合,我指定也给你掀几桌。”
一听这话,高兴的乐开花的菜菜,心里甜滋滋。
她就知道自己这老父亲,打心底就是宠着她的。
亲昵的挽住自己老父亲的脖子,菜菜非常大方的附赠上自己的小亲亲。
“嘿嘿,我的好爸爸。”她笑眯眯说,随即话题一转:“那个行简,高富帅啊,那一白衬衫一穿,比那模特还上头呀。这胳膊我一摸呀,都是硬邦邦,这才是男人啊!”
菜老父亲老脸顿时一垮。
试问哪个老父亲能听得自己的姑娘,在自己眼皮子下念着别的男人?
那行简是好,论个头都顶呱呱的好,可是!那也是要拱自家白菜的一头猪!
“丫头,你金爷爷指名道姓,他是要成为准孙女婿的。”菜老父亲严肃道。
“哈?”菜菜一惊。
想想金爷爷那娇贵的掌上明珠苏络笺,海外名牌大学毕业,能文能舞,双硕士人才……
“就是那个,掐着出生点都算好命了的苏络笺?”菜菜念出人家名儿,为了证实:“爸爸,这行简什么来历啊?”
菜老父亲一看自家这傻丫头,果真是性子单纯一匹。
“也没什么,就是一个继承了自己爷爷财产的暴发户。因为有点钱,加上人嘛,你也看到了,高帅,下一代基因一定好,一下子就成了香饽饽。”菜老父亲眼眸深处闪过一抹狡黠。
诚心而论,他可不想自家这个被自己一手呵护养大的宝贝疙瘩,卷入那些奇奇怪怪的纷争。
“哦。”菜菜打了个哈欠:“那就没什么意思了。我会保持距离的,亲爱的爸爸。”
菜老父亲点头:“对,保持距离一些好。你知道你金爷爷的,既然是都放出来说话了,也就是暗示我们几个别搅了他好事儿。”
“可是爸爸,这难道不是讲一个你情我愿?”
菜老父亲拍了拍菜菜的脑袋:“傻丫头,去睡吧。”
上楼。
楼梯口遇见敷着面膜的小五开门出来。
吓得菜菜一激灵。
“那么会保养,难怪你做了我后妈。”菜菜对着小五,竖起大拇指,再进屋。
小五倚着楼梯口扫了一圈下方,就只见楼下菜老父亲在那边抽着烟,兴致缺缺。
房间内。
洗漱好,躺在床上的菜菜,打电话。
“妞妞,我爸要我远离那个危险的男人!”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菜菜,你爸是对的。”
“啊?可是我跟他八字还没一撇,都还没扫码加过好友,怎么远离?”菜菜从床上坐起,盘腿。
电话那头,又是非常漫长的一阵沉默:“那听起来,简直太好了……”
“妞妞,我还发现了一件事,林硕明可能不是跟我求婚,我爸说那个婚戒在新娘的手上。”
“他跟你交往的时候,男女都劈?”
“听起来像是个劈材的……”菜菜摸着下巴,一阵思索。
在无聊的对话中,菜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睡过去了。
而这一天所发生的事,很快就被菜菜抛之脑后。
正如她所说的。
都没有行简这男人的联系方式,她也从不上浪冲网,远离对她而言过于轻松,压根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
第三天。
菜菜,换了一身简单的行头,决定不再做个混吃等死的富家小千金。
她要去工作!
“我竟然都没办法成为一个G佬的工具人,哎……我这悲催的人生,为什么你还要给我点破?”
路人甲乙丙回头。
戴着耳机的菜菜,从古茗那取走自己的饮品,这边儿旁若无人,跟自己的闺蜜讲述着自己的悲悲催催。
“妞,对,我给自己找了小时工,一个小时15块。发传单啊!传单,不是床单啊!我也想找有出息的工作,万一老板看上我咋整?”
路人甲乙丙丁二回头。
手抱着一摞宣传床单。
站在路边街口,菜菜看了眼顶头的太阳,又目测了来往人群。
这边可劲儿的跟自己的闺蜜语音。
“妞,我没指望发传单暴富,对,可能发床单可以……等等,你为什么要把我往奇奇怪怪的话题带?”
接过传单的路人甲困惑脸。
“妞,林硕明就是看不上我呗,我除了有个有钱又不正经的老爹,我一无所有。等我老爹一嘎,啥都是我的了…哎,这样想想是挺没意思哈,我除了败家啥也不会。”
接过传单的路人乙一脸懵逼。
“我这不是努力了嘛,我发传单啊,不是床单!不是床单!”
接过传单的路人丙丁二脸惊恐。
另一处。
林荫树下。
“老板,再不开走,我分不够扣哇。”主驾驶的男人,苦哈哈的回过头。
后排坐着压着鸭舌帽遮住自己脸的菜老父亲,正心疼的看着自家的闺女,顶着烈日,一张张的发手里头的传单。
“我这姑娘长大了……”他擦了擦眼角虚无的泪花:“带我去xx陵园,我要给孩子他妈念叨念叨。”
转眼2个钟头。
太阳偏西。
“妞,我再干一个钟头,就有45了,我可以买个肯德基套餐,还有剩。”菜菜舔了舔嘴唇。
她扭头,打算去拿自己放在一边的古茗饮品,却发现饮品不翼而飞。
再朝远处一眺望,正看见她的饮品被扫地老奶奶兜进畚斗了
“阿姨阿姨,我的饮料我的饮料,我还没喝完!”
菜菜狂奔而去,大叫。
老奶奶为难的看看畚斗,又看看菜菜,正要先发制人。
“哎,都怪我没跟你说一声,哎,我下次不会啦。”说完,伸出手就将那饮品从畚斗里捞了出来。
幸好,那畚斗内,除了她那杯算是垃圾,就再无二物。
她抽掉了吸管,掀了盖子,撕开膜,避免与自己的嘴接触,就是三两口下肚。
然后她纯真笑着,递给老奶奶:“阿姨,你要不要来一口?这样喝还是干净的,我也没碰着嘴儿。”
不知是不是受到感染,老奶奶接过饮料,看着她那肆无忌惮,没心没肺的笑容。
“你这丫头,真有意思。”
“阿姨,是啊,我那么有意思的一个姑娘,被G佬劈腿了,现在还在这发传单,妄图改变自己。”
“床单?”
“……”
菜菜抱着传单,泪珠‘哗’就不值钱的滚了出来。
从未如此忧伤过。
“是传单,传单,不是床单,你也觉得我得去卖床单嘛?”菜菜一边擦一边轻声问。
她是在不着边际的问自己。
一次又一次。
错在哪里?
一方阴影在身旁投下。
一方白色丝绢,从耳边掠过,扫荡起阵阵真实的涟漪。
行简面色平和的,居高临下,站在菜菜的身畔,注视着菜菜。
菜菜回过头。
看着果不其然的男人。
“哭什么?”男人启唇。
“发传单。”抽抽噎噎的菜菜。
男人蹙眉。
“床……单?”
“哇!”
菜菜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