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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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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天已经大亮了。

尽管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但是鲍澄以及敬文帝带来的人都没敢上去打断整个仪式,这可是杀头的罪过,他们只是守在高台周围,确保没有人逃走。

但时间已经到了,鲍澄带着人在下头望,朝阳竟然都已经有些刺眼了,他都没有在高台顶上看见敬文帝的身影。

又等了一会儿才让人组织高台上的人一层一层向下撤,这群人流了这么长时间的血一个个脸色苍白,虽然现在没有死,但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陛下是不会让他们活着走出青山坳的。

“大人!大人!”

鲍澄叹了口气,看向一脸惊恐的张重,“又怎么了?”真是大惊小怪的,等这件事情办完他就把这个张重做掉,不堪重用还偏偏知道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大人,”张重咽了口口水,浑身都在发抖,“大人,陛下出事了...”

等到鲍澄以此生最快地速度大步登上了高台,真的看见那具残存着肉丝的白骨时才知道张重为什么害怕成那样子,因为他也好不到哪儿去,整个人踉跄了一下,还好有张重扶住他,“完了完了,我们都会死的,我们都会死的...”

这群刁民!他们怎么敢的,竟然...竟然将陛下生吞了!

“快,将这群刁民都给我杀了!剥皮削骨,全都杀掉!”鲍澄第一反应就是把所有知情的人都杀了,然后自己再立刻逃往其他地方,大溯容不下他,他就去北境,北境要是不行他就去西海,天下之大,难道还能没有他的容身之处吗?

张重领命就要下去执行,还是岳行伸手拦住了他,“大人,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太多了,我们可以杀了那些刁民,但是陛下从帝都带来的人...”

“对对对,”鲍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才发现自己把那群人忘了,“这可如何是好,我们的人恐怕杀不了他们...”他手下不过是一群打手,若是杀杀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肯定没问题,但是撞上敬文帝的护卫,那是十个打一个估计都够呛。

“大人,既然逃不走,我们就需要有人能替我们背锅,待会儿下去之后您赶紧和陛下带来的侍卫们都商量一下,他们肯定也不会想背上失职的重罪。”

“我们就咬死这件事情就是这群刁民的错,和我们无关,或者说,尽量把我们从这件事情里撇干净。”

鲍澄虽然觉得把自己撇清的概率太低了,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满脸晦气地下了高台去找人。

“莲心呢?!”等到鲍澄终于说服了所有人之后,回过神来却发现莲心不见了。

张重和岳行对视一眼,纷纷摇头,表示没有关注莲心的去向,“大人,要派人去找吗?”

“这该死的和尚,知道出事了,跑得倒快!”鲍澄咬牙唾骂出声,“罢了,他可是罪魁祸首,跑了倒显得更真了,下次他再出现的时候,就是在刑场上了。”

此时距离青山坳不远,满山苍树之中,有一道独行的白影,莲心回头望了一眼,却不是望向刚出了大事的青山坳,而是更遥远的,遥远到无法用目光企及的帝都,望向了一个人。

这件事情,到如今为止,他都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杀了敬文帝到底会让一切事情都回归正途还是会让大溯陷入大乱。

他也很难说清自己做这件事情的原因,是真的为了济世救民,还是...

但不管怎么说,因为他这个谎言,死了很多人却是无法更改和忘记的事实,他只能用他的一生去赎罪了。

————

帝都,朝阳宫。

三位皇子和几位朝中大臣都汇聚于此,看着空空荡荡的寝宫,终于相信了那封写着惊世骇俗之语的密信。

敬文帝真的死在延洲了,还是以那样不体面的,说不出口的死法。

“这群刁民,包括鲍澄和那和尚,都要为父皇陪葬!”二皇子双眼通红,气愤至极,这群蝼蚁竟然敢谋害天子!

在场的另外两位皇子似乎有别的想法,却没有开口,如今父皇出事,他们做儿子的,自然是要替枉死的父皇讨回公道,杀死那些参与到此件荒唐事中的人。

“不可,”应弘只觉得自己的头没有这么疼过,他再怎么算也算不到敬文帝会来这么一出,咳了咳才又接着说,“如果杀了这么多人,那这件事情就瞒不住了。”

“这不等于昭告天下,陛下之死有蹊跷,若被有心之人察觉,传了出去...”

同为老臣的国公戚樽也在此处,他同意应弘的想法,“三位殿下,陛下已逝,陛下身后之名需要我们来维护。”

大皇子皱眉,却是第一个开口附和的,“那...该如何解释父皇突然薨逝?而且我们还得迎回父皇遗骨,这又该如何解释?”

