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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护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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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忠林看到苏灼之,神情扭曲了一下,压下怒火,若无其事笑道:“你家下人不懂规矩,冒犯到我了,我是不怎么在意,毕竟你出身如此,有疏忽很正常。但日后他在外面给你丢脸,就不太好了吧?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让人替你管教管教。”

听起来彬彬有礼,多为他考虑的样子,但苏灼之又不傻,听得出他的言下之意,鄙薄商人出身就是低贱,没规矩,下人也不行。

苏灼之扯嘴角,哂笑:“是吗?阳羽他们都没说过我的侍卫有什么不对,只有你发现了,看来你的涵养比他们都高啊。”

孔忠林噎住,咬牙说:“他们只是不忍道出,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原来如此,那你今日提议仆从投壶也是为了我?我赢得挺开心的,多谢呀。”苏灼之翘唇,露出嘴角一个可爱的小酒窝,然后又一顿,欲言又止,故作担忧,“只是,那些战利品里……就数你的最不值钱了,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啊?跟我说说,虽然我不借钱给你,但我能聆听呀。”

孔忠林气得说不出话:“你……你!”

苏灼之微笑:“别动我的人,知道吗?毕竟我是个商户子,不像你那么好颜面。你不敢做的事,我敢。”

孔忠林呼吸粗重,气得像是要厥过去了,甩袖就走。

苏灼之这才偷偷朝谢玦招手,让他过来。谢玦不明所以,却也还是照做了。

然后,苏灼之往后一倒,半眯着眼,跟没骨头似的,懒懒地半靠在谢玦身上,细软发丝不经意间蹭过他的颈侧,带着几分香甜的酒气。谢玦垂着的手猛地攥紧,抵在少年腰侧,不知是想推开,还是别的什么。

苏灼之酒意未散,人还是软的,没什么力气,刚才为了显得有气势,努力挺直背,现在——

好累哦,只想躺平。

谢玦见此,眼底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就这样,还想护别人。

玩够了,一众少年便散了,各自回府。

苏灼之坐在马车上,歪头靠着厢壁,摇摇晃晃,有些困倦。谢玦就坐在他对面,精神依然好,不受丝毫影响。

苏灼之抬眼瞥去,想到了什么,懒洋洋质问:“谢玦,刚才我不过去,你就要听他吩咐做事了吧?”

谢玦沉默。他总不能说,他其实是想挖了对方的眼睛。

苏灼之没好气说:“你是我的侍卫,只需听我的命令,不用理别人。硬气嚣张一点,别这么好欺负,丢我的脸,明白吗?”

这话实在新鲜,从未有人这么跟谢玦说过。只有说他暴虐残忍,恐怖骇人。

刚才苏灼之挡在他面前也是,那么弱小,还妄图护着他,挺蠢的。

不过,他似乎也不反感。

谢玦安静地听着苏灼之说话,听他一贯行“我就喜欢你看我不爽,又干不掉我的样子”的张扬做派。

说到一半,马车猛地停下,因一小孩贪玩冲到路面,差点撞上。

苏灼之没坐稳,控制不住向前跌去,一不小心扑进了谢玦怀里,撞上坚硬结实的胸膛,痛得眼泪都冒了出来。

身娇肉贵的小少爷哪里都是软的,还有浅淡朦胧的熏香,掠过鼻尖。

谢玦被迫抱了个满怀,不由得晃神,随后感觉到衣襟的一点湿意,手指抵住怀中人的下巴,轻轻一抬,看到一双湿润泛红的眼睛,惊讶道:“这就哭了?”

“我没哭!”苏灼之瞪他一眼,低斥:“还不是你的错,快扶我起来。”

不用他说,谢玦也会这么做,他不喜与人贴这般近。

谢玦两手掐住他的腰,轻轻松松将人拎了起来,放回到对面软塌上。

苏灼之抬手揉酸疼的鼻子,轻轻地吸了口气,眼尾又涌出一滴泪珠。

太疼了。

谢玦看着,心想这小少爷是豆腐做的吗,娇气得连一点磕碰都受不得。只这么撞一下,鼻头就红得不行。

“你那是什么表情?”苏灼之不满,踢了他一脚。

对谢玦来说,这力道跟小猫轻挠一般,不痛不痒。

他垂眉敛目,摆出顺从的模样。

苏灼之也懒得理他了,在马车行驶的摇晃中,慢慢睡着过去。他并不知道,对面人的视线不再掩饰,漆黑幽深,含着露骨的探究,像是要穿透一切,弄清楚他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回到家时,恰巧是晚膳时候。

