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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秦浓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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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宠?跟谁争?

我面露狐疑,不明白他又从哪儿瞎琢磨出来个假想敌。

陈屿桉没管我,自顾自念叨:“你在例假期,最好吃点补血的东西,而且膨化食品不容易消化...”

我想起被自己丢在桌上还没开封的那包进口零食,顿时反应过来他的言下之意,无语:“那是vivian买的。”

他立刻接话,跟个孩子似的计较,“我看见了,是康玄给你的。”

“...所以?”我拧眉,被他不知分寸的纠缠搞得心烦意乱,语气不善。

陈屿桉顿时闭嘴,可心情称不上好,脸色沉的厉害,周身笼着一层阴翳。

我不再浪费时间跟他做一些无谓的僵持,转身进屋,示意他进来。

陈屿桉对我突然扭转的态度感到疑惑,犹豫了下还是跟上,反手关门。

我倒了杯水给他,注意到他搭在腿上的左臂确实在小幅度颤抖。

陈屿桉也发觉,赶紧侧身,挡了下我的视线,面色不自然。

“胳膊怎么回事?”我问。

陈屿桉没再掩饰,撸起短袖,让我看清那道不算长却狰狞的疤痕。

“出了次意外,没残废就算幸运了,”陈屿桉语气平淡,“倒是不影响正常生活,不过保持抬起的姿势时间长了会发抖,使不上力气。”

他伸出手,向上抬起,然后攥了攥,一用力,整条胳膊肉眼可见的在微颤。

陈屿桉落魄地扯了扯嘴角:“就像这样。”

我鼻子一酸,率先别过头去,忍了忍情绪,问:“能治好吗?”

“我在做康复训练,但根治不太可能。”

陈屿桉顿了顿,有几分严肃地道:“但抱你还是绰绰有余...”

我无语,没有接这个话茬。

只是难以控制地想起大学时期身无分文的他,为了攒学费每天不停兼职,用小面包和牛奶果腹,省下来的钱就为了带我去吃顿火锅,明明自己穿得破破烂烂,却要给我买新衣服...

他就是这么一个矛盾的人。

一边薄情寡言,一边深情款款;

一面消极颓丧,一面又固执疯狂。

我似乎从来没有完完全全的认识过陈屿桉,所以不敢确认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我叹:“胳膊不舒服还巴巴的来做免费司机,傻不傻?”

他脸色平常,“没事。”

因为我的语气软和了几分,陈屿桉主动开了话头。半真半假地道:“给你献殷勤的机会不多,得把握住。”

我极没出息的被他这一句话轻松勾起波澜。

从与陈屿桉重逢那天开始,我就一直在用极端的方式推开他,但这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方式的自证,越惶恐就越放不下,所以才会一次次纵容他的无理取闹。

有时一味的逃避并不是好办法,当年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对他而言确实是个解不开的心结,只有彻彻底底地撞到南墙,头破血流,体无完肤,他也许才会回头死心。

陈屿桉无非是想要个结果,而我也不缺让他验证结果的时间。等他在我这儿的遗憾得到弥补,缘分到头,自然而然就散了。

在房间诡异的沉寂中,我率先开口,将挡在我们之间那道膜撕开一道裂缝,“陈屿桉,除我之外,你还有没有谈过恋爱?”

他不假思索地回答:“没有。”

“家里人不给介绍?”

“介绍过,但我没见。”

“是因为不合心意吗?”

他摇头,“因为她们都不是你。”

“……”

陈屿桉试探:“你喜欢过别人?”

我反问:“你很介意这个?”

