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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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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课,江澈一直趴在桌上,楚言喊了江澈两声,江澈没应,第三声时,江澈才应。

这下再迟钝,楚言也发现不对劲了。

摸了下江澈额头,滚烫。

“江澈,你发烧了,”楚言心急,“去医务室看看。”

这人明明不舒服,还陪他在天台吹了半天风,楚言一时又气又无奈。

应该是昨天淋了雨,又把外套给了他,还偏偏嘴硬说不冷。

楚言有点后悔,那时睡迷糊了,不该要江澈外套的,又有点内疚。

一向浅淡的嘴唇变红润,江澈脸上是发烧的薄红。

“发烧……”江澈还没睡醒,迷糊说,“没发烧,我身体好,从不发烧……”

楚言:“……”

说着又要趴下去,被楚言拉住了。

这怕不是烧糊涂了,楚言怕再烧下去,把脑子给烧坏了,连忙在课上举手说:“老师,江澈发烧了,我陪他去一下医务室。”

这节是语文课,语文课老师忙说:“发烧,冬天发烧可不容易好,快去吧。”

将江澈拉出教室,一阵冷风吹来,江澈也清醒了,摸了下自己额头,说:“好像是发烧了……”

楚言:“……”

“你发烧自己不知道吗?”楚言有点急。

江澈抿了下唇:“都忘记发烧是什么感觉了……”

楚言:“……”

楚言这下算是彻底服气:“感觉体温有点高,应该要吊水。”

江澈脸上是隐隐抗拒。

到了医务室,护士一量体温,快四十度,把楚言给吓一跳。

“这么高。”

护士端来了几瓶药水,准备打针:“这位同学也是身体好,烧这么厉害,换别人早就倒下了。”

“他下午睡了两节课,”楚言对护士说情况,“然后早上咳嗽了下。”

护士将打针的东西准备好了,说:“没什么事,你是他同学,这么关心他,打了退烧药,温度退下来了就好。”

闻言,楚言放下心。

江澈盯着药篮里的几大瓶药水,脸上是抗拒,开口:“一定都要打吗,可以少打两瓶吗?”

江澈从小学时,就没打过针了。

护士看了江澈一眼:“不想打这么多,那瓶是盐水,可以……”

“都打,”护士话没说完,被楚言打断,“我们都打,不要听他的。”

护士笑了下,看向江澈:“小帅哥,你呢?”

江澈盯着那几瓶药水脸有点臭:“听他的。”

护士乐了:“你俩可真有趣,也不要那么久,三个小时就吊完了。”

闻言,江澈脸色更臭了。

楚言觉得生病的江澈有点像小孩,小孩子气,吊上水后,带着点哄小孩的语气开口:“三个小时,很快的。”

江澈从手机中抬头,看向楚言,看了一会,才说:“楚言,你知道我多久没打过针了吗?”

“多久?”楚言问。

“三年级后没打过。”

那是挺久的,楚言说:“所以今天再体验一下。”

江澈:“……”

江澈现在不想搭理楚言。

楚言有点想笑,觉得这会的江澈又像只气鼓鼓的河豚。

上课铃响了,楚言看了眼低头玩手机的江澈,放了心,要去教室,走到门口,身后又传来江澈不太自然的声音。

“……你去哪?”

楚言转过身,说:“教室。”

江澈看了楚言一眼,又快速移开目光,表情别扭:“我没……生你气。”

看见江澈表情,楚言反应过来,笑了下说:“嗯,我知道,我只是去教室上课。”

江澈呆愣了下,过一两秒“哦”了声。

楚言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又转身说:“不许偷偷减药瓶,我等下要来检查,生病了就要乖乖听医生的话。”

江澈:“……”

江澈不记得上次自己这么听话,是什么时候了。

……

下午剩下两节是物理课,物理老师发了试卷,第一节课测试,第二节课讲。

楚言半个小时做完了试卷,无所事事,看到江澈在线,给他发消息。

[楚言:吊了多少?]

江澈很快回过来,给他发了两张图片。

一张掉完的空瓶,另一张吊了一半的药瓶。

楚言回了个加油的表情包。

江澈过一两秒回过来。

[江澈:在干嘛?]

楚言能够想象江澈靠在病床上散漫玩手机的样子,不由笑了下,回。

[楚言:上课,物理课。]

[江澈:认真听课,好学生上课别玩手机。]

[楚言:我不是好学生。]

[江澈:怎么不是好学生了?]