少年人最是不经饿,中午又有讨厌的人在,影响胃口。苏灼之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跟往常一样,不等小厮摆好轿凳,他就先跳下马车。只是这次没站稳,趔趄了一下,庆平慌忙伸手去扶,但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比他更快,托住苏灼之的小臂,稳稳扶住。

苏灼之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吓我一跳。”

庆平忧愁道:“我也吓坏了,少爷您下次还是踩马凳下车吧。”

“就这回罢了,我哪次不是潇洒利落的。”苏灼之不高兴,继而想到什么,扯庆平的袖子,“你快帮我闻闻,有没有酒味。”

庆平凑过去闻,离少爷的脸仅一寸的距离,动动鼻子,“好像没有。”

“那就好。”苏灼之放心了,大步跨过门槛进府。庆平跟在后面絮絮叨叨,“少爷,您可不能饮酒啊,被老爷夫人发现了,我就完蛋了。”

苏灼之被说得烦了,一拍他的脑袋,“闭嘴,真啰嗦,下次不带你出去了,还不如谢玦讨喜。”

庆平大受打击,心想少爷您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您不是要赶人走吗?可不能这般喜新厌旧!

他心里多了几分危机感,回头偷瞄,结果刚好发现新侍卫在盯着自己,那眼神,骇得他一哆嗦,慌忙转头。新侍卫是嫌他太碍眼,想抢他贴身小厮的宝座吗?

苏灼之快步走去饭厅。他刚一回府,就已经有婢女通报小少爷回来了,可以准备摆膳了。

苏夫人跟老夫人先到,苏家长子苏怀琅和苏老爷商议完运输军粮的事宜,也一起过来,刚坐下没一会,苏灼之后脚进门。

苏老爷肃脸斥责:“每次都是你最慢,没点规矩。”

苏灼之不爽地咕哝一声,叭叭叭地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跟受了委屈跑回家找父母告状的小孩一个样。

“爹,你还说我,我今天在外面可惨了,有人欺负我……”

话才说了个开头,老夫人就先着急心疼上了,“谁欺负我乖孙了,灼灼快过来,让祖母看看,有没有受伤?”

苏灼之告完状,苏老爷蹙眉说:“孔忠林,我记得他爹是太常寺少卿吧?嫡姐圣宠正盛,这样的人,不宜冲动反击。”

老夫人一听,立即板起了脸,斥道:“你要灼灼任人欺负,被骂也不还口?你怎么当爹的,这般委屈儿子!”

苏老爷无奈,孝顺温声解释:“娘您别动怒,我没说灼灼做错了。被欺负不反击只会让人觉得懦弱可欺,继而得寸进尺,变本加厉。我们商人的地位今非昔比,圣上给了皇商许多特权,虽不能滥用,但也不必仰人鼻息过日子了。”

“那你刚才怎么说话的?”老夫人依旧不满意。

苏老爷张嘴正要解释,可老夫人又继续说了,“你身为一家之主,理当护好妻儿,为他们遮风挡雨。太常寺少卿又如何,能教出这般目光短浅品行不佳的嫡子,注定走不长远。”

苏老爷笑了笑,“母亲说得对,我也是这样想的。”

苏夫人也替小儿子生气,握住他的手拍了拍,“灼灼不怕,他要再敢欺负你,下回我在赏花会上,倒要问问太常寺少卿夫人,他们这算是什么意思。”

苏夫人身着华服,蛾眉螓首,五官秀美,端庄大方。她是忠勇伯家的庶女,嫁给苏老爷毫无疑问是下嫁,若不是苏老爷年纪轻轻成了皇商,身家丰厚,伯府怎么也不可能同意这门亲事。

“爹,太常寺不是要一批祭祀之物吗?我们不妨找个合理的借口,拖延一段时间。”苏家长子苏怀琅容貌出色,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不像精于算计的商人,而俨然一端方君子。他刚接手家中产业时,不少人都被他这张脸给欺骗了,后来才知是个不好惹的笑面虎。