陈屿桉顿了顿,回:“没有。”

“...那就好。”

我捏紧衣角,鼓足勇气开口:“昨晚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陈屿桉先是有些不可置信,然后很快真定下来,表情里带着病态的执拗,红唇轻启,“...算,当然算。”

他弯腰,眼神向上看着我,主动将自己的姿态放低,像只努力表现出乖巧劲儿来讨主人欢心的宠物狗。

陈屿桉很擅长利用这点来击溃我脆弱的心理防线,而我,分明知道这是他一贯的伎俩,却还是无法否认一瞬间心窝子被戳中,堪堪别过头躲开他的视线。

这段纠缠注定不得善终,所以也没必要弄得多么郑重。我谈生意似的跟他讲完条件,陈屿桉一声声应着,全部答应。

看他的态度太卑顺,我心里泛起异样,斟酌道:“你不用这样,我们还是正常相处,因为我也确实没有什么可给你的...你也可以跟我讲条件,能做到的,我尽量做。”

陈屿桉好像就在等着我说这话,立马接道:“回去之后,跟我到医院做个心脏方面的检查,我已经约好了专家。”

没想到他会提这个,我有点儿出乎意料,点头应下,“还有吗?”

陈屿桉犹豫半晌,小心翼翼地问:“能不能,让你身边的人...”

预料到他接下来的话,我反感地皱眉,打断:“不能。”

说盛华影视的boss,陈氏的公子哥儿,屈尊来给我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编剧做情人?到时候在外人眼里,谁包.养谁还不一样呢。

等分开了,流言蜚语也是个头疼的事儿。

倒不如从开始就低调些,总之是没结果的事,何必弄的人尽皆知。

陈屿桉没再坚持,掏出手机搁在桌面上,提出最后一个要求,“加个微信吧,我还不知道你的新号码。”

我加了他的微信,在添加备注时斟酌了下,改成生疏的两个字:陈总。

在此刻看起来,却有种欲盖弥彰的滋味。

陈屿桉倒是懂得收敛,尝到了好处就识趣儿的知足,没有计较我对他的称呼,走之前还笑吟吟的同我说:“明早给你买早饭。”

我想拒绝,却被他堵回去,“顺手的事儿,我总不能白占着这个身份。”

我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还挺有职业操守,以前做男朋友的时候怎么没这份自觉...

陈屿桉似乎是心里的巨石落下,曲着一条腿,没有站直,看着有几分纨绔。目光大喇喇的在我脸上转了几圈,我被看得心里发毛,质问:“有话直说。”

他嘶溜一声,兀自笑起来,语气新奇:“我第一次被人包.养,业务不熟练,回头跟人请教请教,在这之前,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到位,还请金主多担待。”

我被他一声“金主”叫得鸡皮疙瘩直窜,暗暗吐槽他角色代入的还挺快,而后回过味来,匪夷所思地问:“你找谁请教?”

这种事是能随便跟人开口请教的吗?

陈屿桉将手机在指尖打个转,眉间微微向上挑,扬起个漂亮的弧度。

——是他心情愉悦时的典型小动作。

我神色怪异地扫他一眼,果断抬手,将人从房间里推出去,“砰”得关上门。

*

难得无梦的一夜,我睡得昏天黑地,醒来时浑身酸痛。

拥着被子在床上坐了会儿,拿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微信有近二十条未读消息,解锁进入微信一看,多半来自姚玫。

她挑订婚服挑的眼花缭乱,发了几套给我瞧,问我的意见。

我挑了件改良红色旗袍。

姚玫秒回:「我也觉得这件漂亮,可张耀亭说太结实」

——太结实?什么意思?

我没懂,衣服质量太好也是错?

很快,姚玫的消息发来,解释:「晚上不好脱...」

我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这行字陷入诡异的沉默,浮想联翩,不知道该不该接这个话茬。所幸姚玫没再继续聊下去,兴致勃勃的跟我分享刚听来的八卦。

我接通电话,开了扩音,将手机随手扔在沙发上。

“哈喽,宝贝。”

姚玫清亮的嗓音在房间里回荡,和我问过好之后,直入主题:“上次我和你提过一嘴的那个女演员还记不记得?演网剧出身的,业务能力很不错。原本我还等着她和前公司的合同纠纷解决之后引荐给张耀亭呢,听说这阵子和前男友复合了。”

我从行李箱里挑衣服,随口回:“我记得萤果没有恋爱禁令吧...”

“没有,但这个不重要。”

姚玫啧声:“她前男友就是个渣滓,劈腿劈到外太空,口碑臭到不行。”

我条件反射般皱眉,“她疯了吗,竟然和这样的人复合?”

