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晚上八点,陆芮看过时间,提出回家的意思,姜珍也跟着说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她爸该上门拎人了。
陆芮家离宋家有一段距离,一个女孩子大晚上走夜路不安全,所以由宋爸开车送她回家。
目送陆芮上车,姜珍也该离开了,宋繁礼喊住她,“阿珍,你过来一下,我还有事要找你商量。”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姜珍旁边的陈止目光幽深地看着他,意思同样如此。
“很重要的事,不能等到明天。”宋繁礼无视陈止的目光,再次强调道。
姜珍见他神神秘秘,又福至心灵突然想起白天说的惊喜,顿时来了兴趣,“陈止,等我一下,去去就回。”
没等陈止回答她,姜珍兴冲冲跟宋繁礼进了房间。
客厅内,姜珍悄悄打量一圈,故作什么也不知道,“找我什么事。”
“闭上眼睛。”宋繁礼说。
“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姜珍嘴上嘟囔着,眼睛还是诚实照做,“闭上了,然后呢。”
眼睛闭上后,姜珍的世界一片漆黑,耳朵格外灵敏起来,只听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翻东西扬起的小风轻微拂过她的脸颊,一分钟后,宋繁礼告诉她可以了。
只见一身色彩鲜艳花团锦簇的明制汉服出现在眼前,华丽大气,凸出的云肩又不失俏皮。
“你,你什么时候时候买的!”姜珍激动地无与伦比,“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吗?”
她一把抢过衣服抱在怀里,“我太喜欢了。”
宋繁礼傲娇地微微抬头,“怎么样,消气了没?”
“什么消气,我才没有生气!”姜珍死活不承认前阵子闹别扭的事,“不过这种套衣服我很喜欢。”
欣赏够了后,姜珍靠近宋繁礼,用细若蚊音的声音说:“阿礼,其实我觉得还少了一套唐朝的…”
宋繁礼惊讶地睁大双眼,“我记得你有一套。”
“那是多少年前的了,女生的衣柜里永远少了一件衣服,我不管,我要许愿,希望今年生日能够收到一套唐制汉服。”姜珍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念念有词。
“那你就先许愿,看那天会不会灵验。”宋繁礼把她推出去,“明天还要上学,早点休息。”
“知道啦。”姜珍的心情一下子转阴为晴,抱着衣服哼着歌离开了宋家。
“回家!”她一手抱衣服,一手握拳直插布满繁星的天空,像个即将得胜归去的将军,雄赳赳走过马路。
“傻子。”看着姜珍浑身散发着快乐的背影,陈稳不禁失笑,低低骂了一句跟了上去,这人的情绪的转变也太快了。
回到家后,姜珍立即跑回房间,将衣服郑重其事地摆到床上,然后在脑海里不停思考什么饰品可以和这衣服搭配,再梳个什么样的发型。
哎呀,她还少了好几样能够与之匹配的饰品,不行,得赶紧买回来,说干就干,她立刻打开点开某宝逛了起来。
“咚咚咚…”敲门声想起,姜文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阿珍,睡了吗?”
“没有,进来。”姜珍高声回应。
“阿珍,今天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发生,这么晚才回家。”
“哎呀爸,就在宋繁礼家,你看到这衣服好不好看。”她又拿起衣服比在胸前转圈。
“好看,我女儿穿什么都好看。”姜爸捧场道。
姜爸过来其实也没什么事,平时下班后他都会找姜珍聊会天,今天见女儿这么晚回来,回来后又急匆匆回房间,他这个做父亲的必须得了解一下发生了什么。
见女儿张口闭口都是宋家那小子,老父亲有些不开心了,他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被人拐跑了,他这个做父亲的得看着点。
和女儿日常聊天结束后,姜文韬心满意足离开了,姜珍则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后,姜珍通体舒服地从浴室里出来,因为是大晚上的,姜爸也已经回房,又临近深夜,不会有人来找她了,她便直接用白色浴袍裹住身体。
谁知这么不巧,出来后直接撞上陈稳的眼睛。
“你,你怎么在我的房间!”姜珍受到了惊吓,“你怎么进来的?”