应弘不过略作思忖,就已经想好了对策,“那就对天下说,陛下是微服出巡之时遇到匪徒,为了救助百姓,才出了意外死在匪徒手中。”

“这...难不成要放过那群胆敢谋反弑君的刁民?!”二皇子不同意地反驳出口。

“自然不能放过,”应弘和戚樽对视一眼,几十年的老朋友,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这些人要严加看管起来,等待风波过去,再行处置。”

二皇子还想说什么,但是眼神扫过身边的兄弟,知道他再反对也没什么用了,父皇已经死了,接下来不如考虑点儿别的更重要的事情。

“寅公公,父皇临走前是否留下了什么?”就在二皇子犹豫之际,确实四皇子先开了口询问,二皇子不由在心中嗤笑一声,这个四弟每次都装得好像稳重妥当,还不是一样关心自己究竟能不能当皇帝。

阿寅在一旁,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似乎被敬文帝死在延洲的消息吓到了,愣了一下才开口:“陛下走前只留下了一封圣旨,就是几位皇子之前见过的那封。”

在场的其他人倒是没怎么怀疑阿寅的说法,毕竟敬文帝此行是为了长生,既然知道自己可以长生,又怎么会留下继位的圣旨。

“这...”二皇子本来想谦虚一下,说既然父皇未曾定下大溯下一任的帝皇,那按照长幼尊卑来,自然是大哥了...但又担心不会自己这话一出直接顺水推舟将皇位拱手让人。

这朝阳宫中一下陷入了沉默,应弘也知道什么事情最重要,但也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在今日就轻易定下,“如今首要之事便是迎回陛下圣躯,其余的事情还是从长计议吧。”

“正是正是,不知三位殿下,谁愿意走这一趟呢?”戚樽附和了一声,开口问道。

然而三位皇子均不开口,这样尽孝的机会,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接下。

一场大溯权力顶端的会议几乎可以说是不欢而散,应弘和戚樽两人慢悠悠地走着,和三位皇子错开了距离。

“你说你也是,转移话题也不是这么转移的啊?”应弘皱眉埋怨了戚樽一句,刚才那尴尬的场面,他都替陛下心寒。

戚樽讪讪一笑,“我脑子又没你转得快,哪里还想得起来这茬,这么个紧要时间,那三位哪里肯离开帝都。”

去迎回为民而死的敬文帝是一桩功劳,是足以计入史册的孝心,但同时,也是在最重要的时间远离了最重要的地方。

他们三人被召回帝都没有多少年,之前有太子压着,后来敬文帝看似放纵实则约束,而且为了取信于敬文帝,他们三人与朝中大臣之间并不敢有太多联系,就怕被另外两人参一个营私结党的罪过,但这也就是说,如今除了大皇子占了一个“长”的好名头之外,三人几乎处于同一起跑线。

而大皇子身上也有着抹不去的过去,他曾经犯下大错被贬为庶人,这一下子就让所谓“长”的优势荡然无存。

三位皇子此时心中都是百转千回,拼命地算着自己手中有多少筹码,又有几分胜算。

应弘回家之后便写了封信,写完之后却开始犹豫要不要寄出去,“我怎么记得,那个和尚似乎和云澜关系匪浅...”

“算了算了,我可真是年纪越大疑心越大,一个女儿郎,本事再大野心再大,也做不出这种事来。”

唤了下人来,让他将信带去给应徽之,紧要时刻,应家绝对不能站错队了。

应徽之读完手中曾祖的信件,阅后即焚,脸上的惊讶却是掩饰不住,这长生一事确实荒唐,但他所想也不过是陛下失望而归,最多再斩杀一些人泄愤,没想到陛下竟然...

“怎么了?”宋云澜看向应徽之,见他难得的有些出神,脸上神色转变,居然有了恐惧之色。

被唤了几声才回过神来的应徽之却摇了摇头,第一次对宋云澜选择了隐瞒,“没什么...不对,云澜,这些日子莫要出门,有人拜访就称病吧。”这等事情,说出来也不过是让人难眠罢了。

宋云澜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送应徽之去了书房,他说突然想起了顶要紧的事情,得点灯通宵了。

[估摸着,是成了吧。]007有些不太确定,毕竟它的感知范围可没有这么广,而这件事情还没有对宋云澜带来可见的好处,她的数值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宋云澜坐在状态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乌发如瀑,眼中带笑,“实在是可惜,这样的一场好戏,却不能亲眼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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