[楚言:我抽烟,还打架。]

江澈没回,楚言等了一下,放下手机,听到吴凡在叫他。

“学霸,老师点你名。”吴凡小声说。

楚言发消息入迷,没听到老师喊他。

“楚言同学,你说说这题的关键点在哪?”物理老师在讲台说。

楚言扫了眼,说:“小球的受力。”

“非常不错,请坐下,这题的题眼就是小球的受力……”

楚言坐下后,看到江澈给他发了消息。

[江澈:在我这里,成绩好就算好学生,抽烟打架不算,又不是早恋。]

楚言没忍住轻笑,心说歪理,回。

[楚言:那我早恋了呢?]

[江澈:你和谁早恋?]

楚言想了下,现在确实早恋不起来。

[楚言:现在还没有。]

江澈回了个“哦”。

放学,楚言去食堂打了两份饭,提去医务室,到的时候,江澈刚好在换针,水肿了。

护士看见楚言带了饭,调侃:“你们同学关系真好。”

楚言笑了下,说:“我们是同桌。”

其实也算是责任,毕竟江澈算是因为他才发烧的。

“那你们同桌关系真好。”护士重新给江澈打了针,“有事叫我,我在隔壁。”

楚言说了声“谢谢”。

江澈接过了楚言的饭盒放下,说:“打了什么?”

“杏鲍菇,小鸡炖蘑菇,排骨汤和小白菜,”楚言说,看了看江澈手背肿起来的一块,皱了下眉。

江澈皮肤白,那一块青紫就越发明显,有些骇人。

“要紧吗?”楚言说。

江澈随意看了眼:“没事。”

楚言不放心,又多看了眼,青的是右手,现在打的是左手。

医务室有专门吃饭的小桌子,饭菜摆好,俩人开始吃晚饭。

江澈吃饭安静,但也不是完全不说话,右手使不上力,夹菜时不时掉,楚言帮他把菜夹进碗里。

看见楚言碗里挑出来堆放在一起的配菜,江澈强迫症发作,夹走了。

“怎么小白菜也不吃?”

“吃大白菜。”

“……”

最后是喝汤,江澈试了几次,也没把汤舀起来,或者是舀起手不稳洒了。

楚言看不下去了,说:“我帮你。”

不知为何,江澈心里竟有些隐隐期待。

但不待他想,门被一把推开了,李卯风风火火进来,打断了这片刻的安静氛围。

江澈那点隐隐期待,又变为不知名的微微惋惜。

“江哥,怎么好好的就吊水了呢。”

李卯仿佛江澈得了绝症,立马拿过勺子,要喂江澈:“这都多少年没吊过水了,手肿这么厉害,来,江哥,我喂你。”

江澈说了声“滚”,“别恶心我。”

“这怎么是恶心呢,”李卯讪讪放下勺子,“这是爱的关心。”

“我不是死了。”

“呸呸呸,不吉利,这是我表达关心的方式……”

最后那碗汤,还是江澈端起喝了,嫌李卯烦,将李卯赶了出去。

楚言在一旁看得乐,摸了下江澈额头,说:“退烧了。”

江澈“嗯”了声。

江澈这场烧,来得快去得快,两天之后,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十二月中旬,是学校一年两度的文艺会,夏城一中重全面发展,各种娱乐活动不少。

文艺会上半年一次下半年一次,算是夏城一中比较浓重的节目,前三会有奖项,且还有学校发的奖金,所以历年,都是学生受追捧的节目。

周四大礼堂,冬天黑得早,晚上七点。

下半年的文艺节正式开始。

偌大的礼堂人山人海,喧嚣沸天,灯光变暗,聚光灯汇聚在舞台,主持人出场,按流程念着节目单。

礼堂的吵闹声渐渐弱下来,第一个节目是歌舞独奏。

后排,李卯打了个哈欠,躺在了椅子里:“江哥,走的时候叫我一声……”

几人坐成一排,江澈在玩游戏,他旁边是楚言,依次是张水和吴凡。

节目大同小异,进行到一半,不少人做起了别的,玩手机的玩手机,睡觉的睡觉。

楚言在玩斗地主,没金币了,拍了下江澈:“借你号用用。”

江澈直接给楚言登了自己号。

楚言一看金币,一千多万,吓一跳,这是玩了多少把。

“你是住里面了吗?”