“这样会不会耽误祭祀,怪罪到我们身上?”苏灼之蠢蠢欲动,又有些担心。

“不会,东西会掐着最后的时间送到,让孔少卿手忙脚乱些罢了,若是出了什么差错,那也是他的问题,与我们无关。”苏怀琅温柔道。

“那就好,就这么干!”苏灼之愉快点头。

苏家人最是护短,官宦子弟又如何,不论是谁,都不能让他们灼灼受委屈。

一家人其乐融融吃饭,祖母给苏灼之舀了一大勺奶白鲜美的鲫鱼汤,让他多吃些都瘦了,娘亲夹虾仁给他,哥哥夹烧鸡腿给他。苏灼之碗里的菜就没有少过,根本不用自己夹。

苏老爷蹙眉,“你们太惯着他了,他又不是没手。”

“那是祖母,娘还有哥哥疼我。”苏灼之轻快说着,也很孝顺地给他们夹菜,而且都是他们爱吃的。

祖母笑得眯起了眼,心情极好,“灼灼孝顺。”

苏灼之甜滋滋地笑。他能那么得宠自然是有原因的,长得好看,性格活泼讨喜,在亲近的人面前爱撒娇,有心哄人时,小嘴跟抹了蜜似的,能把人哄得晕头转向,什么都依了他。

苏老爷看着,想当然地以为小儿子也要给自己夹菜,都做好准备接的了,结果苏灼之埋头继续吃了起来。

苏老爷:“……???”

他不悦道:“灼之,给我夹菜。”

老夫人因为苏老爷前头教育她乖孙,正看他不顺眼,不客气呛道:“多大个人了,还要人夹菜?又不是没手。”

苏老爷哽住:“。”

他到底是不是母亲的亲生儿子?

对面,苏灼之看着亲爹挨骂,幸灾乐祸笑。在苏老爷忍不住想拿筷子敲他时,他又先一步夹了糟瓜茄放到爹碗里,卖乖说:“爹,你最爱吃的茄子。”

这让苏老爷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冷哼:“臭小子。”

苏灼之狡黠一笑,身旁的苏怀琅摸了摸弟弟的头,温声说:“快吃,等会菜都凉了。”

苏灼之歪头,蹭蹭兄长的手心,细软的发丝擦过,痒痒的。苏怀琅眼底笑意更浓,满是对弟弟的宠爱。

吃到一半,苏老爷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苏灼之,放下筷子问:“你怎么会去醉仙楼?你逃课了?”

正吃得津津有味的苏灼之:“……”

糟,忘记这事了!

苏怀琅拧眉,不赞同地看着他,“灼灼。”

苏灼之故作镇定,诚恳摇头,“我没有。”

苏怀琅不信,眯了眯眼,忽然倾身过去轻嗅了一下,神情变得有些严厉,“你还饮酒了?”

苏灼之瞪大眼睛,“怎么可能,我明明……”喝了醒酒汤,还特意熏过衣服,酒味都散了的呀。

苏怀琅很了解弟弟,笃定:“你果真饮酒了。”

原来是在诈他。苏灼之懊恼不已。

苏老爷和苏怀琅同时训他,说得他都没了食欲,噘着嘴,不服气地用筷子戳碗里的米饭。

老夫人看不下去了,“行了,不就是逃课吗?灼灼还饿着肚子,有什么话不能吃完饭再说。看他都没精神了。”

苏灼之很配合祖母,摆出一副蔫哒哒的可怜小白菜模样,委屈极了。

苏老爷父子二人没辙,都停下了,打算等吃过饭再说。

结果一吃完,苏灼之脚底抹油,溜得比谁都快,经过廊下的鹦鹉,都不停下逗一逗了。

苏老爷无奈,只好把苏灼之的小厮叫来问话,想了解清楚今日发生的事。但庆平丧丧地说:“今日不是我伴在少爷身侧。”

得知小儿子用了新侍卫,苏老爷有些诧异,本以为苏灼之又会把人甩开的,看来这次选的人没错。作为嘉奖,等会让人再给苏灼之送去五千两吧。

苏老爷总说老夫人溺爱孙子,会把人宠坏,可实际上,他也不遑多让。苏灼之在外和官宦子弟起了摩擦,他没训斥,反倒又给了一笔不少的零花钱。哪家家主会这样行事?