“肯定是恋爱脑发作了呗,对方曾经做过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都可以原谅,其实道理自己都清楚,也知道这样纠缠下去不对,可只要对方勾勾手,或者卖卖惨,多恨的心也软了。”姚玫骂的很有代入感,“女人不自爱,活该被亏待。”

“……”

我不知怎的,心里突然一虚,没有应答。

缓了缓情绪,姚玫自觉掀过这茬,问:“旅行还愉快吗?”

我嗯声:“挺好的,vivian很照顾我。”

她嘀咕了句应该的,又问:“康玄是不是跟你们一起?”

我说:“是。”

姚玫嘿嘿地笑:“我请他来聚会那次,他推三阻四的,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再去参加这种相亲为目的的聚会不好...后来听说他加了你微信,我以为是移情别恋到你身上了...”

我尴尬地裂开嘴笑笑,心想:我和姚玫不愧能玩到一起去,连自作多情这方面都出奇的一致...

姚玫还是好奇:“所以,他对你究竟有没有意思?”

我无奈:“能有什么意思,加了之后压根儿没说过几句话,我这把岁数,他叫我一声阿姨都不为过,而且,人家喜欢的是vivian。”

“啊?!”姚玫着实震惊了一把,咂摸过味儿来,“怪不得加你呢,这小子够聪明,知道先从vivian的嫂子入手,逐步打入家庭内部。”

我系纽扣的动作一顿,想起如今和陈屿桉荒唐的关系,忍不住设想,如果告诉姚玫自己养了个情人,对方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陈总,她八成会介意我去神经科看一看。

于是冒出来的念头顷刻间打消,闷闷地吭声:“别瞎说。”

门铃响起。

我瞅了眼时间,以为是客房服务,于是跟姚玫说了一句,挂断通话,穿上拖鞋来开门。

没想到来的人是陈屿桉。

我看见他手里拎的纸袋,后知后觉地想起昨晚关于早餐的约定,侧身让他进来。

陈屿桉轻车熟路地进入客厅,将东西一样样摆在桌上,还不忘嘱咐我先去洗漱。

我胡乱洗了把脸,漱漱口,坐在桌前喝粥啃包子,目不转睛地看他熟练的清扫房间,心里涌起一股怪异的暖流。

记得大学的时候,我们经常一起大扫除。

陈屿桉嫌弃我笨手笨脚,只让我做整理摆件的工作,家里统共没几个装饰品,拿湿布擦一擦就完事儿。接下来的时间,我便如同此刻,坐在陈屿桉指定的地方吃零食看电视剧,让他专注地收拾卫生。

出租屋的地理位置不好,阳光被一排建筑物挡的严严实实,好不容易等到艳阳天,太阳挂在正头顶,也只有阁楼能照进一缕阳光。

我跑到楼上打开窗户,倒在床上吹着风,不一会儿陈屿桉收拾完卫生也进来,躺下来自背后拥住我。谁都不说话,静静地晒太阳。

那些静谧美好的日子回忆起来,久远陌生到如同虚构的镜像。

正出神的时候,陈屿桉洗干净手回来,坐在我旁边剥蛋壳,全然没了先前的局促和谨慎,像变了个人,坦然自若的跟我搭话:“今天什么安排?”

“...没想。”

我不太适应的同他隔开一段距离。

稍微一动,他便察觉到立刻扭头,目光软下来,“给你看看我整理的计划表。”

我嘴里嚼着东西,只能点头表示同意。

陈屿桉掏出手机,打开文件给我瞧他找的景区,考虑到我体力不好,爬山等需要体力的项目被他pass,留下的几个项目里,我指了指猫咖。

我一直很喜欢小动物,从前家里不让养,和他恋爱的时候又因为情况窘迫养不起,后来工作之后有了空间却没了时间,觉得没有能力照顾好小生命,所以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但闲暇时候,我会到猫咖去玩,和毛绒绒的小东西待在一起,感觉整个人都被治愈了。

陈屿桉很爽快地预订了位置,等我换衣服的间隙,已经将桌子收拾的干干净净。

我心道:别人都给情人买车买房或者钞票名牌,到陈屿桉这儿,他什么都不缺,我也什么都给不起,反倒还让他费心费力的干一些琐碎的杂活,说白了,他这不像是求着给我做情人,倒像是给我做保姆。

陈屿桉却没有察觉到不适,帮我开门,一起坐电梯去地下车库。

我道:“待会儿我来开车。”

陈屿桉意外,“你有驾照?”