“上课听不懂。”

“……”

这倒也是,英语物理课,江澈要不在睡觉,要不在玩斗地主,一个学期积累下来,也不少了。

由于江澈的号是高级号,系统检测有开挂可能,匹配的都是难度局,然后楚言成功输掉了一百多万金币,不好意思默默退了出来。

“怎么不玩了?”江澈问。

楚言摸了下鼻子:“嗯,不想玩了。”

江澈没说什么,继续玩游戏。

舞台传来“砰”的一声,楚言下意识抬头,是一则小品,主题是家庭矛盾。

用小品的形式,滑稽阐述父母不合对孩子的影响,以及升华的主题是孩子该怎么面对父母矛盾。

“不是说了你今天送孩子去上学吗……”

“我没空,就不能你去送吗……”

“行,都没空,我叫隔壁老王去送……”

“嗐,别呀,别送多了孩子认人当爹了……”

台下哄堂大笑。

楚言淡淡看了眼,收回目光,忽然觉得有些闷。

李卯被笑声吵醒了,抹了把嘴角口水:“无聊,溜吗,看溜了好多人了?”

张水也睡醒了:“我都可以。”

李卯问楚言和江澈:“学霸,江哥,你们呢?”

楚言无所谓,江澈也说了个“随便”。

最后几人开溜,绕开了值守的老勤,去了后山一块空地。

几人投票决定玩游戏,木头人、捉迷藏或蒙眼抓人,有时候学生时代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逃课,然后玩一场幼稚游戏。

李卯说人多好玩,又叫了班长和几个男生,差不多有十多个男生。

最后投票是蒙眼抓人游戏。

抓阄决定谁是第一个蒙眼人,最后是班长被抽中,班长蒙上眼后,男生各自散了开来,都安静不发声。

班长总是很斯文,动作也小心翼翼,摸了几圈,都没摸到人,最后李卯看不下去了,主动让班长摸了。

李卯带上眼罩开始摸人,很快摸到了一个男生。

“李卯,你丫狗鼻子。”男生说。

“那可不是,”李卯很得意,“不服,有种摸到我。”

“行,今晚非摸你一次。”

“哈哈我等着……”

男生拿着一根草开始挥舞摸人,摸到了墙边。

楚言站在墙角,尽量降低存在感,融入进去之后,也有几分紧张,不由屏住了呼吸。

男生很快摸了过来,就在他无处可退时,面前出现了一只手。

手指修长白净,是江澈。

散漫坐在墙上。

楚言借力,悄声攀上了墙,和江澈并排坐着。

男生没摸到人,喃喃:“奇怪,明明好像有人来着……”

在男生走后,楚言小声说:“难怪没看到你。”

江澈“嗯”了一声。

“你一直都在这?”

江澈又“嗯”了一声。

江澈偏头看了他一眼:“出汗了。”

“有吗?”楚言摸了下额头,发现是出了薄汗,自己都没发觉。

“有那么刺激?”

楚言想了下,说:“有点。”

江澈好像笑了下,又好像没有,楚言没看清,想问,男生过来了,赶紧屏住呼吸。

最后男生摸到了李卯。

李卯悲愤:“达标,你狗鼻子。”

“呵呵,说了要摸你。”

“你等着……”

李卯一通乱挥舞,摸到了一个人,那人要跑,李卯赶紧将人捉住,不知怎的,最后滚在了一起。

“张水,你大爷的,就知道是你!”

俩人滚下了山坡,空气齐齐安静了,李卯和张水滚着亲在了一起。

“卧槽!”李卯狠狠擦嘴,“恶不恶心,张大水,你大爷!”

张水也狠狠擦嘴,嫌弃得不行:“我操,我不恶心,要不是你拉我会滚下去吗。”

“操!那你跑什么……”

周围男生起哄。

楚言微愣了下,恶心吗……他和江澈也不小心亲过,那时没什么感觉,偏头去看江澈,江澈也好像在想什么,垂着眸。

“恶心吗,”楚言随口说,“那时没感觉。”

江澈抬眼,看了楚言一眼,说:“我也没有。”

这个问题,俩人当初说过。

嘻闹过去,最后是张水摸人,摸了几圈下来,楚言被摸到了。

他和江澈那个隐蔽位置,也被发现了。

楚言戴上眼罩,视野变黑,周围安静下来,只有冬天的寒风在吹。

楚言往前走,踢到了一块石头,小心绕开,这片场地不大,要摸到人也容易,往角落走就是。

过了一会,他拽到了一片衣角,闻到了清冽味,游戏要叫出名字,才可以摘眼罩。

楚言觉得那人应该比他高,被他拽住,并不反抗,会是谁呢,楚言猜想。

他凑过去,想去闻闻那人气味。

男生温热的气息拂过脖颈,江澈垂眸看着,觉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偏开了头。

“江澈。”楚言摘了眼罩,将被他拽住的人认了出来。

“怎么认出来的?”江澈说。

“味道,”楚言说,“你衣服的洗衣液是薰衣草味。”

江澈“嗯”了声,下意识捏了下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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