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操场好像静止了。

所有人眼睛瞪大了，动作整齐划一地看着主席台下的俩人，空气放佛被暂停。

嚯，这是在干什么？

全校人一脸吃瓜。

江澈闻到了薄荷味，楚言嘴里的。

楚言反应过来了，看着身下迷茫的人，缓慢眨了下眼，太过震惊，以至于出于本能反应打了江澈一拳，咬牙：“江澈！我不是同性恋！”

从楚言的角度看，就是江澈把他拉下了主席台。

俩人众目癸癸之下亲在了一起。

江澈回过神来，脸色也不好，立马说：“我也不是！”

楚言愣了下，用手背擦了下嘴唇：“不是你亲我！”

“……”

“刚有人撞了过来，”江澈皱了下眉说，“我不拉你，就摔下去了。”

楚言呆愣住了：“是这样？”

江澈表情窒息：“不然还能是怎样？”

意识到自己误会了，江澈是帮自己，楚言冷静了一会，说：“抱歉。”

江澈没说什么：“你先……从我身上起来。”

楚言这才发现，自己是跪坐在江澈身上。

楚言：“……”

楚言快速从江澈身上站起来，又拉了江澈一把，见江澈轻皱眉，想起自己好像……是打在了江澈肚子上。

刚才发生的一幕太惊悚，以至于出手没有看地方。

“有事吗，”楚言担忧说，有点内疚，“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没事。”江澈站起来，揉了下肩膀。

“真没事？”楚言不放心，毕竟这事是因他而起的。

“初中那会打架比刚才凶多了。”江澈随口说。

楚言：“……”

这倒也是，江澈是校霸，应该不会一拳就把人打坏了。

误会解开，空气安静下来，俩人都发现有点不对劲。

太安静了。

刚才明明那么吵。

然后俩人一转身，对上全校吃瓜表情。

楚言：“……”

江澈：“……”

校长在一旁合上张大的嘴，回神过来，说：“男生之间玩耍，嗯……也要有分寸。”

楚言：“……”

江澈：“……”

楚言总算知道为什么下午有人看他眼神奇怪了，和这会众人的眼神一样。

一中论坛。

[主贴：号外号外！校草与校霸亲上了！]

[1楼：江楚cp是真的！！！焊死柜门！！！]

同上n楼。

—

闭幕式结束，515寝室。

在楚言解释了下刚才的误会后，李卯摩挲着下巴总结：“所以……是个误会，学霸被人撞到了，为了避免摔地上，江哥拉了一把？”

“应该就是这样。”张水听完后也总结说。

李卯略惋惜：“怎么就那么巧呢，刚好摔得嘴对嘴……”

楚言：“……”

江澈：“……”

江澈踢了李卯一脚：“就你话多，别总来窜寝。”

李卯讪讪：“这不是……好奇吗。”

几人不敢当江澈面聊八卦，走了。

寝室安静下来。

江澈有洁癖，摔在垫子上，脱了外套，要去洗澡。

楚言坐在床上，瞥到江澈肚子上有淤青，应该是被他打的地方，

江澈皮肤白，淤青看起来有点吓人，明晃晃一块。

楚言有点内疚，找到自己涂脚踝的药膏，递过去，说：“你肚子……青了，涂一下吧。”

江澈撩起短袖随意看了眼，说：“不用。”

以往打架也总是容易青，看着严重，几天就消下去了。

江澈要去浴室，见楚言保持递药的姿势不动，将药膏拿了过来，想了想还是解释一句：“我等下涂吧，我打架容易青，几天就好了。”

楚言“哦”了声，有些不自在。

洗完澡进来，江澈涂了药膏，又将药膏给了楚言：“你也涂一下吧。”

楚言在玩手机，闻言，拿过药膏看了看自己脚踝，说：“好像消肿了不少。”

江澈擦着头发，“嗯”了声。

晚饭俩人又点了外卖，江澈去拿。

吃了外卖，还没到晚自习时间，俩人各自坐在床上玩手机。

楚言突然想起什么，说：“你说……我们刚才算不算初吻没了？”

江澈手顿住了，迟疑了下：“应该……不算吧，不是说喜欢的人接吻才算吗。”

楚言“哦”了声，喃喃：“怎么看都是你占我便宜……”

“……”

“那要不然，”江澈迟疑说，“……你占回来？”

楚言：“……”

楚言丢了块枕头过去，没忍住笑了：“江澈，滚你丫的！”

江澈也笑了，接住了枕头。

“其实我没感觉。”楚言说，在说刚刚不小心亲到的事，那时注意力都在震惊上。

江澈顿了下，也说：“我也没有。”

不知为何，俩人不由笑了起来。

楚言笑了好一会才停下来，说：“走吧，快上晚自习了。”