谢玦言语简短,面无表情,态度毫无恭顺讨好,但苏老爷没有半点不满,反倒很欣赏,这样淡漠稳重的性子才好,制得住那小子。

苏老爷夸赞他几句,提高了他的月钱,又再三叮嘱他好好保护小少爷,这才算完。

说得太多,导致谢玦离开时,天都已经黑透了。

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假山游廊,白日里华美古韵的景色沉入夜色后,透着说不出的阴森诡异,令人悚然,仿佛黑暗中蛰伏着吃人的魑魅魍魉。

唯有手里拎着一盏明亮的灯,才能勉强壮胆。

一丫鬟提着灯笼,忐忑害怕地快步走着,在看到前方突然出现的人影时,吓得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她都没有听到脚步声!是人还是鬼?!

那道黑影一顿。随着烛火亮光映在对方身上,丫鬟才发现,他穿着侍卫装,脚下也有一团影子。

她松了口气,压下尴尬的情绪,好心道:“你是新来的侍卫吧,怎么没提灯笼?你去哪儿,我给你照路吧?”

谢玦淡漠拒绝,“不必。”

随后便绕过丫鬟,径直向前走去。

丫鬟回头看他从容地走进黑暗里,融入其中,很快消失不见,像被吞噬了一般。

她不禁抖了一下,“这么黑,他怎么看清路的。”

小声嘀咕完,她不敢逗留,捏紧灯笼手柄快速离开。小道两侧,烛光照不到的漆黑夜色里,似有不知名的黑暗生物悄无声息地蠕动爬行。而这些东西,全都不敢靠近谢玦,反倒在他走过时,畏惧地四散溃逃。

玉澜堂内。

苏灼之躺在床上,控制不住回想起白天的事,在柔软的床褥上胡乱打滚,又忽然爬起来,生气得直锤枕头,懊恼自己没发挥好。

“当时可以攻击他的课业啊,他算术远不如我,我怎么就忘了呢!喝酒害人啊啊啊!”

“少爷。”

苏灼之听到声音,瞬间变脸,飞快地在床沿坐下,扯了几下整理中衣,绷着小脸,故作淡定地咳了一下,仿佛自己刚才什么都没做。

但他太着急慌张,锦被乱成一团,在床上滚过的长发散乱,单薄的中衣上多了不少褶皱,还因为坐得太快撞在床沿,屁股隐隐作痛。因此,即便他一脸矜傲的少爷姿态,脊背挺直,也有太多出卖他的疑点。

更别说,谢玦不仅夜视能力好,听觉也敏锐,全听到了,脸上不由得划过一丝微妙的情绪。

苏灼之掩饰地咳了一声,说:“你今日表现不错,替我赢了,我允诺的奖赏自然不会忘,你想要什么?”

谢玦沉默,没有回答。

苏灼之以为他是一时想不到,便给他时间考虑。这侍卫投壶确实厉害,但苏灼之想法明确,不可能因此就破例留人,该折腾为难还是照旧。

“你去打盆热水过来。”

谢玦应声,出了屋子,没一会就又回来了。

苏灼之坐在床沿,赤着脚,小腿随意晃了晃,看到他的身影,抬脚虚空点了一下面前的地坪,理所当然地命令:“放这,伺候我泡脚。”

苏灼之以为他又会说,这不是侍卫该做的,都想好怎么刺他了,却没想到谢玦只是顿了一下,就依言照做了。

他俯身半跪,松木盆里的水升腾起潮热朦胧的雾气,一点点,缓慢攀爬缠绕上眼前这双白皙漂亮的脚,沾染淡淡的湿意。

目光锁在上面,定定地凝视片刻。

谢玦伸手握住小少爷的脚腕,纤细伶仃,一只手就能轻松圈住,触感更是如羊脂白玉般滑腻。他抬头,自下而上地仰视苏灼之,神情有些古怪,问:“少爷,这就是给我的赏赐吗?”

苏灼之懵懵的,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脸颊浮上薄红,不可思议道:“你在胡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小疯狗的脑回路,不正常,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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