“你的书包没拿,我过来给你送去书包,门没关就进来了。”陈稳真的只是想悄悄送个书包而已,不到一分钟的事情,没想到会有这么波折的事情发生。
姜珍抱胸转过身,脸颊烧得通红,平时再大胆的人碰到这种事也会不知所措,“我知道了,你快出去。”
陈稳出去后,顺手将门关上了,姜珍听到声音,跑到房门处反锁。
她爸离开后没有随手关门,她又拿着新衣服比划来比划去,完全忘记就关门这件事,她去洗澡时更是将这件事忘的一干二净。
希望明天一觉醒来,陈稳能够将这件事忘干净,姜珍在心中祈祷着。
坐到书桌前,又到了每日学习时间,姜珍将心中的杂乱思绪清到一边,从书包里拿出带回来的课本,开始心无旁骛地学习。
直到脑子变成一团浆糊,眼皮重到抬不起来,她终于结束了今日份的学习任务。
姜珍将自己丢到松软的大床中,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不到一分钟坠入黑甜乡。
第二天早上,闹铃还没响起,姜珍就已经醒了,去浴室洗漱完毕后,换好衣服离开卧室。
“早。”姜珍若无其事地和陈稳打招呼。
陈止耳朵尖微微泛红,目光有些闪躲,轻轻回了个“早”。
姜珍本来挺尴尬的,但看到陈止这副恨不得躲开的模样,反倒是没事了,朝他微微一笑,穿过他身侧。
陈止愣怔在原地,对着她的背影发呆片刻,突然也笑了下,又恢复平静。
吃过早餐后,两人一齐出了门,姜珍去喊宋繁礼,陈止在马路上等她。
姜珍保持了一天的好心情,三人到学校后,跟往常一样在操场分开,姜珍和宋繁礼去往高二的教学楼。
“一早上就有看到你笑个不停,发生什么好事了?”同桌封玲好奇问。
“不告诉你。”姜珍回她。
“切,不用想也知道和宋学霸有关对吧。”封玲面露不屑说,“瞧你这点出息。”
这段时间她的底在封玲面前漏得差不多了,姜珍索性也不再她面前掩饰,“你管不着。”
一天就这样嘻笑打闹过去了,放学后,他们的队伍默认增加到四人。
经过昨晚的尴尬事,姜珍没向昨天那样主动陈止搭话,一路上拉着宋繁礼说了一堆话,陈止在她身侧落后一小步,她的手自然垂落在身体两侧,走路时幅度过大,不经意擦到陈稳的手,姜珍像是触电般立即将手缩回去。
姜珍和陈稳两人之间的暗波流动宋繁礼并未察觉,除了应付姜珍的话题外,陆芮也时不时和他搭话,两人这几日关系拉近了不少,话题渐渐多了起来。
陆芮在分岔口和他们道别,姜珍他们三人朝另外一个方向回家。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他们从两个人固定为四个人的小团体。
文瑶女士在陈止住进来后耐住性子在家多待了几天,这几天又开始和以前一样,大部分时间在房间内翻阅她那些宝贝书籍,偶尔会出去几天。
今日难得有一次到归家时还能在大厅看到人影,不过很快就又不见了。
“小珍,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就不吃晚饭了,不用给我留。”说完,文瑶对着镜子稍微补了下妆,拎着小包慢悠悠离开了。
大厅的门合上,孙姨从厨房探出头,问他们有没有什么爱吃的。
姜珍吃什么都行,她不挑食,而且孙姨的手艺极好,无论做什么她都爱吃。
陈止放下书包,挽起袖子走进厨房,“孙姨,我来给你打下手。”
孙姨乐呵呵给他移了个位置,他接着没切好的肉继续切,灶上面锅里水汽已经煮干,一勺油下去,就像是泥牛入海,孙姨抄起择好的青菜一丢,锅中顿时发出一阵呲啦声,随之冒出一阵白烟。
青菜中的水没有滤干净,顿时引起油光四溅,陈稳离锅不远,飞溅的油星子滴落在他白皙修长的手上,一下就生出几个红印子。
孙姨这边不停地翻炒些锅里的菜,直到青菜焉下去,呲啦声渐渐消失,她这才分神看向陈稳。
陈止手上的红印子异常明显,孙姨一眼便注意到了,立即提醒道:“小稳,你的手被烫到了,快去涂药。”
“没事,孙姨,一点小印子不要紧。”陈稳毫不在意道。
“这怎么行,多么好的一双手,不能被伤着了,孙姨老了无所谓,小止你可不行。”
孙姨将火关小,迅速将他推出厨房,吩咐他快去上药。
姜珍听到说话声从客厅冒出头来,粗略听了一耳朵,大概明白发生什么事了,立即自告奋勇,“我来上药!”
两双眼睛嗖的一下齐聚在她身上,尤其是她对上的陈稳的眼睛,极黑的瞳仁散发着意味不明的情绪,再定眼看过去,哪里还有什么,刚才似乎仅仅是她的幻觉。
她在客厅的某个角落找到医疗箱,打开盒盖后,里面尽是一些急救药和碘酒。
翻了许久,终于在一个旮旯里翻出了一支烫伤可涂的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