江澈起身，将枕头丢回了楚言床上。

贴吧论坛里盖起高楼，只有两个当事人对此没感觉。

—

进入十一月，期中考试来了，考完之后，大家暂时放飞了。

夏城的冬天不会太冷，十一月仍保持在十多度，不怕冷的话，一件外套就足够。

江澈就是那个不怕冷的。

网吧内。

一群人逃了晚自习，在打游戏，楚言也在内。

从本质上来说，他不是好学生，只要学习没落下，楚燕也不会对他过多关注，前十七年，楚燕一直对他很放心。

“江哥！冲！”

李卯在疯狂厮杀。

一群人被江澈带飞，江澈段位很高，打游戏漫不经心，在沸嚣的网吧里显得格格不入，修长手指敲击键盘，眉眼专注。

楚言玩治愈师，全程跟在江澈身后加血捡装备。

游戏结束，一群人回校。

张平第三节晚自习会来查人。

“妈的，打的好爽！”李卯还在激动，“最后那一击简直是绝杀！”

“看的我很激动！”吴凡也在内，“段位终于上去了，卡了一个月了。”

几人边走边聊，李卯忽然说：“江哥，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江澈随意“嗯”了声。

“那老规矩，”李卯说，“江哥，还是去你家？”

“都可以。”

楚言看了江澈一眼。

江澈生日？

开学填表的时候瞥了一眼，江澈生日好像是十一月中。

“时间还早，”李卯说，“饿了，先吃点夜宵吧。”

张水点头：“我也饿了。”

几人都同意，便去了附近一家烧烤店。

李卯逃晚自习对这轻车熟路，要了个包间，熟练点了单。

“这味道地道，”烧烤上齐，李卯说，“学霸，吴凡，你们第一次来吧，可以尝……”

话还没说完，隔壁突然传来“砰”的一声，伴随着嚣张男声——“妈的！别给脸不要脸！”

“……什么情况？”李卯有点懵。

又是“砰”的一声。

包间不隔音的薄薄木板倒了，直直快速地朝李卯和张水身后整个砸了下来——

俩人反应迅速，连忙跳开，差点被砸。

李卯骂了声“操”。

木板重重碰倒了桌子，“哗啦”一声，一堆刚点还没吃的烧烤全四处飞洒了。

“……”

楚言快速后退了一步，因为距离远，没有被溅到油渍。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或多或少衣服上都被溅到了烧烤油渍。

他看到江澈校服上溅了一块油渍。

楚言觉得是他被溅，心情肯定不会好，更不用说是有洁癖的江澈了。

下一秒，江澈皱起了眉，表情嫌弃。

包间中间木板倒下，隔壁包间的场景也就看清了——

隔壁包厢站着四五个男生，为首的是钱峰。

钱峰正在对着地上一个男生放狠话：“妈的，你们老大是什么东西！不知道职中现在我当老大！”

地上男生狠狠啐了钱峰一口：“你别得意，我们的人马上就到！”

“叫他们来，以为老子怕……”

许是肆无忌惮，砸倒了木板，也无人在意，或者说，是不值得在意。

这是一场狗咬狗，两边都不是好人。

李卯正想冲过去，就看到江澈已经走了过去。

李卯：“……”

嗯？

以往这种时候，江澈不是都懒得动手吗？

钱峰拿着啤酒瓶，正想砸下去，腿弯就被人踢了一脚，一个踉跄，直接摔了个脸贴地。

“操！谁他妈踢老子！”

钱峰站起来大骂，转身看见是江澈，愣了下，脸色铁青：“江澈，我最近没惹你！”

“看你不顺眼。”江澈面无表情说。

钱峰：“……”

钱峰踢了一脚桌子：“你他妈有毛病！”

“冤家路窄！”李卯冲了上来，关节按得噼啪响，“你上次污蔑我们那事还没算呢。”

这时，钱峰小弟也反应过来了：“你们谁，知道我们是谁吗！”

“你们老大垃圾堆里的人渣，”李卯说，“管你们是谁！”

“……”

说不清是谁开始的，大概是李卯打了钱峰一棒出气，两边动起了手，桌子椅子盘子碎了一地。

李卯心里有气，专挑钱峰打。

纹着花臂的烧烤店老板上来看了一眼，似乎习以为常，拿起算盘开始算损失。

“一共2195，记一下。”烧烤店老板对新来的服务员说。

新来的服务员有点惊悚：“不……不用报警吗？”

“不用，”烧烤店老板说，“小场面，不死人就行。”

新来的服务员：“……”

江澈打架随意，眉眼冷淡，又快又狠。

楚言站在一边，不想加入这场战争，看着面前的打斗。

但很多时候越不想要什么，就越来什么。

一个男生看见楚言，往楚言方向砸了一个盘子，楚言裤脚溅上了油污。

楚言：“……”

“妈的，小白脸！”

男生觉得楚言好欺负，抄起棍子就向楚言砸去。

楚言看了看自己裤脚，抿了下唇，总算能体会到江澈刚才的心情了。

楚言也加入到了这场打斗。

江澈看到楚言，意外了下，在一个飞踢后，在楚言耳边说：“不是不打吗？”

“他们逼我的。”楚言说。

江澈看到了楚言校服裤脏污。

这一刻，两个有洁癖的人心情一样。

都想揍钱峰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