“有,因为买不起车才不开。”

我接过他递来的车钥匙,示意他去副驾驶坐,“得麻烦你给指个路,我车技不太好,顾不上看导航。”

“好。”

陈屿桉系上安全带,看出我握住方向盘时紧张的表情,开玩笑道:“慌什么,稳住开,大不了我给你殉情。”

我本来因为长时间没开车紧张的不行,冷不丁听他来这么一句,无语地骂他滚。

陈屿桉嘿嘿地笑,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亮晶晶的。

我抿着嘴,将视线从后视镜上移开,集中注意力开车。

猫咖距离酒店不远,在一条文化街上,这会儿的游客比较多,所以我们随便找了个地方将车停下,步行去店里。

猫咖在理发店的二楼,空间不大,但装潢非常温馨,每天只接待十五位客人。一进门的木板上可以看到预约消息,已经排到下个月了,我不知道陈屿桉是怎么取到今天的号,转而一想他这种身份,要什么得不到。

小猫在竹篮里安稳地睡觉,陈屿桉去买了猫粮,回来时走路的脚步声惊醒了一只折耳猫。小东西抖了抖毛,抬脚迈着高傲的步伐跟上他,陈屿桉察觉,俯身用右手将它捞起来,放在大腿上。猫儿自觉蜷缩起身体,像只毛绒绒的团子,我伸手摸摸它,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陈屿桉将猫条撕开一个口子递给我,我凑到它嘴边,它闻到味,合着眼睛伸出舌头轻轻舔舐,只吃了两口就继续睡了。

我询问路过的店员,才知道它已经吃过饭,现在正是休息的时间。

我越看它越觉得喜欢,问:“它叫什么?”

“白雪,”店员解释,“毛又白又顺,是我们这儿的颜值担当。”

陈屿桉忽然伸手,盖在我的手背上,很轻地抚摸了下,便滑落到白雪的毛发上。

我不自然的将手收回,听他说:“像你。”

“为什么?”

陈屿桉目光悠长,好像回忆起某一幕画面,脸上泛着柔软的笑意,“你从前头发很长,到腰这儿,喜欢穿浅色的裙子,晒太阳和被人摸头的时候会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就是只小猫。”

我思绪恍然,因为他寥寥几句话想起往事,心里宛如倒进酸水,苦的难受,嘲讽了句:“原来你也会记得曾经。”

陈屿桉察觉到我的情绪不对,懊恼地皱了皱眉,找补道:“没忘过。”

我笑了,觉得他忘不忘没那么重要,我并不在意。

陈屿桉又说:“...你给了我一次机会,以前的遗憾,我慢慢补上。”

“不是给你重来的机会,”我出声纠正他,“如果再年轻几岁,我兴许会和你在感情上争一争,但随着年纪渐长,对人对事已经看开,有缘分的人不管过程多纠葛,兜兜转转终究会在一起,没有缘分的人,再怎么挽留都是无用功。可你太自负了,你拿纠缠当作挽回的筹码,逼我不断退让妥协,而我也没心力和你作对,如果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让你死心,我又不用付出什么,何乐而不为。”

闻言,陈屿桉不敢置信地看我,“所以,你是奔着让我死心的目的...”

“不然?”我耸肩,佯装一副没心没肺的口吻,“现在我和你只不过是一段见不得光的关系,这是你心甘情愿的,所以千万别奢求太多,我给不了。”

陈屿桉脸上的笑荡然无存,猛然站起来,白雪也被惊醒,从他怀里挣扎着跳出来,一溜烟儿跑开了。他脸色不好,甩下句“我去买甜点”便匆匆离开这个区域。

我盯着他略显慌乱的背影,心脏像针扎难受,却仍旧没有一点儿要服软的念头。

不怪我狠心,毕竟我曾经掏心掏肺的对他,是他不珍惜,那么错过了,就只能错过。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陈屿桉,你终要承担自己造成的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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